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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朝后挪去,是因为看到孟归羽冷笑了一声,撩袍步上丹墀,朝自己逼了过来。
回想起往日在这位崇信侯面前的居高临下与颐指气使,舒贵妃心中不祥的预感一阵又一阵,她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逃开,但养尊处优多年,就算是高密王意图武力夺宫的那晚,也有众多忠心禁军簇拥在前,用身躯硬生生的隔开了叛军的锋芒。
如今直面孟归羽的反目,贵妃理智上想逃,实际上腿脚却不住的颤抖着,竟是一步也迈不动!
“容菁?”她惶恐的功夫,孟归羽已经走到她面前,两旁富丽堂皇的树形灯火,将贵妃的恐惧照的清楚又明白,这让他讽刺且不屑的笑了笑,俯下身来,凑近贵妃的面庞,低低一笑,柔和的嗓音里满含着恶意,“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投靠?贵妃娘娘,不要岔开话题了,你也知道,如今我今非昔比,诸事缠身,可没那许多空,专门在您跟前被晾着……所以,坦白点,迅迅速速的告诉我,您让留蝶都做了些什么,好吗?”
这番话他说的温柔又缠绵,衬着此刻两人的姿势,仿佛是情人的耳语,又如相好之间的暧昧,然而贵妃听的却是心惊肉跳,努力张了好几次嘴,才艰难出声:“本宫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留蝶一直负责伺候本宫梳妆,这个你是知道的!”
“娘娘,您真不听话!”孟归羽闻言,叹息了一声,语气仍旧是温柔又缠绵的,下手却跟温柔还有缠绵毫无关系,他一把扼住贵妃的脖颈,舒贵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个求饶或者求助的音节,他手背上的青筋已然暴起,却是直接痛下杀手!
突如其来的窒息与疼痛令舒贵妃眼前一黑,旋即金星直冒。
她想说什么,却根本无法发声,想挣扎,惯偎锦绣的双臂柔若无骨皎白滑嫩,然而反抗的力道却微弱的可以不计!
过了似乎千万年的时间,兴许也就是短短片刻,孟归羽忽然松手,将已经面皮紫涨的贵妃朝旁边一扔,贵妃毫无还手之力的跌落氍毹。
她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咽喉,闭着眼,紧皱眉头,大口大口喘息良久,才颤巍巍的抬起头,却见孟归羽纹丝不动的站在她身侧,垂着眼眸,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丝毫看不出来片刻前的暴虐。
男子长身玉立,面容俊秀白皙,乌发如墨,朱色官袍外套着锁子甲,彰显出武将的身份,底下白绫绸裤,皂色六合靴,伫立凝望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副画卷,看起来与方才一幕,似乎毫无关系。
但这种若无其事的心平气和,却越发让贵妃感到发自肺腑的心悸。
“……你知道了什么?”贵妃哆嗦了下,下意识的调整了下姿势,双手都捂住咽喉,用带着认命的语气问他,“你又希望本宫说什么?”
孟归羽笑了笑,笑容灿烂的仿佛三月百花盛开的时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小桥上,因着熟人呼唤回眸的少年,然后毫无征兆的一脚踹在舒贵妃胸口!
他年幼的时候因为父母双故,家境艰难,所以是不曾习过武的。
这会儿的几下子,还是在容睡鹤跟舒昭仪提议之后,安排他进入禁军,出任左威卫将军一职之后,为了防止被士卒看不起,咬着牙开始练的,所以在行家眼里算不得什么。
但毕竟是健康的成年男子,料理一个深宫宠妃,却是足够了!
这会儿舒贵妃被踹的只觉得胸骨似乎都断了,整个人都跟煮熟的虾子似的,痛苦的倒在氍毹上,整个人蜷缩到了一起,白腻如羊脂玉的额头,瞬间遍布冷汗!
良久之后,才缓过来的舒贵妃,再次睁开眼睛,沙哑的嗓音里已经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让留蝶注意下公孙喜……自从你跟我们姐妹说了密贞原来是桓观澜弟子,接近、取悦我们都是不怀好意之后,我们姐妹对他就存了怨怼,之所以没跟他撕破脸,乃是打算籍此阴他一把,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之前你说要收拾盛喜的时候,跟我们借人……我……我希望打听一下密贞的近况,看看有没有报复他的可能……毕竟你这会儿应付长安城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去管密贞的……”
话音未落,孟归羽再次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然后,他抬起脚,踩住贵妃落在氍毹上的手腕,狠狠一碾!
贵妃顿时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
孟归羽笑容不变,脚下却越发使劲,他如今任着禁军大统领,身上穿戴都是军中之物,这会儿蹬着的靴子,底部都嵌了铜制的乳丁纹以防滑,就这么踩在贵妃手上,以他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已经足够让贵妃感到吃不消了,遑论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来回碾。
舒贵妃几乎是本能的呼痛了一声之后,就忙不迭的开始求饶!
