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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膝行礼道:“给皇伯父请安,阿君在观州之时,是极想念京中的,然今日见了皇伯父,却觉着昨日刚去的观州般,皇伯父一点未变呢。”
“哈哈哈,看到你们这些笋尖儿拔高,朕便知晓,朕老咯,走,跟朕说说,这些年,朕的阿君,是如何陌上长歌任笑狂的。”
说罢引着赵淑上了他的辂车,众臣、诸皇子皇孙以及郝贵妃心思各异,不服者多是皇子皇孙,自然郝贵妃首当其冲,但又如何?
与太后公乘一车,众人早已习惯,太后宠她,但坐皇帝的辂车,太子都无这待遇,可见圣宠,加之,众人随皇帝出宫迎太后,除了皇帝乘辂车而来,郝贵妃有一鸾车,能骑马的骑马之外,其他人皆是步行。
然,赵淑却不以为这样便是圣宠,但她也不会拒绝,她回京不是来受气的,自然要张扬高调恣意悠然。
“皇伯父,您这辂车没阿君的马车舒服,软垫子太硬。”她坐下还不忘抱怨。
离得近的大臣皇子皇孙们,心道‘嫌硬,你还坐?!’。
明德帝却是大笑起来,似乎极为开心般,“普天之下,敢嫌弃朕的辂车不好坐的,便唯有你了。”
赵淑马上胆大包天的反驳,“哪有,其他人也嫌它坐着不舒服,不信您问问叔公。”她示意边上骑马的慧王。
慧王一听,心下对赵淑便是大骂,小丫头片子,竟一回来就坑我!明德帝看向他,他忙告罪:“皇上,臣惶恐,臣不敢。”
明德帝看他这样,失了再说下去的兴趣,敢于不敢,不过藏在心间罢了,谁人会大声告诉别人,也便是这侄女,才敢说他这辂车坐着不舒服。
然,赵淑却不打算就此放过,“皇伯父,叔公撒谎,您看,他耳朵都红了,听人说撒谎的人耳朵会变红。”
慧王忙去摸自己的耳朵,然而他自己是看不到自己耳朵的,其实他因年迈,肌肤自然不如年轻人白皙,若非说他耳朵红,其实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般去摸耳朵,明德帝更不高兴了。
摸完,他便后悔了,大眼瞪赵淑,又给明德帝告罪,“皇上,臣句句属实,臣冤枉。”
“好了,皇叔还和小孩子置气?”他不耐烦的说,慧王气得一口气憋得脸色成了猪肝色,都十五了,还小孩!马上便及笄了,还小孩!
几年未见,明德帝脾气见长,赵淑默默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挑拨一下的机会。
“老师说,做长辈的要给晚辈做好榜样,这样才不会上梁不正下梁歪,叔公撒谎在先,不承认在后,可见这榜样不可学。”她说完,冲慧王一笑,不负责任的转移了话题,“皇伯父,阿君拜了四公子之一的洛先生为老师呢,阿君厉害吧,您快夸一下阿君。”
明德帝微笑,宠溺的道:“是,阿君最厉害,你老师可跟着入京?”
“自然是入京了,明儿阿君带老师去进宫给您请安。”这些年,洛鹄多是在外游历,并未参与进京中的党派斗争来。
太子腿伤痊愈后,亦是以学习为名,并未参与朝政,不参与朝政,别人便抓不住他的小辫子,自然也无法让明德帝废黜他。
皇后更是深居简出,也不争宠了,偏居凤栖宫,如今郝贵妃、德妃、宁妃三妃独大。
入了城,将太后送回慈宁宫后,众人再行大礼,太后借口乏了,众人这才散去,赵淑与永王,自然也离宫回了新永王府。
新永王府与诸世家府邸毗邻,更显清净雅致,面积也大上许多,不但照搬原永王府的格局建造,更是在此基础上,更为华丽富贵。
张六一直守在京城,新永王府尚未落成之前,他守在老王府,如今早已搬到新府,将新府管理得仅仅有条。
父女两来到府门前,张六带了十来人恭候在大石狮子墩前,“给王爷、郡主请安,属下恭迎王爷、郡主回府。”他声音激动,面色潮红,王爷和郡主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他光听闻兄弟们在观州魔鬼训练,羡慕不已,听说好些兄弟有的跟了彭将军,有的跟了卫将军。
军中有两大神话,一为卫廷司车骑大将军,小将彭城军少将军,一位五年间,练兵百万,虽夸张了些,但他打心眼儿里承认那是百万,一位彭少将军,五年内打造了一支特种部队,堪称尖刀,他很想跟着这两位将军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
赵淑看着与老王府八成相似的新王府,会心一笑,十个郡,换来了好名声,换来了别人无法企及的圣宠,和帝王的一些些宽容,值。
“父王,咱们进去吧。”
ps:觉得看着水土不服的说哟~~~(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宣战(今天第二章)
回京数日,赵淑都闭门不出,京中好些闺秀,都给她下帖子,邀她一起踏青游玩,她都一一拒绝了。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白纸铺开,毛笔沾了墨,慢慢写起来。
小朱子和小郭子二人一人磨墨,一人抱着拂尘站着,看着她将一个个人名写下来,先写江月。
江月还活着,活在观州衙门,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一百个琳琅令,也救不了她。
之所以留她这么多年,实在是不想让她这么快便死去,折磨一个人,是让她失去一切,然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然,如今江月已不被她放在眼里,不过选择在这个时间了结她,她是做了周详计算的。
她要宣战!
