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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却比楚慕急:“你要研究多久,就没有暂时缓解之法吗?在你研究期间,王爷身体被蛊毒影响出什么问题如何是好?”
“出问题应该不至于,情蛊控制的是感情,短时间内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就是情感上比较痛苦罢了。林钦在心中追加一句。
“尽快找出解蛊之法。”楚慕起身欲离开,被林钦唤住:“王爷留步。”
“此蛊化绵入骨,需顺应对之,若过分抵御克制,只怕会加速发展。”林钦提醒道。
楚慕蹙起的眉心足以夹死一只苍蝇:“顺应对之?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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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楚慕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郁闷不得解。
这厢正郁闷着,谁知迎面又遇上了他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
齐妤站在一株金花桂树下,两手高抬,脚尖微微惦着,两截藕段般的手臂高高抬起,十指纤纤,一手拿着白玉盘,一手采花瓣,米粒般的金黄花瓣从她指尖落下。
要是从前看到此情此景,楚慕连头都不会抬一下,直接从齐妤身边走开了,可是自从中了那劳什子情蛊之后,他发现自己只要看见齐妤的影子就越发走不动路。
不禁为自己的没出息怒火中烧。
明珠和几个丫鬟率先瞧见站在一旁的楚慕,赶忙行礼:“参见王爷。”
她们的声音提醒了齐妤,放下手臂,将白玉盘递给明珠,往楚慕走去:
“听闻林先生被急招入府,王爷可是哪里不适?”
楚慕看着她清雅脱俗的脸,语气生硬:“你希望本王哪里不适?”
话不投机半句多。
齐妤懒得和他废话,敷衍一笑:“王爷误会,妾身告退。”
楚慕目光在齐妤脸上深深剜了好几眼,被她唇边那抹笑勾了半边魂魄,艰难吐出一句:
“不许对本王笑。”
不许勾引我!!楚慕在心中咆哮。
齐妤哪里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楚慕这次出征回来变得越发喜怒无常,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和表情,二话不说果断离开。
直到齐妤的身影看不见了,楚慕才暗自呼出一口气,伸手抚在隐隐作痛的胸口。
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齐妤笑了他就开心,齐妤冷漠他就心痛……
天杀的蛊师!
不过正如林钦所言,这种情蛊只对楚慕的感情有影响,其他方面倒是一切正常。
金銮殿上,两派大臣吵得不可开交,只为争论五城兵马司空出来的职位该由谁接任。信元帝坐在龙椅上,冕旒之后的小脸上满是无助。
“皇上,太后,请替臣等评评理,究竟是陆大人说的对,还是王大人说的对。”
信元帝身子一僵,下意识往帘幕后的太后看去,太后也不敢说话,从帘幕后看向站在殿首的摄政王楚慕,楚慕冷着一张脸,超一品玄色金丝暗纹朝服穿在他身英武不凡,眉眼锋利,站在那里有种天生威仪,使人臣服。
他旁边站的是齐国公齐振南,那个要皇上和太后评理的是兵部尚书,自然唯楚慕马首是瞻,言之不切,处处向着楚党,要为楚党谋私。
五城兵马司的职务虽然不高,但对京城而言尤其重要,关乎整个京城的布防问题。
“孙大人何必为难皇上与太后,你们咄咄逼人,以势相迫,算什么本事?”
兵部尚书孙大人被齐国公点名批评,不淡定了:
“国公此言差矣,若说咄咄逼人,也是王大人逼人在前,若说以势相迫,您是一等国公,肱骨之臣,只有您以势逼我们,我们哪里能逼迫的了国公。”
齐振南冷哼一声:
“孙大人巧言令色,好会分辨。老夫不与你做唇齿之战,只是这五城兵马司之职该当由罗副统领担任,他跟随已故刘统领多年,兵马司中事务没有比他更熟悉的,贸贸然换个不通庶务的,纵然有军功在身,那也难以服众。”
“服不服众,何劳国公操心,那罗……”孙大人还要继续分辨,只听殿上响起一道冷冽之音:
“够了。”
楚慕开口,孙大人哪还敢再多言半句,对国公帝台之上的皇帝和太后行礼后,便退回臣列。
齐振南将目光斜斜往楚慕看去:“不知王爷又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唯言事实而已。”
两人针锋相对不是一天两天,谁又能想到这般关系不睦的两人,竟然是正经翁婿。
当年先帝一纸遗诏,让摄政王迎娶齐国公府嫡长女,也是让众臣惊讶不已,以为两家既联姻,便是打算同气连枝,互帮互助了,谁想到,两家结亲以后,非但没有和平相处,反而关系越闹越僵,如今两党之争更是如火如荼,也算是奇闻一桩。
楚慕一击掌,刑部尚书便上前来,将证据一条条罗列:
“辛酉年腊月二十六,罗涛擅离职守,一日间往返大兴府两回;戊戌年八月,罗涛利用职权,仗势欺人,帮一城东店铺掌柜教训另一掌柜;庚寅年二月……”
刑部尚书当朝将刑部调查出来的罗副统领的种种罪状宣读而出,说是罪状,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日往返大兴府是因为罗副统领母亲生病,他请人代班;而所谓仗势欺人,也是因那掌柜做生意不老实,欺负了人,他才出手教训,这些私事,是任何一个在职的公务人员都有可能面临的小问题,然而此刻被宣读出来,很显然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
最终这一场职位之争,在这些‘铁证’之下,齐党所推荐的罗副统领自然以失败告终。
齐国公当庭震怒,指着楚慕怒骂:
“卑鄙小人!无耻之极!”
