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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盒子盖上,楚肖对齐妤道:“放心吧,一会儿我就送去让人分辨。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告知你。”
“多谢。”齐妤道谢后,便要起身。
楚肖见状,赶忙喊住她,说道:“这就要走吗?不再说会儿话?”
齐妤闻言,又坐了下来。
楚肖高兴的给她添茶:“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我上回一时冲动,让三哥看见了那个玉佩,他回去,没有为难你吧?”
齐妤敛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意思却溢于言表。
楚肖见她这神情,心里几乎断定楚慕因为玉佩的事情迁怒了齐妤,齐妤无可奈何才将那玉佩给了楚慕,然后楚慕就特意拿到他面前显摆。
“三哥的脾气还是那般粗莽无状。”楚肖做出总结。
齐妤看着桌上的杯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沿着杯沿打转,虽然没有抱怨一句,但看起来就是落落寡欢的样子。
“你可会怪我?”楚肖问。
齐妤抬头不解:“怪你什么?”
“怪我沉不住气,怪我……不顾你的感受,非要挑衅他。”楚肖语带歉意。
齐妤沉默片刻后,果断摇了摇头。
齐妤抿唇,眸光微动,缓缓抬起与楚肖对视:“你我总是一起长大的。”
楚肖这才心下大安,说道:
“你不怪我就好。”
楚肖听了齐妤宽慰的话,两人相视而笑,阳光撒在安静古朴的庭院中,将两人的身影折射到地面,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楚肖亲自送齐妤到山门,看着她坐着小轿子下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动轮椅准备回去,却没想到看见姬氏站在榕树下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已经嫁给楚慕,为何还对你如此亲近?”
先前齐妤和楚肖在院子里说话,姬氏在里间窗子后看的真切,不禁问道。
楚肖温和一笑,答道:“母妃不懂她,她最是讲究敏感,三哥那粗野狂放的性子,她是决计不会喜欢的。”
姬氏对他这评价不置可否,问:“那你就能肯定她喜欢你?”
楚肖笃定一笑:“我与她自小认识,我自是能肯定的。”
姬氏心中五内陈杂,半晌道:
“我瞧你三哥现在对她可不怎么粗野了,细致周到的很?你未免太过自信。”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三哥对她的好都不是真心,唯有我。”楚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要从姬氏身边走过。
姬氏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小儿子,随在他旁侧边走边说道:“孙臣和刘姑那些人你派出去至今未归,如今你初入朝堂,身边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楚肖看着渐渐偏西的夕阳,对姬氏问:
“母妃,为何您从来不会担心三哥身边人手够不够用?我和他都是您的儿子不是吗?”
姬氏停下脚步,两手攥拳,眉心紧蹙。
楚肖在一侧等候她的答案,但很可惜,无论他问多少次,姬氏都不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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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妤从六榕寺回来之后,又去了儒王府。
看见小杜,齐妤急急问:“可有请过大夫来看?”
“是,大夫看过了,说王爷没什么问题。”小杜答道。
这个回答并没有脱离齐妤的猜想,如果那香丸是出自安国公府的话,必然是那种,就算使用了也不会立即对人产生危害,只有日积月累使用才有可能。
从儒王府回到肃王府,齐妤一路上都在想事情,忽然马车停下,齐妤身子一晃,还没来得及问话的时候,楚慕便钻了进来。
他进来了,明珠和琥珀就自觉下车去了。
齐妤不悦道:“你怎的每回都不走寻常路?叫人没点准备。”
楚慕笑嘻嘻的凑上来:“在我面前,你要准备什么?”
齐妤没心情和他耍嘴皮子,蔫蔫儿的靠在软软的侧壁上,楚慕见她没什么精神,问道:
“今儿看起来有事发生,不高兴了?”
