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跑在第二、三位的是萧陌和佘安的卫队,因为这两支卫队中不乏老锦衣卫,体能战术也都过得去,但多少有些人情味在其中,并非全靠训练成绩和战绩,此刻也被刘肆拉开了些许距离。
“冰裂了!”甄飞宇部跑在最后,终于看到一条一掌宽的裂纹在脚下的冰面展露狰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
“跳!”甄飞宇自从领兵以来,一直有露脸的机会,却没有露脸的结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对胜利的渴求,大声朝兵士们吼道。
东宫侍卫营军纪严明,服从命令已经形成了本能,部队飞速从这裂缝上跃过,却发现前面的冰块倾斜得极其厉害,若不是脚上的棉鞋外缠了一圈草绳,险些站不住。
李自成本还想给官兵迎头一击,但自己的前锋越发呈现出溃败的形势,就连他自己脚下也传来了冰层闷响的声音,只得别过马头:“先撤回岸边!”
帅纛一撤,局面越发不能受控制,就连后队都开始逃跑。全靠义子、家丁挥刀斩杀逃兵,的勉力维持住本阵不被冲散。
刘肆已经看到了前面的李贼帅纛,放声吼道:“整队!保持阵型!冲啊!”
萧陌本人跑得气喘吁吁,看着生龙活虎的刘肆,终于懊悔自己借着军官名义减少训练量。
——刘肆这小子不知道累么!
萧陌大口大口喘着气,拔出腰间长刀,嘶吼道:“杀贼!”
东宫侍卫营的火红胖袄如同一柄火炬,直直插入闯营蓝灰sè的人海之中。
刘肆挥动着盾牌,拍飞了一个又一个身材矮小的贼兵。偶尔有两个身强力壮的贼兵挡在前面,瞬息之间便被后面的长枪手和镗钯手刺了个对穿。
李贼的帅纛,就在前面,高高耸立。
在它前面,一排身穿铁甲的马兵挥刀杀了上来。
李自成亲卫中的亲卫!
“杀啊!”刘肆狂吼一声,整个人扑了上去,带着三重重甲撞向了最先头的马兵。
藤牌被马刀重重砍了一记。战马却吃不住力道,扭向一旁摔倒在地,压断了骑手的腿骨,在骑手的哀嚎声中挣扎着站了起来。
马兵横阵暴露出一个缺口。
从这缺口中,可以清晰看到帅纛之下,正在撤退的李自成。
……
朱慈烺看着萧陌带着两个局冲进了敌阵,也看到他们的后路已经被裂开的浮冰截断。这两个局唯一的生机就只有从正面突出数万敌军围困,北上进入山中,然后再寻机渡河东归。这一路可能让他们夭折,也可能让他们的筋骨越发粗壮,全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真真好男儿!”尤世威年纪已经大了,声音哽咽,失去了脂肪填充的眼睑存不住泪,脸上已经有了两道水痕。
“全军擂鼓!”朱慈烺放声吼道:“虎!”
西岸旌旗之海中最为醒目的大纛,正徐徐倒下。
“虎!虎!虎!”东岸侍卫营嘶声力竭,喊得地动山摇,为冲过去的同袍助威。(未完待续。)
一七九吹沙走浪几千里(十二)
“看!有烟!”
远处浓烟滚滚,如同一条乌龙腾空窜起,张牙舞爪。
十二里之外正在交战的两方都看到了这条乌龙,朱慈烺自然心中振奋,李自成却是口中干涩,眼前发黑。
那个位置正是龙门镇,是他囤积军粮的所在。虽然还没有转运足数,但也已经存了大半,如今被人付之一炬,是何等心痛!众人出生入死,过着刀口舔血的rì子,不就是为了吃口饭么!
“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通报的快马已经冲到了李自成面前:“左光先反了!”
李自成刚被一群疯狗似的官兵追赶出足足三里地,这还是自己亲卫舍命殿后的结果。四面大军乱成一团,又没有帅纛指引,也亏得这塘马能找过来。
“自然是他反了!”李自成怒骂道:“额贼他娘!额待他不薄啊!竟然做出这等遭天谴的事!他往哪里逃了!非要抓住他剥了皮才解额心头之恨!”
“是往东南跑了!”塘马道。
李自成正思索着让后面哪个大将去截堵左光先,又见一匹快马冲来,道:“报~陛下!朱贼往北面山中跑了。”
“还不追等什么!”李自成大怒。
“后营李将军说,怕有伏兵。”那塘马小声道。
后营李将军便是李过,他虽然打仗勇猛,心思却也缜密。眼看官兵竟然敢以小部人马直冲闯营中军,竟然还能力战脱身,李过便有些担心北面山中设有伏兵。一来是之前刚吃过一次伏兵的亏,丢了五百战兵jīng锐不说,连本营的右果毅将军马重僖都被朱太子斩了祭旗。这马重僖跟了他多年,南征北战一点都不含糊,偏偏就是胆子太大,最终轻敌丧生。
照礼zhèngfǔ那些文官议定的封赏,果毅将军也是够封伯爵的了,真是没有富贵命啊!
眼看过了黄河就是只剩老弱残兵的山西,山西再过去就是běijīng,大明再也没有一支能战之军能挡住闯营十万人马,死在形势大好之下实在太憋屈了,最后连个爵位都还没拿到手呢!
