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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齐妤真心不想跟楚慕在一起守岁迎新;好说歹说,楚慕就是听不进去,不仅听不进去;还固执的非要把齐妤列作和他是一样‘寂寞’的人;齐妤拉扯不过他;只得裹着裘披抱着暖炉,生无可恋的坐在马车上,任他带自己去一处极有人情味的‘好地方’。
“王妃,王爷怎么忽然转性儿了,要带您去什么好地方呀?”琥珀坐在车里兴致勃勃的说:“往年守岁夜;在国公府的时候还好;您和公爷;老夫人;二姑娘他们有说有笑的,可到了王府,每年都是我们几个打牌说话,您还是一人在房里看书;未免冷清;今年倒好。”
琥珀的喋喋不休,齐妤兴致缺缺;靠在牡丹缠枝的大迎枕上闭目养神。
明珠放下车窗帘子;猜测着她们将要去的路线:
“奴婢听说城中有几处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去的小楼雅苑,王爷会不会便是想带王妃去那里?”
明珠这么一猜测,琥珀就更期待了。
“真的吗?咱们还没去过那些地方呢;若今日得见,也是有福了呢。”琥珀高兴的拉起齐妤的手臂晃荡:“王妃,您看看,王爷其实还是很好的嘛。”
齐妤被琥珀吵得睁开两眼,目光平和,并没有任何期待。
马车一路飞驰,从城东到城中,再到城西,眼看就要出城了,马车还没停,这下连明珠都坐不住了。
“王妃,这越走越偏,都快到大雁塔了,王爷到底想带您去哪儿啊?”
到了大雁塔的话,就离城门真就不远了。这么晚出城,纵是除夕宵禁时间延长,他们也赶不回来吧,若赶不回来,明儿还怎么去国公府和将军府拜年呢。
齐妤也是想到明日要去拜年的事情,来到窗口也向外看了看,正考虑要不要喊停的时候,马车的行驶速度就降了下来。
韩风策马在马车外对齐妤说道:“王妃,就快要到了,您稍作准备。”
马车驶入大雁塔下的一处农家小院中,齐妤走下马车的时候,被周围的人声鼎沸和热闹繁华惊讶到了。
今天是年三十,街上也是张灯结彩,但这个时辰,集市上其实没多少人,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可这里,都临近城门口了,居然还有这般灯火辉煌,热闹鼎沸的地方。
而且这里的热闹与城中的集市热闹不同,城中的集市,商铺林立,整齐美观,这里的集市更多像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热闹的没有章法,有杂耍,有卖艺,有围炉喝酒,有稚童追闹,有拉二胡,有吆喝买卖……总之卖什么都有。
楚慕来到齐妤身旁,要拉齐妤进去,齐妤下意识不愿上前,楚慕回头笑道:
“别看这里乱糟糟,好东西不少的。走吧,有我在,别怕。”
说完,楚慕便拉着齐妤走入这热闹非凡的小天地中,这里的街面或许不讲究,摊位也没有章法,但热闹是真热闹,齐妤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明珠和琥珀紧紧跟着齐妤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护着。
“大雁塔周围住的确实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三教九流,不过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美好,深巷有酒香,美味佳肴也未必只能在高堂大屋中出现。”
楚慕一路跟齐妤解说,一路把齐妤带到了这片集市的最里面,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酒肆。
“王爷,大过年的,您不会就想带王妃在这里用饭吧?”
来的这个地方,别说齐妤没来过了,就是齐妤的婢女,也就是明珠和琥珀她们也没有来过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想了一路的雅苑小筑,美轮美奂突然变成这么个……呃,接地气的地方,那心理落差别提多大了。
楚慕当然知道这主仆此刻在想什么,说道:
“你们还别瞧不上,一般人,本王还不带来呢。走吧,里面都准备好了。”
在楚慕的坚持下,齐妤走进厚厚的挡风棉帘子,想象中这样陈旧的酒肆里面应该是乌烟瘴气,晦暗无光的,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清爽整洁,温馨暖和,外面人声鼎沸,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合乎常理,想来定是楚慕的缘故。
一对老夫妻站在楼梯口迎接他们,似乎知道楚慕的身份,见了齐妤也不敢抬头多看,只一个劲的说‘贵人请’,然后直接把人请上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要更整洁雅致些,难得从桌椅到碗筷,再到摆设,竟全都是崭新的竹制品,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可见这小酒肆在某些方面还是讲究的。
齐妤自然和楚慕坐一桌,琥珀、明珠另坐一桌,韩风他们却不见踪迹。从二楼的窗户正好能看见外面热闹的景象,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
“这酒是果子酿的,六七月的果子采摘下来,十余种一起发酵,有酸有甜,都不用加酒曲自然成的酒,特别适合女子饮。”楚慕的推荐层出不穷,刚说完酒,又开始说菜。
