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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件皮裘收起来,将前几天,龙四海送给我的那件棉袍拿过来!”李清道。
李敢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清,那件棉袍他知道,做功极为精细,内里镶嵌的棉花也都是精心挑选的,但无论如何,比起这件火狐皮,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啊,但看到李清的脸色,他却不敢多说什么,低低地道了一声是,卷起皮裘,一溜烟地跑了。
李清叹了一口气,要是唐虎在这儿,一定会插科打晖几句,这个李敢,说起来还是自己的远房堂弟,但在自己面前,却是唯唯诺诺,有时简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李清忽然觉得无趣得很。
套上了那件月白色的棉袄,李清觉得好过了一些,随手拿起案上的一份文件,翻看了起来。居然是一份改革吏制,厘清定州体系内官员结构的报告,不由大为奇怪,翻转回来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居然是大伯李思之写的。看来大伯跟着自己到了定州之后,有些着急了。
为了对立过山风在秦州的绝对权威,整合目前在秦州的定州军与翼州军,李清将大伯李思之,父亲李牧之全都带回了定州,就是怕他们还在翼州会对过山风形成滞肘,而到了定州之后,自己一进也无法安置这两位长辈,让他们仍然下去带兵吧,显然不现实。这对于自己对军队的控制也不利,但让他们一直这样闲呆着,肯定也不行,大伯还好一些,毕竟有过治理民政的经验,在翼州他也做得不错,但父亲李牧之就麻烦了,他一直便是在带兵,现在让他去做什么呢?
大伯让他到芦州去吧,芦州知州付正清是理财政的一把好手,将付正清调回来,仍然来管这一摊子,芦州便让大伯去治理,有他在,田丰在卫州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支持。
只是父亲,父亲怎么办呢?李清一手托腮,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两全齐美。
“大帅,路大人来了!”李敢轻轻地敲了敲门,禀报道。
“请进来,以后路大人,不必要禀报,直接让路大人进来便好!”李清不满地道,要是唐虎在,便不会多此一举了。
“是,大帅!”李敢转过身,“路大人,大帅有请!”
路一鸣微笑着走进门来,双手抱拳一揖,“大帅!”
李清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来这些虚礼,李敢初来乍到,不懂事,你多体谅一些!”
路一鸣笑道:“他这是应当应份的职责,我岂会在意!”
“坐吧!”李清坐到小方桌前,路一鸣习惯性地坐到李清左手的位置,以前,每逢重大决策,这张小方桌的四面前坐满了人,李清上首,尚海波在李清的对面,路一鸣居左,清风在右,一个个影响定州,进而影响天下的决策便是在这个小方桌上经过四人
的讨论甚至争吵,最终出台的,而如今?李清看了一眼对面,再扫扫右侧,眼神之中一阵落寞。
路一鸣能体会到李清的心情,尚海波被贬了,清风被放逐在连止·岛,原先在定州三架马车中排名最末的他,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李思之,李牧之两位李清的长辈看到他,也会客客气气地作个揖,叫一声路大人。而多年以前,自己还是一个李家的门客啊!
但这份权势和地位却丝毫不能让路一鸣感到欣喜,感到骄傲,反而觉得肩上沉甸甸的,似乎有承受不住的感觉。
路一鸣深知自己的优缺点,自己是一位合格的管家,是一个出色的治理内政的高手,但对于长远长略,对于整体布局,无论是尚海波,还是清风都远远地超过自己。自巳虽然兢兢业业,但光是兢兢业业,显然是不符合李清的要求的,作为一个势力蒸蒸日上的集团而言,现在需要的却是锐意进取。
“大帅,前几天崇县知县来州里商讨春耕的事情了!”路一鸣道。
李清看了他一眼,他听懂了路一鸣话中的意思,沉默片刻,问道:“他还好吧?”
路一鸣叹了一口气:“老了,头发白了大半,现在每天都去参将府旁的学堂,给孩子们授课呢!”
“没人为难他吧?”
路一鸣摇摇支“没人为难他,只是他自责过甚,大帅,这样下去,我怕老尚命不久矣!”
“你让他写份定州今后的发展策略的报告给我吧!给那些娃娃们授课,未免太屈才了!”顿了一顿,李清又道:“春耕之时,我会去崇县巡视!”
路一鸣顿时脸露喜色,“是,大帅!哦,对了,大帅,我今天来,主要是要跟您说,如何处置白族一事,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尽快处置,上林里虽然解除了戒严,但蛮族仍旧是人心惶惶,捍威捍武两营被缴械的士兵都还关在军营里,不尽快地处置此事,不但白族人心不定,蛮族其它各部也不安呐,富森就数次来信,问到了这个问题。”
“富森来添什么乱子,他大概是想把这几干个白族兵弄去当奴隶吧,让他死了这份心!”李清不满地道。“对了,伯颜,祈玉,景东他们呢?”
