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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理直气壮,我告诉你,你们这般是集体哄抬药价,是牟取暴利,置百姓们的生命不顾,今天我回去就上奏,我一定要…”季碧菡在众人激动的欢呼声间高声道,可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嘴巴被紧紧地捂住了。
季碧菡一惊,回身一看,一片黑衣,锦衣卫竟然来到了现场。
“我的这位同仁刚上任,很多事情都不熟悉,邱掌柜冒犯了,我替她向你赔罪。”沈纶拉起了邱奇。
邱奇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你干嘛!”季碧菡目瞪口呆,她气得脑袋发昏。
锦衣卫们驱散了热情高涨的人群,沈纶又对李翠兰道道:“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
李翠兰早知道事情闹大,慌张地挤出了人群,“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季碧菡去拉沈纶,沈纶对自己的一个下属道:“石庄,善后。”
“是,大人。”
沈纶拉着季碧菡就走。
“我真没有想到,锦衣卫沈大人竟然是这种阿谀奉承,助纣为虐之小人!”
“身为长乐坊的该管上官,不体察民情为民伸冤也就罢了,竟然官商勾结欺压平头百姓,沈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快放开我!你别拉着我,你这个为虎作伥的东西!”
一个锦衣卫拉着一个东厂番子招摇过市,东厂番子一路碎碎念叨,锦衣卫和东厂那使人恐惧和敬畏的形象一扫而光,长乐坊的市民目睹了难得一见的一幕,都乐得哈哈大笑。
沈纶拉着季碧菡就近进了一家点心坊,到包间来坐了下来,季碧菡仍在继续:“沈纶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我一定要告你渎职加失察加玩忽职守加徇私舞弊!”
沈纶静静地听着季碧菡念叨,他拿起茶壶,倒了一大杯的清茶,而后举手招呼点心坊的小二。
“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知晓真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帮着那个奸商!”
“口渴了吧?”沈纶将茶杯推到了季碧菡的面前。
“不渴!你别岔开话题!”季碧菡道,但随即她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渴了,但话又说出口了,她瞥了眼面前的那杯清茶,懊恼地蹬了蹬脚。
“既然渴了就先润润喉。”
“哼!”季碧菡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了茶,气消些没有?”
“没有!”
“那继续说。”沈纶笑了笑,柔和的目光里没有半分愠色。
季碧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懊恼道:“你这样看着我,我哪里还说得出来?”
“那我可以说话了么?”
“你说你说!”季碧菡挥了挥袖子。
这时小二端着一盘径直的黄米凉糕上桌了,沈纶又将凉糕推到了季碧菡的面前:“甜食有助于消除烦恼,从而使人心情愉悦,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季碧菡气鼓鼓地用木筷夹了一块凉糕,小小地咬了口,绵软香糯。
“第一,你是东厂监临官,只有监临之权,没有执法之权,公然聚集兵马司围殴无罪商贩,且不说传到圣上的耳中怹会怎么想,若是为季家或是太子的政敌所知,今天你做的事,就是明天季家倒台的引火线。”
“这么严重么?”季碧菡手中的凉糕掉回到了碟里,“可谁说他无罪啊!他…”
“邱奇殴打李翠兰一家并未伤及人命,这种事儿不归朝廷管,属于市井纠纷,由当地里甲协调。至宝丹一事,今夏瘟疫无数市民发病,至宝丹供不应求,价格高升,是有缘由。”
“可…可…”
“你说要上告朝廷严惩抬价药商,至宝丹是缓解瘟疫之症的良药,其原料冰火草大多产自南方云国,赵欢殿下将云国皇帝俘虏入京,本就世仇的风国云国更是交恶,冰火草难以获得,加之丹药制作工序复杂,成本不可同日而语,风帝信任东厂,迎春堂如因此被罚,在成本和惩治面前,京城就没人敢卖至宝丹,如今瘟疫染病者大有人在,没了丹药,更多的人会受害。”
季碧菡点了点头,她方才一腔热血,哪儿想到这么多。
“第三,你应该知道邱奇的背景,你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你不怕,可李翠兰一家不是,你这次为他们出了气,邱奇是心胸狭隘之人,你走之后,他们会受到更可怕的报复,你做不到时时刻刻都保护着他们一家三人”
“行吧,就说我又做错了…”季碧菡很是沮丧。
“你没做错,你所做大快人心,只不过你不应该这么做。”
“那我该怎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有的命运,处在这谲庾多端的京城,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季碧菡和沈纶走出了点心坊,方才的闹剧仿佛是投入湖中的石块,涟漪过后再也无影无踪,街坊间的一切恢复了平静。
“最后问你一次,可是真的气消了。”沈纶问。
季碧菡点了点头:“消了。”
“不叨扰季大人了,告辞。”沈纶转身离去。
“呃…走了?”
