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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方才大人吃了盘饺子,边吃边笑。”他心中澎湃着八卦之火,迫切希望得到一个八卦之友,好生讨论一番。
阿嫂疑惑道:“饺子还没煮啊,大人去何处吃的饺子?”
胡一沉:……深深的感觉到,不在同一层面,交流起来多难。
送走卫廷司,赵淑的汤和丸子,也好了,舀出来,盛好,放进锅里保温,净手,便出了小厨房。
初春等人见自家郡主终于出来了,心中松了口气,迎上来给她披上茶色云纹白羽镶边斗篷,“郡主,可是要回锦兰殿去更衣?”
“恩,去更衣。”如今身上一股油烟味,她自己闻倒没觉得什么,因为已闻习惯,别人闻着了,定是要嫌弃她了。
从厨房出来,她便直接回了锦兰殿,盛夏等人早已准备好汤浴。
汤浴,她还是属意温泉,然观州定是无温泉的,京城附近也没听说有,也只能想想了。
沐浴更衣后。绿萝便道:“郡主。霍姑娘昨儿送来的吃食,还未动过,奴婢看了。霍姑娘给您煲了汤。”
近来,事太多,她也没记得在年前给霍丹兰送些东西过去,此时绿萝提起。她顿时心里内疚起来,“天冷。该是未坏掉,你让杏儿温一温给我端来吧。”
绿萝想劝赵淑,却见初春给她使眼色,便不甘不愿的下去了。她们郡主何时用过隔夜的东西。
赵淑躺在贵妃椅上,任凭初春给她绞头发,原想寻本书来看。却眼皮越来越重,不多会便睡了过去。昨夜睡得太晚,早晨虽起得也晚,但乃是极困。
和她一样睡得极晚的,还有很多人,孙云让半束将粱允四捎来的衣袍拿下去,自己便坐在椅子上,翻看手里的书信。
书信不是她娘马氏捎来的,而是她祖母捎来的,信里内容她看了,她一开始便知晓祖母不喜她,因为她占了个嫡,却不是男儿。
但,她竟没想到她的亲祖母,却要让她在这除夕之日也不好过,信上不但无一句嘘寒问暖,更无慈爱思念,句句诛心,句句指责、
“如您所愿,孙女也极不喜孙姓。”喃喃自语,言语中,悲凉愤怒,说完五指一收,便将信纸捏成衣图,扔进火盆里。
这个除夕,似乎没人能过得好,大家凑在一处之时,都喜笑颜开,企图用笑颜掩饰心中的悲苦,然当一人之时,却再也无力气去维持那勉强的笑容。
郝书眉一直躺在床上,索性太后也不见她,她更无须去给谁请安,便未起身,且身体也尚未恢复,还极为虚弱。
“查清楚了吗?”她寒声问。
床前跪着的黑衣人低着头,“霍家的人不顾一切的闯了过去,所有线索都断了,奴才怕他们已查清宋天和的藏身位置。”
郝书眉透过帷帐看向床前的黑衣人,眼眸戾气极重,“一群废物!”
“娘娘赎罪。”黑衣人立刻砰砰磕头,“还请娘娘下令,让奴才去拦住霍家的人,还请娘娘修书回京。”
郝书眉气得心口不断起伏,苍白的脸显得更可怖,久久,她才道:“去吧,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拦住霍家的人,绝不能让霍家的人找到宋天和,剩下的,便无须多管了。”
“娘娘……”黑衣人还想进言,郝书眉却转过头,不再言语,站在一旁的话梅冷冷的道:“怎么?你要抗命吗?”
“奴才告退。”黑衣人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话梅将黑衣人打开的窗关上,回到郝书眉的床边,轻声道:“娘娘,可好些了?奴婢让厨房给您炖了汤。”
她嘴里的厨房,自然不是金夕所用的大厨房,而是她们来时自己带的厨子。
等了许久,才听到郝书眉的话,懒懒的,没什么精神,“没胃口,听说粱允四来了,你去叫他来见本宫。”
“娘娘,您多少还是用些。”话梅轻声劝慰。
郝书眉却不接话,而是道:“霍家为何要帮永王?以往永王哪里有什么利用价值?如今倒好,竟成了最赤手可热的亲王,本宫实在是气不过,凭什么?一个声明浪迹的荒唐王爷,摇身一变便成了一代贤王,如今景王的势头都没他强。”
话梅懂的自然没郝书眉多,她也接不上话,便捡得来的最新消息道:“奴婢听闻永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今儿亲自包饺子呢还。”
“哼,麻痹人心,本宫是不会信的。”郝书眉冷哼,太子她再了解不过了,雄心万丈,怎会去女人才去的厨房?更何况亲手包饺子,定是故意麻痹他人,让他人误以为他淡泊名利心态极佳。
还有永王,永王心机之深,令她胆寒,试问一个伪装了几十年的人,怎会简单?
