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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地城中居民们地哭喊声大作。刺鼻地烟气也浓烈起来。方百花手指捏得发白。却不敢回头一顾。攻下城镇后士兵们放纵之举。她无力制止。只能眼不见为净。
“姑姑!”城下一声唤。一个矮小地身影沿着坡道跑上城头。护卫们忙给他让出空来。方百花侧过头。来人不过十一二岁。正是她地侄儿、方腊地次子方亳。
“二哥儿。不是让你在船上等着吗?”方百花皱眉问道。方腊留着儿子在这里。不过为了居中掌大纛。安定人心。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她如何向兄长、嫂子交待。
方亳一听胸膛:“姑姑都冲在前面。我哪能躲在船上。我日后要当皇帝地。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方百花笑着摸了摸侄儿地脑袋:“哪有做了皇帝还要冲锋陷阵地?在后面让手下地将军们卖命便是。”
方亳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我可不回船上去。又窄又闷地”
“算了!”方百花轻笑道,“就在这里等着罢。等你回到港中,也不会剩几艘船
她说着,望向港口处。这时已经有三分之一的船只离港,正向着上游划去。此次出战,方百花只带了三千人的先头部队。剩下的五万大军除了留了四五千人分守攻占的州县,其余的,一部分沿着江边的官道走陆路而下,另一部分还在桐庐县城中等候船只来运送。再有两天,五万大军便可齐至富阳县,而她将会带领这五万军队直攻杭州。
希望如今天这般顺利!方百花想着,虽然不忍看见杭州的百姓们遭殃,但她更不愿看到跟随在身边的叔伯兄弟们被官军一一屠戮,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
“方腊已经攻下了歙州?”听到最新送来的情报,赵瑜显得很高兴,方腊军的举动一切尽在预料中,看起来东海参谋部的水平是越来越高的休宁、黟县、绩溪、婺源等县也都失陷了。为了多多夹裹百姓为兵,方腊已是一鼓作气把歙州所有的县城都攻下。同时他还一南一北派出了两支偏师,攻打宣州和饶州。”赵文合上公文夹,神情也有些自得,毕竟参谋部是他的辖下,“这是七天前送出的消息。”
“那另一支呢?”赵瑜伸手在沙盘上比划着,现在代表方腊军的红色的小旗已经逐渐插满了浙西一带,“百花公主的队伍现在到了哪里?”
赵文狐疑的看了看赵瑜,听口气他觉得赵瑜好像对方腊的妹妹颇有兴趣,“桐庐是九月十五日丢的。而新城是十八日陷落——不过新城县不在浙江主道上,可以不论——算算时间,富阳县也就这两天
“你觉得富阳县能挡多久?”赵瑜问着,沙盘上,在杭州地西南方,浙江穿出山谷之前,就只剩富阳这最后一道关卡。
“最多两三个时辰罢!”虽然是推测,但赵文说得极肯定,“富阳令是个一贪官,素无威信。杭州派去的一千援军也都是一群兵痞。不能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奇迹。”
赵瑜啧了啧嘴,笑道:“真是个好消息。”
“嗯,的确是好消息。”赵文明白赵瑜的意思。“自起兵开始,方腊军虽然攻州掠县,但从没有真正经历过一场像样的攻城战。连恶仗都没经历过一场,这对练兵可不利。”方腊手下都是刚转职的农民,要想变成精兵。要么学赵瑜,费上一年半载去练兵,要么就让他们从刀山火海里走上几遭。死剩下的便会是一等一的精锐,“只可惜方腊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到这样的机会。”
“那是因为宋军实在太废了!”赵瑜摇头叹道。“不过,这样要守住杭州便会容易上许多。”
“是啊!”赵文点头。“吕师囊知道了后应该会很高兴。他的五百人现在都守在涌金门和清波门两处,正对着方腊军攻来地方向。是首当其冲。对手水平越低,他守起来也越会轻松。”赵文顿了顿,又道:“……但其余十一道城门,没有我东海精兵驻守,就怕给方腊钻了空子!”
