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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一本正经地扳着他的下巴看了会儿,松开手,提起药箱就走。
“诶诶诶!”乐湛忙拉住他,“老头儿,你什么意思啊!”
徐太医蹙眉:“你不是让老夫看你的牙吗,已经看过了啊!”
乐湛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面上却还是笑嘻嘻地一脸讨好,“光看怎么行,还得帮我补好啊。”
“补牙有什么难的,你自个儿就能补。”徐太医挥挥衣袖,云淡风轻地说,“随便捡颗石头塞进去不就完了嘛。”
“……”你他妈在逗我?!
皇帝看不下去了,终于替自己弟弟说了句话:“徐太医,你就别逗他了。他这牙还能补吗?”
毕竟是一国之君,徐太医对他可不敢像对乐湛那么随便,他发话了,徐太医立刻恭敬回道:“回皇上,王爷这牙能补是能补,不过老臣需要一些时间,得找到合适的材料才行。”
皇帝点点头:“要尽快,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说。”
徐太医俯身:“嗻。”
知道徐太医必定会想办法为他补好牙,乐湛也放心了,立刻蹦跶到纪唯心跟前去,狗腿地给她捏肩膀捶腿。
纪唯心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扯下来:“魂淡!!你丫是故意的吧!你说!你是不是一直怀恨在心,借机报仇来的?!”
乐湛“嗷嗷”直叫:“娘子饶命,小的不敢啊!!!”
头疼的皇帝拉着自己媳妇撤了,皇家的脸都被这个挫弟弟丢尽了,真想跟他断绝关系以示清白!
●ω●
扭脖子事件引发了纪唯心的深思,她坚信,自己是被姓乐的给克的!再三思索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采取点行动才行。
于是她找上了不怎么霸气的杀手先生——黑冥。
黑冥被乐湛关在隔壁的房间,纪唯心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进去。
对于自己这半个救命恩人,黑冥实在是不知道该报以什么样的态度,一方面她救了自己,另一方面又确实害他被抓了。正纠结该报恩还是报仇呢,纪唯心开口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她是猫着腰溜进来的,盘腿坐在他旁边,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狐疑地打量了一会儿,黑冥才应声:“什么交易?”
“我可以助你逃出去。”见他明显有一丝动容,纪唯心嘿嘿一笑,“你帮我解决一个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面对他的质疑,纪唯心不屑地“切~”了一声,“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黑冥沉默不语。她说的没错,现在这种状况,除了跟她合作外,他确实没别的选择。沉默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你要我杀谁?”
“嘿嘿~”纪唯心摸着鼻子笑得很奸诈,俯低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相公。”
“……你在逗我吗?”黑冥明显不信。
那个男人他还有印象,长得相当俊美,又是一身富贵相,一看就非凡人。他仔细回忆过昨晚上被人追捕时走过的路线,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慌不择路误闯进了宁王府——那个人,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宁王吧。
这姑娘哪来的胆子要杀宁王?虽然宁王的命格有些离奇,但光是宁王妃的身份就足够让很多女人前仆后继了吧?
哦对了,她是宁王的妻子,也就是将军府的千金。将军府的人……呵呵,缺什么都不会缺胆子,那就说得通了。
“我可是认真的!”纪唯心急了,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震得黑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次奥!你这不是来找我杀人是想杀我的吧!
“对不住对不住!”纪唯心急忙道歉。
为了避免自己再遭毒手,黑冥咬牙道:“成交!”
纪唯心喜出望外:“哈哈,成交!”想了想又改变主意,她严肃交代,“不过这事儿暂时不急,他的命先留着,等我有了儿子你再动手!”
得生个儿子继承王位,自己以后也好有个依靠。这段时间自己先小心点算了,等到成功有了儿子再解决他!
懒得管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黑冥哼了声:“你还是先助我出去再说吧。”
●ω●
交易达成,纪唯心又偷偷摸摸溜回去,乐湛正急得到处找她呢。“娘子,你去哪儿啦!我都快急死了!”
脖子上的痛一直提醒纪唯心对面的这个人“居心叵测”,于是她的态度很冷淡:“找我干嘛?”
不过可惜宁王殿下对小媳妇冷冰冰的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仅丝毫没被她影响,还兴冲冲地拉着她跑。纪唯心想甩又甩不开,烦的不行:“你拉着我去哪儿呀?”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路被他拉进书房,被按在书案前坐下。紫檀桌面上,整整齐齐码了两排膏药所用的布质裱褙,上面是朱砂墨描的字,笔走龙蛇、飘若浮云,彰显着主人潇洒恣意的个性。
可笔法再好,也压不住纪唯心的一头黑线:这只是几张膏药裱褙而已,想要秀书法都不能找点像样的纸吗!磕碜谁呢这是!
乐湛喜滋滋地指着那些字:“娘子,快看!这是我写的!”
