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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捂着肚子,朝许劭叫道:“老公,人家王子身上有伤,你注意一点,别打到脸了!”
许劭听到前半句还以为她要求情,结果一句话说完,他忍不住就笑了:心狠手黑,果然还是他的好妻子!
“绝不打脸!”
事实上,许劭手中的剑也压根没有刺向弗兰,每每挨到弗兰的时候,总是侧过剑锋,狠狠地一抽。
不多时,弗兰身上已经被抽得火辣辣的疼,转身飞奔逃出了院子。
许劭站在门口也不追了,笑眯眯地回身看了院子里的刘鎏一眼,夫妻俩一个对眼,没忍住,齐齐地哈哈大笑起来。
实在是长得五大三粗的弗兰,在院子里被追着打,跟被撵得无路可逃的大公鸡似的,很搞笑。
刘鎏看了许劭追打弗兰,这两天的郁闷顿时好了许多,再看许劭,只觉得想念至极,朝着许劭就快步走了过来。
许劭不想叫她走太多步,急忙迎过来,将扑过来的小小身体搂进了怀里,长舒一口气,低声道:“对不住,这两天,我不该跟你闹别扭。”
刘鎏一听他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后激素在作祟,瘪瘪嘴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许劭听到她哭,心里更是自责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是我心眼太小,竟然纠结了这么久,叫你受委屈了。”
刘鎏抱着他的腰,手上紧了紧,低声道:“你是不是要去焦州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许劭无奈地道:“伤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他都二十五岁“高龄”了,说实话,是很想要刘鎏生下他的孩子的。他不想这一胎出现任何意外!
刘鎏撒娇地晃了晃他:“大夫都说了没事了!之前我觉得小肚子发烧,大夫也说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显然对我是有好处的。你放心吧,这孩子强健着呢,我之前发力射箭都没事呢。好不好嘛,一起去焦州嘛??”
许劭被晃得有些晕了,竟然就这样答应了:“也好。不过,路过乐阳的时候,我叫人送你去找”
总比留在龙却城,被弗兰纠缠,要强一些吧?
想到这里,他倒是更觉得带着刘鎏一起离开是个正确的决定,拉过她,笑道:“那还不快些去收拾行李?”
刘鎏在龙却城身边只有一个粗使的婆子伺候,细软行装倒是没多少。
当晚收拾好了,第二日一早,夫妻俩就带着龙却城的大半守军,朝乐阳焦州方向进发。
等到弗兰睡醒了,起身想去找刘鎏接着套几乎的时候,发现城守府里已经快空了,只剩几个扫撒备饭的仆人。
弗兰追到城守府大门前,看着空荡荡的府门口,挫败地仰头,朝着天空苦笑一声。
路上的刘鎏笑眯眯地躺在许劭的怀里,柔声撒娇:“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许劭故作黑脸,哼了一声。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喜欢乌孙国人那样的眼睛和五官?”
刘鎏立即坐直了身子,一本正极地否认:“有吗?我那时是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美人毕罗,我故意说毕罗美,试探你的态度呢……我其实当时是醋了!”
说起毕罗,许劭眸光微冷:“毕罗,你不说,我都要将人忘了!之前灈阳城传信过来,毕罗在王府里,与许攸勾搭在了一处……美人再美,只有皮相有何用?”
刘鎏哦了一声,转瞬抓住了话柄:“咦?你也承认毕罗美了对不对?嘤嘤嘤……你心里想着别的美人……你嫌弃我丑了对不对!嘤嘤嘤……我好命苦!”
许劭:“……”
刚才吃醋的是他吗?
刚才理亏的是她吧?
怎么转瞬间就成了他错了?
他无奈地低笑一声,伸手将人捞进怀里,知道她是假哭岔开话题,也不揭穿,捏了手边木盒子里装着的葡萄干,喂她吃:“来,吃点葡萄干,免得待会儿坐车难受。”
刘鎏顺从地吃了后,才拧着小脸哼哼:“不要每回我一撒娇你就给我投喂食物。”
“为何?”
刘鎏扯过他的耳朵,将脸拉过来,吧唧亲了一口:“长此以往,我会越来越爱你的。离不开你了可怎么办?”
许劭俊脸一红,耳根都也紧跟着红了。
这齁甜的情话,他如今听了还是有些羞涩啊。
刘鎏觉得这样的许劭真是萌萌哒,比在外人面前板着脸气势十足的样子,可爱多了,忍不住在他脸上又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才心满意足地放开。
许劭一脸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抱着她,心里醋意完全没有了。
想着弗兰起身后看到空了的城守府,表情该有多精彩,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公……”刘鎏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决定开口问道,“那个弗兰,在乌孙国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吗?”
