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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能不能请你岳父出兵巴郡,参与对荆州军的阻击。”
刘纬半晌才冷笑一声,“无利不起早,别驾让我岳父对付刘璟之军,那好处呢?他们没有好处,怎么肯出兵。”
“好处当然有!”
黄权淡淡笑道:“我会说服朝廷,让朝廷支持你为益州牧,如何?”
刘纬眼睛一亮,紧紧注视着黄权,“黄别驾,莫非你和曹操有什么关系不成?”
“呵呵!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是大汉丞相,我是益州别驾,我算是他的属臣,如此而已,纬公子不要想得太多了。”
刘纬哪里肯信,他摇了摇头,“蜀中有句俗话,叫无钱莫说杀猪话,你要我帮你说服岳父出兵也可以,但你怎么保证自己的承诺?黄公,并非我不相信你,三年前你就给我承诺过,说支持我登益州牧,但三年来你什么都没做,倒是我兄长越来越受父亲的重视,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
黄权也知道不表现出点什么,刘纬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他沉吟片刻,便压低声音道:“曹丞相对益州之事非常重视,他专门派人来找我,让我千方百计阻止刘璟入蜀,但巴蜀势力要弱于荆州,如果你岳父肯出兵阻击刘璟,我可以说服曹丞相支持你为嗣,绝无戏言。”
刘纬的眼睛笑眯了起来,黄权果然和曹操有勾结,不过若得曹操支持,对自己极为有利。
“此事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公子请说!”
“如果父亲想征伐汉中,我希望黄公能说服父亲,让我领兵出征。”
黄权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今天劝说州牧答应荆州的要求,让庞羲率军进建平郡,其实就是在给公子争取汉中的机会,这件事我在一步步谋算。”
刘纬大喜,如果父亲同意庞羲进兵建平,那就不会再同意兄长率军去汉中,这样,自己的机会就来了,他起身深施一礼,“一切就有劳黄公了!”
........
刘循并没有和父亲刘璋住在一起,他在几年前便独立开府,娶庞羲之女为妻,夫妻感情深厚,先后育有两子一女,虽然刘循上次极力替岳父庞羲求情,但并不代表他支持东州士系。
作为刘璋的长子,他考虑的是益州的长远展,尤其父亲对刘璟绥靖态度更让他痛心疾,父亲太懦弱,总对刘璟抱有一丝幻想,把自己的基业建立在别人的仁慈之上。
书房里,刘循正和幕僚尹黙商议应对刘璟之策,尹黙年约三十余岁,长得身材高大,容貌清瘦,颌下青须足有一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他是蜀中名士,曾拜荆州庞德公为师,无论学识和才智都高人一筹,被庞德公赞为蜀中第一名士,被刘循聘为幕僚,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
“公子真以为刘璟是要攻打荆南吗?”
尹黙冷笑一声道:“刘备兵微将寡,荆州最多派三万军队便可一举将之剿灭,刘璟却屯兵八万,这明显是针对巴蜀,这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刘循忧心忡忡道:“我也知道刘璟狼子野心,一心谋夺巴蜀,可父亲偏偏被刘璟的甜言蜜语所哄,真相信他会放过巴蜀,而要进攻汉中,我劝父亲,父亲还冲我火,现在我该如何是好?”
尹黙思索片刻道:“刘璟要取汉中也未必是假,从他之前和益州签订共取汉中的协议来看,这次张鲁夺取上庸极可能就是刘璟设下的一个圈套,故意让张鲁上当,这样刘璟夺取汉中就出师有名了,不过张鲁必然会派重兵在上庸一带和荆州军作战,汉中此时必然空虚,倒真是一次夺取汉中的机会。”
说到这,尹黙建议道:“我觉得公子可以率军北征汉中,将汉中变成公子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样,公子在益州就有了话语权,公子以为呢?”
刘循负手走了几步,低声叹口气道:“今天生了一件奇怪之事,让我有些担忧。”
“生了什么事?”
刘循咬了一下嘴唇道:“今天黄权极力劝说父亲同意荆州的要求,把建平郡交给我岳父,这让我很奇怪,因为上一次黄权明确表态,不赞成东州士守建平郡,今天却完全变了态度,我有点担心他居心叵测啊!”
