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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见大骂一声,用手一抹,急忙自怀中取出一把短刃,先向三女急声道“你们躲好,千万不要起身。”随即蹲下身子,用力将短刃插入车厢底部,拼命划拉几下,随即一脚踹去,只听哗啦一声,已是将车厢底儿踹开一个大洞,急声对三女道“快,藏到下面去,抓好了!”
他这车子,下面却是有个专门放置杂物的空间,还是当时为了能随时随地的,能搞些烧烤什么的,特意打造的。
只见他一阵急掏,一些个铁锅,铁炉的乱七八糟物事,被他纷纷拿出,急急挥手让三女进去。
花语和依人眼见他竟为了自己挡箭,俱皆感动,双目含泪间,见他着急,只得从那空洞中钻下去,她二人身子瘦小,却是刚好能卧着。
红拂见他如此危急关头,竟能想到这般妙法,不由大是赞赏,眼见他向自己急急喊着,深深看他一眼,忽的长声而起,手中拂尘一挥,劲力到处,那车厢顶盖已是喀喇一声破了一个大洞。
随即脚下轻跺,一个身子,便如同一朵红云般冉冉而上,自那洞中一直跃至车厢顶上。略微辨识了下来箭的方向,口中轻叱一声,一摆拂尘,已是冲天而起,直往对面一排屋顶上落去。
只听那边传来一声惊呼,随即就有两个身影爬起身来,向着红拂迎到,霎那间,已是打做一团。
第三十九章 第十九般兵器
庄见目瞪口呆地看着,耳中听的外面罗士信的怒吼声,才猛地一惊。喵了个咪的,这红拂真不愧是风尘三侠中的人物啊,竟然也有一身好武艺呢。妈妈的,对比之下,老子也忒丢人了些。没面子!太没面子了!
庄大少很恼火。话说后世之事,那次群架,见哥不是冲在最前面,虽说最后打不过,跑也是跑在最前面,但总都是大伙儿一块撤的时候,才回头的。什么时候,自己竟让手下给自己挡刀了。
左右看看,操了。没砖啊!妈的,不管了,就他了。庄大少一手提起铁炉子,一手拎着大铁锅,掀开车帘就冲了下来。
但见外面,黑暗中,罗士信挥舞着一个长条凳,大开大合之间,将七八个黑衣人逼得团团乱转,只是,那帮人个个手持刀剑,明晃晃的抵隙而进,让罗士信大感难受。要知道他一身大力,无人可挡,如是放到战阵上,绝对是一员虎将。但面对着这些江湖上的小巧功夫,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那些人虽是被他一条长凳舞起的恶风挡在圈外,但却因罗士信不敢离开车驾,稍退即进。距离一远,罗士信空有一身大力,却是毫无施展之处,不由急的连声怒吼。幸亏此时,躲在暗处的弓箭手,已被红拂缠住,不再有冷箭射来,不然的话,几人的性命,此时已是早已丢了。
庄见看的热血贲张,他本就极好打斗,眼见对面刀光剑影的,如同回到了后世街头群架一般,不由的大骂一声“我操你大爷的!”随着骂声,手中铁炉子已是对准一人,抖手砸了出去。
那人刚刚跳开,躲避罗士信的木凳,哪料的半路杀出个人来。原本以为车上的人,早已吓得不敢露面了,只待将外面这个憨小子打到,自可游刃有余的解决车上的人就是。此时身子还未落地,就觉得一阵恶风袭来,黑暗之中,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暗器。仓促间,勉强转身堪堪躲开。
只见一个长方状的硬物,擦着鼻尖扫过,鼻子中已是飘过一阵油脂的香味。才待要喊让大家小心,忽的只觉眼中一阵刺疼,随即鼻子口中已是灌满了粉状物,却是那烤炉中烧完的碳粉飘出,登时将他满头满脸的糊住。
他眼中刺疼,突然不能视物,不由的大是惊慌,只道是中了暗算,口鼻中辛辣之气大盛,不觉骇然,还当是中了毒了。
惨声大叫中,手中一把单刀舞成一团,已是不辨东南西北的,向后就退。刚退了一步,就忽觉后脑勺猛地一疼,耳中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叫骂“操你姥姥!”咚的一声大响中,已是扑地就倒。
仺琅琅一声金铁交鸣声中,那单刀已是脱手飞出,一个人顿时昏死过去。围着罗士信的六个人大惊失色,不等看的真切,那烤炉已是凌空飞了过来。满炉子的烟灰飘散,合着里面的调料粉,一股子辛辣的气息,顿时弥漫当场。
众人连连喷嚏,一个人大叫“掩住口鼻!掩住口鼻!他们放毒!”众贼心中大惊,齐齐屏住呼吸,连连后退不迭。
罗士信呼呼大喘着,将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木凳,对着一个踉踉跄跄后退的贼子掷了过去,咔嚓一声,已是将他双腿打折。就在那人长声惨叫中,回身捡起刚才被庄见打翻那人的单刀,虎吼一声,便冲了出去。
庄见手中挥舞着大铁锅,也是对着就近一个贼子冲去,大铁锅轮圆了,口中骂声不绝,已是一锅盖了过去。