“季大人在我面前在看着呢,不好好当差,怕是又要被穿小鞋了。”沈纶耸了耸肩。
“可去你的!”季碧菡去推沈纶,沈纶懒懒地挪了挪步子,然后回头对季碧菡说:“对了,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季碧菡停住了手。
“让我们这几十号人都免受了皮肉之苦。”
“我还担心你误会了,”季碧菡尴尬地说,“老大对你们动了手,你没事吧?”
“路公公是大内第二高手,你认为我是有多么失了智才会和他动手?”
“那就好。”季碧菡松了口气,“那第一高手是谁啊?”
“李安过啊,你见过的,上月云国使团来京,宴会间两国武士比武,号称云国第一人吴昊将军在他面前就跟一条狗一样。”
季碧菡惊讶:“我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的事儿多了去了,我也看不出来像你这般看上去恬静温婉的女子,竟然会花钱雇凶去打邱奇,还是雇的官兵,真乃京城一绝。”
“哼,这世道真是颠倒是非,为民除害反而还要被骂。”
“我骂你了么?”
“跟骂也差不多了!总之让我很是难过。”
沈纶爽朗地笑了:“季碧菡,你真好。”
“什么?”恰好一伙戏班子吆喝路过,喧嚣间季碧菡没听清。
“你今天的样子,我会永远记得。”
“谁要你记得了,真让人不寒而栗!”季碧菡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头却莫名地一颤。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将那家人赶出京城,让他们到其他地方生活吧,”沈纶微笑躬身:“季大人,你该去别处监察了。”
“不去!”
沈纶回过头,困惑地眯了眯眼。
“你刚不是说我新上任,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么,我要麻烦我们沈大人带我去熟悉熟悉阳欢坊和长乐坊。”季碧菡跑到了沈纶的身边。
沈纶无奈地笑了笑:“好。”
…
入夜之后,季碧菡告别沈纶,归家途中,她正好又路过了迎春堂。
大药房仍灯火通明,季碧菡驻足门前朝里看了会,却发现厅堂之中聚集了十数个面向凶恶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些人手上还拿着棍子,掌柜邱奇神色激动,正不住咆哮着什么。
有意无意间,季碧菡想起了日间在点心坊里沈纶对她说过的话,她有些心慌,心道莫不是邱奇真的因为受了她的气,想趁着夜深无人的时候对李翠兰一家疯狂报复。
季碧菡没有回家,跑向了长乐坊的春泥道。
春泥道住的大多是穷困潦倒的市民,路边就连一盏像样的街灯都没有,季碧菡觉得自己仿佛钻进了漆黑的老鼠洞,她借着白日的记忆寻到了李翠兰的屋舍,屋舍已经收拾过了,被简易地堆了起来,房门紧闭,屋内光亮微弱,季碧菡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屋内那阵阵的□□之声。
“李大娘?”季碧菡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谁?”李翠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大娘,是我,东厂季碧菡。”
李翠兰打开了门,季碧菡见到她的时候,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李翠兰佝偻着身子,面色苍白得渗人,似乎在短短的半日之间苍老了数十岁。
“贱妇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李翠兰忙跪了下来。
“你家大儿子回来了么,可还安好?”
李翠兰抬起头来,双目空洞红肿,她张了张嘴,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怎么了?”
李翠兰摇了摇头:“他回来了。”
季碧菡从兜里掏出了数张大额的银票,塞到了李翠兰的手中,她焦急道:“李大娘,是这样的,我没时间跟你细说了,我刚刚路过迎春堂看到了邱奇找来了打手,很可能是要来害你们的,你拿着这些钱,带着两个儿子今夜先到外头找个客栈待下来,明儿一早就离开京城,到没人找得到你们的地方过日子。”
“无所谓了。”李翠兰将银票还回到了季碧菡的手中,喃喃道。
“什么?大娘,你可千万别这样,你还有两个孩子,为了他们,你要坚强。”
“二蛋死了,如今连大蛋也染上了瘟疫,怕也是不行了…”
“什么?”季碧菡脑袋嗡的一声,“今天上午,你家二蛋分明还好端端的,而且,而且大蛋怎么会…”
李翠兰拦着季碧菡:“大人,这都是命!贱妇今日归家之后,二蛋的病突然复发…而且病得好重好重…傍晚时分…人…就已经不行了,大人,您不要进去了!”
“怎么会…”
“大蛋就医回来,亲近了二蛋,却也染上了瘟疫,如今也已经奄奄一息,谢谢大人的关怀,可我们一家已经无力报恩了。”
“那赶紧送大蛋去看大夫啊,你,你把钱拿着!”季碧菡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