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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了主厅。叙了位次坐下。赵瑜也不多加寒暄。直奔主题。问道:“李叔。现在堡中地疫情究竟如何?”
李十七皱眉摇头:“堡中地小子们。只要没出堡地。却都无事。但前几日出外办事地。有大半发了病。”他看看赵瑜。“大当家。这里已是疫区了。你是不该来地!”
“我擦了驱蚊地玉露香精。又用艾草熏过。还是能管点用地。再说了。没见这么热地天。我都穿了三四层衣服吗?”赵瑜笑了笑:“兄弟们有事。我做这个大当家地还是得过来看看才放心。”
“还是太冒险啊!二郎。整个东海系于你一身。说句不中听到。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东海就完了。难道还能靠三哥儿……”
“好了!好了!”赵瑜抬抬手。不耐烦地打断道:“李叔。你还是说说。现在堡里有多少人得了病?”
李十七面色有些无奈,只得说道:“堡中的两百二十七人,有三成多染上了疟疾。虽然现在还没有死人,但这疟疾太猛,而且又不是有规律的每天一发、隔日一发或是三日一发,而是时时发作的恶疟注1。据堡里的郎中说。这几十个发病的兄弟可能会有一半撑不下去。”
“青蒿没有用吗?”赵瑜忙问道。
李十七叹道:“青蒿汁虽有神效,但也不是百治百灵。这种恶疟,能保证活下来一半,已经是菩萨保佑了。”
赵瑜也叹了口气,给病人直接灌青蒿汁治病是最原始地办法,如果能提取青蒿素进行注射当然效果会远远不同,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也只是奢望。他又问:“那附近的村子里情况如何?”
“听说情况也很不好。甚至比堡里的情形还要差,都已经开始死人了。我在城头上看那几个村子。这两天看到地炊烟也少了不少。”
“少了多少?”赵瑜连忙追问。一道炊烟就是一户人家,一道炊烟消失,那一家子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李十七摇摇头:“以前也没数过,但粗粗看起来,至少少了一半。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少。像西头最近的温泉二村,今天就只有昨日的七成。而靠着山的温泉三村,从今天中午起就没有一道炊烟了。”
赵瑜拧起眉头,回想着刚刚来路上,看到的温泉堡附近的几个村子。村寨上空的炊烟的确十分稀疏。当时没在意。但现在想来,也多半是遭了灾。想了想。他又问着:“那这两天,附近的几个村寨有没有派人来求救?”
“怎么没有,除了三村,其他地村子都派了人来。共有三个人,但那三人刚到了堡里就发了病,一起起了高烧,连话都说不出。不过,我已经派了几人去那几个村子查探,顺便把堡里青蒿也带去大半。现在,我这温泉堡里的药材,只仅剩五六天的份了。”李十七叹道:“大当家,如果再不派人来支援,那几个村子,怕是就要毁了。”
“我出来之前已经让陈先生做准备了。按时间算,今天下午时,就该出发了。算时间,车队明天中午就能到。”
“那就好,那就好!”李十七连连点头,终于放下心来。这时,厅外一阵嘈杂,一个士兵冲了进来:
“禀大当家,李头领,土著……土著出山来犯!温泉三村里的人,已经被杀光了!”
注1:疟疾多有规律,按照发作的时间间隔,通常分为日疟、间日疟和三日疟。而没有规律,随时发作的则称为恶性疟。其中,恶性疟的后果最严重。
第三十九章 土着(下)
“土着来犯?!”赵瑜重复着那个报信士兵的前半句话,后半句却漏听了。台湾岛上的土着,血统上属于南岛马来一系,由于地处荒僻,与大陆没有交流,文明尚处于部落阶段。自从东海军上岛之后,还手持原始武器的他们,根本无力相抗,一直都被撵着打。这两年被攻破了村子,捉去琉球种植园的土着有五六千,被杀掉的则更多,而逃入山中的,更是难以计数。这些被东海军的血腥手段杀得胆寒的土着,怎么敢出山来犯?“犯哪里?温泉堡吗?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了?!”赵瑜冷声问道。
“不,不是!”见赵瑜误会,士兵连忙摇头,“那些土着不是来打温泉堡,而是打下了温泉三村。小的早前奉命带药材去三村。还没进村,就看见一群土着在村中进进出出。村子外面还有好些个百姓的尸首。小的见势不妙,便从车上解下马来,直接骑回来报信!”
“三村吗?”赵瑜皱眉念着,转头问道:“李叔,刚才你说三村的炊烟从中午时就没看到了罢?”
“正是!”李十七点头:“想来就是在晌午前被土着攻进去的。”
“他娘的!”赵瑜低低骂了一句,又问那个报信的士兵:“你见着的土着有多少人?”
“小的只在外面远远的看了一眼,实是说不准。不过温泉三村有八百多人,就算有一半生了疫症,那些土着要想攻破村寨,也得有五六百人才够。”
五六百!赵瑜算了一下,能凑出五六百战士的土着部族,族中人口至少得有千人。“李叔,附近的山里可有千人以上的大峒?”
