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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玉指’,亦传神的写出了此花花瓣的粉白之色;前两句加起来,等若是直白的道出了花名;之后的‘镜中芙蓉’、‘额上蕊黄’,更是写尽此花的风流袅娜,如美人双颊含春,轻抹蕊黄。”
“后面的‘垂青丝’、‘绿罗裙’,当指花萼花径花叶无疑!然而末句的‘指尖一点痕’,却又呼应前文与花名,却比方才那两位小姐远远胜过,为兄更是望尘莫及!”
盛惟乔不在意的吹了吹墨痕,笑道:“表哥是谦逊了,我这几下,也就在同样不好好念书的闺阁女儿里头不显得丢脸。”
她知道敖鸾箫此刻的称赞很有些转移尴尬的成分在里头,也不点破,看看墨渍差不多干了,也就拿起来递给绿锦,示意她找人连花一起送下去。
这时候盛禄上来说:“还是小的去吧!”
见盛惟乔点头,盛禄双手接过写着《南歌子》的信笺,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这才捧了那盆玉指点金下楼。
他下楼时着实有点庆幸——之前出语让盛惟乔亲自上场时,其实他是捏了把汗的,毕竟像盛惟乔这样的条件,作为盛家家生子,居然没听说有人夸奖这位小姐的才学,实在很让盛禄担心这位小姐是个绣花草包……
然后为了不至于激怒这位小姐,她填的词再惨,盛禄也不敢不用。
万一词填的惨到把好好的花都给带累了,可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盛惟乔这阕词虽然跟惊才绝艳没什么关系,但场面上倒也不至于拿不出手,他可算是放心了。
盛禄特意准备的这两盆菊花,虽然是内定的魁首,但无论品种的珍贵还是品相的标致,也都是无可挑剔的——毕竟他的目的是让主家来的公子小姐赢的开心赢的畅快,而不是为了设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局糊弄众人——现在还是他亲自搬上场,才踏上高台,四周就响起一片热烈的喝彩声,有跟他打招呼的,有问候的,有夸花的,有问他这盆花可有诗词相配的……
热闹了好一会才在司仪的再三安抚下消停,这情况让楼上的盛惟乔等人都有些无语:这内幕也太明显了吧?
【注1】自己填的,具体水准请参考剧情进行理解。
【注2】参考图片描写的,有误差告诉我。
第六十六章 变故突生!
虽然心里腹诽着内幕,但半晌后,桓掌柜亲自出来宣布玉指点金夺魁时,盛惟乔一行人还是个个眉开眼笑——虽然盛禄还准备了盆沽水流霞,但既然魁首早就内定好了,也没必要把两盆菊花都送上去。
毕竟盛惟乔也懒得再为沽水流霞想阕词……
魁首宣布之后,时已黄昏,盛惟乔一行人一来是不欲在丹陌搂再逗留下去,二来是记挂着约好的开船时辰,叫人拿了彩头,将觉得味道不错的菜肴打包了三个食盒,也就匆匆同桓掌柜告辞了。
这时候桓掌柜其实也忙的很,但为了表示对盛惟乔一行人的重视,还是亲自送了他们到门口,又寒暄了一番,看着他们上了马车,才转身去招呼其他贵客。
谁知道他转过身之后,才跟人打了个招呼,就听到一声凄厉之极的悲嘶!
桓掌柜吃了一惊,迅速回头去看,就见拉着盛惟乔三女所乘马车的骏马,竟被一支白羽箭惯穿头颅,正挣扎着倒地!
他不及告罪,慌忙撩袍跑过去,边跑边喊人帮忙:“里头有三位小姐还有丫鬟若干,万一摔着碰着了可是了不得!”
索性盛兰辞安排给女儿的护院不是吃干饭的,在桓掌柜他们赶到马车畔之前,就已迅速下马托住车辕,催促着因为车帘阻隔视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盛惟乔等人快快下车——她们前脚下车,马车跟脚被马匹的尸体拖的轰然倒地!
四周之人纷纷哗然,都下意识的让开了些,为首的护院神色冷厉,见盛惟乔她们也想退开,却沉声阻止:“别走开,先紧贴着车厢,未知弓手还会不会继续攻击!”
盛惟乔一手拉着公孙应姜,一手护住盛惟妩,惊怒交加问:“是谁?!”
问是这么问,不过她心里已经怀疑起了赵桃妆,毕竟之前赵桃妆那脾气,可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在丹陌搂里时,赵桃妆本打算亲自赶到“春喜眉梢”同盛惟乔一决高下的,后来因为丹陌搂出面干涉才作罢——现在盛惟乔一行人才出丹陌搂就被射杀了拉车的骏马,说跟她没关系,谁信?
毕竟盛惟乔一行人都是平生头一次到碧水郡,除了才得罪的赵桃妆,在这地方连熟人都没有,更不要说仇人了!
“那个贱人!!!”盛惟乔想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简直心思歹毒!!!”
别看被杀的只是马,这也是护院反应迅速,她们几个连带丫鬟也手脚利落,及时撤出车厢,所以才是有惊无险。不然方才但凡慢了那么一步,就冲着车中那些陈设,也非摔个头破血流不可!
