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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应了声,一左一右把孔大毛架起来。
待到看清他的脸,闻人彦眼神又是一凛,迸发出浓重的怒意,一时间看上去竟有些像尊煞神。
孔大毛的眼睛紧紧闭着,看上去生死不明。嘴边被针线紧紧地缝了一圈,针脚经过的地方又青又紫,散落着斑驳的血迹,嘴唇肿大得几乎占了半张脸。
众人每看一眼都会产生错觉,似乎能感受到针线穿过血肉的痛苦,生理性的恐惧和不适又增多一分。
闻人彦狠狠握拳,骨节泛白,咬着牙说出一个字:“拆。”
这孔大毛就算是只有一口气在,他也要逼着他说出是谁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如此嚣张地挑衅。
仆从忍着恶心将线拆下,棉线在血肉中抽拉穿梭发出“嘶嘶”的摩擦声,微弱的声音把小院压抑得一片寂静,飘进众人耳中,让人身子阵阵发冷,不由自主地一再颤栗。
“殿,殿下,拆完了。”
闻人彦沉着脸摆摆手,两名仆从如蒙大赦地退下,想赶紧找个地方吐。
此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没了针线的束缚,孔大毛口中含着的东西将他的嘴撑大,然后从触目惊心的唇间掉出来,竟是一个个白色的小球。
鞠远双腿打颤地上前,克制着恶心和恐惧,捡起一个小球查探一番,原来是裹着蜡衣的纸团。
几名侍卫上前将小球一个个拾起,有人不经意间瞥了孔大毛一眼,饶是血腥的场面见得太多了,竟还是有种想要失声尖叫的冲动。
孔大毛大张的口中,舌头被人生生割去,显得有些诡异的空荡荡。难怪能装下这么多小球。
鞠远将小球上的蜡衣小心翼翼地剥去,再把纸团捋平,叠得整整齐齐交到闻人彦手上。
闻人彦快速翻阅着一张张用血写成的字条,脸色阴沉如墨,眼中的杀意非是凌迟或挫骨扬灰无法消减。
“谁,究竟是谁?”
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咬着牙一挥袖,白红相间的字条就在空中纷纷飘落,和生死不明的孔大毛一起躺在小院冰冷的地上,等着人来将它们清理。一些字条朝上的那面,隐隐可见七扭八斜地写着“孬种”,“蠢蛋”之类的骂人话,甚至有一张纸条上画了个猪头。
而在这些嚣张的挑衅侮辱中,有一张字条就显得格外真心实意:“别把天下人都当傻子。”
*
镇远侯府。
靠近月亮门的地方,严谦一动不动地站着,高大又安静,竟比旁边的树更像一棵树。
“将军,已经办妥了。”
身后传来苏寒复命的声音,严谦淡淡点了点头:“嗯。”
苏寒微垂着头,嘴角抽了抽。在书房和定风阁找不到将军的时候,往月亮门这边找就准没错。他瞧着将军都快站成一尊望妻石了,当真是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公主。
转念一想,昨日若不是将军着急回屋守着公主睡午觉,变着法儿辱骂皇子这种有趣的任务也许就落不到他头上了。
第35章 情侣装
苏寒并不想留在这里打扰严谦,稍微犹豫片刻,出声请示道:“将军,若是二殿下查这件事……”他相信闻人彦不会善罢甘休吞下这个奇耻大辱,几乎是一定会追查是谁抓走了孔大毛,却有些猜不透将军如何打算。
“别让他查到。”严谦专注地看着月亮门的方向,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
“是把他派出去的人都……”苏寒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突然想起将军背对着自己看不到,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严谦回头睨他一眼,目光幽深了几分,“让他查。”
苏寒微怔,随即立刻会意,应了声退下。让闻人彦查,却不让他查出来,便是让他觉得谁都有可能做这件事,为对方展现出的高强手段忌惮不已,却又死活找不出到底是谁。如此一来,心情想必会煎熬很长时间。
于是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其实严谦也并不是不想给闻人彦一次更深刻的教训。他实在厌恶极了这种手段,只要想到那时险些是他而不是苏寒抱了八公主,他就无法控制心中杀人的念头。
可是只要会让公主有丝毫难过,他就不敢也不能大动干戈。
严谦微微阖眸,敛下凛冽的杀意,将戾气压回胸腔。闻人彦并不知道公主心悦他,便也不是故意想让公主难过。但凡只是冲着他来,为了公主他什么都能放过。
*
与此同时,公主府。
镜子里映出少女娇美的脸庞,闻人笑眨了眨眼,“这个发髻是不是和衣裳有点不搭?”
