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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萧进宫,这一天都没出来过。
所谓的八月十五中秋团圆,在他这里,成了妄想与奢侈,而与他的境况相反的是,宋府里一片热闹。
宋繁花身体恢复如初,宋清娇的婚事逼近,宋昭昭低落的情绪在看到吕止言出现在宋府的中秋夜宴上时顷刻间就没了,宋世贤绝口不再提柳纤纤,对戚烟越来越依赖,宋明慧看着这样的一大家子人,欣慰之极,让下人搬了酒来,一家人坐在月色下畅饮。
饮到一半,大门外忽来几道不客气的踹门声。
几个人纷纷停盏蹙眉望过去。
不一会儿,那门就被家丁打开了,走进来一身凌然的韩廖,笑容倦逸的韩稹,风度翩翩的岳文成,沉稳内敛的张施义,还有夜辰,范止安。
吕止言看着这几个人,挑眉笑道,“来得可真齐全。”
韩廖哼道,“你好意思一个人过来蹭酒?”
吕止言哈哈一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看一眼对面的宋昭昭,月影朦胧,醉里看花,心上人如那杯中浅影齿间酒香荡在这一片夜色里,他缓缓眯了眯眼,说,“我孤家寡人,逢这么个团圆夜,当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倒不像你们。”他闲闲地掀起眼皮,淡笑,“你们可都是有家的人,何以要跑到别人家来吃团圆饭?”
韩稹挑挑眉,睨一眼坐在那里娴雅淡静的宋繁花,道,“我来看看我的病人。”
宋繁花眉心一跳,手指攥紧了酒杯。
岳文成道,“我白天陪父母,晚上陪妻子。”
宋清娇脸一红。
岳文成毫不客气地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她身边坐下,与她抢一个椅子坐,坐不下的时候他就将她抱到怀里,与她共饮一杯。
宋清娇低喝,“你有点儿脸行不行?”
岳文成撇撇嘴。
韩廖说,“三小姐不必在意,我们都看习惯了岳兄一看到你就狠不得粘上去的样子,所以不会放在心上的。”
岳文成大笑。
宋清娇顿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张施义看一眼宋繁花,又看一眼韩稹,默默地选择了一个离宋繁花最近的位置,坐下。
韩廖坐的最远。
夜辰与范止安,一个坐在宋繁花的左侧,一个坐在宋繁花的对面,几个人一落坐,原来还空闲几余的桌子就满当当的了,宋世贤坐在最上首,这些人一来就朝他敬酒,他也不客气,来者不拒,四五轮下来他就有点醉了,戚烟扶住他,对他道,“少喝点。”
宋世贤醉眼看她,那一刹间,谁在他眼中娇笑如花,谁又在他眼中灰飞烟烬。
宋世贤闭闭眼,推开她。
戚烟不怒也不气,脾气温顺的去给他泡醒酒茶。
宋明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喝酒喝到一半,韩廖将杯盏搁下,浅叹,“若是段兄在就好了,往年过中秋,我都会去他府上闹一闹的,今年想闹也没得闹了。”
张施义道,“段兄回不来,你却是可以去的。”
韩廖眼一挑,看向他。
张施义却不看他,兀自低头喝酒。
岳文成原本在与宋清娇玩闹,听到张施义的话,眉头一蹙,松开宋清娇的手,也看向张施义。
吕止言笑道,“想去就去呗。”
三个男人却不再吭声,从饮酒的欢笑里坠入若有所思里。
韩稹轻轻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地道,“京城啊,听起来好遥远的样子,我长这么大好像还没进过京呢。”他目光转过来看向宋繁花,“六小姐去过京城吗?”
宋繁花冷漠道,“没有。”
韩稹摇摇头,“那真是可惜了呢。”
宋繁花眯眼,唇角逸出冷笑。
韩稹将手伸出来,去触她手腕上的银手环,宋繁花警惕地瞪他,“做什么?”
韩稹道,“给你把把脉。”
宋繁花道,“不需要。”
韩稹耸耸肩,一脸你不知好歹的样子。
夜辰看看韩稹,又看看宋繁花,最后站起身,将韩稹拎起来扔到一边,他自己坐在了韩稹的位置,韩稹大怒,“夜辰!”
夜辰抬眸看他,“你不知道六姑娘是我家少爷的未婚妻?你调戏她,就是对我家少爷的不敬,我身为下属,自当要护主。”
韩稹冷哼,“狗腿子。”
夜辰眯眼,“你骂谁呢?”
韩稹道,“就骂你。”
夜辰嘿一声,挽起袖子就要干架,宋繁花喊住他,韩廖喊住韩稹,夜辰看一眼宋繁花,韩稹看一眼目色清凉锐利的韩廖,两个人彼此瞪了对方一眼,各自坐下。
团圆饭起到深更半夜,众人散去。
戚烟扶宋世贤回东院,打水给他清洗,洗到一半,宋世贤抓住她的手,轻唤,“纤纤。”
戚烟慢吞吞地说,“大少爷,我不是纤纤。”
宋世贤睁开眼,隔着半截床幔,他看着面前清秀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似乎才认识出来她是谁,他松开手,对她道,“让常安进来。”
戚烟哦一声,出去喊常安。
这一夜,常安伺候在宋世贤的床前。
宋昭昭在团圆饭散了之后就被吕止言拉到了无人的墙角下,对她说,“我要走了。”
宋昭昭一怔,接着眼眶一红,“走?”
