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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萧氏一族落在陛下手中”一定是九族皆灭的下场，相反，如果他倒向定州，至少也可以做个富家翁，至少萧远山看到了，投降李清的各大世家，包含蛮族，都在定州过得有滋有味，并没有性命之忧，如果真到了最后关头”萧远山一定会向李清投降”而不是狸下”而一旦李清获得幽燕，对洛阳那才真是腹心之患！”
天唐脸色大变。
向平声道：“如果裘候爷一举拿下斜谷，生擒萧远山，岂不是更佳！”
“先不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李清为什么千方百计地也要获得幽燕的象山府，并将吕大临的一个重兵集团安插在象山，难道他是为了提防萧远山对定州晦气么”不，李清是在准备着”一旦裘候爷打破斜谷”大军踏进幽燕地区，吕大兵的重兵集团将毫不犹豫地自象山府东进，吕大临所部，骑兵居多”裘候爷与对方比速度”可有胜算”更何况，一旦斜谷失守，只怕幽燕地区的萧氏会一边拼命抵当朝廷大军，一边迅沫向李清投降，到时候，恐怕裘候爷的军队还没有走多远，幽燕大部已落入李清之手。”
一席话得众人耸然动容。
“有这种可能吗？”
“不是可能，而是绝对！”尚海波道：“所以，留着萧远山这只死老虎，替我们挡着李清，反而是一件好事。甚至我们还可以饶恕萧远山，给他一定的空间让他成长”他越强大，对李清的威胁也就越大”固然，这是一把双刃剑1，对我们也同样有害”可是，狸下，您手中还有一样抑止萧远山的利器！”
天启若有所思地道：“称是萧浩然这个老匹夫？只怕他不会向朕垂头。”
尚海波微微颔首：“无需他垂头，陛下只需做个样子，幽燕就会知道陛下的心意，到时候，分化拉拢，我们就大有空间可以施展了！萧氏要抵当到底，萧氏部将不见得即是上下一心。”
天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先生得极是。哼哼，只要萧氏能稳住幽燕”不投向李清，我即使放了萧浩然又有何妨，等收拾了李清，他们又能翻出朕的手掌心去。”
“萧浩然，萧远山都是一时雄才，不到山穷水尽，岂肯向人垂头，更何况”萧远山心中还有一个结，既然李清能以一州之地”几年之内迅速崛起，那他又何尝不克不及，早年败于李清已成了萧远山的一个心病，只要他还有这个心思，那么，让他实力稍稍壮大，对我们只会有利。
陛下如此心胸”臣下极为佩服！”尚海波拱了拱手道。
天启心中极是舒畅，脸色终于也好看了起来。
“这么来，尚先生，我们今后的大体方针？”
尚海波道：“大体方针仍然没有什么大的转变”军事上坚持”并加大军事改草，强军是第一目的”李清曾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臣下以为极有事理，到得最后”仍是靠刀枪话。而要强军，就需要内政上的极大改变，没有丰裕的财务力量，强军就是一句空话，即使我们学不来定州用钱来堆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我们也可以有数量来弥补。经济上仍然要连结对定州势力的封锁，并且要更为加强。”
向平插话道：“尚大人刚刚不是经济封锁对定州不起作用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还要强调封锁？”
尚海波摇头道：“封锁不是怕我们的工具流入定州，而是怕定州的工具流入中原，定州的产品价格极低，如果不加以封锁”大量流进，对中原的手工作坊式的生产加产生毁灭性的冲击，对了”李清过”这叫什么倾销”以极低的价格倾销产品，让中原的苍生破产，没有了生活来源的苍生即是潜在的祸患，这一点，是足以致命的。”
“原来如此！”室内众人都是极伶俐之人，尚海波稍加点醒，众人马上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而在政治上，加强合纵连横，除刚刚我们谈到的对萧氏不再施以高压政策，我们更要联全南方宁王，一齐连结对定州的高压，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一齐脱手，让定州不堪重负！”
“联手宇王？”天唐原本还高兴的脸孔马上拉了下来，“这万万不可。”
尚海波知道天启的心结在那里，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缓缓地道：“陛下”恕臣无礼，您与宁王之争，乃是家事，无论最后获胜，这天下终还是姓秦，而一旦李清到手”这天下可就姓李了，真到了那时，秦氏皇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陛下能饶恕纵火焚宫”大逆不道的萧浩然，如何不克不及暂时与宁王联起压李清？兄弟携跑了外敌，自家兄弟关起门来再算帐也未尝不成？”
“更何况”真到了那时候”宁王还能有与您相争的本钱么？”
天启缓缓地道：“宁王狼子野心，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只怕到得最后”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逐鹿天下，本就是在走钢丝绳，一不心，就会失落下来，臣下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凭本领，各逞英雄，至于谁能笑到最后，现在又如何得准？陛下心怀天下，难不成连这点气概也没有？”
啪的一声，天启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掼在地上，茶水四溅，室内众人除尚海波”一齐跪倒在地”“陛下息怒二”
