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接下来的几日,苏流萤每日午后都会去园子里走走,当她想伺机溜进梨园的卧房仔细打探时,才发现,梨园的院门不知何时竟上了锁。
心里一惊,她蓦然想,是不是自己的举动让楼老夫人察觉了?
那么,她会不会又将骨灰坛转移地方?
心里着急,苏流萤不由盼着楼樾再次来王府,好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告诉他……
第十日果然如楼誉所说,苏流萤身上的剧痛又发作了。
看着她痛得在床上打滚,楼老夫人心里生出震惊,终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连忙叫来府医帮苏流萤诊治。
可是连薛念都奈何不了的毒药,小小府医又能做什么,除了手足无措还是手足无措。
这一次的毒发却是比上一次更加的痛苦难受,苏流萤的全身不光感觉被架上火上烤,还有被放进滚烫油锅里炸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她一边痛不欲生的痛着,一边却是焦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出事?
桂院里的丫鬟下人也是被苏流萤突发的状况惊到,正在大家不知所措之际,楼樾却是闯了进来。
看着毒发痛得死去活来的苏流萤,楼樾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抱起她径直朝外冲去。
楼老夫人要拦他,楼樾眸光冰寒的看着她,冷冷道:“她都被祖母‘照顾’成了这样,祖母还要继续照顾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祖母可能赔我儿子?!”
楼老夫人再厉害,也被楼樾的样子吓倒,何况苏流萤的样子她也是真真看到的,所以不由迟疑了一下。
就在那一下的迟疑间,楼樾已是抱着苏流萤快步流星的离开了安王府,往早已停在外面的马车奔去。
已被毒发折磨到快昏厥的苏流萤,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活活痛死了。
看着头上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苏流萤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忍着剧烈的痛剧颤抖着开口道:“楼樾……蕊姨的骨灰……可能被老夫人藏在了梨院的卧房里……你去找回来……”
楼樾喉咙一硬,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她全身痛得湿透的冷汗,心痛到不行,颤声道:“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话……”
马车里,薛念已等候多时,楼樾一上马车就急忙道:“快,解药!”
在楼樾答应起兵造反,扶持太子殷贤上位后,楼誉如约在第十日送来了半粒解药。
而这半粒解药从送来开始,楼樾就将他交到了薛念的手里,希望他能从这半颗解药里,找出解苏流萤身上所中的巨毒的解药。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再受制楼誉,更可以早日解了苏流萤身上的痛苦,确保她们母子平安。
从拿到那半粒解药开始,薛念将药丸小心的捻下些粉末,细细的查看里面所含的药性,甚至还放进嘴里亲自尝尝,蹙紧眉头研究着……
原来,从得知苏流萤身上的毒发时间后,这十日来楼樾度日如年。
而在今日拿到半粒解药后,本欲想立刻将解药给苏流萤服下,后来他突然想到,何不趁这个机会,趁着楼老夫人也被吓到之际,趁机将苏流萤带离安王府。
所以,那怕从昨夜开始他就守在安王府门口,他也咬牙抑住心中的伤痛,硬是等到苏流萤毒发了再冲进去,趁着混乱将她带出了安王府……
薛念正沉浸在研究解药当中,听到楼樾的话,再看到早已痛得一头大汗的苏流萤,连忙道:“不急,先让我再帮她把把脉。”
说罢,当即伸过手去握住了苏流萤的脉门。
虽然在剧痛中,苏流萤还是在听到楼樾说出‘解药’两个字,痛得迷散的瞳孔赫然睁大,震惊绝望的看向楼樾。
下一刻,她伸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吃力的张嘴,“你说什么……我……我中毒了?”
然而不等楼樾回她,苏流萤心里已是明白过来,两次的突发剧痛,原来竟是中毒。
下一瞬间,她无力的松开楼樾的手,手颤抖的抚上自己的小腹,看着正在为自己把脉的薛念,迫切道:“薛神医……孩子有事吗?求求你,一定要救下我的孩子……”
薛念闭眸凝神的为苏流萤探着脉,听到苏流萤的恳求,神情一禀,收回手将那半粒药丸递给她,却没有说话。
他的神情,让楼樾心里一紧——他不回答,竟是没有把握?