“那公子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呢?”尹黙又问道。
“因为如果是我岳父领兵去了建平郡,那么父亲就不会再让我领兵去汉中,父亲疑心很重,他不会让我兵权太重,我很担心最后会是二弟率军去汉中。”
尹黙沉默片刻问道:“传闻二公子在绵竹庄园养有三千死士,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这件事应该是真,但没有证据。”
房间里沉默了,两人心里都明白,刘纬有夺嫡之心,一旦被他拿到军权,后果将十分严重,而在刘璟西扩的背景下,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这时,刘循忽然意识到,荆州军还不是他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竟是自己的兄弟,益州内忧外患,危机已迫在眉睫。
第504章威逼利诱
和第一次来府中住在云绍府中不同,这一次司马懿住在成都贵宾馆,条件极好,但司马懿也知道,有人在外面盯着他,很多事情他不能随意去做,很多人他也不能随便去见,不过这一次有些人他却非见不可。
入夜,成都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笼罩了全城,夜色昏黑,在贵宾馆后门的一个角落里,蹲着两个黑影,他们挤在一个小小的屋檐下,难以避雨,早被雨水淋得透湿,浑身直哆嗦,两人心中都暗骂不已。
这时,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仿佛随从模样的男子挑着灯笼从后门走出,步向雨幕中走去,一名监视的男子正要起身,却被另一人拉住了。
“蠢货,一个下人出门而已,你管得了吗?”
监视的男子想一想也就罢了,继续蹲在屋檐下,两人摸出一瓶酒,慢慢喝了起来,又一起咒骂这该死的雨天。
从贵宾馆出来的男子走了半里后,一辆马车从旁边小路驶出,男子迅速上了马车,他摘下斗笠,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此人赫然正是司马懿。
而这辆马车则属于荆州设在益州的暗探据点,一家久负盛名的酒馆,司马懿坐上马车,马车里一人连忙施礼道:“参见军师!”
马车中人名叫于信,原是江夏军中的一名军侯,十分精明能干,他被派来蜀中建立情报点,短短三年时间,他便为荆州提供了大量情报,深得刘璟夸赞,从军侯升为牙将,今年又为别部司马,司马懿能搭上云绍的关系,就是他的功劳。
而司马懿正是负责掌管各地情报机关,所以他同时又是于信的最高上司,对这个得力的手下,司马懿也十分赞赏。
他点点头问道:“云家那边联系了吗?”
“回禀军师,已经联系好,云绍正在等候军师。”
司马懿闭上了眼睛,有很多事情,他需要先理一理思路。
不多时,马车在云府大门前停了下来,云绍已在台阶上等候,他直接将司马懿迎进了内府,这段时间云绍心中也颇不宁静,当他知道荆州军将刘备势力彻底赶出建平郡后,他便明白,荆州军进攻巴蜀的那一天很要到来了。
但让他揪心的是,他云绍能在刘璟掌控下的巴蜀中得到什么?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作为他骨子里的商人传统,明码标价非常重要。
而今天司马懿的到来,疑让云绍心中升起限期待。
司马懿进了云绍的内书房坐下,他喝了口热茶笑道:“贵宾馆外面被刘璋派人监视得很严,出来一趟不容易啊!”
“军师误会了,那些人不是刘璋派来,而是循公子安排。”
“哦?”司马懿有些好奇地问道:“云公怎么会知道?”
“我今天听费郎中说起此事。”云绍笑了笑道。
费郎中是指费观,他是刘璋女婿,也是刘璋母亲费氏的宗族,成都最有名气的世家,荆州人氏,东州士正是得到费家的庇护,才得以在巴蜀定居下来。
但问题不在这里,以云绍这种暴发户的身份,居然能和费家搭上关系,这可不简单,司马懿知道,就在去年,云家的暴发户身份还被益州名门所不齿。
司马懿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来云公这几个月很用心啊!”
其实云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天费观居然主动来拜访他,和他建立了交情,他没法解释,连忙欠身道:“我尽力为楚侯做点事。”
司马懿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们州牧夫人便是陶家之女,所以楚侯对商人没有歧视,甚至还鼓励商人发展贸易,当我把云公的贡献告诉给楚侯时,他非常赞赏,他就说了一句话,‘不在于出身,而在于军功,’云公,你明白了吗?”
云绍顿时激动起来,他当然明白刘璟这句话的意思,就算自己是商人出身,也一样能够做到高官,这时,司马懿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笑道:“这是楚侯给你的亲笔信,你看看吧!”
云绍一下子愣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刘璟会给自己写亲笔信,心中不由激动万分,慢慢接过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心中充满了对感激之情。
信中刘璟不吝辞藻地对他进行赞扬,并在信的最后,给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刘璟明确承诺将来封他为侯,并保护他在巴蜀的财产。
司马懿一直在注视云绍表情,云绍也将是实现他们巴蜀计划的一颗关键棋子,要让云绍死心塌地替他们做事,必须要用到威胁利诱等等手段,为此,刘璟不惜写了一封亲笔信。
“云公,有些事情我也不想隐瞒你,攻打荆南不过是一个幌子,八万精锐大军屯兵于江陵,就是准备攻伐巴蜀,但现在我们遇到一个难题,我们出师名,所以这个问题我们急待解决,这也是我今晚来找云公的主要目的。”
云绍默默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司马懿的意思,这就是要把此事托给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他又能做什么?
“军师请说吧!只要云绍能做到,我一定会尽全力而为。”
“这件事其实也只有云公做得到。”
司马懿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云绍顿时脸色大变,眼中露出恐慌之色,“这这我恐怕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