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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次在观星台……也是她和他命运的转折。
“热娜,你在想什么?”
巴图尔的话打断了回忆的思绪。热娜这才发现,原来这里不是连云山,而是鄂戎祭司殿,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也不是元霜,而是她的哥哥,鄂戎的可汗。
“没什么。”热娜平稳了一下呼吸,“陈年旧事罢了。”
“陈年旧事?”巴图尔笑了,“什么样的陈年旧事能让你如此失神?热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心思,瞒不过我。你刚刚的神情,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
热娜苦笑,“谁都有少年的时候。”
“这倒也是。”巴图尔点点头,却话锋一转:“不过,希望不要影响到鄂戎的大业。”
热娜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巴图尔此言何意。
前一段时间北冥夫人走后,她和元霜见过一次,这件事,巴图尔是知道的。
他没有说破,是因为他太了解她这个妹妹,这是她的心结,所以只能她自己解开。他若是阻止,那么那个人就会一辈子缠在她的心尖,再也无法挣脱。
“热娜心中有数。”
良久,她只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冲动属于少年,她早已过了那般年纪,自然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
比如,为了某一个人,差一点葬送了自己的国家。
☆、第八章 倾盆暴雨
连云山,观星台。
这是热娜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和她的师父一起。
因为白日里露珠的那一句玩笑,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莫名的气氛在不断萦绕,热娜一直不敢抬眼看他,她觉得她对师父的仰慕已经逐渐转为了一种害怕。
她似乎有些怕他。
元霜看出了她的躲躲闪闪,没有说话,他一向也不是多言的人。
在他观星相的时候,她才终于抬起了头。
那时他默默看着星位移动变幻,浩瀚星海倒映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就像一道银河在他的眼眸中闪烁。
那是多美的景象啊。
风有些大,吹起了她的发丝,一直飘啊飘,就像她此刻无法平静下来的心一样。
似乎早已随着风飘远了。
“热娜,不要走神,要全神贯注。”
这时,元霜的声音响起。她慌忙地收起思绪,开始按照他所讲的方法进行定位。这件事并不容易,用露珠的话说,现在她已经掌握了基础的星相判定,所以接下来,自然是更具有挑战性的星位走势运算,这要求运算者一定要专心,稍有一点误差,都有可能判断失误。
热娜不敢再心猿意马,开始将整颗心逐渐投入到星辰当中。
两人在观星台就这么一直待到了后半夜,很晚的时候才起身准备离开。
但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天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这场雨下得猝不及防。虽然对天气的预测也包括在他们的修习当中,但这一次真的没有人预料到这场夜半的暴雨,包括元霜和露珠。
当然,也包括热娜。
现在,他们师徒二人就这样被困在了观星台。
更要命的是,这场大雨如果一直下到明天早上,元霜明早要和露珠一起主持新人正式入门的大典,他作为师尊决不可以不出席,否则定会受到师祖的惩罚。
热娜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元霜却比她想他象中要淡定——或者说他从来也没有过慌张的时候,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慌张的样子。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等雨停了再走。”
他们两人就只能默默地等在这里。热娜觉得有些恍惚和矛盾,似乎她又希望雨快些停,又希望雨能够一直下。
这样矛盾的心情连她自己也觉得说不清、道不明。
后来,这场暴雨就一直下了好久,热娜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不知何时竟已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披着一件蓝色的外衣,那是元霜的衣服。
“唔……”
糟糕,自己竟然睡着了!
她一抬眼,就看见元霜在不远处望着大雨出神。倾盆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像一道水幕将二人隔绝成另一个世界。
她的身上盖着他的衣服,所以并不冷。相反地,由于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
可他是她的师父啊。
弟子若这般孝敬师父,倒是合乎情理,可是,她明明才是辈分低的那一个,他又为何这样对她?
“你是姑娘,我怕你受不住这山顶的风雨。”
他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便如是开口说道。
在这一刻,他们不是师父与徒弟,他们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照顾她,是理所应当。
在元霜眼里,这件事就是这样,很简单。
但看着热娜眼中,却有所不同。
特别是,白天露珠的那一番话……
在那一瞬间她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突然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地问出了一句话——
“师父,是我让你有了温度么?”
黑夜里她望着他的眼眸中跳动着的情愫,在雨声中显得格外炽热。
☆、第九章 雨夜问心
“师父,是我让你有了温度么?”