“听说山里本有个土峒,向以狩猎为生。近两年收留了不少被赶进山的土着,应该有上千人了。”
赵瑜双目生寒,点头道:“那就是他们了!”皱眉想了一下。问道:“李叔,温泉三村离这儿有多远?”
“离堡有三十里地。近山了。”
“三十里吗,倒也不远!”赵瑜冷哼了一声,提高嗓门向外喊道:“来人!”
声音传出。他地亲兵队长便立刻走了进来。
赵瑜也不说缘由。不管亲兵队长在外面听没听到内情。便直接下令:“你点上一队人。再从堡里带上一个都。去温泉三村走一趟。但凡是土着。都给我杀了。一个都不许留。”一个村子被屠了。人数比在交趾被杀地那支商队还多。他再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末将遵命!”亲兵队长也不多问。一抱拳。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李十七叫道。
赵瑜问道:“怎么?李叔有什么要补充地?”
“不是。”李十七摇了摇头。进言道:“大当家。这堡外都属疫区。蚊虫极多。入了夜后更是如此。大队人马出动。免不了要招惹上疟疾。还是等明天再去罢!”
“明天?到了明天人就要跑光了。”赵瑜恨声说道。既然已经碰上了,他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土着杀人抢掠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窜归山林。这对他刚刚因诛杀李乾德才建立起地威望损伤太大。
“二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些土峒也不会长腿跑掉,实不必急于一时!”李十七苦口婆心的劝着。在他看来,赵瑜脑袋实在有些发热了。
赵瑜摇头:“等那些土着回到山里,再去攻打。那就不知要牺牲多少兄弟的性命。山林不是平原,我们东海的火炮、弩弓还有枪阵都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只能用人命去换。不趁现在把那些出山的贼人一举剿灭,日后必有大患!我可没有精力与他们周旋!”
李十七不敢再劝。亲兵队长出了厅去,点起了一百多人,就趁夜色向东赶去。东海军令如山,军法森严,就算明知趁夜出行,很容易染上疟疾。但官兵们都不敢有所怨言。
站在城头上,目送复仇的队伍鱼贯而出,赵瑜也能静心下来把整件事在脑中重新清理一遍。心中清明,以他地才智,很快便发现了一个疑点:“李叔,疫症爆发也不过十来天,那些土着都辟居山中,怎么把进攻的时间把握得这么好?”
“这……”李十七欲言又止。
赵瑜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难道说那些村子跟土着们有来往不成?”他虽然问着,但语气确是肯定的。
李十七低下头去。不敢对上赵瑜的眼睛。轻声道:“回大当家,别的地方我是不知。但温泉堡附近靠山的几个村子。都跟土着们有所往来。山里的土着们缺盐,常常拿些兽皮、山珍还有草药来交换。”
赵瑜声音转寒:“李叔你就这么看着他们犯我禁令?!这两年我可是多次下令,各村寨不得私自与土着有任何来往啊!难道我的话都是放屁不成,还是说温泉堡里地人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了?”
“……”李十七不敢回话,五十岁的人在子侄辈地赵瑜面前,就像一个被先生训斥的学生般老实。
赵瑜叹了口气,训斥自己的长辈,感觉也不是多好:“算了,我也知道这不是李叔你的错,你也没有把这些事上报的必要。不过,那些村子跟土着们交换的真的仅仅是盐吗?凭土着们的竹弓木枪又怎么攻得破温泉三村的寨墙?”赵瑜有理由怀疑,那些村民把一部分军械都拿去换山货了,不然,那些土着不可能有胆量下山攻打村寨。
由于出身于海盗,东海上下人人尚武,家家户户都备着劲弩强弓,那些新来地移民耳濡目染,也学着舞刀弄枪起来。赵瑜也不吝啬,军械都是半卖半送。若是对外销售,一架外贸型的神臂弓…………射程、威力都只有正品的六成…………要卖到十五贯,而从军中淘汰下来对内出售的正品,则只要两贯半。各式甲胄,在大宋,根本不可能公然买到,但在东海,却是向所有民众公开发卖。一件普通的半身鱼皮甲,就只须十五贯,而在大宋,单单军器监出品的一套披膊的成本就要三十八贯。
这么便宜的价格,是赵瑜藏兵于民的用意所在,但也免不了会成为一些不法之徒趁机牟利地机会。所以赵瑜才会严令禁止各村寨与土着们私下往来,就是在防着他们把东海的廉价军械转卖给土着。但现在看来,他的命令在利益面前,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李十七恨恨的说道:“若是他们真的把军械卖给土着,那是他们自寻死路。根本就没必要为他们报仇!”
“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们还是我东海子民,这仇是一定要报的。至于究竟有没有卖,等人回来就知道了。”赵瑜说着,在心里又添了一句。就算没有,我也会想办法变成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