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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扮,你瞧我这形象,若是耍一套大刀,脑袋上这叮叮当当的甩出去这得误伤多少人啊你说是不?”
高手大多耳聪目明,闲饮乍一看卫将离面色白如鬼,噫了一声,拿出腰间系着的包袱,从内中拿出些瓶瓶罐罐。
“你不说我还当你毒发了呢,瞧,我特地走了一趟鬼林,都是药翁园子里的好药。老爷子疼你,特地添了三味金精散,又给你开了两张祛丹毒、修经络的方子。”
卫将离翻找了一阵,果然如闲饮所说,那药材都是提纯了再提纯的。
“药翁疼我那是我乖巧,知道打麻将的时候不和老人家争,谁像你们似的。”
待一一检完,并没有上次所说的毒血,卫将离这才疑惑地望向闲饮:“地狱浮屠出事了?”
所谓地狱浮屠,便是西秦佛家密宗最为幽深的地牢,专门镇着一些魔头中的魔头。
闲饮面上有些讪讪,坐下来道:“地狱浮屠本在密宗地底,我本想着密宗山险路遥,路上便从皑山关灾区处绕了一圈,哪知到时密宗已经出了事。不知是哪个犯了诨的去地牢里探视,让那魔头嗅到血气……你知道那可是个见血便疯的,几个迦叶僧哪里拦得住?一出地牢便一掌打死一尊密宗法…王,逃了出去。”
晦暗的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卫将离那双碧眼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徐徐问道:“他人在何处?”
闲饮沉声道:“这便是我要警示你的了,我虽不知他去了何处,但路过正巧遇上了巨门侯所带领的送亲队返程,我去看了,死得比疯的多,都说白日里见了鬼。而那巨门侯尸身心口处留有逆反大日印……我也想不出是别人了。”
卫将离听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我带着人把他坑到了地牢里关了三个多月,现在他出来是不是要撕我了?”
闲饮道:“我看倒不一定,他来活撕了殷楚皇帝才是最有可能的。”
卫将离道:“那不行,我都牺牲了这么一身黑皮给咱们家灾民换大米了,皇帝死了还怎么玩?”
闲饮道:“你放心,我想着此时还是不要惊动东武林诸门,路上已经给弟兄们传书了,让他们速来楚京截击那魔头,但愿那些魔门中人不要闻讯起意结势。”
卫将离摇了摇头,道:“我如今动不得武,兄长们身上都有伤,还是莫要妄动。这样吧,我手书一封,你去请我师父夫昂子出山,想必只有师父能治他了。”
“夫昂子前辈?”
卫将离拿了纸笔一边写一边道:“这才没几年,师父他老人家应该还没死,若不在天隐涯就是在隔壁狐王庙里和棋痴下棋,不过师父他晕车,你得备辆好些的马车。”
闲饮听得一愣一愣的,耳朵一抖听见外面远远传来宫人的脚步声,收起手信低声道:“我这一来一往又需要些时日,你能拖得住他?”
“他是我师兄,我自然拖得住他。”
闲饮便不再多言,打开窗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殿外的宫女来收了夜宵的食器,见卫将离站在窗前叹气,一看那方向是红芍阁所在,顿时脑补了些东西,一脸同情道:“娘娘,深夜露重,便是伤怀也莫要坏了身子,您护驾有功,陛下总还是会来看您的。”
卫将离:“……”
卫将离也是心累,打发了宫女后,便拿起闲饮送来的那些瓶瓶罐罐,放下帐帘,坐在床上,服下了三味微毒的药物,随后便盘膝坐了起来,试图引动内息。
她能感到丹田下沉着一股难缠的毒流,那毒颇有几分苗蛊的邪性,但凡她的经脉有分毫内息引动,便一缠而上,鲸吞蚕食,甚至让经脉更伤一分。
卫将离不知是那寻来的这毒,连东楚宫中的太医都诊不出,想来也不是凡品。
不过她这人一向对自己狠得下心,亦狠得下手,待服下的微毒徐徐发作,腹部便开始绞痛起来,那痛楚犹如腹生数百枚钢钉,饶是她一贯能忍,衣衫也是瞬间被冷汗打湿。
不过卫将离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那积毒正在被一点点消耗,这个认知令她松了口气,同时眼神更狠了起来,又抓起一副药粉服下。
这一下就更厉害了,痛楚直接蔓延到全身,有如万蚁噬体。
绣金枕险些被抓出五个窟窿,卫将离口中见腥,却硬忍着没发出丝毫的声音,到了药性全数发作时,她直接痛晕了过去。
……
皇帝睁开眼时天还是墨蓝的,怀里新美人睡得正香,一想今日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朝事,可就是心里不太安生,总觉得脑袋里有蚊子在飞,弄得他莫名烦躁。
这么一想,仅存的那点睡意也飞得无影无踪了。
皇帝小心地把袖子从马美人身下抽出,刚坐起来,外面的太监便低声唤道——
“陛下,可起身了?”
皇帝看了一眼身后熟睡的马美人,知道太监不会轻易叫自己,穿了鞋走出去道:“怎么了?”
