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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并用抱住他的姿势,还特别享受的拿脸颊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朝他怀里钻了几下,才安分下来,舒舒服服的继续睡了!
她倒是睡的四平八稳,被她抱着的盛睡鹤感到整个人都快石化了!
这这这……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他虽然给盛惟乔摆了一下午的脸色,其实不过是为了找机会出去见公孙喜了解情况之余,顺便以牙还牙:这乖囡囡不是装模作样哭哭啼啼的叫他操心了大半天吗?现在轮到他装生气装报复看这乖囡囡心惊胆战提心吊胆痛哭求饶了!
在盛睡鹤的设想中,他躺下来之后,盛惟乔应该各种睡不着,然后他正好出言嘲讽,调笑这女孩儿一会之后,再揭露真相,也就起身走人了——他还没下作到当真跟这女孩儿同床共枕的地步,昨晚在这女孩儿的坚持下,他也只是坐在榻边,并没有躺下来!
但现在?
“把她喊醒?不然总不能当真这么过一晚吧?”盛睡鹤本能的想继续戳盛惟乔的脸,但转念想到,“她醒过来之后大哭大闹怎么办?”
虽然是盛惟乔自己滚过来抱住他、甚至还想朝他身上爬的,但想也知道,这乖囡囡肯定不会认为是她占自己的便宜,只会觉得她亏大了!
三更半夜的,这小祖宗哭啊闹啊的一晚上不睡也还罢了,反正明早烧水劈柴做饭做牛做马的不是她……
盛睡鹤想了想这两天服侍这小祖宗要做的诸多杂事,默默的收回了手指,默默的祈祷盛惟乔大发慈悲,抱上一会过足了瘾就放开自己,然后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掀被走人,去洞口好好的吹上半夜冷风冷静下,以便明早装作若无其事!
但他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都快亮了,盛惟乔半点都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不说,中间还边嘟囔着什么,边伸手在他胳膊、胸膛上摸来揉去——盛睡鹤将四书五经挨个背了一遍、甚至在心里针对前两科的杏榜题目做了三篇文章,还从头到尾的修改、润色后,见盛惟乔的手还是那么不安分,终于忍无可忍!
毅然出手点了她睡穴,连滚带爬的跳下石榻,连外衫都没拿,简直是落荒而逃出了山洞!
这中间因为之前全身僵硬的躺了好久,以至于起身后手脚都还硬邦邦的没缓过来,他出门的时候没看到地上积的一滩水,踩了个正着,差点摔倒——眼疾手快的扶了把山壁才站稳,极狼狈的出去了。
被惊醒的初五不明所以的发出一阵询问的低咆。
“五哥,我没事。”洞外沉默了一会,才传来盛睡鹤有些喑哑的嗓音,“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他这一去就去到了天亮才回来,正好赶上盛惟乔揉着眼睛坐起身,见他披着一身水汽进来,懵懵懂懂的打个招呼:“哥哥,早啊!”
盛睡鹤一手拎了两只野兔,一手提着一个一看就是现编的小柳篮。
柳篮里盖了几片宽大的树叶,看不出来里头是什么。
听到盛惟乔的招呼后,他分明的僵硬了下,却是没想到会这么巧的碰见这女孩儿起身。
默不作声的将柳篮放到石桌上,盛睡鹤干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如昨:“不早了,乖囡囡快点过来梳洗,该用早饭了!”
“就来就来!”盛惟乔因为这两天兄妹共处一室,再者南方的仲秋也还不是很冷,所以都是和衣而卧的。
这会起身却是方便,紧了紧系带,整理了下袍裾,将散了满榻的长发拢了拢,挪到榻边趿上丝履,也就算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提着长发,免得弯腰之类的时候就成了扫帚,去旁边取了柳枝青盐巾帕等物,到外面泉水畔漱口浣面好了,刚刚起身,似想到了什么,娇躯猛然一震!
从她出山洞起,就紧走几步到洞口,密切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盛睡鹤见状,露出一抹冷笑:想起来了?
看你现在怎么面对老子!!!
老子昨晚之所以没有喊醒你,而是点了你睡穴之后逃走,噢不,是从容离开,为的就是让你感受下这种吃哑巴亏的心情啊!
他就不信了,昨晚那么尴尬的一幕,就算他都至今心神不宁——这乖囡囡想起来之后,会不会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他已经做好了把匕首借给她的准备!
然后,就见盛惟乔脸色数变,完了将柳枝一扔,巾帕一抓,转身怒气冲冲的朝山洞走来!
盛睡鹤:“……”
难道这乖囡囡恼羞成怒之下,再次打算迁怒老子?!