天启怒目瞪视着尚海波，“好大的胆量！”
尚海波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启，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室内空气如同凝滞，片刻”天启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显然是在强自压下怒气，渐渐的脸上有了笑容，最后居然仰天大笑起来，“好，很好，几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对朕话了，是第一个，行，得不错，朕昔时连皇位也舍得，岂能没有这点气概，昔时宁王便不是我敌手，现在”他更不可。
如所奏。”
转脸看着跪着的众人，“大家伙都起来。”
众人都是手心里捏出了一把冷汗，看着尚海波，眼中都是一脸的佩服，真是吃了豹子胆，这胆量，简直是没话。
“陛下圣明！”尚海波微笑着道，“如与宁王结盟，则可以极大水平地限制定州水师，牵制住李清极大一部分精力。”
“如果来做首辅，几年之内，能逆转与定州之优劣？”天启瞪视着尚海波。
尚海波微微犹豫了一下，定州的政府高效之极，令行禁止”上下一心，远非现在的洛阳朝廷的官僚机构所能相比，但话到这个份上”自己却也只能夸下海口，铤而走险了。
“三年时间，能与定州相持，固然”前提是前线在军事上不呈现大的问题”连结目前的控制线，并且不起大的战事，这样一来”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充分的调动中原的资源从各主方面连结对定州的压力。五年之后”我们将占优，如果有十年”则可以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尚海波给自己留了一个口子。
“前线能稳住么？”天启转脸问屈勇杰。
“陛下安心，臣竭尽所能。”屈勇杰大道。
“很好，尚先生”陈首辅如今病重，且暂任次辅一职，主摄政事，我希望能如当初辅佐李清一般辅佐我，来日功成”大楚再统天下，一个异姓王总是少不了的。”
“多谢陛下！”尚海波心中却有些怆然”苍海桑田，昔时的自己，或者数月之前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的。
“袁方”尚先生的府邸看安设在那里何适？以前的安国公府，齐国公府都还空着，选其一幢赐于尚先生居住？”天启道。
袁方站了起来”“陛下，定州对尚大人追杀甚急”显然不取尚先生之命是绝不甘心的，而定州秘谍头子胡工具门庆等人都逃惹无踪”
至今尚未归案，所以无论是安国公府还是齐国公府，都不甚平安，所以臣下之意，尚先生目前还是住在皇城内的迎宾馆为好。待微臣将这些漏之鱼一打尽之后，再赐宅不迟。”
天启看向尚海波，“如此一来，可就要委屈尚先生了。”
尚海波摇摇头，“无妨”想我在定州，也不过是一幢不大的院子，清静就好。”
“既然如此，就请先生暂时安住迎宾馆吧，袁方，选派好手呵护尚先生的平安，尚先生失落了一根汗毛，我拿是问！”
“陛下安心，这一路上我与尚先生也算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了，尚先生的安危，我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让敌手有一点漏洞可寻
听闻此语，尚海波心中却是苦涩不已。
数天之后，一身大楚一品官服的尚海波与向平，一齐光临大楚的诏狱，这里关押的无一不是曾在大楚风光一时的人物，而其中，天字第一号房”住的自然是齐国公萧浩然。
因政争失败而被关在这里的人物，一般会受到狱卒的优待，因为政治如潮”今天的失败者，不定有一天便咸鱼翻身，重归朝堂，手握大权，所以一般没有人敢慢待他们，但萧浩然则不合了，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家伙虽然地位极高，位极人臣，犯得却是谋逆大罪，并且板上钉钉，绝无翻身余地，对这样一个家伙，狱卒们自然没有人待见他”要不是在狱卒之中还有早年的萧氏钉子，只怕萧浩然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牢中了。
通过铁门上的窗，看着室内的萧浩然”向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室内的萧浩然”衣衫破乱，须发纠结”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换过衣，室内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清洁了，一股乱闻的气味透过窗户，熏得天启直皱眉头，而萧浩然”在这样卑劣的环境中”居然四平八稳地坐在草席之上，手里拿着一支筷子，在墙上写画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个老贼！”向平恨恨地骂道：“落到如此境地，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尚海波笑笑，萧浩然行伍身世，心志早已被磨练的如钢似铁，自然不会被眼前的环境所击倒，回顾一边的狱卒道：“打开门！”
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这扇门也不道有几多天没有打开过了，门轴在推开的时候，发出难听之极令人牙酸的声音。
听到门响，萧浩然回过头来，屋里光线欠好，他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