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乔清浊又气又好笑:“这是什么道理,亲妹子来拜访怎会拒之门外?你这是要让你嫂子骂我啊,还不快进屋。”
乔家人十分热情,待卫将离沐浴过后换了身衣服,乔夫人要去摸一摸她的手是不是冷,卫将离却退后了一步。
“这是怎么了?”
卫将离面含歉意道:“抱歉,嫂子,我最近练了门邪煞功夫,身上带血气,你身子重,还是离我远一点。”
她的眼神十分诚恳,乔家夫妇也没往其他处想。乔清浊问道:“你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功夫邪不邪的还要看人。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能让你练这样的功法……是仇家逼得太紧了吗?”
“这倒不是。”卫将离坐下来接过乔夫人递来的热茶,道过谢后说道:“我刚从泾州与闲饮——就是上次和你提起过的那个刀客,我们想交结一些江湖豪侠,一扫江湖白骨灵道这些邪流。”
乔清浊沉吟片刻,道:“我也与白骨灵道积怨甚深,只是其在西秦盘根错节,更与朝廷和密宗有所勾结,想彻底铲除,只怕难于上青天。”
“这个我也与闲饮商议过,我们这些江湖人动不得朝廷,最多动到密宗。而白骨灵道是密宗的左右臂,先铲除白骨灵道,我们才能开始着手步步削弱密宗的势力,否则继续让二者成为掎角之势,等同巩固其正统地位,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快刀斩乱麻。”
初入江湖的人说得有欠冷静,不过乔清浊还是予以了极大的支持,道:“只要是你决定好了的,我这边义不容辞,夫人你看……”
江湖人做江湖事自然痛快,但乔清浊还是要考虑一下怀孕中的夫人的感受。
乔夫人意外地比他还嫉恶如仇,道:“白骨灵道曾夺走我娘家的一个只有六岁的侄女,至今下落不明,此等恶瘤不除,实难消我心头之恨。夫君不必顾忌于我,孩儿与家中有我照顾,你们只管行事。”
卫将离忙道:“嫂子言重了,这还不是当务之急,只是想提前知会你们这儿,待清明时节,我所联络的江湖同道会聚于夔州,以我的名号怕是不能服众,我们想推举乔哥为盟主,你看可好?”
乔清浊在江湖上也纵横了十数年有余,资历到底比卫将离这等新面孔高,也不含糊,便一口答应下来。
乔夫人又笑道:“将离妹子,他现在最喜欢逞能,你可要护着点他。”
笑过之后,卫将离有点好奇地看着乔夫人的肚子,有些想摸一摸又不敢,道:“嫂子,你们给孩子取名儿了吗?”
乔夫人微笑着摸了摸肚子,道:“还没呢,大名要等到出生后取,不过你乔哥倒是给取了个小名儿叫墩儿。”
“诶?”
乔清浊微窘,道:“夫人别拿我取笑了。”
“还不是你一喝酒就忘了自己是谁,竟然说我怀的跟石墩儿一样重,就起了这么个诨名!”
乔清浊挠头道:“这不是还能改嘛。”
“那不行,男儿口下有黄金……”
“夫人,是膝下……”还未说完就收到乔夫人一眼刀,乔清浊只得摸摸鼻子道:“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将离啊,你可得听听她是怎么踢人的,这孩子是要喊你姑姑的。”
卫将离怕身上煞气伤到孩子,但乔夫人坚持,她便小心地半蹲下来,刚把耳朵贴在乔夫人的肚子上,乔夫人便哎呦一声。
卫将离失色道:“怎么了怎么了?”
乔夫人笑着戳了一下她的头,道:“看你吓的,是孩子在踢我呢。”
卫将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头小声道——
“我是你卫姑姑,等你出来后我就带你到处玩儿,你想打谁我就帮你打谁,好不好?”
……这是记忆里她对乔夫人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三月初七,六州豪雄会前一天,夔州乔家,满门被屠。
作者有话要说: 卫盟主要上线了……
……其实这个溯系列看完之后大家再回头从头看,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第110章 溯·妖心邪途
沾血的杏花飞落在堂前神色的泥壤里,平素放歌斗酒的豪侠俱都面色沉肃,昨日的惨案让这些放达得目空一切的人都仿如被一刀捅得清醒。
“卫将离呢?她这个主会的人怎么不在?”
柔软的花瓣被匆忙的脚步踩入泥污,江湖人们互相看了看,从临时搭建好这座灵堂到该念悼文之时,卫将离还是没有来。
——毕竟还是个姑娘,被江湖手段吓到了也是寻常。
想起昨天她在乔家门庭前跪至半夜,方才提起断刃出门,众人皆是一叹,便有人道:“既然待选的盟主被杀,义盟之事恐怕也要作罢,诸位豪杰能在今日到场,想来也是冒着师门被邪道问罪的风险,今后该何去何从,诸位可想好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乔大哥为人仗义,我娘被邪道所掳时,是他不顾凶险帮我把我娘救回来的!”
