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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惟乔不知道他的心思,觉得很是满意:长兄如父都说出来了,可见盛睡鹤要么真对自己没有兄妹之情以外的情愫,要么就是看出了自己的提醒而且做出了承诺——虽然她觉得盛睡鹤也不是没有撒谎的可能,不过至少他肯表这个态,说明也是很顾忌两人之间兄妹的名分的!
这样就好啊,这样就说明自己的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
自认为达到目的的两人都觉得心情不错,这时候也到用早饭的时候了,盛惟乔懒得再上楼,直接在盛睡鹤这边用完早饭,漱了口,盛睡鹤总算想起来其他事,对盛惟乔说:“昨晚之事既然没教应姜跟八妹妹掺合,今天也让她们待在三楼,在咱们处置结束前不要下去打扰?”
盛惟乔颔首:“好。”
昨晚敖鸾镜那一嗓子全船都惊动了,同在三楼舱房的公孙应姜跟盛惟妩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盛睡鹤赶到之后,认为小孩子不适合知道这种事情——尤其盛惟妩童言无忌的前科太多——所以就把盛惟妩强行塞回房里,还打发了公孙应姜去盯住她。
现在再提起她们,盛惟乔忙让绿锦上去传话。
片刻后绿锦下来回命,说:“八小姐很不高兴,说等会要小姐您陪着去甲板上垂钓才可以!”盛惟乔还没说话,盛睡鹤先皱了眉,道:“乖囡囡脚伤还没好,上上下下的已经不大安全了。若只是坐在甲板上吹吹风也还罢了,如果垂钓,万一赶着大鱼,被拖下海去怎么办?”
之前他们去玳瑁岛的时候,盛惟乔好好儿的,可不就是被鱼拽下去,还因为落水之后的惊慌失措,差点连累救她的盛睡鹤都栽了跟头!
现在她伤了脚,盛睡鹤自然更不放心了。
绿锦闻言,使劲看盛惟乔:小姐,看看,奴婢就说大公子疼您啊!这么友爱的大公子,您就不能对他好点吗?
然而盛惟乔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眼色,沉吟道:“若不答应,惟妩肯定要闹。罢了,我不拿钓竿,就在旁边看着她吧!”
盛睡鹤心说你昨晚根本没睡好,今儿又这么一大早起来操心后续,等会很该回房去补眠才是,盛惟妩让公孙应姜继续陪着不就是了?左右小孩子不听话,拎起来打一顿都能解决——不过知道她宠溺堂妹,必然舍不得打盛惟妩的,只得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了盛惟乔的意思。
这只是小事,说过也就算了。
两人看了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便唤进软舆,抬了盛惟乔,与盛睡鹤一前一后下楼,到一楼的厅堂里去等众人聚集。
到了里头,却见徐抱墨先在了,正不住的唉声叹气,看到盛惟乔进来,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副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手里茶水都溅出了点在衣襟上——战战兢兢的起身相迎:“恒殊弟,世世世世世妹,您您您也来了啊?”
盛惟乔瞥他一眼,见他就差在脸上写上“好想离您十万八千里”,心生不满,哼道:“你作这惊弓之鸟之态做什么?我是老虎吗?能吃了你?!”
“你不是老虎是什么?!”徐抱墨腹诽,“你简直就是一头活脱脱的母老虎——不然本世子巴不得娶你这样的美人啊!”
当然汲取了昨晚的教训后,面上他是一点都不敢流露出来的,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世妹一晚上过来,显得越发好看了,所以觉得有点自惭形秽!”
所以本世子现在绝对绝对配不上世妹你,世妹你就行行好,放过我,祸害其他高门公子乃至于凤子龙孙去啊!!!
他这点小心思,盛惟乔一清二楚,此刻牵挂着敖家兄妹还没出现,也懒得跟他啰嗦,只冷笑着道:“你喜欢就好,毕竟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对于我们女孩儿来说,全天下说好看,终归也是比不上未来夫君的称赞的!”
话音未落,她满意的看到了徐抱墨瞬间苍白的脸色,觉得心情好多了。
却没发现,不远处盛睡鹤面无表情了刹那之后,虽然立刻恢复了平淡之色,眼底却有寒芒隐现,不动声色的瞥向一无所知的徐抱墨,暗忖:“这人虽然不能像打发敖家兄妹那样中途赶下船,不过也该想个法子,让他没法吸引乖囡囡的注意力了!”
毕竟俗话说日久生情,就算盛惟乔现在是八成不想嫁给徐抱墨,不过是为了吓唬他才这么讲;可要是因为徐抱墨的不断作死,盛惟乔把“我一定要嫁给你”挂嘴边挂久了,习惯成自然,当真动了跟他共结连理的心思呢?
盛睡鹤自己对盛惟乔,可不就是在长期相处的潜移默化中,渐渐对这女孩儿滋生出了不属于兄长对妹妹的情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过亲生经历,他怎能不掐灭这样的可能?
“这头母老虎看来是铁了心赖上本世子了,这可要怎么办?”徐抱墨压根不晓得自己拥有盛睡鹤这个热心的帮手,那是比他还不希望盛徐结亲的,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泪,暗想,“现在看来,一般的劝说估计她都不肯听——要怎么办,才能让她打消对本世子的觊觎呢?”
