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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许融看了兵部呈上来的奏表,心情很是郁闷,索性扔了手边的公文,起身去后宫走走。
走着走者,就到了清凉殿外。
身边伺候的大太监是原本的东宫管事,最了解许融的脾性,见他在清凉殿外住了脚,立即轻声说道:“陛下,娘娘近日都在长安殿给太妃娘娘请安,陪着太妃娘娘说话,直到晚间才回。此时不在这清凉殿里!”
许融一愣:“她?陪着母妃说话?”
大太监笑呵呵地点头。
许融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那样子,别将母妃闹腾得吃不好睡不香,就阿弥陀佛了!”
大太监也跟着嘿嘿地笑。
“走吧,咱们也去给母妃请安。”
一路到了长安殿里,没让宫人通报,许融就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远远地都能听到后殿里,贺域晴那爽朗的笑声,夹杂着萧氏的笑声,其乐融融的,倒是让许融愣了一下。
绕过屏风走过去,就见贺域晴正歪在萧氏身边,叽叽喳喳地讲着南疆的事情,萧氏挺得认真,时不时地问上一句。
许融正要走上前去,贺域晴忽然话题一转,问萧氏:“太妃娘娘,你知道什么是簪缨录吗?”
萧氏一愣,语气微微冰冷地问:“簪缨录?那是什么东西啊?”
贺域晴没心没肺,没发现萧氏的神情有什么异样,只是老老实实地答话:“我也是前几日在宫里无意间听宫人说闲话,听到这么个词,觉得有意思,就问问您,您也不知道吗?”
萧氏已经恢复了漫不经心地语调,笑了笑:“本宫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听说什么了?”
“我听宫人们说,老一辈的英国公,手里握着簪缨录呢……”
萧氏脸色微微一变:“这是哪个宫人在胡说八道呢?”
偷听的许融,脸色也变得森寒。
簪缨录,这个名字,是他第二回听见。
头一回,还是他的父皇昭徳帝和密探首领私下里说话时,他躲在隔间里偷听来的,那时候才十一二岁,只隐约知道,父皇对英国公府很忌惮,而忌惮的缘由,就是这个什么“簪缨录”。
多年过去,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事情。
此时却又从贺域晴口中听到。
他寒着脸沉思片刻,转身往外走,到了外面,大太监凑过来,疑惑地低声问:“陛下?”
“宣袁知安进宫来见朕。”
大太监看看外面的天色,都午后了,袁大人刚下朝回家了,怎么又要把人叫回来?
袁知安被叫进宣德殿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许融在龙椅上高深莫测地坐了,见袁知安进来行礼,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
袁知安起身后,大太监就将一个红木盘子端了过来,盘子上放着一块铁牌,雕刻着狰狞的图案。
“陛下,这是……”
“这是龙卫的头领令牌,上一代头领已死,朕决定了,将这令牌交给你!你可能做朕手里最快最锋利的剑?”
袁知安神情大惊,忍不住抬头看着许融:“陛下,这……微臣,可为陛下舍生忘死!”
许融满意地一笑:“舍生忘死,呵,挺好!接了令牌,你就是朕的龙卫头领,帮朕查一件事!”
袁知安躬身跪倒,朗声道:“陛下请下令吧。”
“英国公府的簪缨录,名单在谁的手里,上面都有哪些人,朕都要知道!”
袁知安心中一动,有些惊疑不定,看了许融一眼,忍不住低声问:“陛下,您是在怀疑……”
“朕没有怀疑任何人!”许融的语气里暗含警告,“朕初初登基,朝中除了战事期间靠拢朕的勋贵们,大多寒门新贵,都与朕隔着心呢,你要做的,是负责帮朕查清楚,朝中新贵,有哪些是在簪缨录上!”
袁知安心中暗暗有了计较,笑了笑,应下了:“陛下请放心,微臣明白。”
许融这才松了口气,转而问道:“婚事准备得如何?”
“三媒六礼只差最后一步,婚期定在八月初。”
许融看了看他的脸色,半晌,才轻声说了句:“这桩婚事,委屈爱卿了。”
“微臣能得先帝亲自下旨赐婚,不敢有委屈。”
许融笑了笑,他那个父皇啊,一辈子活得稀里糊涂还偏生多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对刘彦那般信任,连圣旨这种东西,都能让刘彦动手写,真是……
袁知安转而又说道:“陛下,还在其他吩咐吗?”
“没了,来陪朕下盘棋再走。”
袁知安点点头,上前和许融坐在一处开始下棋,刚摆开阵势呢,殿外守门的小太监就疾步走进来,低声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许融眉头一皱:“没看朕正忙着吗?让她回去。”
袁知安看着那小太监诚惶诚恐地离开,才地生根说道:“陛下,那林家大少爷林峰,送嫁之后一直在灈阳城中,说是买了宅子定居下来了,最近在四处走动,想谋一个在朝的官职呢。”
林皇后最近这么殷勤地缠着许融不妨,怕是也有几分想帮林峰求恩赏的意思。
许融何尝不知?