“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大王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只不过嘛,传言中,这位大王子身体虚弱,乌孙国崇尚强壮和武力,虽然弗兰的武艺不高,可与大王子相比,还是更得民心一些。”
“毕罗是弗兰的人?还是大王子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之前派人看管毕罗,她也没什么机会往外面传递消息,如今么,我们也管不着了。许攸收了她,怕是下一步就要向许融投诚,年亲王府旧部都在赵国,以后……我怕是要和他们为敌了!”
刘鎏听得难受,许劭和许攸、许栢的关系再不亲近,那毕竟都是他的亲人,如今分属两个阵营,许劭在梁国孤立无援,后方没有家族做支撑了,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孤臣。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心疼地抱住许劭:“老公,我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以后我和孩子们都是你的亲人。”
他笑了笑,将人抱住,大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小腹,半晌,忍不住一脸嫌弃地问:“为什么摸不到?”
“你是不是傻?”刘鎏抬手扯了扯他的耳朵,“这是我小肚子的肉肉,孩子才花生米大小呢,怎么可能摸得到?”
夫妻俩在马车里低声说着私房话,马车外的萧翎忽然高声道:“什么人?”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许劭掀开帘子看出去,马车前方不远处的山林里,一个蒙面人站在一棵大树边,朝着马车弯弓搭箭,箭头上绑着一张纸笺一样的东西,没等他开口询问,那人就将箭射了出来。
许劭回身下意识地将刘鎏挡在了身后。
箭矢直接钉在车窗边,那蒙面人眼见信已送到,转身就隐没在树林里了,萧翎打马要追……
“不用追了,你追不上的。”
他拿过信展开读了,随即俊脸微冷,将信递给了刘鎏:“你看看。”
她接过,只见上面的字迹很生硬,应该是个初学赵国字的人写的,而内容,让她目瞪口呆:“贺域晴逃啦?”
许劭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回南疆了也好。”
刘鎏有些感动:“这丫头还记得叫人给我们传个信,有心了!话说,刚才那高手是什么来路?不去接应贺域晴,跑来北地就专门为了给咱们送信?”
许劭脸色凝重地摇摇头:“怕是来打探梁国的虚实!”
贺域平可不是个毫无野心的人,赵国如今大乱,他自然会叫人来打探梁国,如果梁国有和赵国一战的实力,南疆那边怕是又要有战乱了。
贺域平派了人特地露面,明面上是来送贺域晴的消息,暗地里,却是给许劭提前表露目的,双方心照不宣地先有了共识,以后好办事而已。
一行人再次启程,路上奔驰了三天,才到了乐阳城外,萧翎带了十来个好手,将刘鎏送进城,许劭则带领队伍直奔焦州城。
刘鎏自知不能跟他上战场,临别的时候,将脖子上常年带着的玉坠取出来给了许劭:“这是我打小就带着的,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把这玉坠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呀?”
许劭点点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打马飞奔而去。
刘鎏被送到了乐阳的别宫门口,萧氏得了消息,带着人亲自在门口等着,见她下马车,立即叫秋容过来搀扶,一叠声地叮嘱:“小心着些!”
刘鎏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见萧氏满脸喜悦,心头忍不住也软了,轻轻躬身行礼:“母后。”
萧氏得了一句“母后”,心里别提多宽慰了,伸手拉过她来,往别宫里走:“快些进去,外面多冷啊。一路上可还顺利?”
刘鎏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她说话,进了别宫没多久,刘雍就大踏步地过来了,见了刘鎏,忍不住红了眼:“妹妹!”
刘鎏本来见到他还蛮高兴的,一听这声喊,顿时黑了脸:“你叫我什么?”
刘雍嘿嘿笑着,看萧氏:“母后还没告诉她?”见萧氏摇头,他才一脸得意地对刘鎏说,“我其实是哥哥,你是妹妹。我比你大的!”
刘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转头看萧氏:“真的吗?”
萧氏看这兄妹俩,忍不住笑着点点头:“是真的,你是妹妹。”
刘鎏顿时哀嚎,耷拉着脑袋,半天没回过神来。
刘雍笑道:“快叫哥。”
刘鎏猛地抬头白他一眼。
刘雍自小被当做弟弟压制,被她一翻白眼还以为又要挨打,心头竟是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就退后了半步,很快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没出息。
刘鎏扯着一脸灿烂的假笑,对刘雍咬牙切齿地喊:“哥。”
刘雍嘿嘿地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才对刘鎏说道:“桐桐也在府里,回头叫她来见你。”
刘鎏看萧氏一眼,没多问,只点点头。
萧氏与他们姐弟俩关系都不是太亲近,说几番客套话之后,就真的无话可说了,眼见着气氛有些尴尬,就起身离开:“我去叫人备饭,你们姐弟……兄妹俩好生说话。”
刘鎏听着“兄妹”二字,苦了脸,等到萧氏离开,立即朝刘雍伸手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