当然是你写的!除了你还有人会这么无聊吗!纪唯心一边腹诽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地去看,最后看得忍不住泪流满面:
——吾乐纪氏,乐湛之妻!
——乐湛吾夫,英俊无双!
——有夫之妇,非礼勿视!
……
头顶似乎有一排乌鸦“嘎嘎~”飞过,纪唯心忽然间福至心灵:这些该不会是徐太医给她开的那几贴膏药吧?也就是说以后她得顶着这些字招摇过市?
妈蛋,她后悔了!跟黑冥的交易可以提前吗!!
●ω●
晚上沐浴的时候,纪唯心把乐湛赶了出去。虽然已经是夫妻了,并且自己也决定要抓紧时间怀孩子,但她暂时还是无法忍受跟那个蛇精病赤身相对。
脖子上的伤经过徐太医的妙手医治已经好了些,转动不是问题,但动作不能太剧烈。所以虽即便纪唯心不习惯自己洗澡的时候有人看着,但为了避免再次受伤,她留下一个小丫鬟伺候。
能自己来的她都自己动手,洗得差不多了,就往前趴在浴桶沿上,头枕着手臂,阖上眼皮:“小棠,过来帮我擦背。”
小丫鬟诺诺应是。
身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纪唯心蹙眉,却懒得睁眼:“小棠,你干嘛呢?”
“奴婢、奴婢去拿手巾。”小棠的声音有一丝惊慌,纪唯心以为小丫头是被自己给吓的,便没多想,只“嗯”了一声。
没多久,脚步声渐近,身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听起来像是小丫鬟打湿手巾的声音。接着有东西覆在背上,湿哒哒的触感。小丫鬟擦背的动作似乎不是很熟练,但是力道很合适,感觉还蛮好。纪唯心喟叹一声:“嗯……真舒服!”
她没有听到后面的“小丫鬟”默默吞口水的声音。
察觉到小丫鬟的动作越来越慢,纪唯心起初有些纳闷,后来想着小丫鬟力气小,可能手酸没劲儿了,左右身子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她吩咐道:“行了,就这样吧。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她直起身子,侧面诱人的曲线便显露无遗,流金般的烛光绵延而来,在女子玲珑有致的玉体上染开一层浅浅淡淡的光晕。细嫩的肌肤上有晶莹的水珠儿滑下,后面直勾勾看着的人瞬间觉得口干舌燥、气血上涌,鼻子好像快要爆了。
那光滑细致的肌肤……好想摸一摸啊!嘤嘤~~~
除了眼睛,其他的感官好像都已经丧失功能了,耳边嗡嗡嗡的,他完全没听清纪唯心说了什么。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向着那令人无法将视线移开的地方。
怎么觉得那么远呢,努力了半天都够不到,心头渴望更盛,他难耐地舔了舔嘴角。
后面半天都没动静,纪唯心纳闷,想扭头看怎么回事,又顾忌着脖子,她干脆扶着桶沿将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哗啦啦一阵水声,她成功转过身来,然后僵住了——
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停着一只手,男人的手。
下意识抬头,只见她一心想要弄死的相公正呆呆地盯着她……的胸口,目光惊艳又痴迷,挺拔的鼻梁下,两柱鲜血正欢快流淌。
“啊~~~流氓!!!”
纪唯心大喊着捂住胸口沉进水里,露出一双眼睛瞪着被她的叫声惊得回过神来、一脸惊慌失措的乐湛。如果杀气真的能杀人,估计他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我我我、那个……”感觉到鼻子的异样,他下意识去抹,看到一手鲜红。于是瞬间脸色爆红,磕磕巴巴半天,最后终于憋出来一句话,“我们都、都成亲了,有什么不能看、看的。”
纪唯心恼羞成怒,抓住水里的手巾朝他扔了过去。可惜被水浸湿的手巾太重,扔出去就直接“啪叽”摔在了地上,溅出去一滩水。
“给老子滚出去!!!”
终究是怕把纪唯心惹毛了,乐湛一边“好好,我走”地安抚她,一边恋恋不舍地盯着某个部位、路都不看地往外走。于是,毫无意外地,他踩到了那块将会有效推动情节发展的湿手巾,然后,“吧唧”——
他就这么扭着脖子摔了下去。
“呃~~~”一声痛苦又压抑的闷哼之后,只听他颇为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娘子、我、好像、也、扭、到、脖、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艰不拆
喜闻乐见地,作为偷窥娘子洗澡的后果,我们的宁王殿下也扭伤脖子了。果然是用绳命在爱自家娘子啊,连扭个脖子都要向她看齐!
心情最复杂的是大晚上被召唤来的徐太医,他老人家目光森然地盯着乐湛看了小半个时辰,什么话都不说,只有小胡子在气愤地一抖一抖。
作为一个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的大夫,徐太医一向秉持“健康是人生第一财富”的观念,他老人家最看不惯那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傻逼们,可没想到,他费心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半个儿子”竟然也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乐湛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