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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急忙阻止，“可能凉了，我让人重新烹。”
江穗计点点头，他还有好多话要说，关于那个顽劣的次女。
赵淑打开书房的门，毕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郡主，咱们什么时候走？”
“父王那边怎么样了？”
第二十九章 白玉棋盘
“嬷嬷去看了，谅他们也不敢让王爷有什么事。”毕巧一脸不善。
赵淑听了她的话，轻责了一句，“休得胡言，这里是侯府，切记要谨言慎行。”
毕巧还有些不服气，不过脸上的怒容还是收敛了些，“郡主，您把别人当亲人，别人还不一定领情呢，您看那江大姑娘，一双眼睛都粘着咱们王爷，恨不得马上就让咱们王爷娶进门才好，真是没规矩，难怪这么老了还嫁不出去。”
“跪下，议论亲贵你知道是什么罪吗？”赵淑第一次严厉的呵斥毕巧。
毕巧是忠仆，事事为王府考虑，但做掌事大丫鬟做久了，难免就习惯了做主，且不说这江家到底是昌盛依旧还是早已落败，亦或是全京城最没规矩的人家，它终究是赵淑的外家，是她亲母的娘家。
作为奴婢，忠心护主是好，但要看场合，要注意身份，今日她如此做派，在他人眼中，是她这个做主人的没规矩，没管教好下人。
“是。”毕巧跪在地上，低着头，抿嘴不认错。
赵淑看了微微摇头，“去太阳底下跪，好好想想，想自己错哪儿了，没想通就不要起来。”
毕巧委屈的抬起头看向赵淑，赵淑却已经转身吩咐一直在旁边受毕巧白眼的江平下去烹茶。
“江伯，茶凉了，你去重新煮一壶来。”
江平一直都自觉理亏，对毕巧的白眼不敢多言，一直受着，赵淑突然发难，罚跪毕巧，他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赵淑和他说话，他连忙点头退下，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没听清赵淑说了什么，想要折返回来问，赵淑已经进了书房。
“叫你去烹茶，真是的，什么人啊这都。”毕巧看江平傻在月亮门前，一肚子气有了地方发。
江平还从未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丫头数落，刚才的白眼他忍了，是大姑娘不懂事做出了出格的事，现在都已经被罚跪了还气性那么大，拿他出气。
他走两步，来到毕巧身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姑娘在做王爷和郡主的主呢。”
“你！”毕巧大怒，想起来理论一翻，刚要站起来，想到赵淑刚才严厉的眼神，她的气焰便弱了下去。
江平见她还有救，忍不住说了一句，“做人要谨记自己的本份，遇到王爷和郡主这样的好主子，更要知道珍惜，我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做。”
毕巧傻吗？她不傻，不然怎么能冲破重围成为王府的掌事丫鬟，嚣张如郭嬷嬷，都不是其对手。
她只是看不惯那些要爬床的女人，尤其是口口声声说对王爷如何如何爱慕，若没了王位，这些人还会如此吗？
打死她，她也不信那些人是真心的。
今日如此生气，更有赵淑特意让她加礼，一车车好东西送到江家，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她为赵淑叫屈。
可她只是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替主子叫屈，冷静下来后，她低下头，一直跪在太阳底下。
江平点点头，下去叫人烹茶去了。
外面一切，江穗计都听在耳里，他轻叹，深深看一眼赵淑，这个外孙女啊。
也罢。
“平日里除了女工，都学什么？可会下棋？”他取出白玉棋盘，示意赵淑过去与他对弈。
赵淑走过去，愣住了片刻，很快就恢复如常，然而心里却无比惊讶。
江穗计取出的白玉棋盘她见过，那是她嫁入顾家的第一个年头，偶然间见到顾重宣的案几上放着一个白玉棋盘，当时顾重宣得宠的姨娘告诉她，是有人求顾重宣办事所赠送之物。
原来这白玉期盼现在在邑光侯府，难道当年求顾重宣办事的人是邑光侯府的人？所有那姨娘才会故意告诉她？可她当时对邑光侯府也并不亲近。
外祖父？
而且时间也对不上，那时江家早已举家迁回老家。
“下得不好。”她跪坐在江穗计对面。
前世为了讨好世家淑女们，为了能融入顾家的亲友圈，她曾苦练琴棋书画。
“来，白棋黑棋，你先选。”
赵淑选了黑棋。
“你母妃当年下棋也是独爱黑棋，从来就是个不受被动的性子。”江穗计执起一颗白棋，静等赵淑落子。
相对于下棋而言，赵淑比较喜欢下象棋，并不是特别热衷于下围棋，虽然曾苦练过棋艺，到了现代后还是被孤儿院的院长杀得落花流水，但象棋则不然，和她下过象棋的人，能赢的很少。
这一次，赵淑依旧是一子败落。
在现代的时候，孤儿院院长说她遇事不会三思而后行，没有大局观，事情都容易片面化，考虑不够周全，急躁，不懂取舍。
后来她着实下了苦功夫，主要是让自己遇事冷静理智，不可感情用事。