话梅又接不上话了,绞尽脑汁,想出一件事,或许能跟上娘娘的思维的事,道:“娘娘,您可要修书回京?奴婢去取鸽子和笔墨来。”
“糊涂!”郝书眉厉声呵斥,“霍家能截住我们的飞鸽,而我们却无力去拦截他们的飞鸽,此事万万不可。”
她像是在说服自己,并不是在给话梅解释,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多有底气不足,若霍家当真知晓宋天和藏身之处呢?自己若不飞鸽传书入京,届时丢了宋天和,无可威胁永王之利器,该如何是好?
越想,她越恨这个突然名声大噪的亲王。
被人恨的永王殿下,此时正与太子下着象棋,一展雄风,二人斗得旗鼓相当,边上彭老太医给太子把了脉,也挪来个墩子坐下观战。
粱允四见了太后,出来便见这副安逸的除夕画卷,微微一笑,比起京城,观州可算作天堂,并未打扰,只是远远揖礼,便出去了,他时间不多,见了太后,便要去看看郝贵妃,皇上并未着重让他给太子带旨意,能看到太子还能笑着与永王殿下下棋,他便放心许多了。
他也是会偏心的,诸位皇子中,他是偏向太子的,看着太子长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是将太子当儿子看着长大的。
余光瞥见粱允四走后,太子舒了口气,如今他腿伤未愈,将来前程不定,并不想受太多关注,尤其是在父皇面前,做个透明人最好。
只是,粱允四未带母后书信前来,他很是失望,不用问也知晓,母后此时定是极为艰难。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岁月早已一去不复返,凡事都往好处想的赵仪早已死去,如今的他,凡事习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虽没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之观念,却已朝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发展。
一个更加强大的太子,正悄然而长,而那些早已心若钢铁,经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们,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儿在哪里杀人合适。
霍白川提了一壶清酒,来到卫廷司身边,一放,“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守岁吧?”明明是看卫廷司都无人照顾,形单影只,同情他,想要做点什么,然说出口的话,却极为桀骜,半点温情也无。
卫廷司看了酒壶一眼,道:“介意。”
意料之中的回答,霍白川一早便知晓卫廷司是个冷清之人,无需他人同情,被拒绝了,也不生气,打开酒壶,“喝一杯?”
“多谢,不过我不喝酒,若霍兄不介意,我以茶代酒,敬霍兄一杯。”卫廷司移来茶壶,作势要倒茶,待会他还要去行宫,怎能喝酒?(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玲珑棋盘
赵淑醒来,重新梳洗穿戴整齐之后,领着初春等人一道出了锦兰殿,一直候在殿前的粱允四见她出来,忙领着人行礼,“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安泰吉祥福运绵延。”
“梁公公新年好,这是?”视线落在粱允四身后的小太监和御林军身上,见几人身上都背着包袱,像是要赶路的样子。
“太后、太子、王爷和您都不在京中,皇上连御膳都食得少了,奴才不放心,这便要回京看着,就怕那帮小兔崽子伺候不周,还好,太后跟前有郡主和王爷还有太子尽孝,不然皇上怕是要把泰和殿搬到观州来了。”说罢他抬袖抹泪,“奴才数月未见郡主,郡主瘦成这般模样了,奴才……奴才心里,心里……”
赵淑见他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忙出声安抚,“梁公公心意,我知晓,有您在皇伯父身边伺候,我与太子哥哥都放心,天冷路滑,此去路上注意安全,替我给皇伯父请安。”
粱允四擦掉眼角的眼珠,应下,对身后的小太监道:“把东西给郡主拿来。”
身后小太监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长宽半尺,巴掌那么快,刻着繁复的九龙腾云暗纹,纹路间还镀了一层金,一看便知晓是明德帝用的东西。
粱允四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盒子,端到赵淑面前,“郡主,白玉棋盘留在了京城,皇上便让奴才给您带了这玲珑棋盘来,是内务府刚制出的,皇上说,观州地方小,怕是多无聊。便让奴才把这玲珑棋盘带过来,说是解闷。”
赵淑一听,内务府出的,必然是精品,她示意初春接过,“多谢皇伯父,阿君也没什么给他捎过去的。唯有好生在皇祖母跟前尽孝。让他放心。”
粱允四抱着拂尘摇头,“郡主莫要诓奴才,太后已备了好几车子观州特产。奴才待会一并带回京城去,太后说,好些都是郡主准备的呢。”
赵淑只是笑笑,并不接话。“王府如今空置下来,公公有空替我与父王去看看。添点人气儿。”
粱允四眼睛一动,压低声音道:“郡主放心,府上瘟疫已除,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检查过了。过个一二年,便可入住,不过皇上已下旨。盖了新的永王府,开年便动工。”
赵淑心下一咯噔。明德帝要盖新永王府?难道是因为自己父王代天子巡视天下,声名大噪,所以?
很快,粱允四解惑了,道:“如今咱们王爷可不一般了,跟着一道去的官员,都对王爷赞不绝口,京中贵人们,也都觉着以前被人蛊惑了,对那蛊惑之人,是恨之入骨。”
赵淑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