孟归羽平静的看着她,并不停止,直到贵妃看着他靴底的血渍中间已经有了模糊的血肉甚至是碎骨,崩溃到语无伦次的惨叫了,他才从容不迫的收回脚,在旁边的氍毹上擦了擦靴底。
这个季节因为气候炎热,宫中氍毹都换上了清一色的浅淡,是一张缥色底掐金线联珠团窠的锦毡。
沾着舒贵妃血渍的靴子擦拭过的地方,顿时沾上了一团暗沉沉的墨色。
孟归羽没有理会这些,依旧垂着眸,俯瞰着抱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发出动物似的呜咽与低咆的贵妃,漫不经心的问:“你让留蝶,都做了什么?嗯?”
第三百二十八章 懊悔莫及的贵妃
舒贵妃捧着鲜血淋漓、多处破损不说,甚至有几个地方还露出森森白骨的手,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出身寒微的她,全靠美貌才有今日,随着年岁渐长,膝下无子,老来无靠的威胁开始袭上心头后,这份美貌就成了逆鳞所在!
慢说往日里纤细白腻、宛如毫无瑕疵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手被伤成这个样子,就是宫女伺候梳妆时,不当心拉掉一根长发,都有可能被她勒令打死泄愤!!!
但这会儿孟归羽竟然……
让舒贵妃无法接受的是,孟归羽,还是她跟妹妹舒昭仪,一块儿将之捧到如今这地位的!!!
“本宫就是养条狗,这么多好处给下去,见到本宫的时候也会跟前跟后的摇一摇尾巴!”贵妃心中怨毒的情绪疯狂的翻腾着,“孟归羽这个下贱胚子!!!在孟氏的地位还不如狗,要没本宫跟妹妹,他八辈子都别想有今日!!!这会儿居然……居然对本宫下这样的狠手!!!本宫当初根本就是瞎了眼!!!”
本来她前些日子就有跟容睡鹤修好的想法,这会儿越发悔不当初,“这小畜生当初可以出卖给他前程的密贞,本宫怎么就没想到他终有一日也会背叛本宫?!”
若果那个时候她跟舒昭仪没有相信孟归羽的话,继续跟容睡鹤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孟归羽怕不早就被容睡鹤盯的死死的,哪里还有作妖的机会?!
而且,贵妃这会儿对孟归羽所言容睡鹤乃桓观澜关门弟子、得意门生,当初借着宫宴的机会,故意讨好自己姐妹,乃是心存恶意,打算利用完姐妹俩之后,就下毒手,为桓观澜报仇雪恨的说辞,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密贞若果是桓观澜关门弟子,为什么不公布出来?他如今羽翼已然丰满,对于我们姐妹的襄助,已经需要的不那么迫切了。倒是帝师亲传的身份,更能帮助他争取读书人,尤其是罗朴之类桓观澜的门生,如今可都在朝中身居要职!”
“所以,就算密贞是桓观澜的弟子,也未必什么都听桓观澜的……那孩子素来就是个又主意的人,他生身父母逆王容菁跟王妃赵子夜都拿他没法子,何况桓观澜这个做老师的?”
“这一切,一定是孟归羽早有图谋,故意离间我们同密贞,好趁虚而入,攫取权势地位!!!”
“我们姐妹怎么就这么傻?!”
“硬生生的把这么个东西扶上了高位!!!”
“倘若没有跟密贞疏远,早早将他过继到名下,这会儿他知道我们陷入这样的危局,不管是为了前途还是为了名声,岂能不来救援?!”
“而且若是依旧跟密贞亲近的时候,之前禁军大统领叛变,推荐新任大统领的时候,也不会是孟归羽,而是密贞的义兄那些人!”
舒贵妃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一步错步步错,对孟归羽的仇恨,亦是刻骨铭心!
只是抬头触及孟归羽毫无波澜的眼神,思及方才的遭遇,到底心生惧怕,偏了偏头,躲开他视线,才哽咽着说道:“我……我让留蝶传话给皇宫那边的心腹,别对盛喜下毒手!”
孟归羽闻言,瞳孔骤然收缩,眉宇之间瞬间腾起一股暴戾之气来,骇的舒贵妃下意识的抱头,生怕兜头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索性孟归羽没有理会她,只闭了闭眼,收敛起情绪,没什么表情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宫怕你会输。”舒贵妃嗫喏了会儿,见他似乎不耐烦的动了动脚步,很有再期期艾艾就再一脚踹过来的意思,才慌慌张张的哽咽道,“你根本就没上过战场,也非将门出身!因为之前的禁军大统领叛变,陛下跟我们姐妹无法继续信任陶家,故此从那晚参与救驾的人里头选择了你出任禁军大统领,可是你年纪这么轻,论经验论资历,什么都没有!”
“就算满腔忠心,可是有时候大局不是忠心可以挽救的!”
贵妃说到这里,因为疼痛跟懊悔,忍不住哭出了声,“所以本宫很害怕!怕你辜负了本宫的信任,怕你最终还是输给了密贞!!!”
“故此打算对盛喜手下留情,这样万一他日密贞杀回长安,登基践祚,我们姐妹也可以籍此同他说情,得到善待……就算希望渺茫,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不是吗?”
“反正盛喜只是一介武人,又不是密贞麾下不可或缺的心腹……”
看着孟归羽的眼神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