运气不好的话,断腿毁容都不无可能!
盛惟乔之前还只觉得赵桃妆话说难听脾气不好,这会才发觉这女孩儿的心肠也不是普通的狠辣!
此刻后怕之余,她也对赵桃妆生出了深深的杀意,“本来以为只是口角之争,日后也不是没有化解的可能。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这种人要么不得罪,得罪了不弄死她,根本就是后患无穷!”
她心里发着狠,护院以及围观众人也没歇着,四散去找了一圈,发现弓手应该是射杀马匹后就撤退了,这才扶起盛惟乔三人,桓掌柜就建议她们回丹陌楼梳洗跟歇息下:“好让敝楼安排马车送几位去码头。”
听他这么说,盛惟乔越发笃定是赵桃妆干的了,丹陌搂是有办法拦住赵桃妆的,这会这么说,八成是桓掌柜不好说破内情,又怕自己这行人继续遭遇意外,这才主动揽下送他们去码头的差使——不然即使这桓掌柜急公好义,众目睽睽之下看到自己这行人的马匹遇刺,若不知来龙去脉,怎么好贸然接手这样的麻烦?
毕竟他要是不提议送盛惟乔一行,他们已经出了丹陌楼,生老病死也不管丹陌楼什么事;他这提议如果盛惟乔答应了,回头路上要再有什么岔子,丹陌楼可是推辞不掉责任的。
桓掌柜只是这丹陌楼的掌柜,又不是东家,心肠再好,总也要站在东家跟自己的立场上考虑不是吗?!
所以这桓掌柜如果只是建议她们入内梳洗等待,也还罢了;竟主动提议送她们,很难不叫人想到,这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一幕是谁干的,有把握拦阻或劝止那人,知道这么做不会给他还有丹陌楼的东家带去什么麻烦。
她心中震怒,勉力控制着情绪,才没当场问出是不是赵桃妆的话,一时间没有回答。
旁边盛禄脸色煞白,上来道:“小姐,要不您几位先进丹陌搂里候着,小的去楼船上报信,也顺便多带些人来?毕竟现在拉车的马没了,调其他马车过来也要点时间。”
他刚才简直就是死去活来了一回——才觉得总算把这几位招待到送行阶段呢,结果差点在他眼皮底下出了大事!
这三位要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尤其是盛惟乔,盛禄也不要想什么前途了,能不被盛兰辞迁怒到整死就不错了!
这会他心里对袭击者的痛恨,简直是倾三江水都难以洗尽!
当然也是不敢让盛惟乔就着现在这点人继续回码头了,见她阴着脸似不想答应,忙扯了盛惟妩做理由,“八小姐似乎吓着了,这会若不赶紧喝碗安神汤,只怕晚上会做噩梦?”
盛惟乔被提醒,低头看妹妹,果然盛惟妩惶然的拉着她袖子,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心头一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桓掌柜颔首:“那又要叨扰桓掌柜一会了!”
桓掌柜脸色很难看,倒不是不欢迎,而是为发生在丹陌楼门口的这一幕感到愤怒,他强笑着迎了盛惟乔一行入内,在一楼临时打扫了个雅间,又叫厨房去做安神汤来给他们压惊,末了沉声道:“射杀几位脚力的弓箭,乃是朝廷有命,不允民间私藏的!此事既然发生在敝楼门前,敝楼定然要彻查到底,给几位一个交代!”
盛惟乔虽然觉得他到底还是不肯说出赵桃妆来,但听了这话,神情也是大为缓和,客套道:“这不关贵楼的事,我们其实也觉得意外,毕竟我们头次出远门,实在想不到在这陌生的碧水郡,会有人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
“碧水郡自从当年桓公失踪后,对海匪一直追剿频繁。”桓掌柜叹道,“只是总有人好逸恶劳惯了,放着清清白白的身份不要,非要下海做那无本买卖——也不知道是否是这些漏网之鱼所为?”
盛惟乔扯了扯嘴角,道:“我们对碧水郡的海匪却不了解,且回头等盛禄查探的结果吧!”
心里却知道,这事儿估计八成要被推到海匪头上去了。
她心中憋屈,接下来也没了寒暄的心思,桓掌柜同样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这么相对了片刻,厨房里送了安神汤来,盛惟乔见状,忙挽起袖子去接,打算立刻给盛惟妩倒上一盏,然而那桓掌柜瞥了眼送安神汤的人,忽然脸上肌肉一跳,快步上前道:“你快点给我!”
说是这么说,盛惟乔因为正盯着那壶安神汤,却看到桓掌柜可以说是故意没接好,任凭那壶安神汤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安神汤的药味顿时在室中弥漫开来——那送汤的人显然也很意外,有些埋怨的瞪了眼桓掌柜,道:“这是好不容易才熬好的!”
桓掌柜面无表情的看他:“谁叫你不当心?!再去好好熬一壶来!要知道这几位可是盛翰林膝下的掌上明珠,与宁威侯世子同行北上,岂可怠慢?!”
盛惟乔皱起眉,注意到他说“好好熬一壶”时,咬字特别重,似别有所指。
她咬了咬唇,借着低头哄盛惟妩的动作,悄悄将裙摆朝地上的汤汁里沾了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