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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在担心这个。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滑脉呢,你这就自责上了?”她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才说道,“如今肚子里可能有货了,更不能上路奔波了对不对?”
许劭急忙点头:“嗯。”
她这才放了心,半躺在床榻上,朝许劭摆摆手:“那你去想办法找个靠谱的大夫过来吧,我有些累,先睡一觉再说。”
许劭抬手给她盖了被子,神情柔和地守在床边,见她睡着了,才起身出门,板着脸唤过萧翎来:“老萧,去找大夫。”
萧翎惊讶地看他:“刚才那大夫不行吗?”
许劭点点头,随即吩咐:“多找几个过来!”说完又觉得不够,加了一句,“能找几个就几个,把附近几个城里,能看病的人,都请来。”
萧翎咂舌:“全都弄来?万一有不肯来的呢?”
许劭黑了脸:“那就抓来!”
萧翎得令,见许劭黑脸,也不敢在他面前晃,赶紧跑了。
许劭回了屋子,从自己随身的行礼中,拿出一块牌位来,上头是他自己用小道一点点刻出来的名讳。他将牌位放在桌上,手边没有香烛,只得拿了一杯酒水过来,轻轻倒了,才跪下来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父王!鎏儿可能有身孕了,我们家,有后了!父王,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鎏儿和腹中孩儿平安无事!您被人设计陷害而惨死天牢,儿子知道是谁害了您,却不能此时手刃仇人,是儿子不孝!父王放心,等此间事了,儿子一定用别的方式,为您报了这血海深仇!”
说完,他又朝着牌位磕了头,才起身,将牌位重新收进行囊里。
第二卷 106 Who are you
这日午后,刘雍在焦州,知道手底的人没有找到柳桐桐之后,脸色很是难看。
偏偏门口的守卫又来传令:“太子殿下,陛下宣您过去。”
他板着脸去了前头书房里,刘涓正在看信,见他进来,抬手将信在烛火上烧了,朝他招招手:“你过来,这是最新的战报。”
刘雍走上前,将战报接了,看完之后,淡定地递还回去。
刘涓看着他,清朗的脸上有些疑惑:“你看着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这是必然的,姐夫……哦不,妹夫和张将军都是身经百战之人,龙却城并不难拿下。”
刘涓点点头,又疑惑地看他:“你早知道你妹妹在军中?”
刘雍一脸惊讶,像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似的:“她在军中?和许劭在一起吗?”
刘涓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忽然就笑了:“你院子里之前伺候你的丫鬟呢?”
刘雍淡定地答:“不喜欢,撵出去了。”
刘涓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这次拿下龙却城,你妹妹功不可没。”
刘雍点头:“嗯。”
“龙却城已经稳住了局势,今年的除夕,我们一家可以在乐阳团聚,你这里准备一下,却城外迎一迎你们母亲,咱们开赴乐阳。”
刘雍听他说“咱们一家”,终还是忍不住微微皱了眉,急忙垂下脸去,淡淡地答:“好,我立刻动身。”
刘涓见他肯配合,语气很是欣慰地说道:“你能这样,很好!桐桐很快也会去乐阳,你入主东宫,身边不能没有个伺候你的人。”
刘雍惊喜地抬头看他,只是仍旧有些狐疑:“您当真愿意我见她?”
刘涓点点头:“只要她做不了你以后的皇后,留她在你身边叫你定定心,有何不可?”
刘雍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可又不能当场跟刘涓说“我就要她做我以后的皇后”,只得忍下了,什么都没问。
从刘涓的书房里出来,他就收拾行装,去城外迎接萧氏。
萧氏一行人把刘鎏弄丢了之后,在原地滞留了两天,将附近的山崖和树林都搜了个遍,没找到刘鎏,萧氏就知道刘鎏已经跑出去了,并没有半道上受伤出事,放了心,这才下令继续朝焦州进发。
一路装作商户,随身带着的几车细软,也被一路上的重重关卡搜刮而去,等到了焦州城外的时候,一行人连马匹都被如狼似虎的赵国守军给抢夺了去,他们步行而来,远远地进了焦州城城门奔出一队人马,萧氏远远地只看一眼,就笑了。
等到刘雍奔到近前,与他们打了照面,萧氏才拉开头上的风帽,朝他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出来了?”
“奉陛下之命,来迎接娘娘进城。”刘雍翻身下马走到萧氏身前,语气淡淡的,躬身微微一礼,“娘娘随我等进城即可。”
萧氏看他神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着大家的面,什么都不能说,上了刘雍带来的额马,她与刘雍齐头并进,忍不住问他:“你姐姐在哪里,你知道吗?”
刘雍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不是妹妹吗?”
萧氏一顿,随即失笑:“他连这个事情都告诉你了?”
