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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咬牙,气得低吼一句:“你一个姑娘家,知不知道廉耻?”
“太子美人,我们南疆的姑娘,只知道喜欢谁就睡了谁,然后和谁好好在一处,不喜欢了就好生分开,廉耻是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服穿?”
许融:“……”
他捧着玫瑰膏,竟是无言以对了!
贺域晴咬着牙,抬手将玫瑰膏夺了下来放在一边,绕到许融面前,粘着他不放,双手死死地扣在他背后,生怕又被扔了出去。
许融可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啊,再不愿意,被这么暴露的姑娘家抱着,也是有感觉的。
他尴尬地动手去拧她的手腕,可是无论怎么用力,她就是不放。
贺域晴也发了狠,恶狠狠地瞪着许融,有本事你就把我胳膊卸了!
许融当然不会将她胳膊卸了,城外可还有人家手底的两万兵马呢,他不敢用大力,甩又甩不开,折腾了好半天,贺域晴硬生生地贴着他死活不放过,活似个八爪鱼。
许融仰天长叹,放弃了挣扎。
他回身就躺上了床榻,闭着眼挺尸。
贺域晴也跟着躺在了他内侧,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侧脸,好看,真好看,好有男人味!她忽然凑过来,大着胆子在许融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许融霍地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贺域晴又胆肥了,往他唇上亲了一口,浅尝辄止,正打算亲完就放呢,身子却忽然被箍紧,她被吓了一跳,心里扑通扑通的,抬头去看许融。
只见他的眼神有些冰冷有些狠,脸上却是笑着看她:“怎么?不是要睡了本宫吗?”
他翻身将人压住,低吼一句:“那就来啊!”
贺域晴低叫一声,身上的胸衣和短裙瞬间被扯了干净……
太子寝阁里传出贺域晴咯咯的笑声,寝阁外有人在伤心,有人在八卦。
刘鎏趴在窗口听着那边的动静,隐约听到许融在怒吼“闭嘴”,忍不住有些担心,却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本来嘛,该为贺域晴高兴才对啊。
柳桐桐如今和她住在一处,走过来轻声问:“鎏姐姐,柳叶方才过来说,刘公子明日就从城外回来了。”
刘鎏笑眯眯地点头:“好。”
刘雍大概还不知道那个神秘妇人的事情,她该怎么跟他说呢?!
她想了想,忽然咬牙,端了一盘子羊奶,去了刘彦和王氏的寝殿里。刘彦正在给王氏捏腿,见了她进来,手上动作不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乖女儿来啦,把羊奶端来给你娘吧。”
刘鎏紧张地咬了咬唇,暗暗呼了口气走过去,开玩笑地对刘彦说道:“爹爹什么时候学会了按摩手艺?”
“闲着没事瞎琢磨的。怎么还不睡?”
刘鎏嘟嘟嘴:“刚才看了个话本子,有些难受,睡不着。”
王氏有些担心,嗔怪地看她:“你啊你,没事就别看那么多话本子,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多了,夜里做恶梦怎么办?这次又看到什么了?”
刘鎏低垂了眼眸,答道:“话本子里写了一个女子,身怀六甲的时候,浑身肿胀难过,家中相公却不心疼,还纳了小妾。话本子里只说那相公和小妾如何相亲相爱,那身怀六甲的正室如何恶毒,迫害美貌善良的小妾,小妾是多么迫于无奈,害了正室肚子里的孩子……”
王氏柳眉倒竖:“以后这种教坏小孩子的话本少看,都是那些不得志的穷酸秀才们瞎写呢,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她忽然一转头,瞪着刘彦,“你也不准看!”
刘彦立即乖乖点头:“不看!夫人放心,我肯定不看!我就算看了,也不敢纳妾啊!”
王氏立即被哄得笑了,转头拉过刘鎏的手,宽慰道:“乖女,那种话本子都是酸秀才写出自己心里的邪念呢,咱看就看了,别难受了!”
刘鎏眼咕噜一转,忽然问道:“对了,娘,我看话本子上说,女子怀孕的时候,身上会不会肿胀,都是随了自家娘亲呢。您那时候怀我和刘雍,胳膊腿肿了吗?”
王氏一愣,神色闪烁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刘彦。
刘彦顿时知道不好,急忙捏着王氏丰满的腿朝刘鎏笑嘻嘻地说:“肿了!你看看,那时候肿了,就没消下去过!”
王氏跟着笑眯眯地看刘鎏:“是啊,肿了,唉,人都说坏孩子时腿肿,生的孩子就不老实,可不就生了你这么个闹人精嘛!”
刘鎏咧着嘴笑得明艳艳的,凑到王氏身边撒娇:“哎呀娘,我哪儿闹人啦?我这么乖巧可爱孝顺聪明机灵善良……”
刘彦和王氏对视一眼,一起笑呵呵地嫌弃刘鎏:“好了,好了,把你能的!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刘鎏笑嘻嘻地恼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睡觉。
到了门外,她脸上的笑容就立即垮了下来,回身看了看屋子里昏黄的灯光,竟有些想哭。
她自打来了这里,就一直受王氏和刘彦的庇护疼爱,千娇万宠地长到现在,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刘雍竟不是刘彦和王氏的亲生孩子!