“伯颜回来后就不行了,病倒了,桓熙大夫去瞧过了,说只怕已在朝夕之间!”路一鸣道。“纳芙之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李清哼了一声,“这个伯颜,始终是不能归心啊,他这一去也好,祈玉和景东便听话多了,伯颜一去,白族便再无主心骨,你瞧着祈玉和景东那个更适合出任白族这一族的新任族长啊?”
“无论那一个,白族都将不复往日之威了!他们被我定州消化吸收只是迟早的事情!”路一鸣道。
李清想了想,“捍武捍威两营将领,诺其阿死得可惜,我说过了,要大张旗鼓将他送入英烈堂,迭摩随同纳芙叛乱,给定州造成重大损失,虽然最后反正,但功不足以抵过,录夺所有军职,交付有司审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其它军官,鹰扬校尉以上军职者,统统交付有司审问,辩明罪过大小,以律论罪,其它人等!”李清仰起头,思索了一下,“把他们分成几股,送到定州的大大小小的煤矿上去,给我去挖三年媒。同时,原先授于这些士兵的功田统统收回。
“那,这些家属的生计怎么办?”路一鸣问道。
“饿不死他们,上林里如今工坊林立,只消有一双手,还是能活下去的,我们要给蛮族各部树一个例子在这里,你只要归心,我们便一视同仁,甚至可以给你更多的优惠政策,但你贼心不死,不但自己要承担罪责,连你的家属也要跟着受累!这是杀一做百!”李清厉声道。
“我明白了!”路一鸣道。“下去之后,马上安排有司审理,争取在春耕之间,将这件案子审理清楚!”
李清点点头,“嗯,同时,宣判那天,同时安排诺其阿进入英烈堂,我要亲往祭祠,还有,过山风手下那个叫布扬古的振武校尉,先召回来,我要在同一天亲手授于他定州参将军衔。”
“是!”路一鸣点头道。大帅这是要又打又拉了,大棒子挥了下去的同时,还要喂上几颗蜜枣,让白族所有人在惶恐中又看到希望,而不至于因为绝望而铤而走险。
第五百九十八章:架构
路一鸣一目十行地看完,却微笑不语,李思之文武全力,心思也剔透得很,这是在摧促大帅,尽快地放置给他一个职务呢!但这事儿却也为难,定州作为一个新兴势力集团,政府机构比起那些历史久远的势力要简化许多,而正是因为这种简化,才致使了定州政府的处事效率远远高于同辈,就这么多位子,一个萝上一个坑,并且李思之作为李清的明日亲大伯,身份之贵重那是无可置疑的,这就产生了难题,安设低了显然不合适,但定州高层的位置现在却基本是满的,拿谁?
路一鸣默禁绝声,他再品行高洁,也不会那我下来,让李大人上吧?这种难题还是让大帅来措置吧!
“我想让付正清回来总管财务工作,把从这一块事务中解脱出来!”李清道。
路一鸣一听便明白了,“大帅要想让李思之大人去主政芦州?”
“不错,芦州不错,既有大量的肥饶的田地,又有特产玉石,以前徐宏伟在那里,完全是糟塌了芦州这一块风水宝地,大伯有主政翼州的丰富经验,让他去那里,兴许不出几年,芦州又会成为我定州又一个强大的后勤基地!“李清笑道。
路一鸣两手轻轻鼓掌,“此策甚好!李思之大人在翼州,是在前人打下的基础成长起来,想必以李候爷也是心有憾焉,现在将一个落后的芦州交到他手里,如果李候爷能将他治理的如同翼州一般,想必成绩感会更强一些吧!”
李清大笑,“老路,想不到是这么蔫儿坏,把这话跟我大伯了,他还不卯足以劲,拼了老命没日没夜的干,我可跟,要是累坏了他老人家,他日李铮寻上门来,我可不给打掩护!”
二人相视都是一阵大笑,片刻李清喘着气停了下来,“大伯的事情还一点,这个我爹这一块可更麻烦!”
路一鸣轻声道:“大帅认真不想让威远候爷再带兵么,威远候爷正当壮年,又是带老了兵的,就这样闲置可是太可惜了!”
李清摇摇头,“爹他老人家前半生一直在战场之上拼杀,现在我们儿女都长大了,有事儿子服其劳,没必要再让他老人家辛苦了,兵戈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他老人家还是在后方多多顾问一些即可!”
看着李清有些莫测高深的笑容,路一鸣心知,大帅内心里必定有一些另外思量,不过这些思量,自己还是别去想得好,什么年纪大了这都是鬼话,裘志年经大不大?就是吕大临的年纪都不比威远候爷,并且吕大临的名气可远远比不上威远候爷,但大帅既然这么了,那就这么做。归正这事吧,来去,还是李家的家事。
“那威远候爷怎么放置呢,总不成让候爷在家闲居养老?”路一鸣摇头道。
李清耸耸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摇了摇李思之的折子,道:“大伯这折子倒还真给我提了一个醒儿,老路,我们现在土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