何况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追击一小股没了威胁的朱贼,而是尽快收拢乱兵!若是放任不管,只顾着大队调动,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混乱。一旦入夜,那些被强征来的壮丁、辅兵,更加不会找回营房,只会四散而逃。
李过心中打定了主意,自然不肯盲目进山。冬天天黑得早,就算山里没有伏兵,大队进去也讨不到好处。
李自成已经气急攻心,怒骂道:“李过这鼠辈!若是官兵在北面山道有伏兵,现在早就出来了!还等额们去追?额贼他娘!”一帮亲卫听了就连战败的愁云都一扫而空:李过可是陛下您的亲侄儿啊!
“陛下!陛下息怒!”宋献策作为军师随军出师,好不容易在乱兵之中找到了李自成。
李自成见了宋献策,总算强按下心中恼怒,将事情原委与宋献策说了,又问道:“军师有何高见?”
宋献策卖弄玄术还可以,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只是不肯堕了“军师”这个含金量极高的名号,故作镇定道:“陛下,那股贼兵rì后总有俯首待戮的时候!当下之际,该先讨左部。左光先联络旧部过千,杀了咱们的人,将龙门镇上上下下烧得……啧,现在还是火光冲天,热浪滚滚,连城门都靠不近呢!”
“他们不是东南渡河逃回河津去了么?”李自成心头渐渐收紧,恐怕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
“趁着现在黄河冰冻,回河津倒是简单。”曹宁蹲在地上,用破旧的扇子在地上画了个简单明了的地图出来:“从龙门往东南六里就有个沙洲,不过呢……”
左光先和萧东楼蹲在一曹宁两侧,等他继续说下去。
曹宁从当前所在的龙门镇笔直往下拉出一条长长的线:“看,出来之前我特意查了,这里!”
“韩城?”左光先一愣。
“就是韩城。”曹宁道:“你看,要想运粮就得在沿途设好几个点,否则得多少人力在路上?所以龙门是一个点,韩城肯定也是一个点。”
左光先点了点头:“军粮的确是从韩城运过来的。”
萧东楼嘿嘿一笑:“咱就说管粮草才是你的老本行!行,咱们去把韩城一起烧了!”
左光先听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摆手道:“军令只是烧了龙门镇的屯粮,咱们这是违令而动啊!”
“不碍事。”萧东楼从怀里掏出军令部发给他的军令,递给左光先:“左将军请看,这是殿下给我的军令,没说赶着回去的话。”
左光先一看,果然只有接应“左部”,烧毁闯贼屯粮的命令,而且额外还有一条“便宜行事”的权力。但是……“韩城可不是龙门镇,那边守兵起码两千人,负责沿途安全。”左光先连忙摆出兵数上的差距道:“你们不过两个百人局,我这边堪战的其实只有一百家丁!以三百人打两千人,又不得地利,断断打不了的。”
“可以骗。”曹宁道。
“咱们现在一路往南疾行,冒充李闯的人马。”萧东楼补充道。
左光先更是一头冷汗,心中暗道:督师曾赞我是军中悍将,怎么看着这两人更悍些呢!东宫帐下都是些什么人啊?
“骗怕是不容易!”左光先当即道:“虽然我有伪顺的印信,但龙门距离韩城终究只有四十里,风声转瞬就到……”
“转瞬之间咱们已经砍了他们的脑袋。”萧东楼道。
左光先仍旧摇头:“咱们大队疾行终究快不过塘马间道而行。说不定韩城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呢?”
“那好办得很!”曹宁站起身:“咱们就是奉陛下命去抓你的!韩城守将认识你不?”
“认识,是帅标右威武将军李友,伪的。”左光先报完李友官号,连忙补充一句,又道:“原本有传言说李贼要让他与白鸠鹤……白鸠鹤是右营左果毅将军……让他两人从韩城过河,打万荣和平阳。结果袁宗第在庆阳打得不顺,白鸠鹤一部没能及时赶回来,所以就让李友在韩城等他合兵一处。”
“好地很!”曹宁大笑道:“认识就方便多了。咱们这就奔韩城去!”
左光先见两人已经打定了主意,略一探问就知道萧东楼是东宫麾下两名领兵上校之一,地位不低,自己只是个降而复反的总兵官,还是以他们为主才好。而且之前在龙门镇,看这两百余人杀人放火十分熟稔,甚至连话都不多说,军纪严明,的确是有数的一支强军。
左千总部从山道绕路南下,在左光先的帮助下混进龙门镇,早就换上了闯营的冬衣,至于大明旗号更是不曾带出来。只说从外表看,断难分辨真伪。只不过李友乃是帅标中权亲卫出身,认识的将领不少,若是胡说恐怕骗不了他。
好在左光先投降也有些rì子了,又赶上了李自成建国称帝,算是“开国功勋”,对伪顺内部军事部署也略有了解,一路上给萧东楼和曹宁填鸭似的灌输各营大将如今的方位。
“你们只说是刘芳亮部下,”左光先道,“他们是左营,伪顺立国之后改称左辅营。因为他们原本的旗纛是黑sè的,所以也叫皂营。现在黑旗是前营的旗sè,左营改了白sè,但贼兵都没改口,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