楼樾赶紧将那半粒药喂进苏流萤的手里,抱着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是安王楼誉对你下的毒……不过你放心,薛念会找出解药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孩子会有事吗?楼樾,咱们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的……”
吃下解药的苏流萤感觉身体的疼痛慢慢的消失,全身也随着疼痛没了一丝力气,瘫倒在楼樾的怀里,心中担心腹中的孩子,终是流下泪来……
苏流萤被楼樾直接带回了薛念的药庐,以便他随时照顾她的身子。
苏流萤沉沉睡下后,不等楼樾去找薛念,他已是主动上门来负荆请罪。
他颓废的垂着头,愧疚道:“对不住,苏姑娘身上的毒我解不了……”
听到薛念的话,楼樾全身瞬间坠入冰窖,直接被判了死刑。
判死刑的不是苏流萤,而是他。
因为在牢房里答应楼誉一个月的期限给他答案时,楼樾已是做下决心,不论薛念能不能制出解药,他给他自己期限就是一个月。
若是薛念制不出解药,他就如楼誉所言,起兵造反,以此从楼誉手中换回剩余的半粒解药,以此救回苏流萤和腹中孩子的命。
那么,他自己的命却就是活不成了……
看着薛念面上的愧疚,楼樾淡然一笑,凉凉道:“无事。既然找不出她的解药,惟今你就只管全力治好韩钰的腿伤——只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能治好他的双腿吗?”
不能救治苏流萤已让薛念无地自容,更是无颜再见楼樾。所以如今听到他最后的叮嘱,他那里会再不答应,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半个月的时间让韩钰能重新站起来走路!”
薛念说到做到,余下的时间里,尽心尽力的帮韩钰看起腿伤来。而苏流萤却被楼樾带回了苏家南院。
看着眼前崭新的小院,那一瞬间,苏流萤仿佛重新回了四年前。
院子里一切都按着四年前阿爹修建院子时的样子所建,一花一木,一石一亭皆是一样。
苏流萤被楼老夫人囚禁之前,苏家南院离完工还差不少时间,而如今不过短短十几日不见,这里竟就完全修建完成,并且连屋内的精细装饰都一一到位,完全可以入室居住。
不用说苏流萤也知道这一切是楼樾帮自己做下的,心里一片感激,暂时放下了身中巨毒的伤痛之事,与楼樾手拉着手在修建好的院子里一步步的走着看着。
彼时,晚霞余晖,两人十指相扣,像一对相伴多年的老夫妻,在全然一新的苏家南院里慢慢踱步走着。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苏流萤想起了过世的阿爹阿娘。
曾经,因阿娘不喜欢出门,阿爹不论多忙,回家后都要这样相依相伴的陪着阿娘在院子里慢慢散步。那时,她就梦想过有一日,她也能嫁一个这样愿意天天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闲步家常的夫君……
每走到一处地方,苏流萤都会停下细细的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过往故事说与楼樾听,而楼樾也会耐心的听着,神情间对她全是宠溺,只是半敛起的眸光里难掩伤痛。
晚上,苏流萤亲自在自己的闺房兰亭阁设下一桌酒菜,陪着楼樾喝酒,权当她重新回家的过火饭。
她亲自给楼樾倒满酒杯,收起心底的伤悲浅浅笑道:“从今日起,这里不止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这个新家,你喜欢吗?”
当初苏流萤那么急着修建苏家南院,楼樾就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想给自己一个家。
心里一酸,楼樾上前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动情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谢谢你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个温暖的家,谢谢你收留我!”
楼樾的话让苏流萤越发的伤心悲痛,她自是知道自己所中之毒无药可解,而且还不知道下一次的毒发之时会在什么时候。
每每忆起每毒发时的生不如死,苏流萤都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可是一想到楼樾,想到腹中他们的孩子,她又是万般的不舍,告诫自己,无论多痛,她都要咬牙忍受下来……
看着她笑容里的苦涩,楼樾知道她心里的忧虑,不由轻声劝慰她道:“放心,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有事。薛念是闻名天下的神医,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你要相信我!”
以前,不论楼樾做什么,苏流萤都坚定的相信他,但这一次,听着他劝慰自己的话,她却是莫名的觉得心酸难受,无端的觉得这一关自己是过去了……
她不怕死,她却是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
眼泪堪堪要决堤之前,苏流萤将头埋进了楼樾的怀里,轻声道:“下个月初六,是我二十岁的生辰,你陪我一起过吧!”
楼樾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楼樾心里死死滞紧,硬着喉咙道:“这些日子我会很忙,或许没有时间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已给你挑选了几个懂事的丫鬟和下人回来照顾你。而这南院周围也有影卫时时守着,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你放心在这养胎,等我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苏流萤抬头看着他明显消瘦下去的脸庞,虽然猜不到他要忙的是什么事,心里却莫名的不安起来。
“那……初六那****一定要来,我……在这里等你!”
说这句话,苏流萤苍白的小脸瞬然红晕起来,神情间一片娇羞,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欢喜激动。
楼樾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收起心底的伤痛,宠溺笑道:“我一定来!”
余下的日子,楼樾确实很忙,很难得再见到他的身影,有时南山过来,苏流萤向他问起楼樾,南山神色间一片肃然,只说楼樾在军营忙碌,抽不开身。
如此,苏流萤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安心的在南院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