这会他都不想去参加春闱了,“如果本世子落榜了,这母老虎会不会因为瞧不起本世子,不要本世子了?”
但转念想到,“本世子就算中不了春闱,好歹也是侯世子,是宁威侯府的继承人啊!母老虎昨晚可是讲了,她觉得做世子妇也不错!苍天啊,为什么本世子没有亲兄弟?!”
不然他不介意把世子之位让出去,换取盛惟乔抛弃他好不好?
徐抱墨感到好忧伤的说,“难道本世子想让母老虎打消嫁进徐家的唯一的方法,只能是……毁容???”
他不要啊!
虽然靠宁威侯的招牌,他就是长的像头猪,也不难实现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野望,可是这种女子肯定都是冲着他的身份地位还有钱财来的,再好看也脱不了庸脂俗粉的范畴!
哪里能跟他靠本身魅力征服的美人们比?
最重要的是,他一向以自己的姿容而自豪,爱护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为了不娶盛惟乔而毁去?
“何况那母老虎想嫁进徐家,图的就是报复本世子!”徐抱墨思来想去怎么都下不了决心,“如果本世子自毁容貌,母老虎就不嫁了,也还罢了;万一她竟还是嫁了过来——本世子不但平白搭上了这副俊朗姿容,回头母老虎瞧着不顺眼,不定下手还更重了啊!”
像他现在这么好看,哪怕盛惟乔凶悍,没准还存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如果连这份美貌都没有了,盛惟乔还心疼个什么,到时候别直接把他给打死了!
徐抱墨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整个人都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息来。
这情况落在盛惟乔眼里,哼了一声,忍不住又出言道:“世兄不是说我长的好看吗?为什么看了一眼就不看了,莫非是在骗我?!”
徐抱墨闻言,越发感到这日子没法过了,索性盛睡鹤也实在听不下去这样的话了,将拳头举到唇畔,轻咳一声,淡淡道:“乖囡囡,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情,徐世兄此刻一定心里很乱,你别再逗他了。”
不知道盛睡鹤心里正想着要不要把这碍眼的世兄砍成十八块丢海里喂鲨鱼,徐抱墨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偷抹一把泪:“还好恒殊弟在,多少可以管一管这母老虎!不然本世子宁可从这艘楼船上逃下去,自己想法子去长安啊!”
盛惟乔恨铁不成钢的白了眼盛睡鹤:这人扮性情宽厚才貌双全的富家公子扮上瘾了?瞎子都能看出来自己是在戏弄徐抱墨而已,这姓徐的自己做贼心虚被吓住也还罢了,盛睡鹤凑什么热闹?
她正要说话,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敖家兄妹来了。
第八十九章 事情揭过与盛睡鹤的心机
本来昨晚的事情,经盛惟乔指出破绽后,固然徐抱墨主动前往三层舱房非常失礼,动机也值得怀疑,但敖鸾镜污蔑盛惟乔这点,却基本可以确定下来的。
如此他们兄妹很该早早来下面等着请罪才是。
不过几个时辰前,敖鸾箫因见妹妹始终执迷不悟,为了打动她,暗中咬破舌尖,扮做吐血,固然把敖鸾镜给吓住了,却也因此被紧张的敖鸾镜在榻边守了大半晚——这会天亮了,要不是敖鸾箫坚持,敖鸾镜甚至不希望他起身,打算独自前来请罪的。
这么着,可不就来迟了?
这会兄妹俩才进门,敖鸾镜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昨晚之事,都是我之过!如今诸位要怎么处置,我都是心甘情愿,无话可说!但求各位念在我哥哥吐了血的份上,容他……”
话没说完,舱中之人都露出惊色:“吐血?!”
盛惟乔忙道:“表哥快进来坐下!”
又怕敖鸾箫牵挂敖鸾镜,见敖鸾镜跪着就不肯坐,忙上前将敖鸾镜也硬拖起来,半强迫的按了他们俩落座,这才关切问,“表哥怎么吐血了?可请大夫看过?眼下觉得怎么样了?可要紧么?”
她这么一迭声的问着,一来是觉得敖鸾箫为人不错,不希望他有事;二来却是因为这里是盛家的楼船,她这个盛家女作为主人,对客人自该有热情的态度;三来也是有点被“吐血”二字吓倒,生怕敖鸾箫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自己祖父不好跟敖家交代。
是以没等敖家兄妹回话,又转头问盛睡鹤,“最近可有什么比较热闹的码头可以停靠?船上的大夫虽然是杭大夫的入室弟子,到底年轻些,不比杭大夫经验丰富。若他看着没把握,咱们得访一访沿途岸上的名医才是!”
盛睡鹤面上也是一派关心,温和说着:“自然,我等会就叫船上人来问!”
心里却腻味的不行,从来没觉得跟前这两位贤兄贤弟这么讨厌过!
刚刚那徐抱墨才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引的盛惟乔再次强调要嫁进宁威侯府;现在这敖鸾箫又弄出个吐血的事情来吸引了盛惟乔的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