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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方郑重点头,“嗯。”
段萧盯着他,半晌,忽地笑出声,“我不信。”
无方急道,“少爷,我说的是真的,昨天我跟在柳绍齐的马车后面,亲眼目睹了宋繁花把柳绍齐的伞骨震断一幕,后来,我见柳绍齐去了天琴阁,与众女子赌钱,就趁空想看看宋六姑娘出门做何,结果,一出来,却追不到她的气息了,少爷是知道的,在衡州,只有宋繁花一个人的气息是有樱花香的,其她女子即便用了香薰,也不及她身上的半分香,我以为寻着这香,必然能找到她,结果,她竟是隐去了。”
段萧听了这话,关注点却不是在宋繁花身上,而是在他身上,他问,“你昨日盯梢柳府,中途离开去追了柳绍齐,又中途离开去追了宋繁花?”
无方道,“是啊。”
段萧冷冷瞪他,“所以,你怎么就知道在你离开的时间段里柳元康没有出门,柳纤纤没有出门,柳绍齐又仅仅只是在赌乐,却没有做别的事?”
无方呆了呆,他说,“我有留下方信。”
方信是无方的影子,也相当于他的第二只眼,素来不会脱离无方的身子,若非要出来,那也是用着无方的容貌,所以,一般人是发现不了异样的,但段萧听了,却怒声道,“脱影术会耗损你三层修为,必须要有十日的静休才能恢复,不然,下次再施脱影术,你必要受其反噬,我跟你说过,这种术法不到生死关头,不许滥用,为什么你每次就不听呢!”
段萧很气。
无方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当时的情况只能如此了。”
段萧气哼道,“往后盯梢这事,你不必做了。”
无方一愣,问,“为什么?”
段萧冷道,“就你这样的盯梢,盯一年你也盯不出异常,老是给敌人可趁之机就是给自己插刀,我倒是不知道你之前也这般马马虎虎,不然,早就不让你做了。”
无方很无辜,他辩解说,“我就昨日用了一次脱影术,之前从没有的。”
段萧却不管,扬手命令他,“等会儿你就去净尘寺静休十日,恢复功力后再出来,关于盯梢这事,我会让旁人去做,你就不必干预了。”
无方还想力争一下,段萧却是看也不再看他,转身拂袖,大步离开。
无方无奈,只得去了净尘寺,静休。
段萧出了太守府邸,沿着眼前的道路往公署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宋繁花和宋昭昭还有她们的婢女,两个小姑娘和三个丫环正在琴坊前挑琴,段萧要去公署,必然要经过繁华热闹的市街,是以,碰到她们,他倒也没什么意外,只是在看到宋繁花素手挑着琴弦时,他笑着问一句,“六姑娘会弹琴吗?”
宋繁花横怼他一眼,“不会。”
段萧笑道,“那就不要挑琴了吧,选一些女儿家用的,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宋繁花还没接话,宋昭昭就先一步开了口,她看着段萧,笑言,“段公子是想送六妹妹订亲礼吗?我可是听说,昨日你去府上下聘,什么都没带呢。”
段萧听闻此话,笑着看她一眼,又看向宋繁花,“六姑娘不惜下嫁,这是段某的福气。”
宋繁花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我是高攀。”
段萧伸手,又冲她的发丝摸去。
宋繁花怒目横眉,在他的手伸过来时飞快地往后退开,段萧没有摸到,耸了耸肩,“见你珠钗有点斜了,帮你扶一下而已。”他挑眉睨着她,眼角在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慢声问,“你在怕什么?”
宋繁花冲他哼一声,不回话,也不搭理他,直接拉着宋昭昭扭头就走。
宋昭昭疑问,“不是说你挺喜欢这玉简丹琴的吗,怎么不买了啊?”
宋繁花扯着她的手臂,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各种面面相觑的视线,朗声笑道,“刚不是有人说了要为我买?我干嘛还要自掏腰包啊。”说罢,声调一提,越发的哄亮爽朗,带着兵马铁戈女子特有的飒爽英姿,扭头大笑道,“段公子,今天既是遇上了,那这琴,你便为我买了吧?送琴,送情,你这心意,我领下了!”
第34章 碧海青阁
宋繁花扭头间长发飘飞,头上的玉珠映在白日烈阳下璨然生烟,照在她一袭桃花色的衣绯上,顿时生出片片桃花来,让这一条夏日盛放的街道顷刻间就变成了春意盎然的花街。
段萧眯了一下眼。
宋繁花却是又如翩跹的蝴蝶一般,消失在了拐道里。那一声大笑,那一句送情,让整条街道上的人都疯狂了,有人擦了擦眼,问,“刚那女子是宋府的六姑娘吗?我怎么觉着她好像不是啊。”
有人道,“是她是她!”
又有人道,“变得比以往好看多了。”
有人笑着接话,“听说前两天及笄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吗?”