“公主放心,”玉罗站在她身后,用木梳理了理发髻的形状,轻声道,“您今日好看极了。”
闻人笑对玉罗的手艺是相信的,便没再说什么,乖巧地任她摆弄。
玉罗轻轻托起一缕长发,宛如上好的丝缎。看着发丝从手中滑落,她眼中露出几分复杂之色。
女为悦己者容,公主终于,长大了。
闻人笑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伸手取了盒桃色的胭脂,往脸颊和眼尾上涂了薄薄一层,若有似无地晕染开去。
对自己的装扮满意了,她突然想起一事,便朝玉罗问道:“之前我让你查的那件事如何了?”
“回公主,”玉罗手上动作微顿,为自己这次的办事速度,难得面露一丝愧意,“仍未查明。”
府中的月亮门竟被闻人朔得知,其实公主一直都没忘记这件事。她早已吩咐与玉罗对府中侍从进行排查,同时严禁极少数人之外的仆婢靠近月亮门。府务一向由玉罗打理,如今似乎被安插了线人,她自知难辞其咎。
闻人笑微讶,倒也并未不悦,“说说看。”
“是,”玉罗在脑中整理了一下目前查到的信息,“根据所有人单独问询和互相作证的结果,那几日靠近过月亮门的有三人。分别是帮厨的厨娘,刺绣的宫女,负责采买的内侍。”
“嗯,”闻人笑听着觉得进展也算不错,“然后呢?”
玉罗面露几分为难之色,“厨娘是账房先生的夫人,素来少与外人来往,夫妻互相作证可信度并不高;那宫女和内侍分别是您在宫中时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赐下的,您出宫开府时便也跟来了,如今因为资历颇深,皆是独住一间小屋,没有同室而寝的人提供证词。”
她见公主听完这番话便久久垂眸不语,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想法,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我知道了,”闻人笑的声音听着有些低落,“不用再查了。”
在她看来,厨娘知根知底,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三皇兄说“有人将消息递到他的人手上”,这个说法乍听荒谬,她却无法不相信。贵妃若是早在多年前就在她府上埋下钉子,便不会让三皇兄白白将它拔除,还是以如此愚蠢的方式。
若她想的都是对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一种——贤妃,或许还有她身后的二皇兄。
那么再用猜想的结论倒推动机,会是谁既不愿意她与严谦走得太近,又希望三皇兄与她关系更加恶化?她心里隐隐有答案。
“一切照旧吧,只是看得严些,别再让人靠近月亮门,我去找严将军别让人知道。”公主轻声定夺道。
玉罗微怔,没料到这件事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闻人笑的眸中神色不明,像是在对她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管是谁的钉子,这些年都未曾伤害过我,我相信这次他的本意也并非是要伤害我,那么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皇室里可没有人比她更幸福了。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也许是在强作豁达,可公主的嘴角竟真的带着丝丝笑意。
突然想到谁,她眼睛亮了亮,跳下椅子往外走去。
玉罗知道公主去找谁,便也没有跟上,默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一时间心中万般思绪起伏。
*
“严将军!”
闻人笑穿过月亮门,一眼就看到那道沉默挺拔的黑色身影,好像早有种直觉,他一直都在那里。心上那些隐隐约约的惆怅,突然就像阳光下的寒露一般消散在空气中了。
见严谦朝她走来,她便笑嘻嘻地立在原地,转了个圈:“我今天也穿了黑色,好看么?”
不知为何,她今日就是很想试试这个平时极少穿的颜色,好像把他天天穿的颜色穿在身上,就和他更亲近了几分。
黑色的布料服帖合体,勾勒出少女略显青涩却曼妙柔美的身姿,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又在她本身的明艳娇媚中增添了一分神秘。严谦从未见过她穿黑衣,不由看得有些出神,脚下步伐微慢。
闻人笑见状跑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好不好看呀?”
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好看,她早已听得没了新鲜感,可严将军每次夸她却都让她一颗心在胸腔里乱撞。
严谦“嗯”了声,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
敏锐地发现公主有蹙眉嘟唇的趋势,他微微疑惑不解,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道:“好看,特别,美。”
闻人笑瞬间乐了,展颜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抬手搭住他的肩往上一跳,双腿就夹住了他的腰,像只无尾熊一样缠在他身上。
严谦闷哼一声,下意识托住她的臀不让她掉下去。感受到比从前每一次拥抱都更紧密的贴合,他才恍然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动作有多么暧昧,眼中难得露出一丝严厉:“下来,别闹。”
“我不,”闻人把脸凑近他,水盈盈的眸子里映出他的样子,“看我的妆,好看吗?”
他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垂眸与她对视,入目的是她微微染红的眼尾,把那双又大又亮的桃花眼衬得更加含情脉脉,脸颊仿佛含羞一般泛着红晕。
她用这样亲密的姿势缠在他身上,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突然觉得头疼,身子也疼。
再开口的时候,严谦的声音有些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幽黯的深潭像是要把她吸进去,潭底沉着丝丝无奈的爱意:“下来,听话。”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闻人笑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