难道父子俩关系还挺不错的?
刘雍神情冷淡地勾了勾唇。
萧氏看他神色,心知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刘涓果然没有用心和这孩子缓和关系。
一行人气压很低地进了城,直奔城守府。
刘涓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听到门口守卫的禀报,刘涓疾步走了出来,见了萧氏,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来:“慕雪……”
萧氏闺名萧慕雪,已经太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她坐在马背上,看着刘涓两鬓些微的白发,红了眼眶:“你老了……”
刘涓走到她身前,伸手扶她下马,当着众人的面,拉着萧氏的手,竟然直接拉着人抱进了怀里:“慕雪,慕雪……”
萧氏只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老脸微红,伸手要推开刘涓。
他借着力道也就松开了,转头见刘雍板着脸跟个桩子似的站在一边,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即对萧氏说:“咱们去乐阳,现在就走,能撑得住吗?”
萧氏看看城守府:“你的那些属下怎么办?”
“他们陆陆续续也会过去的,咱们一家先走。”
萧氏倒是没有意见,虽然有些累了,但是坐马车赶路总比步行要轻松得多,于是点点头:“也好。”
她被刘涓扶着上了马车。
刘雍骑着马守在马车边,与他们一起上路。
马车慢悠悠地驶出焦州城的时候,焦州城的百姓大概知道新皇帝要定都乐阳了,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城门口夹道相送,高呼着:“陛下,路上小心哪。”
刘涓掀了马车的帘子朝那些老人招招手,不便下车,只在马车里朗声说道:“外面天寒,你们都快些回家去吧。”
老人们在城门口扬长了脖子目送仪仗离开,才四下里散了。
车队行出一段距离了,刘雍转头朝城门口看看,才一脸凝重疑惑地转过头来,朝马车看了一眼。
刘涓却正掀着帘子看着他,见他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是不是觉得奇怪?”
刘雍抿唇,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是坦坦荡荡的疑问。
刘涓又笑了:“你一定在奇怪,我这么个亡国的太子,为何能受到普通老百姓的爱戴,对吗?”
刘雍没答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是因为,我们的人占领了西北诸城之后,将这些年,赵国的官员和乡士豪绅们兼并的土地,重新丈量了,将这些人手里的隐田都分发给了这些原本家中无田地的普通老百姓。诸城中的贱民们,除了自愿卖身为奴的,都得了白身的身份。”刘涓说完,看了刘雍一眼,“你若是普通老百姓,会不会爱戴我?”
刘雍有些奇怪地看他,随即点点头:“会。”
刘涓想不到他会点头说会,也有些惊讶地看他。
刘雍转而又问:“等到乐阳皇都建成,朝中王侯公爵分封完毕,诸城的土地,还是这么分配?”
刘涓见他关心这个话题,爷俩也终于有能聊的了,反正路上寂寞,他也就开口答道:“王侯公爵可以给予爵位荣耀,唯独不能让他们霸占土地。前朝之所以覆灭,就是因为先皇任由百官霸占了百姓的土地,百姓没了活路,就容易变成流寇悍匪,势力渐渐大了,就会造反!”
刘雍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刘涓又感叹道:“我这些年在外奔波,才知道,老百姓压根不关心谁做皇帝,谁做父母官,只要让他们能把日子安安稳稳过下去,吃得饱饭,看得到子孙后代繁衍和老一辈养老的希望,他们就不会去想什么家国大义的事情,谁是皇帝,谁是叛贼,什么三纲五常,都不重要了!”
刘雍虽然身世复杂,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也就是小时候总被刘鎏暴揍了。
听刘涓说这些,他竟觉得是这个道理,因为同样的话,刘鎏也说过。
他自小听刘鎏说这些“不忠不孝”的话,倒是也认同了,所以才对梁国的横空出世并没有多大的抵触。
刘涓见他面露认同,转头欣慰地看萧氏一眼。
萧氏也欣慰地一笑。
刘涓又问道:“赵国的征讨大军很快就到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刘雍神色凝重:“赵国这一次的征讨大军,来源很杂,京畿大营的将士因为年亲王的死,战力并不强悍。麻烦的是,许融有澜江王的支持,澜江王手底的五万精兵,各个都是精兵良将,澜江王这些年在东南沿海雄霸一方,本以为他会坐山观虎斗,竟帮着许融了?!”
刘涓一笑:“那个老狐狸,定然是见有利可图,你大概是忘了,那老狐狸凶悍了一辈子,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
刘雍:“……”
……
灈阳城里因为打仗,人心惶惶的。
贺域晴收拾行装,被阿慢带着离开了皇宫,当晚在城中寻了处还肯开门的客栈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她就急不可耐地起身收拾好,去敲阿慢的门:“起来起来,阿慢,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