陆陆续续的声音在街巷上流蹿,这次也全都是关于宋繁花的,可比之以往那些不堪入目的话,如今的话,却都是对她那扭头一瞬间的英姿的大赞,当然,也不乏有少数人对她的话揣度起来,然后,看向段萧的目光就格外的崇敬。
尤其,刚刚宋府的五姑娘说了什么?她说段萧去了宋府向宋繁花提亲!
能向宋繁花提亲的男人,敢向宋繁花提亲的男人,这世上,果然是有的吗?
众人虽然被宋繁花刚刚那一瞬间的仙人之姿所惊艳,可没有忘记那十几年岁月里她的各种不堪、叛逆、反骨、被人嘲笑的样子,是以,作为八卦群众的市民们又开始为段萧忧心起来。
段萧是谁?
衡州太守,当地父母官,他们头顶的青天,而如今,这片青天要被宋繁花那片乌云给蒙羞了,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忧心满面。
段萧却似乎感受不到大众们的心,见宋繁花离开了,他就收回视线,看向她刚刚触摸过的那架琴,琴不是好琴,却份外漂亮,玉简白,丹青釉,银光丝弦,非凡贵气,段萧伸手触了一下那琴弦,弦丝清清凉凉,单调细腻婉转,倒是很适合这个炎炎夏季弹,他收回手,冲站在铺前的老板问,“这琴多少钱?”
那老板看着他,脸上十分为难,“大人,我这琴不卖的。”
段萧眉头一挑,原本落在琴面上的视线悠悠然地抬起,看向面前的人,一个中年汉子,面容削瘦,穿着最普通的长衣,属于那种很市井小民的衣着,一眼瞧去,就是一低层大众的样子,他站在半腰高的柜面后,头伸出一点儿,冲段萧很抱歉地说,“大人,我这琴不卖。”
段萧问,“为何不卖?”
老板道,“还没完工,差一点儿油料。”
段萧轻笑,“你别框我,没完工的琴你会摆在外面卖?到底是不卖我,还是没完工啊?”
老板立刻诚惶诚恐道,“大人能看上小店的琴,这是小店的荣兴,我哪能不卖你。”
段萧点头,“你确实不敢不卖我。”
老板顿时就没了话音。
段萧问他,“多少钱?”
老板苦丧着脸,“大人,这琴没做好,我若卖给了你,往后在弹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小民我可是担不得这罪的啊。”说罢,他想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好了,大人若真喜欢这琴,小民给你留着,等琴彻底完工了我亲自送到府上去,可行?”
段萧道,“不妥。”
老板立马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冲他鞠头哈腰,“大人不要为难小民。”
段萧挑眉睨他,“你琴既是没完工,为何摆外面?”
老板一听,顷刻间就要抹泪了,他后惊后怕地说,“还不是因为宋六姑娘,她一冲到店铺就翻箱倒柜,明明做好的琴摆在外面她不看,偏要拿我这没完工的琴,再说了,这琴也是早先别人就定下的,我完工后还要交付给对方,宋六姑娘不管不顾,像强盗一样抱在手里非说喜欢,要不是大人经过这里,小民怕是要得罪她了。”
段萧好笑地问,“你很怕她?”
老板叹道,“整个衡州,但凡是做小本生意的,没有不怕她的。”
段萧扬扬眉,心想,宋繁花到底是蠢名在外还是凶名在外?这小小的一个店铺老板都对她诸多忌怕,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能做到这般,真是……要他怎么说好呢!
段萧对老板问,“你说这琴原先有人定下,是谁定下的?”
老板道,“天琴阁。”
段萧眼角微眯,淡薄的唇微勾,“天琴阁?”
“是。”
段萧没追问是哪个人定的,只掸了掸手,轻轻扬扬道,“你刚也听到了,这琴是我要送给宋六姑娘的礼物,你若不卖我,那我拿什么送她?我若食了言,岂非是丢衡州太守府的脸?”
他把衡州太守府都搬出来了,老板越发的噤声不敢言。
段萧今天没带无方,随从又早一步打发去了公署,是以,他自己从袖子里掏钱,掏出一张银票,票面上的数值是五百,他将银票递给老板,“这钱够不够?”
老板哑然半晌,盯着那张银票,百般纠结,最后终是无奈地伸手,接了银票,道,“还差二百两。”
段萧又从袖子里掏出面值小一点儿的银票,给他三张,三张总共是二百一十两,多了十两,老板说给他找钱,段萧道,“不用找了,就当是给你的跑腿费,你这琴既是天琴阁定的,那如今卖给了我,你必然要跑一趟天琴阁去说明原委的吧?”
老板幽幽叹道,“是要去说一声的。”
段萧笑了一声,说,“辛苦你了。”语落,又道,“把琴给我包起来吧。”
老板抱着琴进屋。
段萧抬眸,“就在外面包吧。”
老板抱着琴泊的手一顿,眼皮垂了垂,目光落在篆刻玉简的地方很久,才缓缓松开,进屋拿了布包,将琴包起来,递给段萧。
段萧接过,又看他一眼,走了。
老板站在柜后面看着他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