齐妤不想说话,楚慕也不逼问,径自说今日兵部发生的趣事:
“……就这样,演武场操练的时候,小林校尉把韩大将的裤子给扒了下来,把韩大将当场给臊的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里充斥着楚慕爽朗又激动的笑声,让马车外的人都为之侧目。
然而这些却没有让齐妤产生共鸣,反倒是看着楚慕在哪儿笑的前仰后伏,满坐垫打滚的样子,让齐妤抑郁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丝丝。
“你怎么不笑呢!当时场面老尴尬了。”楚慕十分希望齐妤能赏个笑脸出来。
齐妤给他缠的没办法,无可奈何的牵动嘴角笑了笑。
“哎,这就对了!虽然你板着脸也很好看,但我还是希望你多笑笑,每日高高兴兴的多好。”楚慕如是说。
马车停下,楚慕率先下车,齐妤不觉有他跟着下车,谁知下车一看却发现马车没有回王府,而是来到城中最为热闹的酒楼明月楼,这楼高五层,每层都张灯结彩,夜幕降临之后,楼身所有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看起来比白日里还要繁华漂亮。
齐妤看向已经跳下马车的楚慕,只见璀璨灯光下,他正对自己张开手,齐妤自然而然的将手搭过去,由着他把自己扶下车。
“这是做什么?”齐妤问。
“明月楼的酒菜你吃过吗?”楚慕牵着齐妤走上酒楼台阶,立刻就有跑堂的出来迎客:
“自然吃过。”齐妤确实吃过明月楼的菜肴,但那都是琥珀她们买回去给她吃的,她并没有亲自来过。
这明月楼里面的灯光犹如白昼,里面热浪滔天,一楼是大堂,中间有戏台,周围摆了至少四五十桌的散客桌,楼上四层皆以大堂为中心,分别设了各种雅间,客人们可以在雅间外面,凭栏而坐。
“但你肯定没来过。”楚慕见齐妤进门后便被楼里灯光吸引的四处观望,于是一猜一个准。
“没来过又如何?”齐妤嘴上这般说,被楚慕牵着上楼的步子倒是轻快不少。
楚慕凑近她耳边说话,齐妤下意识躲开,被楚慕瞪了一眼:“啧,过来。”
齐妤却是不动,以为自己已经表明态度,想跟楚慕保持距离,谁知楚慕那不知所谓的手臂却比他说的话还快,直接长臂一伸,将齐妤的身子搂到身边。
“爷们儿跟你说话,你得靠过来,躲了算怎么回事儿?你让人家怎么看我?”楚慕自有他的一套歪理,齐妤是辩不过他的,也懒得跟他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费口舌,他爱搂着便搂着吧,横竖又不会掉块肉。
“我跟你说,明月楼的吃食分好几个档次。每回你让人带回去给你的,那都不是最高档次的。”楚慕带着齐妤进了三楼最里面的雅间,他知道齐妤好清静。
“笑话,我的人难道还会给我带不好的东西回去?”齐妤嗤笑。
楚慕带齐妤坐下,从跑堂手里接过茶壶,吩咐了一句:“去上菜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跑堂的出去之后,楚慕也给齐妤倒完了茶水,体贴的送到她手里,说道:“你是误会我意思了。你们齐家这种富贵通天的人家,买的样样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齐妤被他似真非真的一句话给逗笑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说的档次,不是东西好不好的意思,而是指火候和用的时间。你每回让人带回去的东西,就算是放在暖箱里,那味道比刚出锅的都要差上许多。就好比明月楼的招牌菜‘香煎菇笋肉’来说,这味道刚出锅时,菇香笋脆肉鲜嫩,送到客人桌上立即吃,跟放进暖箱里过会儿吃,那味道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跟你说,考验一家酒楼的菜品如何,不是看那些厨子大鱼大肉做的多好,那种东西用的材料多了,便是勾汤味道也错不了,就是要看他们那些煎炒的火候,比如这明月楼里还有罗勒蟹脚,咸酥大明虾,素四喜,茶香酱鸡,滑鱼片……”
楚慕就跟是这明月楼的伙计老板似的,可着今儿跟齐妤讲解明月楼那些好吃的菜式,齐妤一边喝茶一边听,一边听一边感慨,楚慕这人不去天桥说书真是可惜了,那小词儿一溜一溜的。
齐妤原本是郁闷一天了,心情也很低落,可现在喝着茶,听着楚慕滔滔不绝介绍明月楼的各路菜肴,各种做法,听着他的声音和雅间外那些传客走动声,让齐妤没由来心情就平缓了许多。
楚慕一直介绍到明月楼的伙计送菜上来才停住。
菜是一道一道上的,楚慕每道菜都替齐妤布好之后,等齐妤吃了第一口给出评价之后,见她满意的,自己才吃。
这么来了两三回以后,齐妤被他这举动弄的忍不住掩唇笑了出来: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给你试毒?”
每道菜都是她先吃,吃完了等她评价,流程跟宫里试毒太监有异曲同工之妙。
楚慕看着齐妤的笑颜,感慨道:
“终于是笑了。这下我可以放心吃了。”
齐妤这才知道,先前楚慕做的那些,竟都是为了让她开心吗?
第74章
从明月楼出来;齐妤和楚慕走在朱雀街上,此时已经戌时一刻,白日里热闹的朱雀街此时也冷清了不少;临近宵禁;出来逛街的人早已回去;街面上还有一些店铺挂着灯笼收拾。
齐妤的手被楚慕攥在掌心,楚慕的手很暖,两人手牵手,肩并肩走在落寞清寒的春夜里,不知是多吃了几杯酒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齐妤觉得脚下软软的;仿佛行走在无人的云端;轻飘飘的,又像是风筝,随着夜风飘摇,思绪和身体都像是要飘向远方;而楚慕的手就是拉着她的风筝线;纵然被风吹赶,却也不会失去归来的方向。
“真是跟做梦一样。”楚慕突然开口;将齐妤的思绪拉回。
“什么?”齐妤问。
楚慕将两人交握的手举起;对齐妤笑道:“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我,我会因为牵着你齐妤的手,在夜半街上欣喜若狂;我大概会赏那人一顿板子。”
齐妤勾唇浅笑:
“也许不止一顿板子。”
楚慕想了想,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没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