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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昏了头真做了这事,更是理应受罚。”
一种种情形被她分析得清楚而有说服力,闻人彦也指不出丝毫的错处。
贤妃肃了神色,劝诫道:“你现在莫要去担心笑笑,也不能去看她,她不过是被禁足几天罢了,陛下又不会少了她的吃喝。”
这话说的稍微有些冷血,闻人彦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心底隐约划过一丝不适。
贤妃有些胸闷地暗叹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好,样貌才华心计手段样样不缺,就是有时太过优柔寡断。
偏这优柔寡断许多时候都是因为碰上闻人笑,这让她如何不怨。
好在不管怎样,闻人彦到底还算听她的话,颔首保证道:“是,儿臣不会去向父皇求情。”
贤妃这才觉得气顺了几分,苦口婆心劝道:“你如今最要紧的,是趁闻人朔被禁足的这周好好表现,争取再甩开他一个台阶,知道吗?”
朝堂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离开一周再回来,或许连自己的位置都找不到了。
她有些想不通,贵妃平日也算颇为精明,为何会任由闻人朔胡闹,结果摔了这样大一个跟头。
自觉这件事上技高一筹,贤妃的嘴角复又噙上了笑。
*
不论外界如何谈论,崇元帝的反应始终让人摸不透。
每当有官员大着胆子在朝堂上提起百姓议论纷纷的流言,崇元帝总是冷着脸驳回这个话题,于是众人心中便自有了些计较。
这一日下了朝,崇元帝像往常一样回到御书房处理政事,龙椅都还未坐热,内侍总管便走进来通传道:“陛下,中郎将林威求见。”
崇元帝拿笔蘸墨的手顿了顿,一时没想起这么号人,“林威?”
内侍总管提醒道:“林将军是去年底从西边回京任职的。”
崇元帝思索片刻,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却模模糊糊的没什么印象,微拧着眉道 :“传吧。”
不多时,门外走进来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中等品级的武将朝服,跪下对崇元帝行了个礼。
“末将叩见陛下。”
崇元帝打量他两眼,沉声道:“什么事?”
“陛下容禀……”林威踌躇了一瞬,硬着头皮说出来意,“伏光公主被禁足一事,或是有些冤屈,应当再次详查。”
说完,林威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崇元帝的反应。
平日上朝的时候,他总是站在武将队伍的最后,几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如今却要迎着陛下锐利的目光说起大家都讳莫如深的话题,实在是为难极了。
但这趟若是不来,他家里那不省心的女儿指不定还怎么着急呢。眼看着她脸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可不能在最后关头磕了碰了。
罢了,听芸儿在家里天天将公主说得跟个仙女似的,大概确实是个好心的姑娘。不过是替公主求个情,就当感谢她给女儿治脸,陛下难道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崇元帝瞳孔骤缩,目光乍然锋利如刀,意味不明地吐出一个字:“哦?”
英明的帝王神思微动,脑中已经飞快地盘算过每一种可能性,来者会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第78章 回府(已替换)(改错字)
林威被崇元帝看得心头发毛,暗忖自己是否来的有些突兀,低下头犹豫着解释道:“陛下,不瞒您说,小女曾受过公主恩惠,最近听说了坊间流言便着急得很。末将一家也都感激公主,相信她不是如此恶毒之人,所以斗胆进谏,您是否再仔细查……”
久久等不到崇元帝的反应,林威心中忐忑,话音一点点变低,最后几个字有些听不清。
崇元帝面色微变,硬朗的眉梢因为诧异而挑起,目光却陡然温和下来。
可惜林威紧张地低着头并未看到,只听见皇帝冷凝又严厉的语气:“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林威嘴唇动了动,似是还想要分辩什么,又怕愈发惹怒了陛下反而连累公主,最终还是诺诺地欲言又止。
随意说了几句话,崇元帝便将林威打发了出去。眼看着后者无精打采地走出门,面上失落的神色藏都藏不住,崇元帝不由摇头失笑。
。
福王府。
燃着淡淡安神香的少女闺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闻人安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福王负着手走了进来亲,径直在桌边坐下,面露关切道:“安儿今日感觉如何?”
这几日,他每天空闲下来便会过来探望闻人安。这个女儿才回家不久,却帮了他的大忙。
不仅积极行善让他的名声也在百姓中水涨船高,连他一直苦恼的出师无名也要替他解决了。
就连这次的事情也是。若不是闻人安当机立断刺伤自己、先发制人指证公主,一切也不会进行得这般顺利。
“已经好多了,多谢父王关心。”
闻人安的声音轻飘飘的透着一丝虚弱,毕竟她为了逼真,也算让人对自己下了狠手。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福王探望过的闻人安,自觉已经完成了今日份的任务,话里便有了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闻人安连忙开口拦道:“父王,最近外边情况如何?”