吕止言点头,“嗯。”
宋昭昭抓住他的手,问,“走哪儿去?”
吕止言看着她,缓缓轻叹一声,伸手摩挲着她的红唇,低头去吻,之前他都能吻上的,可这一次宋昭昭拦住了他,不让他吻,吕止言眉头一蹙,瞬间就睁开眼看她,“怎么?”
宋昭昭道,“你要走就别吻我。”
吕止言纳闷,“我走与不走,与吻不吻你有什么关系?”
宋昭昭面色柔柔,却态度坚决,“不许。”
吕止言哼一声,松开她。
宋昭昭有好多话想与他说,前段时间的痛苦煎熬,以泪洗面,她原以为吕止言会是她的良人,可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他家居四海,生性飘摇,他给不了她安稳,更承诺不了她爱情,可她还是一头扎了进去,这该怪谁呢,谁都不怪,只怪她自己。
宋昭昭深吸一口气,转身即走。
吕止言拉住她,“这就走了?”
宋昭昭抬脸反问他,“不然呢?”
吕止言道,“好歹给我个临别吻吧?”
宋昭昭轻笑,笑罢仰头看天,天空月圆明净,星辰闪烁,多么漂亮的苍穹,可太远太高,令人难以触摸,更让人望而生畏,她轻轻道,“我的身子我的唇几天前都被大哥碰过,你若不介意,那就吻吧。”
吕止言薄唇一抿,伸手就将她按在了墙壁上,深吻下来。
宋昭昭不知是何缘故,竟生生落下泪来。
吕止言吻着她的泪,低声说,“我不介意。”
宋昭昭抱住他,大哭起来。
吕止言无奈,一边抚摸着她的发丝,一边轻轻安慰,“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酒楼的事我事后才听说,你大哥喜欢柳纤纤,又对你们几个妹妹疼爱有佳,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呢?”
宋昭昭边哭边道,“是柳纤纤。”
吕止言嗯一声,眼中散懒无忌的光慢慢聚拢到一处,变成一柄薄冷的剑,他道,“柳元康进了京,以我的推测,他不会死,而柳纤纤也不知所踪,很可能她也入了京,所以,我得回去。”
宋昭昭一愣,忽地推开他,“你是京城人士?”
吕止言慢慢点下头。
宋昭昭一脸大惊,缓缓捏紧了手帕,往后退开。
吕止言看着她难以置信又一脸绝望的样子,大概猜到她的想法了,她可能以为,他是京城人士,她与他便就隔了万水千山,永不能走到一起。
吕止言眯眯眼,看着她退后,看着她离开视线,他没有再出声喊。
宋昭昭一路狂奔,奔到南院。
宋清娇不在南院,岳文成只要一来,宋清娇就会被他掳出去过二人世界,宋昭昭挂着一脸泪水跑到南院,去找宋繁花哭诉。
而宋繁花此刻手中正拿着一封信,坐在桌前,目色惊魂。
信上写,“我从不知衡州竟有我的故友,失联多年,实在是抱歉,上一年的十月我写了凤凰花开赠予我的爱人,今年的十月,我希望能弹一曲高山流水赠予远方的你。”
宋繁花看着这句话,手心颤抖,心湖顿时泛滥,这是邀约。
再看底角落款处,眼眶一红,信纸忽地就脱了手。
杜莞丝。
莞丝。
宋繁花闭闭眼,眼中是惊涛骇浪,是缤纷的花海,是小桥流水扬柳拍岸,是琼州烟雨巷里的那一抹绝世佳人,宋繁花清晰地记得那个人的容貌,那也是第一次,她见杜莞丝,一个活在她意料之外又活在红尘之中的女子。
宋繁花还没从那一封邀约信里回过神来,环珠就匆忙奔进来,大声说,“小姐,五小姐哭倒了!”
宋繁花一惊,倏地站起来,问,“你说什么?”
环珠道,“五小姐哭着跑进来,奴婢还没张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一头扎了下去,奴婢真是吓死了。”
宋繁花问,“她人呢?”
环珠道,“被绿佩抱到了偏房。”
宋繁花道,“快带我去。”
环珠应一声,带宋繁花去偏房,偏房里,宋昭昭已经醒了,她刚刚只是悲伤过度,又加上跑的太快,一口气没喘上来,昏了过去而已,如今醒了,又看宋繁花走了过来,她抱着她就大哭。
宋繁花叹气,挥挥手让几个丫环出去了。
宋昭昭抱着她哭了半天,这才哽咽着说,“六妹妹,吕止言要走了。”
宋繁花道,“他就没说带上你一起吗?”
宋昭昭摇头,“没有。”
宋繁花道,“如此薄情之人,不要也罢。”
宋昭昭闻言又哭了起来。
宋繁花真真是后悔,早知道是如今这情况,她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