“杀人者白骨灵道徐廉无疑!推选新盟主!为乔大哥报仇,先屠它一个舵的邪道!”
“我等又何尝不想……可白骨灵道的宗主巫马南云下个月就要被封为国师,想动到他头上,何其难!”
“还怕了他不成?!难道因它势大,这天下就没有公理了吗?!”
“依我看,现在还是等一等逃出去的乔夫人的下落,若闲饮他们能救得她回来,我们都听她的意见可好?”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纷纷称是。
“来不及了……”
门外一声空洞的声音传来,所有人向门口看去,只见卫将离踉跄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闲饮神色恨怒。
“怎么了?乔夫人呢?”
“乔夫人……”闲饮握紧了手指,恨声道:“白骨灵道杜枭将人追至灞川江边,乔夫人不堪其辱,跳入江里……尸骨无存。”
乔家,被赶尽杀绝了。
一时寂然,有人为卫将离和闲饮递上麻衣,闲饮接下后,见卫将离并没有穿上,问道:“你怎么了?”
一声轻微的“刺啦”声响起,卫将离撕掉了麻衣的襟口。
“你做什么?”
卫将离的动作并没有听,徐徐将手中麻衣撕成布条,走到乔清浊的灵位前,道:“诸位兄弟,家中有父母妻儿的,请离去。”
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有那么十数个人,对着卫将离和留下的所有人深深一拜,忍痛离开。
卫将离继续道:“有一体同命的至交,而至交亦有家小的,请离去。”
又有一些人,不忍看卫将离的,犹豫了良久,跪下来为乔清浊重重叩了一个头,说了一声“保重”才离开。
三月初七,本应当是数百人济济一堂的,如今为乔清浊送葬的,只来了七十余人,七十余人里,又因卫将离的两句话,走了半数。
“老孟,你不是也有个过命的兄弟,前日刚金盆洗手回了老家吗?”
“无妨,他若知道我有难处不去找他帮忙,他可是要抽我十个耳光的。倒是我们眼下就剩下这十八个兄弟,莫说徐廉杜枭这两个白骨灵道的长老了,恐怕连个分舵都打不掉,该如何是好?”
缟素在臂上缠了一匝,卫将离转过身道:“我有一个法子,直捣白骨灵道宗门,若杀得了巫马南,白骨灵道势必解体。”
他们还在着眼于如何报复白骨灵道一个分舵,卫将离便忽然提出要去捣毁他们宗门。待他们反应过来,都觉得卫将离简直荒诞——
“妹子,你可想好了,别的不提,巫马南可是江湖上成名三十年的老鬼,说是邪道宗师也不遑多让,我们当中不可能有人敌得过他的!”
“我能杀得了他。”
闲饮一滞,道:“你认真的?”
“对。”
闲饮知道她这么说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去做,不管周围的人同不同意。便叹道:“就算死了一个巫马南,还有其他的巫马东巫马西,你有何依凭白骨灵道会因他瓦解?”
“两个理由,一,杜枭徐廉本来是在白骨灵道所在的鬼苍山活动,忽然被外调,又在我们刚要结盟时急于杀了乔大哥,除以此向宗门邀功不做他想,说明白骨灵道内部也不安定。二,巫马南的门徒在日前掳劫妇女,又趁酒劲密宗设立的寺庙里取乐,惹怒了密宗,后来便将这些门徒的首级送到了鬼苍山。”
“只是一些门徒罢了,密宗从前是不计较这些的。”
“反之,当密宗开始计较这些,说明白骨灵道这条走狗已经被养得够肥,是时候下刀了,他们只是缺个理由,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理由送到密宗面前。”
“……”
他们还记得初见卫将离时的模样,那时她总是会笑得无忧无虑,仿佛世间的烦恼从不属于她,她只要任性地走着自己喜欢的路就好。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强迫自己以这样深的城府来揣测谋算自己的对手了?她……还只有十七啊。
众人一阵心纠,闲饮倒是接受得最快的那个,抄着手道:“这会很难,很有可能最后我们都死了,那些人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赢了赢一壶酒,输了输一条命,你们还敢赌吗?”
闲饮笑了:“筹码不行,两壶才够。”
三月十九,在鬼苍山下的樵夫还在盘算卖柴的钱给白骨灵道交了今年的平安钱后还够不够买夏种时,鬼苍山上便已是一片突如其来的血雨腥风。
人们看到,一个臂系白麻的少女,受尽嘲讽地上山,在她下来后,提着一颗人头的臂上,那缕枯寂的白麻,已是腥红如血。
樵夫远远地望过去,只觉得那少女提着的人头有些眼熟,似乎在某些高头大马上见过这么一个人。
待看到在那少女走后不久,鬼苍山头大火烧起,樵夫便坐下来,喝着半壶浊酒看了许久,将钱袋揣进了怀里,提起柴刀,自言自语地往回家走。
“总能睡个安生觉了……”
……
在鬼苍山之事后大约有半年的时间,闲饮再未见卫将离笑过,而在她不笑的这半年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杀伐果断得像是一个行伍出身的君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