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准备粮食和补给,可总不能为此耽误追击敌人的大好时机吧。”
“大人的意思是——”于庆丰抬起右手,在脖子上轻轻一抹。
萧弈天面含笑意轻轻点头,“现在先不忙说这些,庆丰,我们的友军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戚大帅出马,自然不会有问题。”于庆丰微微一躬身,道:“三万蓟州兵今早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对了,蹇尚派人送来消息,城中禁军调动频繁,王锡爵可能就要在这两天动手了。”
“不错!”申时行从后帐走了出来,胡波紧跟在他的身后。“弈天,让士兵们做好准备。我刚从礼部官员那里得知,献俘仪式将在后天一早于午门举行。王锡爵如果想要在这两天动手的话,这就是最好的时机。我们正好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大人。我们的部队明天就可以会同蓟州兵,一举控制北京。”
申时行犹豫了一下,又道:“弈天,老夫记得你上次说过王锡爵对你颇有拉拢之意?”
“大人!”
“老夫怎么会怀疑你呢?”申时行笑道:“我是要你去和他们假意接触,令王锡爵放松对我们的戒心。”
“是,大人。我……明白了。”萧弈天低头应道,当他再抬起头时,申时行已经转身欲走,胡波却飞快地转过头,朝自己作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6月19日卯时三刻,北京,金吾前卫军营。
指挥使段天明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从案前站起身来。昨夜他与帐下诸将饮酒直至深夜,现在脑袋还有点晕晕乎乎的。按照上司的命令,金吾前卫要在午时前控制防区内所有要害部门直到次日酉时,这个任务可来不得半点怠慢。若有差池,轻则革去军职;重则脖子上的吃饭家伙也难保无恙。他从墙上摘下佩剑披挂,一步一摇地向门边走去。
门外似乎很有些喧闹,段天明心头着恼,上前一把推开门,张口就骂道……
他的满腔怒火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不能说和捅到眼前的十多支鸟铳没有关系。看着这些士兵毫无表情的面孔,段天明背上汗流浃背,煞白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首的火枪手身着百户装束,他一言不发地从段天明手中抢过佩剑,随手丢在墙角。佩剑落地时发出“当”的一声,段天明这才注意到那里早已堆了数十把兵器,看样式应该属于自己的亲兵队所有。而它们的主人们此刻正委顿在几丈开外,面对枪口一动也不敢动。
“段天明指挥使,”火枪手百户以蓟州南兵特有的语调,或者更清楚地说,冰冷平静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我部奉命解除金吾前卫的武装,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酉时,金吾前卫的防区由蓟州军接管。请您和您的部下不要做出什么过激行动,我们已经得到授权,可以随时向任何反抗者开火。”
段天明只觉膝盖一软,顺着门框就慢慢滑坐下去。当蓟州兵把绳索套在他身上时,已有些发福的指挥使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上司们气急败坏的样子。“管他呢,”段天明对自己说,“反正这也怪不得我。”
巳时,兵部尚书府。
杨巍负手站在书房正中,得意地看着墙上悬挂的京师防卫图,十多名参将围在他的身边。这里可以说就是京师全部武装力量的指挥中心,全城二十二卫禁军的一举一动,都在房间主人的牢牢掌控之下。
“离预定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了,”杨巍漫不经心地问道:“二十二卫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帮兵头也真够没用的。”
“大人,”一个参将回答道:“上月组成远征军时,除司礼太监张鲸手下的锦衣卫之外,其余二十一卫都有相当数量兵力被征调。现在要一下子控制如此多的要害部门恐怕还有点人手不足吧。”
杨巍略一哼声,道:“但愿如此,要是这回误了事,我可饶不了你们!”
“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去……”参将的话突然被推门声打断,众人扭过头,惊讶地看着那名跌跌碰碰冲进房来的军士。“大……大人,外面来了好多兵,他……他们要……”
“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巍皱着眉头斥道:“慌张什么?跟着我出去看看。”
尚书府门口,五十多名卫兵如临大敌,紧张地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来犯者,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
“我再说一次,给我让开。”萧弈天手持短筒三眼铳,毫不畏惧地面对眼前的枪阵喝道。在他身后,三排火枪手一齐发出怒吼,抬起火枪作势欲射。尚书府卫兵们既怒且惊,止不住心中的恐惧步步后退。
“不想死的退下!”萧弈天一声断喝,毫不犹豫地开枪撂倒领头的卫兵队长,随手扔掉火铳换出霜岚。得此号令,第一排火枪手立刻扣动了扳机。硝烟中,二十多名卫兵挣扎着倒下,与此同时第二排火枪手上前一步摆出火力掩护,枪中已没有子弹的首排士兵拔出腰刀准备近身格斗。
尚书府卫兵们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们丢下长枪四散而逃,此时恰值杨巍等人走到门前。
“这里是怎么回事?”杨巍喝问道,他走上前来,正好与萧弈天四目相对。“你……你是萧弈天?”兵部尚书在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前打了个寒战,语气立马和缓起来:“不知萧大人驾临寒舍有何要事?”
