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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朝鲜和日本都位列太祖高皇帝定下的“不可征伐国”名单之中,所以这种惊世骇俗的念头朱慈烺从来没表露过,今天算是因病失言。
“还有什么消息?不好的也一起说了吧。”朱慈烺精神好了许多,也不想自己康复之后全都是坏消息砸过来。
“倒是真有,”姚桃道,“青、兖、济等府的流寇土贼,近来纷纷投降朝廷,总数近十万。其中青州高苑谢迁所部,就将近三万众。还有从河南投降我近卫一营的闯逆赵应元部,足足五万众。户部对这十五万人的吃穿用度,也是深感捉襟见肘。”
这消息被姚桃归入“坏消息”之中,其实也是个好消息。哪个君侯不喜欢听到人民归附?尤其是这种乱世,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何况十五万人。
朱慈烺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只是土贼流寇倒还好,因为组织松散,只要打乱了不难安置。那个赵应元的闯军就比较麻烦了……唔,赵应元,不是那个在青州反清复明,杀了王鳌永,又被满清诱杀的义军领袖么?朱慈烺突然脑中跳出这么个人来,却想不起来是哪里看到的资料。
既然他此时归降,看来威胁度也不是很高。
“不过殿下放心,巡抚周应期已经亲自见过了这些归降之人,一应武器也已经全都收缴了。如今正在做分营分地的工作,想来最多一个月就能全部安置。”姚桃连忙补了一句:“军中也已经将匠人和精壮都挑选出来了。”
“这方面咱们吃的亏已经够多了,他们再小心都不过分。”朱慈烺说道。
当年车厢峡之战本来是彻底平息寇患的天赐之机,可惜因为崇祯的一念之仁,陈奇瑜调度不当,接受了流寇投降。流寇从车厢峡这条死路里走出来,非但得了补给,也没有被收缴武器,甚至没有打乱编制就地安置,而是由朝廷派安抚官监督返回原籍。
所谓的派安抚官监督,乃是按照一比一百分配,流寇人数是官兵的一百倍!这种情形与纵虎归山有什么不同!
李自成、张献忠当时都在其中,哪怕陈奇瑜只诛首酋,也没后来十余年的动荡了。
崇祯帝缺乏战略和用人的眼光,却是实实在在爱民如子,所以只要不打仗,由他整顿吏治,赈济灾民,真要熬到春暖花开大地复苏也未必不可能。
朱慈烺在内侍的帮助下往上靠了靠,喝了口蜜水,荡去嘴里的苦涩,喉咙也舒服了许多。他道:“姚桃,计粮以口,分配到户,这只是节源。要想度过难关,还是得开流。粮票推行得如何了?”
朱慈烺前世很小的时候见过粮票,那是一种许可证性质的票据,本身不可能作为货币使用。现在山东发行的粮票,却可以作为货币符号直接去各家粮行换取等量等质的米粮。这对抑制粮价有直接效果,很快民众就习惯了用粮票换粮,而不是拿银子去粮商那里买。
“殿下,”姚桃有些迟疑,终于还是道,“发现有人收罗粮票,套购粮食。”
粮票主要是作为公职人员和工人的工资,用粮票换粮食肯定比用银子买合算得多。但人们对于金银这样的天然货币有着强大的依赖惯性,所以仍然有人会勒紧裤腰带将一部分粮票换成银子。粮商收购了粮票换取粮食,用以出售,可以很轻易地赚取其中的差价,甚至连运费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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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三江上乌帽谁渡水(六)
“如果只是自己买了转手卖出去,占点小便宜,也就罢了。”朱慈烺抿着蜜水:“如果是有意要囤粮居奇呢?一旦粮票回收和粮食供应环节出现差池,粮票刚刚建立起来的信用就会受到打击,以后人们就更不会相信我们发行的票据。”
在没有电子计算机和网络的时代,要进行严密的金融控制几乎不可能。光是各县回收粮票的汇总,就要花费近十天。一旦有人收集大量粮票,集中起来在某地进行换粮,就近调集都需要时间,而这个间隙就是有心人所需要的契机——民变的契机。
朱慈烺缓缓解释之后,轻轻笑道:“不过这是最坏的情况,是为了毁我的‘苛政’而做的‘好’事。”
姚桃脸色惨白。她虽然不能上朝,但是对现在的朝堂争论却十分了解。尤其是女官参政本来就是皇太子的罪状之一,天天都有人在朝堂上哭骂。若是地方上再发生什么突变,就算皇帝再圣明,也袒护不了殿下。
“臣这就以户部发条例到各县,控制兑换数额。”姚桃当即想到了解决方案。
“这是个办法,但不是好办法。”朱慈烺摇头道:“咱们的粮票其实是当工钱发的,而且下一步就要全面作为公家报酬、薪俸发行下去。换做你,拿了工钱却不能想用就用,心里能高兴么?”