“这里的炙羊肉是全京城最地道,最好吃的。我每年都会让老徐他们亲自养几头肥瘦相宜的羊,你待会儿尝过就知道了。”
齐妤尝了一口果子酿,味道确实甘甜可口,几乎尝不出酒味,全是果香,掌柜夫妇在楼梯口炙羊肉,肉香飘上来,确实令人齿颊生津。
“也就是今年你过来,我让人清了场,往年我独自来的时候,这里便是这条街上最热闹所在。喝酒划拳,高谈阔论,一口肉一口酒,便是人间蒸腾景象。”楚慕给齐妤分发碗碟,动作娴熟,看着确实像常来的样子。
“你这喜好还挺亲民的。”齐妤忍不住又喝了口果子酿,味道确实很好,越喝越能品出滋味,糅杂了好些感觉。
“人不能画地为牢,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怎么活着都是过一生,荣也好,辱也罢,王侯将相,贩夫走卒,谁都不可能得永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自己高兴了,舒坦了,才是正理。”
楚慕说的头头是道,齐妤却不以为然,辩道: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环境不同,处境便不同,人有道德限制,有礼法规范,有亲情牵绊,有善恶两难,你这句话只是表面听起来有理,实则是最不负责任的一种活法。便如那号称四大皆空,斩断尘缘的出家人一般,为了信奉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佛,便抛下一切,入庙修行,可直到他们圆寂时,也许都没搞明白自己修行的意义是什么。”
“不知道意义难道就没有意义了?”楚慕笑道:“太追求意义这两个字,才是最没有意义的。世人皆知,孩子的烦恼很少,为什么呢?就因为孩子不会刻意去追求做事的意义,他们啃半天梨,打一天陀螺,吃几颗糖就很开心了,怎会去想这些让他们开心的事情是有意义还是没意义的呢。”
“确实没人见过佛,但你也不能说这世上就没有佛,佛便存在与那些修行人的心间,是一种精神境界,也是佛告诉我们这个道理的,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齐妤看着楚慕,忽然悟了:
“好像也对。”
楚慕沉迷于齐妤的笑颜中,刚出炉的炙羊肉被送了上来,肉香立刻便弥漫开来,叫人食指大动。
挑了两串最好的送到齐妤面前,齐妤接过咬了一口,眼前瞬间一亮,不吝称赞:
“好吃。”
得到齐妤的认可,楚慕很是高兴:“那便多吃些,待会儿还有红烧的,一点不夸张的说,老徐的炙羊肉是全京城之最,老徐夫人的红烧羊肉,是全楚国之最。”
齐妤被楚慕的这番形容说的笑了起来。
就在楚慕带着齐妤在城西一处偏僻酒肆中吃热乎的羊肉时,宫宴却开设的没什么滋味,众人皆对摄政王楚慕未曾出席宫宴一事忧心忡忡,每个人都在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摄政王,让他恼火的连宫宴都不出席了。
其中胡思乱想最激烈的就是太后和皇上了,最近安国公府遭受了来自摄政王大人的一系列暴击,损失惨重,安国公府焦头烂额,原还想趁着宫宴,好生与摄政王求和一番,可摄政王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们,安国公府看起来门庭煊赫,繁荣鼎盛,可实际就是个空架子,若非如此,当年先帝的兄弟们又怎会一个个的都想对太子取而代之呢?
太子年幼是一个原因,但安国公府确实当不起年幼太子的后盾,才是那些王爷皇叔们起野心的最大原因啊。
宴席到了末尾,烟花署的宫人们来请点燃烟花时辰的命,每年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燃放当年最亮,最闪,最漂亮烟花的时候,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臣等恭贺皇上新禧,祝愿大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摄政王不在,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便以齐国公为首,共同起身说贺词。
说完贺词之后,便是群臣至殿外共同赏烟花的环节,烟花署得了命令,早已在天坛处做好准备,待吉时一到,便点燃花火,耀满京城。
老宰相与齐国公站在最前方,等着吉时,老宰相悄声问齐国公:
“国公可知今日摄政王为何不来参加宫宴?莫不是有什么不满之处吧。”
齐振南自己还纳闷呢,自然不能回答老宰相的问题,指了指天上道:“随他吧。快放烟花了,咱们还是赏烟花吧。”
老宰相无奈叹息,显然是做不到齐国公般豁达,脑子里继续回忆全年活动,可任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楚慕他到底为什么没来。
吉时已到,群臣就位,烟花署得了最终命令,几十个小太监一同点燃了漫天的烟花,群臣看见火光之后,全都已经做好了被美丽烟花迷住之后惊叹的准备,突然画风一变,从西边传来一阵天雷滚滚的——鞭炮声,完全盖过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那鞭炮声之响亮,震耳欲聋,可谓动人心魄,惊炸人胆,所有人的耳朵仿佛都跟着震动,如战场上几十台大炮同时轰炸,轰隆隆,轰隆隆,整个京城仿佛都被这场鞭炮震的晃动起来,要不是未起狼烟,群臣简直都要以为京城要被人攻陷了,更是把小皇帝直接吓得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