“要是以前,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让让你也就是了!”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但这次是你先来惹老子的,让老子大晚上的顶风冒雨在外面冷静到现在才回来,若还敢倒打一耙……”
结果心念未绝,盛惟乔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他,果然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过来——不过下一刻,她没有像盛睡鹤设想的那样指着他鼻子大骂他寡廉鲜耻占亲妹妹的便宜,而是一拨长发,叉腰冷笑:“差点忘记了!你昨儿个居然用初五吓唬我!我很生气!就算一晚上过去了也很生气——所以我今天才不要吃早饭!你自己做的饭自己吃去吧!!!”
盛睡鹤:“………!!!”
他好想吐血!!!
第十六章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盛睡鹤脸色阴沉,独自用完了早饭。
这期间他一直拿眼角余光留意着盛惟乔,想知道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昨晚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还是跟自己一样在强自镇定?
就见这女孩儿宣布不吃饭继续生气后,坐到铜镜前,拿着梳子比比划划,却是非常有志气的决定自己梳发。
半晌后,她成功的把自己满头青丝揪成一个鸟窝……
当然盛惟乔自己肯定没有这样的认知,从她嘴角微勾、面露得意的将玉簪啊珠花啊什么的往“鸟窝”上插的举动看来,她对自己头次梳的“发髻”,似乎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可真不是普通的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啊!”盛睡鹤回想了下这女孩儿从前梳的那些出自丫鬟之手的发式,哪次不是精致巧妙,兼顾首饰、衣着、季节、色彩等等的搭配?
现在盛惟乔头上这一堆,盛睡鹤作为只会编麻花辫的男子,都觉得不堪入目,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这女孩儿居然还能流露出得意之色——这对自己的要求是有多低?
盛睡鹤越发感到,自己昨晚没当场喊醒她是对的。
不然自己铁定被占了便宜乱了心境还得给她做低伏小的赔罪,真是想想就是一口心头血!
他这儿思绪纷纷,那边盛惟乔可没这许多复杂的想法,对着影像模糊的铜镜努力半晌,终于把头发弄出了发髻的模样,不需要担心稍微弯弯腰啊欠欠身的就把发梢拖到脏兮兮的地上,她觉得好有成就感!
最重要的是!
她手里这些漂漂亮亮的簪子珠花可算可以用上了!
“果然就不能指望那只盛睡鹤!”她一面回忆着绿锦、绿绮给自己梳发时的手法,把一件件钗环努力的戴到头上,一面暗忖,“笨手笨脚的……依葫芦画瓢都不会!还好他会得念书,不然将来铁定只能做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啧啧!”
想到这里,她目光微妙的扫了眼盛睡鹤,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盯着不远处的一个陶罐使劲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忍不住又勾起一点,“等把这些首饰都戴好之后,我一定要到他面前去多走几圈!”
让这只笨手笨脚的盛睡鹤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心灵手巧,而他,是多么的呆笨愚蠢!
看他以后还有脸嘲笑自己不!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把最后一朵珠花插进发间,对镜自照,久无人磨的铜镜照出团模糊的影子,盛惟乔努力端详半晌,又摸索了几下,觉得应该没问题了,就欣欣然起身,拢着袖子朝盛睡鹤走去。
盛睡鹤顿时大惊:“她从刚才就在看老子——现在还走过来了——她想干嘛?!”
他心头一紧,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掣出匕首!
但立刻感到不对,连忙把匕首按了回去,把脸色板了又板,恨不得找块牌匾来写上“老子非常镇定自若”几个字挂在身上!
而盛惟乔完全没察觉到盛睡鹤现在随时都会暴起的状态,走到他面前,得意洋洋的叉腰一站,近乎明示的扶了扶鬓边的步摇,提醒他可以开始赞美自己的手艺与首饰了——结果盛睡鹤面无表情的跟她对望半晌,丝毫没有评价的意思不说,那神情晦涩的跟要跟她吵架甚至打架似的!
盛惟乔失望、生气、愤怒,跺了跺脚,放下叉腰的手,在他面前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再站住,因为她走圈的时候盛睡鹤始终一脸“单挑群殴随便上老子什么都不怕”的表情,女孩儿很生气,步伐越走越快,以至于发髻间的步摇坠子被晃的一连串的急响,站定之后还摇晃了好一阵才停下。
“这下你总不可能还能假装没看到了吧?!”她双手抱胸,利用自己站着、盛睡鹤坐着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盯住了他,眼神挑衅,心中则暗道,“我这支喜鹊登梅枝翡翠包金嵌宝步摇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爹爹亲自画了样式,让匠人照图做的,正经天下就这一份,还有这对海棠珠花,乃是……”
她心里默数自己钗环的来历、种种精致珍贵的细节,当然少不了她花了这半天才绾好的发髻,自信满满的想:有这么多华丽的首饰助阵,就算这只盛睡鹤是个瞎子,也不可能看不见自己精心梳好的发式了吧?
然而盛睡鹤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这乖囡囡怎么回事?!她到底想没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她在我面前这转来转去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狠掐了把掌心,盛睡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假如这乖囡囡对于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么她现在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