“如今时局艰难,想来大家都能理解……”
“不能指望别人理解。”朱慈烺打断姚桃,道:“大额兑换,比如超过两石,必须提前三天预约,这个是可以的。但是我们的粮票必须坚挺,才能让别人信任。这上面。控制粮票发行是根本。”
“是,殿下,现在的粮票都是实额发行。”姚桃道:“库存有多少粮,才会发多少粮票。”
“对,这是最重要的。”
绝大多数人今天拿了粮票,当天就要换粮食回去养活一家老小。就算有人存了粮票。数额也不会大,兑换周期很短。如果超额发行,一旦发生挤兑,以后就没人信任这种货币符号了。
“其次,要让别人相信:有粮票必然能换到粮。”
在朱慈烺前世,每年春节之前,银行都会发生挤兑,造成现金不足,他本人就碰到过好几次。但是有谁听说过每年春节前面。银行门口排长队的?绝大部分人,在被告知银行现金不足的时候,都会选择改天来,或者预约取款。
这就是因为银行信用的坚挺。没人担心自己卡上的钱取不出来。
“户部对各县粮仓的抽查也很频繁。”姚桃道:“请殿下放心。”
朱慈烺当然不会彻底放心,但是看到姚桃如此自信,内心还是舒畅了许多。他道:“对于那些收集粮票的人,我们没有理由打击。因为他们这么做,实际上是对粮票的支持。对吧。只有相信粮票不是废纸的人,才会花银子买。”
这种人若是再稳定些。粮票的超量发行也就有了基础条件。
“但是借此囤积粮食,”朱慈烺喘了口气,“不论是否造成了影响,其行为本身就是对粮票体系的蚕食和攻击。”
将公仓的粮食转入私藏,看似是没有损公肥私的公平交易,但是大量资源脱离掌控。被人为闲置,而不是进入消费领域,本身就是对粮票体系的破坏。同时还会造成劳工摄入热量不足,降低劳动效率等问题。
“他们若是不出售呢”姚桃觉得有点转不过来弯了。
“他们若是出售,只是占点小便宜。我还能容忍。”朱慈烺道:“但是藏着不出售,那就是在动摇国家基石了!”
山陕粮食绝收是事实,但就算再绝收,也不至于颗粒无存。如果真是颗粒无存,李自成张献忠也就闹不起来了,更不可能“开仓放粮”收买人心,让饥民跟着他们一起造反。
事实就是,各地乡绅仍然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或是为了自保,或是为了居奇抬高粮价,最终激化成了饥民造反。
“所以,既然发现有人收购粮票套取粮食,你就应该立刻统计粮票……”朱慈烺喘气道:“从粮票回收速度统计上,能够看到异常加快或者减缓。还有就是监控市面上的粮价,有心人肯定能算出来,咱们的粮食每石一两五钱。”
这个价格是内部定价,用来制定各从业人员的基本工资,对外保密。不过对于那些粮商来说,真有心要钻空子,肯定能够从工资支付的粮票数额上计算出这个价格。有人收粮票去买粮,就是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价差。
“谁家的粮价涨过了三两一石,立刻通报。”朱慈烺朝后靠了靠。
姚桃应诺。
喻昌缓缓起身,道:“殿下,您该休息了。”
朱慈烺抬了抬手:“还有,现在有多少会计了?”
“回殿下,财会考试是逢丙、辛两日开考,戊、癸两日发榜。如今治下通过考核者有三千七百六十三人。不过大多数都是户部和各县的主薄。”姚桃道。
“户部发一份通告,三个月……”朱慈烺道:“三个月后,每个商号都要注册登记,必须要有东家、掌柜、账房的户籍记录,账房必须有户部核发的会计证。明年正月开始,全省商号,必须按照东宫格式记账,以备户部查询。唔,这事得单独成立一个司署,你去跟吴阁老商量一下,这个新设的司署负责全国的各项税收。”
“殿下,那之前的课税司……”
朱慈烺摇了摇头:“唔,名字可以仍然叫课税司,不过规矩全都重新订。尤其是商税,从山东开始,以前所设钞关全部废除,税吏可以优先进行财会培训,若是考不出来,就让他们去修路挖矿。”
“殿下,不会被说是苛政么?”姚桃担忧道。
“太祖时候国子监生不好好读书,都是要打板子的。”朱慈烺不以为然道:“又不是直接将他们罚为苦役,给他们三个月时间,读不出来就自觉些去种地、修路、挖矿,反正不能不做事。”
大明的商税收取机构繁杂纠缠,令出多门。若是勉强分起来,最大的婆婆就是隶属于户部的课税司,各州县的课税局为其分支机构。在此之外还有隶属于工部的竹木抽分局(厂、场),用来收取竹木税,开始是收实物,后来改为货币。
到了宣德年间,宝钞泛滥,为了挽救这种一本万利的货币符号,朝廷在水陆要津设置钞关,用来收取过往车船上的商货税。这种钞关前后共设立了十三所,职权有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