江月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但就喜欢看着对手,被她一个个除掉,然后对方还不能耐她何。
写下江月的名字后,她放下羊毫玉管,对小朱子道:“去请刘仁安来见我。”
“郡主,刘长史已候在外面了。”小朱子道,背在背后的手对门外候着的刘仁安招了招。
“郡主。”刘仁安进来行礼道。
赵淑视线乃在纸上的名字上,并未抬头,“恩,案情可查清楚了?”
刘仁安听罢立马从怀里取出一本折子递上来,小朱子接过递给赵淑,赵淑让她放在案上,才抬起头对刘仁安道:“两桩都查清了?”
刘仁安点头,“是,都查清了。”好歹他也是读过几年书,做京官的人,又无人注意他,两桩小事都查不出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赵淑听罢打开折子慢慢看起来,看完眸中寒光一闪,在纸上写了江景战三个字,写完对刘仁安说:“刘长史。五年了,你怎还是长史?”
刘仁安脸一红,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想升迁,也想仕途顺畅,但天命不由人,他半点办法也无,好不容易搭上个永王府。还是个势单力薄的,出京一出便是五年。
“刘长史便不想挪一挪地儿?”赵淑示意小朱子给他抬张椅子过来。
刘仁安听了赵淑的话,噗通一声跪下,“郡主,微臣愿为郡主肝脑涂地!”
“起来,如今你一无政绩,二无资历,总打杂,从未做过主,那怎么行?我让会想法子给你挪出京城。你觉得如今这个时候,去何地最好?”京城党派斗争太严重,有眼力见不搞党争的都纷纷谋出路出京了。
刘仁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天啊,竟真的能出京历练!还好他没放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虽也算个京官,但长史也就打杂的,从来不是自己做主,若能去地方上。就算做个七品县令也是好的,他想了想,去何地?
郡主是在考他大局观,若江南。不好,江南已收回,去东北一带?也不好,不是最难啃的骨头,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呈现出一幅大庸诸势力分布图。最后一咬牙选了个最难啃的,“郡主,微臣想去西凉。”
赵淑扬起灿烂的笑容,亲自将刘仁安扶起来,“好,刘大人,本郡主先恭喜大人左迁大喜,小朱子,拿酒来,我敬大人一杯。”
小朱子取来玉杯清酒斟满,赵淑飒然一笑,与刘仁安碰杯,“刘大人,为你左迁,为大人回京之日,我敬大人一杯。”
刘仁安被这一声刘大人酥到了,仿佛已得到旨意要出行去西凉了般。
饮尽杯中酒,刘仁安深深鞠躬,“微臣多谢郡主提携,郡主有何吩咐,请尽管说,微臣必定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淑含笑摇头,“不,刘大人,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只需你做到清!正!廉!明!多结交清流官员,保住朝廷官员该有的风骨,即可。”
刘仁安脸一红,不过心里松了口气,良心也得到了安宁,若非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想着搭上永王府这条船。
赵淑也不计较他之前投过来的目的,只要他到了西凉,能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便是帮最大的忙,更何况,她还有安排。
“是,微臣定谨记郡主之言。”刘仁安,从入仕以来,想到的都是如何升迁,如何为家族多争一些利益,然这一刻他第一次想要如何做好一个好官。
“我信大人,大人先行回府罢,好好准备一番,不出三五日便有消息下来,届时大人不必到王府来辞行,尽管去上任即可,我有事自会让人通知你,你的家人,我亦是会代为照顾。”
刘仁安感激的再次行礼,赵淑挥手他退下,人走后,她看了看纸上的名字,对小朱子道:“去叫辛未过来。”
“是。”小朱子下去,
不多会,辛未便跟在小朱子后头来到她面前,她一直跟在毕巧身边,很多时候都不会露面,故此,如今好些人已不记得她原是赵淑身边的二等丫鬟了。
“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金安。”她跪下,声音虽轻,却不怯懦,大约是跟在毕巧身边久了,也学到了几分气势。
“起来吧,我欲为你报仇,但那人是你儿子的父亲,你可愿意?你儿子可愿意?”
辛未猛的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多谢郡主!”说罢砰砰磕头,这些年,庄尔担对她极好,不,是非常好,别人都羡慕,说你有个疼爱你的相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