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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江王跑了。”
许劭却不觉得多可惜,澜江王带着残余的东海军逃了,对大梁来说,未必是坏事。
战后整理战场,才发现梁国的军队损失了八成,只剩下不到三万人了。
好在赵国能上战场的将士,都折损在了这里,他们没了再打一仗的资本,赵国同样也打不起来了。
张标豪气大发地一挥手:“回城,要趁着开春前,征集新兵,一鼓作气南下才是。”
许劭点点头,和张标一起,慢腾腾地上了马,回转焦州城。
城中的百姓已经知道打了胜仗的消息,先前担心赵军胜利的百姓们听到军队入城的消息,纷纷小心翼翼地在街两边观望,看着走进来的将士们果然都穿着梁国将士们标示性的墨黑色军服,百姓们顿时高兴地走出家门,朝着进城的队伍欢呼起来。
许劭原本累得张嘴呼吸都觉得费劲,进城之后被老百姓这么夹道欢迎,浑身忽然又有了力气,在马背上坐得笔直,朝路边走上来的几名老人笑了笑。
人群中忽然闪过一张熟悉的脸。
许劭在马背上急忙抬手揉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累得太狠眼花了,等到再看,果然是刘彦,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长袍,袖手站在街边,朝他笑着点点头。
张标就在身边,他不能下马去和刘彦相见,只得不动声色地昂首挺胸打马走过去了。
刘彦欣赏完自家女婿的风姿,笑眯眯地去街边一名阿婆的菜篮子里挑了两颗大萝卜,一手拎一个,在焦州城里七拐八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别人都以为他们夫妇在乐阳,却不知道除夕之后,他们就悄悄来了焦州。
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王氏在院子里看着婢女铲雪,见他回来,没好气地问:“见着啦?”
“见着了。”
刘彦昂首挺胸,一副看见自家儿子中状元一般的自豪脸:“打胜仗了,城里百姓都出门看热闹呢。”
王氏笑一笑,转头见绿腰捧着鸡汤过来,难受地捂了鼻子:“拿走拿走,这味道我一闻就受不了了!”
她大概是怀孕年纪大了些,反应特别大,一闻到荤腥的味道就吐得天昏地暗的。
“这鸡汤给老爷吧,您也劝着夫人好歹喝一点下去。”绿腰将鸡汤递给刘彦,忍不住问道,“老爷,小姐和姑爷……奴婢们什么时候能去伺候小姐呢?”
红袖这几天女扮男装跟着王武在外面帮着刘彦打探消息,虽然还没回来,但是绿腰知道,那丫头肯定也想着早点回到刘鎏身边呢。
“快了快了!”
刘彦好脾气地笑笑,端了鸡汤凑到王氏身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喝了两口,又看着她吐了,然后又喂了几口,反反复复地折腾半晌。
不多时,院门口忽然传来马蹄声,人还没进来,就听到红袖的声音:“老爷!我们刚才从街上回来,这一仗打胜了啊!”
刘彦看王武走进来,将鸡汤碗递给绿腰,随即带着王武进了屋子,关起门来说话。
“怎么样?”
“老爷,诸城的太守都是陛下宣布复辟之后新走马上任的,这焦州城的城守,是原城守麾下的谋士,因为陛下的人救了他儿子一名,他才效忠于陛下。此人倒是不贪财,就是有些……好色。”
有弱点就好办事了。
“南边最近不是流行养瘦马吗?叫道上的人留意着,有好的,买一批过来,爷有用!”
王武有些踟蹰:“爷,南边的贵人们现在以瘦为美了,可是,焦州城这里的贵人们,大多还是喜欢胖一些的,咱们买回瘦马来,万一他们不喜欢,岂不是折本的买卖?”
刘彦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你买些瘦弱的女奴回来,若是他们喜欢胖的,咱们就好吃好喝地养着,养她三个月,总能胖了吧?”
王武暗暗嘀咕:您自己的闺女养了十几年也没见胖啊……
“乐阳那边的大夫,找到人了吗?”
王武说起这个,也是一脸的沉重:“没有!说来也奇怪!但凡去别宫里给人看过病的大夫,出来后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或是失踪了,先前传出消息说陛下生病的小药童,没两天也跌进河里淹死了!现在竟是一个知情的活人都找不到!”
刘彦沉吟,半晌,才给了主意:“越是弄得这么神秘,越是不对劲!找不到大夫也不打紧,你传信给府上的暗卫们,去查别宫里近日都用了哪些药材?”
王武眸光一亮,明白他的意思了:“好嘞,老爷,属下这就去查。”
刘彦吩咐完大事,忽然板着脸问王武:“我看你最近和红袖那丫头相处得很亲密嘛?”
王武脸一红,随即急忙告罪:“老爷明察,属下只是……和红袖一起出门办事的次数多了些,自然亲近了些。并没有越距的地方!”
