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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啊?快说,你都吓到我了!”
贺域晴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我这个月,没来那个!”
刘鎏耳根一红,随即脸都白了,瞪着眼看她:“你一向准吗?”
贺域晴点点头:“每个月都是说哪天就是哪天的,从来没有错过。”
“找御医看了吗?”
贺域晴摇摇头:“我又不是真傻!这宫里我没个信任的人,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不先告诉你了么!”
刘鎏傻眼了,她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些发慌,又拽着贺域晴地问:“你们家融美人都不知道吗?”
“我好几天没见着他了,又不敢让人去传信,怕打扰他。”
刘鎏有些心疼,南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在这深宫里才呆了多久?就学会了谨小慎微!
“我叫刘雍去跟陛下私底下说一声。公主,你听我说,回头等着陛下大婚完了,我与你一道去萧太妃的长安殿坐一坐,萧太妃是陛下的长辈,对陛下的子嗣,定然会真心爱护!有她在,能护着你的肚子!”
贺域晴有些疑惑:“太妃娘娘吗?”
她倒是没有想过能得到萧太妃的庇佑,现在听刘鎏这么一说,倒是豁然开朗,对啊,萧太妃毕竟算是独立孩子的祖母级人物,理论上,会护着她的吧?
刘鎏拉过贺域晴的手,轻声安慰:“放心吧,太妃娘娘很疼陛下,会帮着你的!走吧,赶紧回去,免得耽误了时间,回头有人找你麻烦。”
两人疾步走了回去,不多时,外面就传来司仪的高声唱喝,身着大红凤袍的女子被许融牵着走进了椒房殿的正殿大厅。
看身形,那的确是个胖得很到位的女子,站在瘦削的许融身边,无端地让人心疼起许融来。
在场的其余女子却很羡慕地看着这位新皇后娘娘,看身材就知道高门贵族养女儿的富豪程度,吃得这么胖,很不容易的。
许融拉着皇后林氏走进来,看着萧太妃带着贺域晴等人出来迎驾,眸光忍不住放在了贺域晴的脸上,那丫头看着仍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昨晚上明明伤心得闹了半夜,今天倒是能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满眼好奇地看着林皇后了。
众女眷齐齐跪倒,给一对新人行礼问安。
许融牵着林氏,在椒房殿的大殿上坐下后,便朗声朝各家女眷吩咐道:“你们陪着皇后说话,朕去前头了。”
“恭送陛下。”
许融走下正座,起驾往殿外走,路过贺域晴面前的时候,微微侧眸,板着脸看了贺域晴一眼。
贺域晴调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许融的脸仍旧是板着的,只是眼底神色瞬间温和了,昂首抬步走出了椒房殿。
皇后是国母,册封大典上自然不用盖着盖头,刘鎏在林皇后温声说了句“大家不必多礼”之后,才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个五官很柔美的女子,虽然一张脸看着很是肥胖,却也能看得出来精致的五官,双眸暗含精光,笑呵呵地看着众人,冷不丁与刘鎏打了个照面,还朝着刘鎏温和一笑。
刘鎏心中暗暗惊诧,面上也和善地笑着。
“这位就是英国公家的表妹吧?”
林皇后忽然朝着刘鎏说了句,还抬手招了招:“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刘鎏硬着头皮越众而出,行了个标准的淑女礼,才起身朝林皇后走去。到了近前,林皇后轻笑着说:“表妹只管抬头,本宫听说表妹国色天香,正想一见呢。”
刘鎏抬起头来,脸上保持着微笑,开口答道:“臣女蒲柳之姿,一向被人讥笑,娘娘这是说笑了!臣女惶恐!”
林皇后笑得温和,摇摇头:“妹妹大概还不知,你与世子爷定亲之后,这赵国上下,有多少高门淑女,开始暗暗地缩减身形了,只盼着能和妹妹一样瘦削,才好看呢!”
刘鎏疑惑地皱了皱眉,只觉得林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只能装傻,呵呵笑着:“还有这种奇事?那可真是怪了!臣女现在还每顿都吃上三大碗饭,只盼着能像各家姐妹这样,身材丰盈才好呢!”
林皇后笑了笑,转头看见了贺域晴,面上露出疑惑来:“这位是?”
刘鎏看了就忍不住腹诽: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宫里还有位娘娘,装什么呢?
萧太妃在林皇后的下首坐着,闻言看了贺域晴一眼,笑道:“晴儿,还不上前给皇后瞧瞧?”说完,转头朝林皇后解释,“这位是南疆的公主,是陛下的宫里人,还没正式册封呢。”
林皇后看萧太妃提起贺域晴时语气熟稔,几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看着贺域晴越众走出,朝自己行了个别别扭扭的礼,才淡淡地笑道:“原来是公主,快别多礼了。”
贺域晴礼都行完了才听见这么一句,忍不住嘟着嘴轻轻咕囔一句,低着头站到了一边。
林皇后的目光狐疑地在刘鎏和贺域晴的身上来回逡巡,随即笑道:“想不到南疆的公主,也会这么瘦弱,莫不是南疆并非以胖为美?”