最近她困在屋里养伤,对于京中发生了什么几乎一无所知。即便知道福王会按照计划做,她还是想要确认局面发展得如何。
福王把屁股在椅子上重新坐稳,笑着说道:“公主的名声已经臭了,如今外面的人都在声援我们家。”
闻人安露出了今日最真心的一个笑:“好。”
也不知为何,让闻人笑跌落神坛这件事本身,竟比加快大业进程更让她兴奋。
她这伤实在没有白受。
那边福王继续道:“皇帝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我们看罢了。”
这么多年来,崇元帝对闻人笑的疼爱,他了解的一清二楚,所以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真的惩罚人笑。
闻人安目光闪了闪,顺着他的话道:“既然如此,就莫怪父王您顺时势而行,为女儿讨个公道了。”
说到这里,父女两人不约而同微微笑起来。
*
与此同时,御书房。
一名身着布衣的年轻男子躬身道:“启禀陛下,一切顺利。”
他是崇元帝放在民间做事的得力手下,在这次事件里散播流言、把控民心,他都完成得十分出色。
崇元帝点点头嗯了声:“可有其他事要奏?”
那手下思索片刻,倒的确想起这么件事值得一提:“回陛下,民间有一拨人自发有组织地替公主殿下澄清,致力于说服别人公主是清白的。”
“哦?”崇元帝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你仔细说说。”
“这些人多是受过公主地恩慧,因为常常替公主与人争辩而相识、聚集在一起。为首的人是京中一家米铺的掌柜。”
“米铺?”
“康宁郡主施粥所用的大米就是在他家米铺购买的,强行将价格压到了原价的四成,米铺几近倒闭。公主殿下曾花五千两银子在这家米铺买米送给郡主用于施粥,按的是原价,拯救了这家老字号。”
如此大恩,也难怪那掌柜不遗余力了。
崇元帝指尖轻敲着桌面问道:“可有造成什么影响?”
“目前影响不大,”属下想了想,声音透出一丝为难,“只是那商会在京中人脉广阔,见人就告知这件事,口口相传难免有些影响。”
毕竟这个证据实在太有说服力。康宁郡主压价买米,虚伪、沽名钓誉,公主殿下才是真正的心善之人。甚至公主的大米也送给了康宁郡主,更是佐证了公主对康宁毫无忌惮,反有相助之心,绝无理由刺杀。
崇元帝沉声说道:“那就先把人找个地方关起来,莫要苛待了。”
手下应了声,退出去继续执行任务。
崇元帝目光落在面前的奏折上,难得有些出神。这世上的楞头青还真不少。
过了半晌,他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傻笑,奏折也不想批了,起身溜达着走去含光殿。
——女儿太讨人喜欢了怎么办。
*
含光殿。
门外响起宫人的跪拜声,闻人笑眼睛一亮,从榻上跳下来迎了出去:“父皇。 ”
崇元帝搂住她的肩往里走,温声问道:“笑笑今日都做什么了?”
闻人笑嘟着唇撒娇道:“父皇,宫里好无聊呀。”
崇元帝眉头一皱,脸一板,不悦道:“这么快就想回去了?你有什么想要的,朕让人给你找。”
每天都能见到女儿的好日子他还没过上几天,哪能这么快让她回去。
闻人笑一点都不客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稀奇珍贵的书。其实她倒是真的很想回公主府,只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京中流言热度几乎达到顶峰的时候,闻人笑出宫了。
乘着最华丽的车驾,一眼望去就是嫡公主的气派。
沿路的百姓啧啧称奇、广而告之,公主回府一事就这样飞速地流传开来。
“嘿,你听说了吗,公主回府了。”
听到这话的人面色一喜:“我就知道,公主是清白的。”
旁边的人插话道:“这也未必,若真是清白的,一开始如何会被禁足。”
相信公主的人自觉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面色不善地怼回去:“你又知道是禁足了,说不定只是陛下想念公主,留她在宫中住了几天罢了。”
虽然他无意间道出了真相,此时周围的几人还是觉得这话十分牵强。
除了支持公主的人之外,更多人的想法是,公主刺杀康宁郡主确有其事,只是皇帝不痛不痒地惩戒一番便作罢。
一时间,替康宁郡主叫委屈的人也不少。
*
公主府的宫人们对外面的人如何议论不甚了解,也丝毫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们的公主终于回来了,公主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闻人笑回府后第一件事便去看了阿鸳。
阿鸳仍然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但闵大师告诉她,阿鸳一直顽强,目前伤势恢复的不错,或许不用多久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