他沉着脸跟袁知安下了一盘,还输给了袁知安,心情更是不大好,他心情越不好,看着袁知安的时候,笑得越是温和。
袁知安起身,温文尔雅地行了礼:“陛下,臣既然赢了,就先告辞了。”
许融气着气着反倒笑了。
还是袁知安看得透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若是故意让着他呢,他心情会更不好,不如痛痛快快地赢了他,反倒解气。
许融心情轻松了些,见袁知安走了,又处理了一会儿公文,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就摆驾去了清凉殿。
一进殿门,殿内得到消息的贺域晴就扑了过来。
一身叮叮当当的银饰和铃铛,撞过来扑进他怀里,将他硌得难受,忍不住就皱了眉:“怎么又穿起南疆的衣裳了?”
贺域晴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开他,嘟嘴问道:“怎么了?这样不好看嘛?”
南疆的夏季衣衫,都是露胳膊露腿的,这要是在南疆,自然是好看的。
“这里是赵国的皇宫,你这样穿,不合规矩。”
贺域晴眼神一暗,低着头沉默半晌,才重新扬起笑脸,朝着许融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呢,听你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换!”
许融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也觉得心情好极了。
拉过她的手就往寝殿里带:“朕来帮你换!”
贺域晴心里一颤,想着萧氏吩咐的话,前三个月不敢再跟许融那啥啥了,被许融拉进寝殿里,再没像往常那样跟蛇似的缠着许融不放,反倒轻轻挣脱开了。
许融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她。
贺域晴嘿嘿一笑:“哦,我……我最近身子不舒服。改天吧!”
许融好笑地看着她:“身子不舒服?我记得你不是这几天的信期啊……”
贺域晴大惊,脸色慌了一慌,有些躲闪:“我不是那个……我就是不舒服!不想……”
许融没来由地心情又不好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和贺域晴自打认识,每次都是她像个妖孽缠着他在床上不放,两人真正静下来说说话的机会并不多。
既然不能做那事,那就好好说说话吧。
“那好,陪朕说说话也好。”
他拉过贺域晴的手,转身去外殿,在窗口坐下后,看到窗外不远处站着的黑影,忍不住努努嘴,问贺域晴:“那家伙是打小就跟着你的?”
贺域晴顺着目光看出去,看见了阿慢,站在树影下一动不动,忍不住笑嘻嘻地朝阿慢挥了挥手:“阿慢,外面热,你回去睡觉吧。”
阿慢身影一动,转身乖乖地走了。
贺域晴才回头看许融,低声说道:“阿慢是我小时候从野狼窝里捞出来的,我跟大哥出去打猎,看到了他,还被他咬了一口呢,喏,你看。”
她转身抬起细长的腿,小腿肚子上一个隐约可见的牙印子。
许融眸光一身,看着她的腿,伸手就拉住了往怀里带。
贺域晴吓了一跳:“哎哎。”
许融心里也暗暗惊奇,他向来不是个急色的人啊,怎么自打被贺域晴爬了床之后,回回见了她,都忍不住了呢?
贺域晴在他怀里一挣扎,脱了身,嘿嘿笑着,将人往外推去:“融美人,你在我这里呆着你也难受我也难受了,你还是去皇后娘娘那里吧?”
许融一怔:“你说什么?”
“去皇后娘娘那里啊……”
许融眸色一冷,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轻笑一声站起身:“好,如你所愿。”
随即笑眯眯地走了。
贺域晴歪着脑袋坐在窗边,看着许融走远,半晌,听到窗边有动静,她才转头问走过来的阿慢:“阿慢,融美人走的时候,怎么好像在生气?”
阿慢闷头站在窗外不吭声。
“阿慢,连你现在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吗?”
阿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公主,阿慢嘴笨。”
贺域晴捂着肚子,低声跟阿慢说了句悄悄话:“阿慢,我怀小崽子了!”
阿慢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冒着熊熊火焰,半晌,才低下头:“哦。”
“你传信给王兄吧,让他把占了赵国的城池,还给陛下,就当是给他外甥的礼物了。”
阿慢嗯了一声,沉默一会儿,才低声说:“大王恐怕不答应。”
“你跟他说,他妹子的下半辈子都在赵国了,让他看着办吧。”
阿慢只好闷着头又嗯一声,转身走了。
不多时,又转回来,将一个大大的油纸包从窗口递给了贺域晴:“公主,这是酸梅,你吃。”
贺域晴接了,笑嘻嘻地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阿慢转身隐入黑影。
椒房殿的林皇后,得知许融去了清凉殿,气得将手边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