贺域晴闷声答:“不是,南疆也以胖为美,只是我觉着胖了不舒服,就瘦了。”
刘鎏听得嘴角一抖,姑娘唉,这满屋子的胖子,你这么说话,真不怕得罪人吗?
果然,贺域晴这话一说完,就有胖乎乎的一个中年贵妇低笑着说了一句:“咱们大家都胖了这么些年,也没觉着有什么不舒服啊,公主真是妙人!”
林皇后也皱了眉,她不高兴的是别的事情:贺域晴与她说话的时候,居然都不自称贱妾,满口“我我我”的,不知道是真没个规矩呢,还是压根没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呢?
整座椒房殿,女人们各怀心思,刘鎏收起一身反骨,跟在王氏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好不容易等到外面有人通报,陛下回宫了,各家女眷如蒙大赦,终于能离开这沉闷的椒房殿。
到了外面,刘鎏正在跟王氏说话,衣袖就被贺域晴扯了一下。
她看看贺域晴,朝不远处的萧太妃看了一眼,随即带着人上前去给萧太妃行礼。
各家的女眷都在萧太妃面前献殷勤没话找话说,看见刘鎏凑过来问好,忍不住就暗暗翻着白眼。
“臣女给太妃娘娘请安。”
萧太妃看着人群之后的刘鎏,伸手朝刘鎏招了招:“本宫正要找你说话呢,来,跟本宫去长安殿可好?”
刘鎏硬着头皮挤开面前围着的两个大胖子,拉着贺域晴跟上去,在众人杀人一般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去了长安殿。
一进大殿,萧氏就转过头,温和地看着刘鎏:“你有事情拜托我,是吗?”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刘鎏看着她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只觉得打骨子里冒出一股亲近感,点点头,拉过贺域晴,轻声道:“您将这殿里殿外的闲杂人等都屏退了吧?”
萧氏笑了笑:“这长安殿没有外人,你只管说吧。”
刘鎏指了指贺域晴的肚子:“公主怕是怀了身孕了,这宫里除了您,怕是没人能护得住她这肚子了。”
萧氏一愣,随即惊讶地看着贺域晴:“真的?确定了吗?”
贺域晴将自己的顾虑说了。
萧氏点点头,很赞赏地看着贺域晴:“你倒是个有些心眼的,这就好办多了。你明日来这里请安,我叫信得过的御医来请平安脉,到时候给你号脉,确定了的话,这孩子我会尽力帮你保着。”
贺域晴这才算是放心了,刘鎏可能不大清楚,她在这后宫呆着,最是清楚许融对萧氏的倚重信任,有萧氏帮忙,就算是林皇后那边想做什么,也会有所顾忌了!
刘鎏也很高兴,虽然她现在也没有完全信任萧氏,但是她能答应帮忙,已经让她心生感激了。
“公主,你先回去吧,这几日自己小心着些,不要让身边伺候的人发现端倪。”
贺域晴应了,奇怪地看了刘鎏一眼。
刘鎏笑道:“你先回去吧,我和娘娘还有话要说。回头我再进宫来找你说话!”
贺域晴只好躬身告退。
殿门关上之后,萧氏才眼神恳切地看着刘鎏,招了招手:“孩子,来,让我看看。”
刘鎏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到了萧氏面前五步之外站定,随即轻轻跪了下去:“孩儿,见过母亲。”
萧氏突然捂住嘴,差点就嚎啕哭了出来,她以为需要费尽口舌让刘鎏接受这件事,想不到这孩子比她想的还要玲珑剔透。
她忽然扑倒在地,抱着跪着的刘鎏,捧住她的小脸,又哭又笑。
刘鎏眼圈也红了,想着这些年萧氏被困在冷宫,她的亲生父亲被囚禁在骊山别宫,夫妻离散,亲子两边,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抱住萧氏,也闷声哭了起来。
不远处站着的宫女秋容,也忍不住红了眼,转身擦了擦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萧氏才放开刘鎏,恢复了镇定:“好孩子,快别哭了!你肯认我,我比什么都高兴!”
“您为什么还留在宫里?跟陛下求了恩典,送您出宫,与我和刘雍团聚,不好吗?”
这是刘鎏最想不通的地方了。
萧氏神情一顿,随即笑道:“我留在宫里还有事情要办,孩子,很多事情你和雍儿不用管。你来,我给你准备了嫁妆,私下里给你才放心……秋容……”
秋容得令,立即回屋拿了一只锦盒过来,递给了刘鎏。
“打开看看。”
刘鎏依言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三四支印鉴,和一沓厚厚的泛黄的纸张,拿起一看,她都惊呆了。
居然是分布于赵国各地的田契和房契,这……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虽然只是一只锦盒,可是这里面的财产,加起来至少是上千万的银子,她光是看看都有些手软,更别说收下了。
虽然她自己的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