江穗计一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打发时间，并不是真正的和赵淑对弈，但越到后面，他越心惊，赵淑的棋艺之精湛，是他平生所见为数不多的少数之一，到了最后他需要全神贯注绞尽脑汁才赢。
他哪里知道，赵淑先是苦练棋艺多年，又用棋局磨圆自己的性格，有今日的成就依然是一子落败，充分说明了她天赋不佳。
一局结束，江平早已等在一旁，见两人已经分出胜负，急忙出声，“老爷，郡主，已经午时了。”
不知不觉，已经正午。
江穗计站起来，弹了弹宽袖，“摆饭吧。”
赵淑也跟着站起来，跟在江平身边的绿萝急忙过来扶，并为她抚平衣裳。
几人从书房里出来，毕巧还低着头在太阳底下跪着，此刻正是一天中太阳最辣的时候，汗水已经浸湿她的衣襟，鬓边的散发也因为湿透紧贴着脸颊。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抬起头来，脸已经通红。
“可知道错？”赵淑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冷声问。
毕巧磕了一个头，再次仰头的时候，说道：“奴婢知错。”
“起来吧。”赵淑信她真的知错。
守在书房外的，还有江杨氏派来的人，是一个嬷嬷，“奴婢见过郡主，老爷。”她屈膝行了礼，才接着道：“夫人让奴婢在此等候郡主和老爷，问是否是在碧云院摆饭？”
江穗计点头，那嬷嬷得了准话，这才对赵淑说：“郡主，夫人请郡主过去，有几样兴时的珠花要给郡主看看。”
“还请嬷嬷带路。”赵淑知道，必是江杨氏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小太监
赵淑被带到碧云院抱夏，江杨氏忐忑的等在那里，见赵淑来，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却属勉强。
“阿君，你来了，快看，这珠花平日里也难见。”她一直在暗示自己，赵淑只不过是个孩子，哄好了就好，女孩子嘛，比什么送头饰装扮自己更值得开心呢。
赵淑走过去，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珠花，确实挺好看，不过却不是最近这几年时兴的东西，若果猜得没错，应该是好多年前的样式，若赵淑还是原来的赵淑，说不定还真的会因为没见过而多看几眼。
她只是略看两眼，江杨氏暗自叹气，更是着急。
“舅母，这些珠花虽好，却不适合阿君，舅母还是留给表姐吧。”赵淑说得真诚。
不管江月如何，江家的其他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江杨氏一阵感动，想要将赵淑抱入怀里，最后控制住了，经江月一事，她心里存了事。
“阿君，你……你大姨这病挺严重，没吓到你吧？”江杨氏知道就算永王再次登门，也不可能是和江月有什么关系，只要永王不点头，江月就算去王府当个丫鬟都不可能。
而，结果，已经试出来了。
如今侯府早已不同往昔，成了空壳子，若能与王府重修于好，对侯府是百利而无一害。
赵淑摇头，舅母江杨氏是个聪明人。
“好孩子，没被吓着就好，咱们去用饭吧，时候不早了。”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未见赵淑前准备的一腔话，此时竟然觉得无比苍白无力。
碧云院并非正院，不过离正院最近，据说当年江影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如今侯府人口不多，也无人住在碧云院，江杨氏打算在这里摆饭，着实是让人下了番功法搭扫。
碧云院郁郁葱葱，繁花齐放，并没有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而有衰败之象，想来是这里的坏境清幽，又花类众多，府上的人常来这里赏花，才不至于破败不堪。
侯府人口少，能上桌吃饭的，也就江穗计、江左夫妇、江娇灵兄妹，江月没有出现在碧云院。
见到永王的时候，他正与江淮向说话，江淮向比江娇灵年长一岁半，看上去比赵淑高不止一个头。
见赵淑过来，他急忙站起来对赵淑打招呼，“表妹来了。”
永王面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眼神也很清明，与在王府内玩蛐蛐的样子判若两人。
“父王，表哥。”赵淑屈膝行礼，便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江淮向挠挠后脑勺，“姑父问我平时有喜好。”
“说什么呢，该吃饭了。”落后赵淑一步的江杨氏过来，笑着说。
“用饭吧。”永王看时辰，已经不早，早想叫赵淑来用饭了，只是她在与自己岳丈下棋，便一直等到现在。
侯府人少，便没有分桌，也没有什么好讲究避嫌的，永王主动让江穗计坐主位，他与江左分别坐在江穗计两手边，而赵淑被安排坐在江杨氏旁边，大约是方便照顾。
饭菜上桌，好几份都是一品居的招牌菜，只有一些家常菜是出自侯府厨娘，赵淑目不斜视，但余光还是看到江娇灵兄妹都噎了噎口水，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