萧弈天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请杨大人帮个小忙罢了。”他挥挥手中的霜岚,“还不请杨大人进屋详谈?”
酉时,王锡爵府。
“大人,禁军诸卫已经控制了全城所有要地。只要一声令下,北京就都在您的手掌心里了。”杨巍满脸媚笑地朝着王锡爵一躬身,道:“等到明天献俘仪式过后,大人可就是新朝的开国之君,坐拥万里江山的万岁爷了。”
王锡爵心头十分受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诸位,现在万事俱备,就只待明日一搏了!杨巍,等明日控制好局势之后,你马上带一支劲旅突入后宫,将张鲸那阉贼当场杀死!事成之后,你就是首功一件!”
许国贴近一步,道:“大人,萧弈天又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有要事向大人通报。”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锦袋,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
王锡爵接过锦袋,小心地揭开封口火漆,从中取出一卷帛书。他轻声读着信上的文字,脸色渐渐显得严峻起来。
“大人,有什么不利的消息吗?”许国紧张地问道。
王锡爵恼怒地把帛书扔在一边,“申时行也到北京来了。”
“什么?”许国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自己看吧。”王锡爵指了指地上的信,“申时行集结了西洋行省全部军队秘密来到中土,要在明天的献俘仪式上和我们作对!”
许国捡起帛书草草看了看,“如果西洋行省的六万大军要和我们开战的话,恐怕我们手下这些禁军完全不是对手。毕竟连蒙古铁骑也败在了他们手下……”
王锡爵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他这是自寻死路!萧弈天写这封信的目的不言而喻,可以说现在他已经正式倒向我们这边了。得不到军队的支持,申时行凭什么和我们作对?我这就给萧弈天写封回帖……”他突然怔了怔,改口道:“书信太不安全了。杨巍,你派个心腹去跟他谈谈。不就是想要功名利禄吗,你告诉他,只要在明天的献俘仪式上和我方合作,待寡人登基之日,荣华富贵任他挑选!”
“是……”杨巍脸色有点发白,低头小声回答:“我马上去办。”话毕,他立刻转身向门口走去。
“好极了!”王锡爵得意地笑了起来:“要是能得到萧弈天麾下精锐部队的支持,还有谁可以阻挡我们呢?哈哈哈哈……”
6月20日,卯时,午门。
花岗岩石板上泛着冰冷的青光,大汉将军们手中雪亮的长戟齐列如林。上千名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在广场上列成左右两个纵队,面向午门城楼屈膝跪地山呼万岁。三记响鞭过后,号角齐鸣,万历皇帝朱翊钧在大队禁军护卫下君临城楼。
一名纠察御史捧着班齐牌走向城楼,郑重而小心地将其放进红锦丝袋内,由城上的礼官提升上楼献在皇帝面前。
万历陛下径直走到门楼前楹当中的黄幄龙椅前坐下,满意地挥挥手,示意仪式开始。在众百官的朝贺声中,侍臣挥动响鞭,“引献俘!”
“……天佑我大明江山社稷……破蒙古大军十四万于卢沟桥……斩首五万级,获敌虏八千……自洪武永乐之后,武功之盛无出其右……”冗长的颂词声中,两名红衣礼官缓缓推开外宫门,八千名蒙古俘虏浑身挂满锁链镣铐,排成方阵鱼贯而入。一队队帝国武士手执长枪在旁警戒维持秩序。等这个庞大的队伍到达献俘位时,俘虏们全部匍匐在地行叩拜礼,由刑部尚书走出队列上前奏报:“执献丰台所俘蒙古各部八千零四十三员于陛前,此等化外蛮夷尽皆顽逆之徒,不习礼教,积恶难返,屡次冒犯天朝,杀我边地军民,实乃罪无可赦。依律当押赴市曹斩首示众,请万岁恩准。”
皇帝微微点头,用最威严的声音回答道:“拿去!”他话音未落,身旁两名带刀侍卫同时高声重复道:“拿去!”由近及远,大汉将军们依次联声附和,到最后整个广场上都回荡着他们雄浑的嗓音,似乎天地之间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大理寺官员引着这些俘虏前往法场而去。城楼上礼官高声宣布皇上的旨意:四品以上官员移步奉天殿,稍后对西洋勤王军自萧弈天以下全体将士论功行赏。
皇帝的圣谕钧旨却被端门外的一阵喧闹掩住,众位官员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朝宫门外望去,但见刀光剑影闪烁不断,西洋行省的无数士兵荷枪实弹涌进广场。皇帝的卫兵们结成防线试图阻挡这些侵犯者,可是火枪的密集射击立刻将他们如风中的秋叶一般轻易驱散。硝烟散去,西洋士兵向两侧让出一条通路,申时行迈着官步来到广场中央。在他身后,萧弈天和胡波两人戎装佩剑左右相协。
“大胆申时行!你……你要做什么?”朱翊钧颤抖着声音问。可是根本没人有暇理睬他,西洋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