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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用给我用这个了。”宝馨开口, “我用着和身份不匹配,你们哥几个私底下自个分了吧。”
小太监纹丝不动,头没抬起半点儿, 脑袋依旧低垂着,别说回话,就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几乎完全当宝馨没存在。
宝馨叹了口气,为自个不知道失败多少次的搭话哀叹。
关在这屋子里头,等闲见不到人,要是朱承治过来和她吵一架,她也心里舒服,至少舌头还能用处。可朱承治不露面,下头的太监们也不和她说话。她曾经掀翻了攒盒,把里头的碗碟泼的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结果看守她的太监一言不发,自个收拾了,又重新给她端了新的来。再砸还是如此,第三回 她气的绝食,但没过一天,倒是自己饿得不行。
那种饿的肚子都要烧孔了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来第二回 了。
宝馨瞧着小太监走了,紧紧把门关上。外面阳光白的刺眼,隔扇吱呀两声,合的严严实实。将那白的耀眼的给彻底阻在门外。殿宇内又恢复了昏暗的旧样。
宝馨往靠窗的炕床上一坐,咿咿呀呀的唱起来,“妹梦哥来呀,浪呀浪打浪,你我梦里做一对儿,不许这囫囵身儿,倒当我耍性儿!”
她嗓音极好,平常说话不觉得,等长期歌来见了真章,娇声莺啼,从门窗的缝隙里飘出去。
朱承治站在廊庑前,听着那一把好嗓子和画舫里头的唱词儿的花娘似得,唱着淫词艳曲。
宫女也好,女官也罢,不管私底下如何,头一个要求的就是端庄圆润。她倒好,大白天的嘴里唱着不干不净的词儿。
“她经常这样?”朱承治问身边的看守太监。
看守太监掖手站着,“徐姑姑……这段日子经常如此。”
人到底不能长时间独处,需要和人打交道。关起门不叫外人和她见面说话,有些人关久了,人疯的都有。这位倒好,自得其乐。不过长久下来,恐怕也是熬不住,不疯也傻。
“……”朱承治背手站在那儿,许久没有说话。
前段日子有太监狗眼看人低,在宝馨这儿刷威风,后来就不知去向。看管太监不痴不傻,心里和明镜似得,把那些个小太监都给狠狠收拾了顿。
看管太监奓着胆子抬头,眼睛直瞧着太子那双修长的手在背后狠狠纠缠在一处,而后那双皂靴调转了个方向,向外走了。
“走走走~你走我也走~”那边歌声高亢,朱承治脚下顿了下,他回首狠狠瞪了一眼那紧闭着的窗。
宝馨在屋子里头还不知道自个把朱承治给气走了,唱了好会,积攒下来的气劲全给发泄出去,她喝了好些水,终于觉得自个好过了些。
再不和人说话,她这舌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咿咿呀呀的唱了半会,靠在窗户边,借着窗户缝隙里投来的一点光往外看。透过那么一条细细的缝隙,她能看到的就是那红墙琉璃瓦,还有琉璃瓦上的蓝天。
天空湛蓝,蓝的清澈。
这个天儿,她应该在外头,而不是被关在殿宇里。
她蜷缩了腿,蹬掉了脚上的鞋子。
无事可做,她整个人松懈下来,困乏攀涌而上,靠着屏风,闭了眼睡了过去。睡觉是最好打发时光的办法,一闭眼一睁眼,一天过去了。
白日里睡觉比夜里还缠人些,有时候就算想醒来,那股浓浓睡意也会如同藤蔓把人继续缠住,整个往下坠。
她不知睡了多久,等到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点了蜡烛。五月的天,热的很。昼长夜短,都点灯了,可见是真睡了很久。
她张开了眼,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难受。睡了一整天,闷得难受。今晚上就甭想再睡了。
宝馨嘴里□□,这会儿隔扇开了,一个太监打着灯笼进来,红灯笼里在夏夜里格外醒目。
身着艾虎补子蟒服的太监进来,虾弓着腰,不多时,身后跟进来一个人。那人身材高挑,着赤色盘领窄袖袍,这一行人畅通无阻,一路直接到了最里头。
宝馨脑里昏昏沉沉,她似乎听到了外头有什么声响,可浑身上下却不听使唤似得,慢了一拍,才缓缓撑着胳膊从炕上支起身来。
两眼昏昏,面前光亮一暗。她去看,就见着朱承治站那儿,他长得很高了,正在长个的年岁,吃喝的都好,长得都要比同年岁的人要高半个脑袋。
她眯瞪了眼,一时半会的没反应过来。
朱承治抬了抬手,向后一挥。太监会意退下,出去的时候把隔扇给带上了。
隔扇吱呀一声合上,似乎隔绝了内外,殿宇内外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宝馨见着那朱色的袍服,眉头皱了皱,她坐起身来,整个人往后退了退。朱承治一撩袍服下摆,做到了炕床的另外一边。
内里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内屋里烛火黯淡,也不知道管烛火的太监是不是觉得她没巴结的价值了,分过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蜡烛,点了光暗不说,还时不时炸火星。
昏暗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半边脸庞陷入阴影里。
宝馨坐了好会,挪了挪身,好让自个好受些。在床上坐久了,别的不说,屁股疼腿麻,再僵那儿她就真动不了了。
织物摩擦的声响在静谧中格外的清晰。
朱承治回头看她,黝黑的双目里雾沉沉的,看不到底。他坐在那儿,居高临下的打量她,那目光看的她发刺,别过脸去。
他坐在那儿,瞧着宝馨扭过头。过了半晌他歪了歪头,眼底里敞露着无尽的疑惑。
宝馨不知他这疑惑从何而来,但下意识的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去招惹他。
他坐那儿,哪怕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给压迫十足。
朱承治瞥见桌上放着的粽子,起身去拿。北方的粽子包的四四方方,老大一只,不如江南的三角尖尖秀秀气气,从绳结上就透着一股粗犷。他拆了外头包裹的粽叶,是白粽子,里头什么也没加,沾了砂糖,送到嘴里咬了口。
他慢腾腾的吃,宝馨一动不动。
白粽子的口味毕竟不比那些加了蜜枣鲜肉的好,他吃了两口就放到了一边。
他再次抬目乜她,目光阴郁沉寂。
过了半晌,他眉头一皱,“你想清楚了?”