赵瑜摇了摇头,赵文地言下之意不外是让他再添援兵,不过那并不可行:“五百兵已是杭州守臣能容忍的上限,我也给不了他太多的支援。一切看吕师囊本事了,杭州地一切事务我都交予了他,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既然赵瑜不同意再给杭州支援,赵文也只好放弃,笑道:“不论武弟和陆贾都多次赞过吕师囊,而第三舰队的陆战指挥也是有名的精锐。前年攻打对马岛,陆战指挥不过是两百人的空架子,但他三日间便把当地土著给清光,也算是有手段了。有他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瑜点了点头,吕师囊的名字,他多次听闻——不论是今世还是前世。这吕师囊是台州仙居人,自幼饶有勇力,又素有大志,不甘庸碌一生,旧日在乡里仗义疏财,有信陵君之称。自从东海崛起,沿海各州地豪杰大多投奔了东海,他便是其中之一。自四年前入了东海,他在军中表现卓异,数年间便成了校尉,统领着第三舰队陆战指挥的五百人,几年下来也立了不少功劳。
在历史上,他曾在家乡起事呼应方腊,多次攻打台州、温州州城,直至宣和四年方才失败,在水浒传中他还是方腊的枢密使,不过却被梁山好汉打得丢盔弃甲。
想及此,赵瑜一声冷笑。不是他小瞧梁山宋江等人,虽然水浒传中吹得神乎其神,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群数百人地流寇,自从被逼出梁山泊后,在青、徐一带流窜,骚扰百姓做得甚多,却没有打下一座州县,比起差点占据了大宋东南半壁的方腊来,那是一在天一在地,就算是比之吕师囊也远有不如。若不是因为水浒传地因素,赵瑜甚至没有招揽他们的兴趣。
“以杭州地城防,只要城中有决心死守,挡住方腊那群农兵的进攻绝不会有问题。吕师囊要做地,仅仅是给城中军民以信心罢了。”赵瑜对赵文说道。
赵文应声道:“只要能给方腊军迎头痛击,自然会涌起信心。方腊自起事后连战皆捷,必然是兵骄将横,只要吕师囊把握好时机,折上方腊一阵,也并非难事!”
“嗯。”赵瑜略一点头,“一切就看吕师囊的表现如何了!”
:向诸位书友说声抱歉。昨晚玩得太晚,回来后实在撑不住了,现在才赶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
第五十一章 杭州(上)
大宋宣和二年九月廿七,乙丑。西元1120年10月2
杭州。
涌金门敌楼上。
早已是深秋,日光稀落,风转清寒,但杭州知州却浑身上下都冒着虚汗,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内里的衣物被打得透湿。站在敌楼中看着城外铺天盖地的贼军军势,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战战惶惶,汗出如浆。
“好……好多……”蔡嶷竭力控制着自己的下巴不打哆嗦,但平日里能说会道的那条舌头却仿佛打了结,让他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全。
方腊军自从三天前攻下富阳县后,没有多做停留,便沿江而下。昨夜里,三千人的先头部队便抵达凤凰山,山上山下满山的篝火,让杭州城中一片慌乱。而今日,一波一波的贼军沿着官道渐次杀来,半日间,便已经到了有两三万人之多。这些身穿白衣的明教教众排满了西湖沿岸,从城南的凤凰山直到城西北的钱塘门,**里地延绵开去,竟被染得一片雪白。
蔡嶷打着寒颤不敢再看,回过头去,陪同他一起视察城防的浙西节制陈建和廉访使者赵约也是一脸的苍白,同样惊得说不出话来。蔡嶷略微松了口气,这让他前面的失态不至于太丢脸。只是陈建、赵约他们还算好,至少能陪着他来视察,除了这两人,杭州城中的大小官吏,甚至是杭州通判,今早起来便一齐不见了踪影。遣人追查。却说是趁着昨夜城中混乱,齐齐逃出东便门去了。
这些官儿同僚情谊全不顾。走时也不招呼一声,倒把蔡嶷恨得咬牙切齿。你们逃得倒快,偏把我留下来顶缸。
他本来听着幕僚的撺掇,尚有心坚守城池,不过他现在也后悔了,城外的敌军地声势太过惊人。而手下的官吏也逃得精光,让他再也没有信心守住城池。只凭四千地残兵和六千刚强拉来从军的百姓,如何抵挡得了城外十万大军,而首当其冲地涌金和清波两门,又只有五百东海商号的护卫,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守得住。
蔡嶷心中叫苦不迭。刘先生,你可把我害惨了。视线转向站在队尾,却见害得他必须留在城中死守的幕僚。看上去虽仍是怡然自若,但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发白。但在随行视察一行人中,也只有他的表情最自然。
不过。当蔡嶷把自己的幕僚和敌楼上地守军比起来,却觉得这里的守兵神情更为放松。这里是涌金门。正是征召来的东海护卫的防线。应该是姓吕的护卫队头目靠在墙边打哈欠,而余姓的副头目则是一边向城外张望,一边拿了支牙签在那儿剔牙,不但两个头目都是若无其事,连守在这层敌楼上地那些东海护卫,都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样子。有的拿着磨石磨着刀刃,有地哼着小曲儿调整弩弦,甚至还有两个窝在墙角闭目养神。却没有一人有兴趣瞧他们这些来视察的高官一
蔡嶷再看看敌楼下城墙上地自家军队。表现却完全不同。多是攀在雉堞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鬼鬼祟祟地向外张望。或者是握着佛像、道符在那里念念有词。都是一副天就要塌下来。死到临头地样儿。
精气神完全不一样。节制浙西、直龙图阁陈建暗自念叨。方才他上楼时。随行地护兵还想把这些东海护卫赶下敌楼。以防不测。但只被满脸络腮胡子地吕姓头目瞪了两眼。便被吓得不敢再说话。骄兵悍将果然不
陈建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支队伍。完全不是看家护院地感觉。他们穿着地皮甲皆是半新不旧。但外形却是一模一样。手上地弓弩、刀剑和长枪皆是一个式样。服装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所有东海护卫地左臂上。都扎了一条深蓝色地宽布带。似是作为敌我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