元霜永远是温和的,他从不会对任何事情动怒,也从不为任何事情牵动心扉。这样的温柔,比冷漠更加疏离。
在天山的时候寒瞳曾经半开玩笑地对雪莲说:“在你的几个哥哥里,表面上看起来最冷的人是慕冰,但骨子里最冷的人其实是元霜。慕冰直接从外表上就让人知道他不能靠近,而元霜却以温柔作为伪装,等到人靠近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根本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
元霜就是这样一个外热内冷的,清冷疏离的男子。
可是,却只有热娜知道,他的温柔。
“师父,是我让你有了温度么?”
从疏离于尘世,到渐渐有了凡尘的人性。
元霜听她问出这样的话,竟然身体一怔。
这时,雨声渐小,直到终于消失不见。夜静谧得如同静止,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雨停了。”元霜沉声开口,“我们回去。”
热娜先是愣住,接着,低下了头,淡淡说道:“嗯。”
原来,终究还是她多想了。
这样,也好。热娜想,毕竟,若是两人间真的有了什么,是违反门规的,这是逆天而行,决不可饶恕。
顷刻间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指着夜幕转移话题道:“师父你看那颗星,是不是就是书中所指的……”
就真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不曾问过那个荒唐的问题,他也不曾在那一瞬间失神。
热娜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扯着一个男人的衣袖追着他问“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过心?”这样的女人。
第二日,新生入门大典上,热娜和露珠的两个弟子跪在师祖和两位师父面前,恭敬虔诚。
但没有想到,在大典突然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热娜的身子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其他弟子连忙把她扶起来,一号脉才知道,她昨晚受了风寒,居然是一直在凭着自己的意志苦苦支撑了半天的大典仪式。
元霜皱了皱眉,派人送她回房间休息。而她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其实她是醒着的,他知道。
她只是不愿回头看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仅此而已。
入夜,炎军军帐。
“鄂戎已经派兵重点把守泷西。”萧子墨低声道,“下一步按照原定计划,龙都统出兵崤函关,攻下潼城。”
龙勰摩拳擦掌,“这一次,老子可不会便宜那帮孙子。”
上一场崤函关之战龙勰打得不过瘾,萧子墨和元霜都知道。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真正体现出实力,对于龙勰来说,这样憋着甚至比遇到强劲对手打了败仗更令他难受。
“由于上一次的‘潼城为饵、突袭泷西’战略,到时鄂戎即使出兵援助,也绝不会轻易派遣泷西的守兵,所以这一战我们一定要一举拿下潼城。”萧子墨继续道,“能够拿下潼城,我们就完成了收复泷西计划的第一步。”
元霜点头,“没错,现在对于鄂戎可汗而言,他一定会在泷西的守卫上十分谨慎,宁可潼城失守,也绝不会给我们偷袭泷西的机会。”
“潼城一失,鄂戎与赫巴的结盟必然要倒塌。”萧子墨缓缓道:“虽说赫巴实力有限,但毕竟占据了有利地形,若鄂戎与赫巴的联盟解散,那么鄂戎就会失去西部的屏障。而克孜达,远水解不了近火,更何况,克孜达早有倒戈趋势。”
三人在帐中密谈整整一夜,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萧子墨回到营帐的时候,雪莲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给她盖上被子,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不禁感到内心深处的地方逐渐柔软了起来。
“雪莲……”
他很想要了她,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已经想好,一旦战事结束,他就会立刻将雪莲娶回家中,而所谓功成名就这般虚名,他早已不在意了。
前半生他为家族之名和肩上重任所累,所以他想这场战争结束后,他就向皇帝请求辞去职位,只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
他会让她给他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守卫国家这样的重任,就让他来接替吧。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自觉又勾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他看着雪莲,不禁觉得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她在他眼中还是孩子般的人儿,可是如今,他已经想到他们的孩子了。
不知这个小白兔做好了为人母的准备了没有呐。
“你在想什么?”
嗯?小白兔什么时候醒的?他竟然没有发觉?!
☆、第十章 行与不行
“你在想什么呢?”雪莲凑近他,“你在想我?”
萧子墨出声轻笑,“对,这你都知道。”
“才不是。”雪莲嘟起了小嘴,“你眼中只有战场啊天下啊,什么时候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