那人如何知道庄大少手中的兵器,竟是这等霸道。似这种奇门兵器,怕是武器谱上怎么也找不到的,今日始于庄大少用出,方始初露峥嵘。位列天下第十九般兵器,奇兵绝器谱上,排名第一,是为大铁锅!据说千多年后,那场反击敌国侵略的战场上,多有炊事班的战士们,挥舞着这种兵器上阵,建立了无数的功勋,此是后话,表过不提。
回头说那人闻听风声恶疾,不敢怠慢,闭着眼睛之下,只得挥剑去挡。他身形不稳之际,又是闭着眼睛,这一剑斩上去,只听叮的一声响,随即手中剑就是一滑,竟被抛过一边,对那击来的兵器,连挡一下也是不能。
惊骇之余,不及出声,就被嗵的一声,开了瓢了。顿时鼻涕与眼泪齐飞,鲜血同牙齿共落。哼也未哼一声,一个身子已是软软的倒了下去。
庄见眼见大铁锅立威,大是兴奋,怪叫一声,满面红潮的拎着这奇门兵器,又冲着一人奔去。
此时,半空中粉尘落尽,众人已是睁开眼睛。那人看着庄见拎着个圆咕隆当的家什过来,又眼见自己兄弟在这兵器的打击下,竟连一招都未挡住,心下不由大惊,哪敢让他先来攻击,当下脚步一错,手中长剑一领,已是刷的一剑,直往庄见腰眼刺到。
庄见一手庄稼把式,暗袭闷棍那才是强项,这种真正的武艺面前,如何是敌手。眼见晶亮亮的锋刃临近,心中着慌,怪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将那大锅挡在身前。
他这大锅足有近半人高,那人虽是剑疾招快,却又怎么能比的上庄见只是微微一动,只闻叮的一声大响,那长剑正刺中铁锅底部。大力之下,长剑略一打弯,那人已是大喝一声,长剑笃然一亮,瞬间挺直。庄大侠只觉一阵大力涌来,再也站不住身形,蹬蹬蹬向后几步,已是仰天而倒。
大铁锅先是猛往旁边地上一撞,铛的一声大震中,霍的弹起,已是倒扣在庄大侠胸前。如同一个大龟壳一般,将他盖住。砸的庄大侠一阵龇牙咧嘴,大叫一声。
只是叫声未绝之际,只觉胸前一阵大力再次涌至,却见那人正自挺剑狠狠刺到,黑巾罩面之下,露出的双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庄大侠此时已是回天无力,再也躲避不开,只得勉力推了下身前的大龟壳,却听叮——吱的声音响起。尤其最后那声,简直让人牙齿发酸。却是那人长剑终于刺穿锅底,铁器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尖鸣之音。
庄见心中万念俱灰,只道这番可是完蛋了。双眼一闭,就只等死了。只是半响不见动静,心下奇怪之余,不由睁开眼睛看去。
只见那人呆呆的站在自己面前,两眼中满是古怪不信之色,咽喉处,一截红色木柄已是透骨而出,鲜血流了一身,早已是气绝身亡了。
庄见大喜之余,想要起身,却被那人长剑套着铁锅将他压住,竟是一时不得解脱。一个身子在大铁锅之下,四爪乱动,左摇右晃,恰如一只乌龟被人翻了个儿。
耳中听的噗嗤一笑,却见红拂满面的忍俊不禁,站在旁边大笑不已。原来方才庄见一声大叫,那边罗士信离得稍远,救之不及。但屋顶上红拂那儿,却刚好将两个弓箭手收拾掉,耳中听的庄见叫声,心中大惊,急怒之下不及细想,已是脱手将拂尘掷出。
她这拂尘乃是铁桦木所制,本是当日偷偷教她功夫的一个老尼所制。坚欤金刚,擅破内家之气,此时她急怒之下,更是尽提全身功力。那人刺穿铁锅,就要用力下刺,将庄见刺死,忽觉得背后劲风急至,待要拔剑抵挡,那剑却被铁锅夹住,一时竟是抽不回来,略微一顿的空当,已是被那拂尘,自后颈直刺至前,顿时气绝。
红拂掷出拂尘,人已是随后赶到,不及发出拂尘,就急急来看庄见,唯恐他被伤到,哪知却正看到庄大乌龟一副狼狈无比的景象,略微一呆,随即爆笑不已。
庄大侠大感没有面子,勉强伸手摸摸鼻子,翻着白眼哼道“笑什么笑?要不是我这舍身拖着他,你能杀了他?切,没良心!还不赶紧扶本老爷起来,这般没有规矩,回头定要打你屁屁!”
红拂听他说得龌龊,不由笑声戛然而止,满面通红之际,心中方才对他升起的一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这个小贼,整日里就是对女子满口调笑,好不可恶!说话竟如此下作,自己方才还对他有了好感,真是瞎了双眼。
红拂忿忿的上前将自己拂尘拔出,将那人一脚踢开,带着铁锅一起跌倒一旁。看着庄见满面痛苦的爬了起来,这才冷冷的道“侯爷既是无事,还请到车上藏好,奴去帮那位壮士杀敌。”
说罢,也不理他,转身就走。庄大少大怒!喵了个咪的,拽什么拽啊?老子要不是流年不利,还用你来救,没见刚才本大侠多么威风吗?两招之下,解决两个小贼,何等的英姿飒爽,玉树临风。Fuck他祖母的!让老子回车里藏着?我呸!等着,等老子取回兵器,施展手段给你看看。我日!
嘟嘟囔囔的蹒跚走到那个死尸身边,双手拽着铁锅,吱吱——吱——的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这暗夜之中,霎时传出老远。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