刘彦啧啧两声:“老爷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先看看你有没有娶人家姑娘做娘子的打算,你这么着急撇清,你老爷我也算是明白了!行,不问了!”
王武惊讶地抬头:“啊?”
“啊什么啊?你不愿意嘛,那就算了。”
王武憋了好半天,脸都憋红了,才低着头慢悠悠地说了句:“也……没,没有不愿意……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刘彦笑眯眯地看他:“回头叫夫人问问不就行了?”
王武红着脸,憨憨地笑:“属下谢老爷。”
“啧啧,媳妇还没娶到手就着急谢上拉?”
王武也知道刘彦一向是个嘴上爱没正行的,被调笑了也不生气,红着脸嘿嘿笑着。
院子里的红袖还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已经被三言两语定下了,见王武从屋子里出来,脸上红红的,还好奇地凑过来:“喂,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热啦?”
王武急忙躲开她的目光,闷着头竟然一声不吭地跑了。
“唉??”红袖站在原地,见王武不理自己,顿时生起了闷气,跺跺脚,“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不高兴地去厨房和绿腰一起准备饭食,绿腰见她不高兴,问道:“谁又招你了这是?”
“没什么。”
红袖虽然爱咋呼,可是自己的心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爱跟人说的,急忙岔开话题问绿腰:“绿腰,你说,老爷和夫人一路上,一个婢女和仆从都没带,只带了咱们,是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小姐看重咱们,老爷夫人害怕小姐以后没了咱们伺候,这才特意把咱们从年亲王府救出来的。”绿腰神情严肃地说道,“咱们的命,都是小姐的。以后要更尽心伺候小姐才是!”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红袖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出外打探消息的所见所闻,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悄声跟绿腰说道,“我总觉得,老爷和夫人,在帮着小姐少爷,做些了不得的事情。”
绿腰性情稳重多了,听她这么说,立即压低声音问道:“这话可千万别再对别人说了啊。不管是做什么,老爷叫你和王武去做,好好办事就好了。”
红袖摆摆手:“我当然知道啊。就是跟你说说而已!”她撇撇嘴,忽然凑近绿腰,小声说,“绿腰,我觉得,王武可能对你有意思。”
绿腰红了脸,瞪了她一眼:“你瞎说什么?我和王武连话都很少说,再这么编排我,我撕了你的嘴。”
她自打暗恋萧翎被拒绝之后,性子就变得更加沉闷了,而王武,本就是个沉闷的性子,他们往常就算见了面,也几乎不说话的。
红袖这死丫头又在胡说些什么呢?
红袖嘻嘻笑着,低声答道:“他这几日回回开口与我说话,都是在问你的事情,你说,是不是看上你了?”
绿腰白了她一眼:“万一人家是看上你了,想找机会与你说话呢?!”
红袖哑口无言,被堵得愣了半晌,才忽然红着脸作势要打绿腰:“小蹄子,居然也这么牙尖嘴利的?看我不打你……”
……
赵国战败的消息,三天之内,从北向南以迅捷无比的速度传递开来。
战报送到灈阳城的时候,许融大怒,一道圣旨将刘家三房打入了死牢,择日问斩。
袁知安在龙却城战败,带领不到三千人一路奔逃回灈阳,当场就因为战败被褫夺了职权,在家闭门思过了。
袁知安也很知足了,损兵折将之后,许融没有杀了他,而是叫他在家待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刘家三房被下狱,刘沁因为是袁知安的妻子,反倒逃过一劫,可是想着自己的爹娘和大哥大嫂一家都在狱中,眼看着要问斩,她就忍不住在家中闹腾起来。
“爷,您就跟陛下求求情,放了我爹娘和大哥大嫂吧?我侄儿才一岁啊……他们都是无辜的!”
袁知安在书房里刚拿起书本还没开始看,就被刘沁堵住了。
她身板越发地肥硕,跪在袁知安身前,竟将他堵得一时间站不起来,只得冷了脸。
“你看我现在像是能跟陛下求情的样子?我还有事要忙,回你的院子里,没我的命令,哪里都不许去!”
刘沁被他的冷脸吓得有些哆嗦,可是她接到了父亲和母亲递来的口信,如今能救他们的只有袁知安了!
她不仅没起身,还扑到袁知安腿边死死地抱住他:“爷!你在陛下跟前还是有地位的,你打了这么大的败仗,陛下也没有怎么怪罪你不是吗?陛下还是很看重你的!不如你去陛下那里帮我爹娘求求情吧?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哪里会知道,那刘鎏和刘雍居然是前朝太子的孽种啊!”
袁知安当然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可是这种谋逆大罪,自古就是要诛九族的,他就算再得圣心,也不可能做到让许融放人。
而刘沁的脑子,绝对想不到他如今赋闲在家是陛下格外关照的结果,她的脑子只会想着“他没了官职家里要遭殃了没有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