她抬步往自己的寝殿走去,进了殿,柳桐桐急忙迎过来,将殿门关上了,拉着她在床榻上坐下来,拧了干净的热帕子给她:“擦擦脸。”
刘鎏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哭了满脸的泪。
她接了帕子,擦干净脸,才转头看柳桐桐:“你知道我今天会发现一些事情,是吗?”
柳桐桐点点头。
她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陪着刘鎏,等到刘鎏不哭了,才轻声说:“国公爷和夫人对你们是真心疼爱,这是最重要的,对吗?”
刘鎏一怔,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对啊,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刘彦和王氏对他们这么多年的疼爱不是假的。
“谢谢你啊桐桐。”她心情复杂,拉过柳桐桐,沉默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柳桐桐,“桐桐,你之前说,我前世里帮着你嫁了一个人,你嫁的人是谁啊?”
柳桐桐脸上一白,随即笑了笑:“这一世,我不会再嫁那人,姐姐还是不要知道了,我不大想说。”
刘鎏狐疑地看了柳桐桐半晌,见她神态坚决,逼问无用,只好点点头岔开话题:“好好,不问了。”
她和柳桐桐各自无话,睡去了。
……
东宫里各自一片祥和,皇宫宣室殿里,许茂却是寝食难安。
他窝在大到没边的龙床上,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窗外还是不是有高大凶狠的士兵走过,他似乎还看见有暗地里的魅影闪过,那是宫里的暗卫们,在四处奔走。
他吓得压根睡不着,好害怕自己一旦闭上眼睛,就会被许融的人割下脑袋,只能抱着自己呜呜地发抖。
殿门突然被一阵大风给怼开了。
许茂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咋呼着跳起来,嗷嗷嗷地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整座宫殿里沉默得如同坟墓,没有人来宽慰他,也没有人来保护他。
许茂在宫里咋呼嚎叫了大半夜,直到晨光大亮,他才消停下来,整个人已经蔫了吧唧的,很是不好了!
东宫的管事半夜里就得了宣室殿那边的动静,想着来汇报给太子殿下,可是到了寝殿外,里面的动静断断续续,直到第二天上午了,还没断。
管事啧啧称奇,闷着头站在外面,一直等到太阳都晒屁股了,寝殿里才消停,宫女端着热水进去伺候了半天,许融才顶着肉鼓鼓的双眼走了出来,看了管事一眼。
管事急忙低下头,心里暗暗称奇,太子以前不是个纵欲的人啊,东宫里的侧妃和良娣房内,许融每个月也去不了三两回,回回都是上半夜去,下半夜就走了,不留着过夜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屋子里的姑娘是谁啊,能缠着厮磨许融到第二天上午?
管事虽然好奇,却不敢往殿内看,跟着许融去了议事殿,才将许茂的事情说了。
许融听完,冷笑一声:“自己吓自己,倒是挺有意思。”
管事忍不住低声问:“殿下,要不要派个人过去,劝那位写个禅位诏书什么的?”
许融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倒吩咐道:“将南疆公主加上总谱,封为太子侧妃吧。”
管事一愣,随即明白了,答应下来,随即转身去办两件大事。
许茂在宣室殿里见外面的天色亮了,才算是能放心睡觉了,却有宫人进来喊他起身:“陛下,该上朝了!”
许茂一脸的虚弱,眼底一片青黑地被宫人扶起来换衣服,正在迷迷瞪瞪的时候,身边伺候的宫人,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哎,陛下,您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何不学那尧帝,将皇位禅让给有能力的人,您也落得个一身轻松不是?”
许茂苦着脸看那宫人:“我不是没有说过将皇位让出,可是皇兄辞而不受,让我怎么办?”
宫人低声又劝:“太子殿下继位本也是顺理成章的,可您如今是皇上,太子殿下一回城就接了您手中皇位,外人怕是要说三道四,不如您带着朝中文武百官,写下禅位诏书,亲自去求殿下登基,到时候,殿下想必不能再推辞了!”
许茂有些踟蹰,心里是不大乐意的,他好歹是皇帝啊,难道还要跪下来,求许融拿了他的皇位不成?
可是宫人说的也有道理,把这烫手的皇位让出去,他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不是?!
“好好,朕……哦不,我,我来写禅位诏书!伺候笔墨!”
宫人淡定地笑,回身朝外打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捧着笔墨过来了,好似早就准备好了的。
许茂大笔一挥,言辞恳切地写了禅位诏书,小心翼翼地捧着去了太极大殿。
一进大殿,就见百官之首,许融长身玉立,脸上是招牌的温和笑意,许茂一看见他的笑容,就觉得腿有些软,被身边的太监眼疾手快地扶了,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