楚慕低头整理了一番根本不乱的衣袖和衣襟,并没有丝毫愧疚:“国公说话可得讲证据,起码也得似本王这般,将证据桩桩件件列出,使人无从分辨,这样方能服众。”
“你!”齐国公被气的头晕,两颊绯红,怒喘不止,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快要跌倒的模样,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赶忙上前搀扶,从旁劝导:“国公息怒。”
楚慕见他这般,也学着礼部尚书他们的话,对齐国公拱手作揖,一本正经劝说道:
“国公息怒。国公请务必保重身体。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在朝堂之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届时该多无聊。”
这番气人之言,像是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齐国公吹胡子瞪眼好一阵儿,终于体力不支,被气的晕了过去,是被人给直接抬出大殿的。
“这国公真是年纪大了,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孙大人看着那夸张的簇拥队伍发出质疑。
“谁知道呢。说不过咱们就晕倒,说不定就是苦肉计。”陆大人先前被齐党压制的够呛,现在自然没什么好话。
楚慕一声不响,不发表任何意见便离开了。
身后的大人们不禁又论起来,一个新加入的官员小声说了句:
“国公到底是咱们王爷的泰山大人,这般被气的抬回去,咱们王爷会不会被王妃埋怨?”
若是正常翁婿的关系,女婿是得上赶着给泰山大人搭台子的,谁敢当面拆台?
孙大人和陆大人对视一眼,陆大人拍拍那位新官员的肩膀:
“谁不知道咱们王爷最厌恶的就是王妃,若是怕埋怨,又怎会跟国公把关系闹得这般僵?”
“就是。王爷也是可怜,娶了齐国公府的大小姐,打不得,骂不得,休不得,若还要事事以国公为尊,得多憋屈啊。”
一行人这般说着话,出宫去了。
楚慕下朝之后,在兵部衙门看了半日公文,下午才回到府上,老远看见顾氏打扮的花枝招展走来,楚慕脑中神经一绷,腿脚下意识就飞速往反方向走去,就连顾氏在后面喊他,都只当没听见。
林钦说,情蛊毒就毒在,不是一日之功,而是日积月累,为了不让讨厌师妹的情绪日积月累,楚慕决定在没解毒之前,跟师妹保持一定距离,以逃避的方式,将彼此的厌恶感降到最低。
顾氏哪里追的上蓄意躲她的楚慕,气喘吁吁,急的在那儿跺脚。
楚慕好不容易逃回书房,想起来昨天看的一本书留在主院,转道而去,见主院仆婢空空,心生犹疑,一边找书一边问了句:
“她人呢?”
韩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楚慕问的是谁。
“王爷可是问王妃?”
楚慕从床头找到昨夜没看完的书:“不然呢?她整天在忙什么?”人家妻子在家料理家务,等待丈夫回家,殷勤伺候,齐妤倒好,比他这个摄政王还忙的样子。
“早晨齐国公府派人来禀报,说齐国公身体不适,是被人抬回来的,王妃心忧父亲,自然要回国公府探望一番。”韩风将事情叙述完,见楚慕背对着他翻书,不禁又问:
“王爷,今早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国公怎会被抬回?”
楚慕低着头一个劲翻书走过来,看起来并无异样,若无其事回了句:“谁知道……老人家身体不好吧。”
“哦。”韩风扫过楚慕,最终将目光落在楚慕手里不住翻看的书上,良久才忍不住出声提醒:
“王爷,您书拿倒了。”
楚慕:……
第5章
齐妤急急忙忙赶回国公府,得知国公仍然昏迷,太医还在为国公诊治,她只得在外等候,问国公的贴身常随怎么回事。
“吴叔,我爹好端端怎会这般?”
中年常随拱手回礼:“属下在宫门外等候国公下朝,也不知详情如何。只听那些宫人们说,国公似乎在朝堂上发生了争执,怒火攻心所致。”
“争执?与谁?”齐妤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吴叔还没出声回答,便听见一道严厉女声从廊上传来:“还能与谁,不就是你嫁的那个好夫婿嘛。”
国公夫人安氏走入,一袭锦衣雍容华贵,长眉上扬入鬓,颇为精明之感。
见她进来,齐妤转过身去,并未行礼,只恭立一旁,肃容喊了一声:“母亲。”
虽是喊安氏母亲,但她却并非齐妤生母,齐妤生母乃前国公夫人,生下齐妤,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