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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分析来看,萧宇还是追了过去。
狡兔三窟,得免其死耳。
萧宇自然知道,赫巴囚禁失踪炎军和天山百姓之处,定然不会是在赫巴军营内部。他们会选择其他地方,既要隐蔽性好,又要远离赫巴的驻军营地,保证此处即使动乱也波及不到营区。只得一窟,如何高枕而卧?
河的另一侧,是茂密的树林。
果然是极适宜隐蔽的环境,然而选取此类地点既有优势却也有弊端。优势在于隐蔽性强,不易敌方被察觉,但弊端就是一旦暴露,敌军若是先发制人,不动声色埋伏于此地,也同样让他们难以察觉。
正如中秋之夜碎叶水一战,萧子墨便是提前率兵埋伏于林中,待赫巴军乘筏而来时他们却早已成为了被动一方。
萧宇顺着林子往前走,随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追踪鸽还在前方探路,但明显可以看到它拍打翅膀的频率越来越快,这意味着它嗅到的气味越来越近了。
蓦地,追踪鸽停了下来,落在了林中一草房的屋檐上。
萧宇立刻绷紧了神经,躲在树干之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近那间草房,而追踪鸽则一直停在屋檐上,不再飞往他处。看来,这里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萧宇放轻了脚步,身子贴着草房逐步挪向房门,这里竟然没有派人把守?还是把守的人此时也在房中?!
萧宇不敢丝毫大意,见房门半掩,便在房外通过门缝往里窥视了一眼,透过狭窄的缝隙,萧宇只能看到一小片区域,虽不能分辨出究竟是什么,但他却看出了这是炎军盔甲上的残片!
果然是他们!
萧宇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再一次从怀中掏出了笛哨,放在唇边吹响。这声音常人是无法听见的,因为其震动的频率在人耳能够接收的范围之外,所以只有追踪鸽能够接受而不被他人发觉。追踪鸽听见笛哨声,立刻扑棱起翅膀在空中叫了几下。树林中有鸟鸣本不稀奇,也不会被人多想,然而这却是炎军的暗号,被困于敌营的将士若是听见外面有追踪鸽的叫声,便知是自己人已追踪到了此地,在向他们询问现在所处环境的情况。
果然,追踪鸽叫了几下之后,草房中的人开始有了回应,是低沉的长咳嗽。其传递的信号是:此地有人把守,不能贸然进来,当心暴露!
萧宇眉头一皱,笛哨置于唇边,变换频率再一次吹响,追踪鸽闻声后立即飞向枝头,翅膀一拍,接着是树叶被其震落的声音。
簌簌落叶之声,是在向里面的人询问敌人的数量!
草房中的咳嗽声骤然停下,短暂的沉默过后,再一次传来咳嗽的声音,却只咳了短促的两下。
萧宇眸中有光亮一闪:只有两个人在看守!
对付一群人,他未必有把握,但是两个,他还是能应付的。
只是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营区失踪的士兵有一十七人,理论上应该都在一起,区区两个人看守十七个人,还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总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萧宇心下一动,决定声东击西,先把这两个人引出来。
他再一次吹起笛哨,追踪鸽飞了过来,他将一根白色的细管套在追踪鸽的脚上,接着将其放飞。追踪鸽受过严格的训练,知道该飞到何时将这白色细管丢下去。
追踪鸽飞了一段时间后,大约在几公里开外之处,响起了巨大的爆破声音!
萧宇躲在房后,果然,里面的人听见爆破声后立即推开了房门,果然是两个看守的赫巴士兵,其中一个急匆匆地向着声音源头跑了过去,另一个则留在这里继续看守。
萧宇从他身后绕过来,出其不意在他背后偷袭,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后颈便沉沉地挨了一掌,倒了下去。
萧宇推开房门,里面果然是失踪的那些士兵!
这些人的手脚都被绑住,除了一个人,也就是之前用咳嗽声给他传递暗号的那个人以外,其他人口中也被塞了棉布,发不出任何声音。此人姓高名亮,与萧宇年纪相仿,本也是身体强健之人,奈何来到天山之后不适应此处气候,患上了肺炎,咳嗽得厉害,赫巴军要留着他们的性命,担心给他嘴里塞棉布他咳不出来而窒息而死,因此便放过了他,反而因祸得福,给了他传递暗号的机会。
萧宇立刻给士兵们松绑,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二,三……十五,十六……不对!少了一个人?!”
士兵们面面相觑,似乎是知道其中隐情,却不一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还少谁?!”萧宇知道时间紧迫,因为追踪鸽在几公里之外投下爆破管,另一个赫巴士兵去勘察情况后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希望尽量能在他赶回来之前带着这些人离开,总好过被发现之后再动用武力。一个小兵他虽应对得来,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亮也能看到当前形势严峻,但对于那第十七个士兵,他似乎也在回避什么,只对萧宇道:“萧护卫,回去再细说,其他的弟兄们都在这了,咱们现在先走吧!”