宝馨不知道他嘴里的想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左右应该也离不开冯怀。
宝馨不说话,她脸儿侧向内里。
这沉默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朱承治。他几步上前,伸手就将她提了起来。她那点子重完全不过被他放在眼里,手掌紧紧捏在她的肩膀上,看她因为痛楚而颦眉。
“看来,那个阉人倒是挺得你的意。”朱承治怒极反笑,“也对那样的人,若只是论皮相,的确是一等一的。”他说着低下头,说话间气息喷涌在她脸上,“可惜到底去了势,做不得男人了。”
“殿下不像是会这样说人长短的。”宝馨被他提在手里,肩骨疼痛难当。这话似乎是个火折子,扑的一下丢进了一坛油里,在他眼里腾出了滔天的怒火。
“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及一个阉人?”他好看的浓眉皱起,宝馨嘴张了张,不知他这话到底从何而来。
她提在手里几乎没有多少重量,人关了起来,下巴越发尖了。
恨到了极点,他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听她痛叫却还是不解恨。
“我已经让父皇给他赐了宫女,不止一个,三四个呢。这下可好,他大小老婆都齐全了。”朱承治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冯怀那么个人,从来不要身边有那么个女人在的。哪怕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他享受那种孤独。
如今这塞了几个人过去,坏了冯怀的清净不说,还让四个年轻女孩子一脚掉入深渊里头去了。
朱承治双眼紧紧盯她,不放过她脸上半点变化,瞬间他心凉了半截。
原来齐贵妃叫人传给他的,都是真的。他身子掉进了冰窟里,在这个五月炎热的天里,凉彻了心骨。
一手蜿蜒向上,托起了她的下巴,狠狠咬在她的嘴上。
胳膊盘在腰上,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子上压。他吻的凶狠,舌头压住她的,搅合起一阵风暴,冲击的她无力招架。
拿到手里不就好了?他想。陪伴都是假的,只有实实在在的握在掌心才是真的,她也好,皇位也好,只能牢牢掌握在掌心了,才能真正算是他的东西。
他把她推上炕床。五月的炕床铺上了簟席,入夜了,门窗紧闭,凉意从簟席的经纬里,猛地沁入肌肤。
宝馨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去推身上的人,“你别这样,清醒点!”
朱承治一把扯开她上袄的带子,衣襟开了,内里的中单敞露,馨香的女儿香从中单交领里丝丝缕缕往外渗透。
他用力压上去,双手摁住她娇小的手掌,狠狠摁在头侧。
“我现在很清醒。”他支撑起手臂,眼睛清晰映照出她的影子,“没有甚么时候,能比这个时候更清醒。”说着,他自嘲勾起唇角,“我以前真是傻透了!”
吃到了嘴里,她就是自己的女人。还用得着担心她的心会不在这里么?他真是傻。
第101章 一夜
那位王老太爷果然是非常人也, 年纪大了, 却老当益壮, 声音洪亮。一嗓子吼的这边都听得清楚。
宝馨忍不住噗的笑出声, 她转头看向朱承治,“这位老太爷看来是算命算上瘾头了。”
朱承治也忍俊不禁。他转头看向旁边带路的家丁, “老伯爷经常这样吗?”
家丁怂头搭脑的, 虾着个腰, 听到朱承治问话,脑袋低了不少, “回殿下的话,老太爷经常这样。”说着又迟疑了稍许,接着道,“太爷说,他不找个人算算命,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宝馨赶紧扬起袖子遮住脸免得自个笑的太明显叫人看了去, 说失礼。
朱承治涵养惊人,他很快控制好了自个的表情和宝馨一块儿往正房里走。进门就瞧见王老太爷胡子气的翘的老高,想来是家人不叫他算命给气的, 山羊胡子一抖一抖。旁边的王崧瞧见朱承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