太监道:“四更天时,翁昭容去了扶鸾宫,派了手下的大宫女来说皇后娘娘夜里高烧不止,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皇帝脸色一变,抓起外袍就往外走,怒声道:“不是有太医吗?!怎么连皇后高烧也不知道!”
“这……也是事出突然。”
皇帝走得疾,很快就出了红芍阁的门,但在回廊处,迎面走过来两个老嬷嬷。
皇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嬷嬷不在天慈宫伺候,来这里做甚?”
那两个老嬷嬷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向皇帝行了跪礼,声音平静道:“传太后口谕,请陛下在马美人处……留到天明。”
“可皇后重病——”
“请陛下在马美人处,留到天明,明日还请务必册封她为婕妤。”
气氛陡然冰冷起来。
皇帝沉声道:“连我的正妻病重,我都见不得她吗?”
“陛下册封了马美人为婕妤后,自可去扶鸾宫探视……还有,请陛下慎言,陛下应当自称‘朕’。”
☆、第十章 脑补与现实
“陛下没来?”
“是……陛下身边的内侍说陛下正在休息,有什么事到天亮了再说。”
翁昭容看了一眼榻上惨白着一张脸的卫将离,沉声道:“好一个马美人……”
她身边的侍女夕湘问道:“可要再去求上一求?”
翁昭容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既然是内侍相拒,那就是陛下的意思了,何必自讨没趣。”
此时扶鸾宫里的太医聚在一侧,个个捻着须摇头,待到翁昭容问起,为首的韦太医便道——
“昭容娘娘,皇后娘娘这病来得奇,前一刻老朽去把脉时,娘娘唇青脉滞,乃是中毒之像,可这才过了不久,那中毒之像便一扫而空,只是体虚发热而已。”
一提到毒,翁昭容的神色便古怪了起来,道:“娘娘的饮食俱是宫女层层把关,怎会中毒?韦太医可确定?”
“这……因现在又毫无中毒之像,而娘娘也正在退烧,老朽也不得笃定。”
翁昭容立即道:“那还请太医就娘娘现在的情状开个方子吧。”
“遵命。”
扶鸾宫里本乱作一团,所幸有翁昭容前后统筹调动,约过了两个时辰,卫将离的烧终于退了大半。
此时天也亮了,乃至于近了上朝的时分,皇帝始终没来。
“你说,红芍阁离此处有多远?”
“娘娘,红芍阁不远,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翁昭容点了点头,这段时日初为人妇的那一点悸动在看到卫将离的情状时彻底冷却下来。
母妃说天家无情,今日之卫将离,又何尝不会是明日之翁玥瑚?
正暗暗如此想着时,外面一声通禀,却是江贵妃来了。
江贵妃脚步有些快,径直便入了寝殿,在帘外望了望,对翁昭容道——
“晨起时惊闻娘娘凤体不适,本宫却未在扶鸾宫伺候,娘娘如今身体如何了?”
翁昭容行了一礼,道:“贵妃娘娘且安心,太医已开了药方,娘娘此刻已退烧了,再过半日,若是醒来便能用膳。”
江贵妃长舒一口气,道:“好在拾翠殿近,有你这亲眷照顾,本宫的不察之过也能轻些。”
翁昭容笑了笑,道:“贵妃娘娘这是说得哪里话,此处人多手杂,还是先移步偏殿用茶吧。”
江贵妃心中暗暗惊奇,那日看来皇后也并非是什么任人拿捏之辈,怎么弄得自己的堂妹区区九嫔之位倒反成了这扶鸾宫半个主人,难道就从未生过嫌隙吗?
翁昭容请了江贵妃坐下,故作疲惫道:“妾与皇后娘娘远道而来,本来在这宫中便是异数,幸得陛下宠眷,这才能安于檐下。今日见贵妃娘娘对我姐妹如此关怀,心里便有几分话,不知能不能与娘娘交心。”
江贵妃面上浮起和煦的笑容:“妹妹既愿交心,本宫哪有相拒之理?”
翁昭容眉间泛起愁云,将派了宫女去通知陛下皇后病重,陛下却流连红芍阁一事添了三分愁苦油,加了七两哀怨醋说与江贵妃听。
江贵妃听罢,道:“若是红芍阁马美人,那也不意外了。妹妹虽是西秦人,但与我等后妃一般,俱是公爵世家出身。可那马美人出于商贾,相较之下,还是觉得妹妹亲近些。只是近来朝中户部上查出两个贪官污吏,连带着南夷的军粮也出了点状况,得靠着点马家,这马美人才得了势,若本宫所料不差,今日必有提她位分的旨意。”
江贵妃言罢,眼尾一扫,见到翁昭容秀眸含煞,便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继续道:“不过妹妹也不必挂心,左右不过是商家之女,这辈子的福分捅破天也便止于九嫔之列了。现今九嫔之中,昭仪空悬,便是以妹妹昭容之位为首,何必在乎那小小美人。”
此时江贵妃的侍女从外面走进来,行了一礼,道:“贵妃娘娘,陛下下旨,册封红芍阁马美人为婕妤,请娘娘回宫赐下婕妤宝印牌子。”
江贵妃见翁昭容一愣之下,眼泛狠戾,心中略有满意,起身叹道:“天家薄情,不外如是,本宫代理六宫,这些事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