其他人闻言也应和道:“对,咱们先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萧宇心中一沉,难道不管那第十七个人了?!
但现在情况特殊,确实没有时间了,便点头道:“好!”说着,带着这十六个人一同奔向河岸,登上木筏,向对岸方向划去。
☆、第四十四章 云青青兮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那一日雨落京城,飘渺的云雾朦胧似雪,衬得繁华京城竟如仙境般迷离。
陆鸿涛便为自己刚出世的女儿取名为云兮,云青青兮。
那时陆家还不算京城中的大户,京城还是萧家、苏家和杜家的天下。然而那些平凡的日子,陆云兮却已没有丝毫印象了。当全京城都因苏家和杜家的灭门而沸腾时,她也只有三岁,丝毫不懂人事,记忆也是模糊的。
五岁时,她随父亲搬进了新的宅院,也就是现在的陆府。自那时起,她便成了一位京城大户人家的千金,穿锦衣华服,品山珍海味,还有丫鬟专门服侍她的生活起居。富家小姐的生活,曾让她无忧无虑。
直到,八岁那年。
那时陆鸿涛刚刚高升,朝中官臣和京城中有头有脸几家大户都来捧场,参加他在豪宅中置办的酒宴。官场之事,她不懂,她只是默默坐在父亲身边,一双清亮的眸子打量着每一个客人。他们大多和父亲年龄相仿或更年长一些,甚至有的已发须斑白。此酒席排场很大,有专门的家丁为客人引导座位。待时间快到之时,她发现还有一位客人没有来。这是离父亲最近的座位,也就是上座,竟然是空的。
既是上座,此处之客必然是在朝中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名门望族,可是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来?
她心里纳闷,扬起手来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清凉的佳酿瞬间打湿了她的裙衫。陆鸿涛立刻叫来阿巧,陆云兮的乳母,带她下去换一套新的衣服再过来。
待她随阿巧换好衣服从卧室中出来,走向大堂,经过庭院之时,她听见门口有马车停下的声音。她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下人先下了马车,接着,撩开了马车的帘子,恭敬道:“公子,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修长的身影自马车中走了下来,皎如玉树般挺拔。时下有微风拂过,将他漆黑如墨的发丝微微吹起,衣袂轻扬,让那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庞带上了一丝冷月般的清冷疏离。
她不知不觉竟看得有些痴了,直到阿巧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我们走吧,大人他们还在大堂等咱们。”
她这才回过神来,忙低下头,跟着阿巧走了回去。回了大殿,酒宴已经快开始了,上座却依然空着。大殿中有纷纷议论的声音,却在一位少年走进之时,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走上前,优雅落座,动作风流俊逸。这一直无人的上座,竟是为他而准备!
家丁在陆鸿涛身侧低声道:“老爷,萧公子到了。”
她歪过头,偷偷地看他。那如玉雕刻般的容颜是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可他偏偏却又生了一双幽深似水的凤眸,让人琢磨不透。
席间宾客都年岁较大,大多是朝中重量级的官员,可为何这少年却能身居上座?
她没有问,却已在心底刻下了他的影子。
然而似乎是天意,没过多久,陆鸿涛要随行皇帝南巡,其他几位大臣也都带了家眷,只是陆云兮尚小,便批准她留在京城。陆老夫人与萧老夫人有些私交,因此,陆鸿涛便将她暂时托付给萧家照顾。
随着下人乘马车来到萧府,她的心有些没来由地慌张,可是她却不知是因为什么,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她虽住在萧府,可是她平时看见他的机会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在树林中练剑,一练就是一整天。某一天晚上,她刚合衣准备睡下,却隐约中听见庭中似乎有微微响动,她披衣下床,出了房门,便在夜色中望见了那修长挺拔的身影。
那一夜月华如练,清冷的月色落在他身上,他俊秀的容颜在皎洁的明月清辉中显得有几分落寞,可那眉眼间却依旧是掩不住的风华。
她在黑夜中看见那双眸子,璀璨若星辰。可是她不敢上前,只是默默躲在阴影下,看着他在夜色中练剑。一招一式,潇洒自如,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男子练剑的样子竟也可以这般好看。
阿巧曾言:“萧公子虽只有十五岁,却已俊逸风流至此,这京城中的姑娘,未曾听说过萧公子的怕是没有几个罢。”
她听阿巧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些酸涩,便问道:“那他以后也会像那些公子哥一样,时常流连烟花之地,纳很多姬妾么?”
阿巧却摇摇头,“萧公子日后,是要成为将军的人。”
那时的她还不太能懂这话中的含义,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幻想着,他身穿战袍,统领三军,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阿巧见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