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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鎏福至心灵,猜道:“去找桐桐了?”
刘雍点头。
“怎么了?她又跟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啦?”
刘雍摇头:“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
只是和一个俊秀的小白脸在店里神态亲密。
“她店里的一个伙计,说是要和她成亲了。”刘雍自嘲地笑笑,“我原本想着,她哪怕现在拒绝我,不愿意嫁我,只要我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总有一日会被我感动的!想不到,我唯独想不到,她会这么着急就嫁人了!”
刘鎏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不知道柳桐桐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刘雍,但是她对他的情意,刘鎏还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说嫁人就嫁人了呢?
“我去找她谈谈。”
刘鎏也不等吃饭了,带着绿腰就出了门,到了酒楼,还没进门,就看到柳桐桐和一个面相俊秀的男人聚在一起说话,神态还真是挺亲密的。
她进了酒楼,唤了一声:“桐桐。”
柳桐桐一惊,转头看来,立即迎了过来,拉过刘鎏的手:“姐姐,你不是在家里……怎么来这里了?”
刘鎏似笑非笑地看了那男人一眼,转而笑道:“这酒楼我可是入了股的,抽空来瞧瞧,不好吗?”
柳桐桐被她的笑容弄得有些心虚,拉着她去了后院,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啦,姐姐,你可是听到了消息,来质问我的?”
刘鎏点点头:“质问倒是谈不上,只是,想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当真要成亲了?”
柳桐桐一笑,就在刘鎏以为她要摇头的时候,却点了点头:“是啊,要成亲了!”
刘鎏坐不住了:“你这是干嘛?哪怕是不喜欢刘雍,也不能这么胡来啊!”
柳桐桐拉住了她,安抚道:“姐姐,我不是胡来!我也迟早要成亲的!谢琰是个很好的人,嫁给他,我不亏。”
“谢琰?就是刚才与你说话的小子?他什么来路啊?你们才认识多久?”
“他啊,以前是名剑山庄的弟子,如今来了灈阳,倒是没什么事情做,先在我店里打杂。陛下放了话,要办科举,他今年秋季会参加武举的。”
刘鎏对名剑山庄多少有些了解,这么想来,谢琰倒还算是江湖上的系出名门了。
“什么时候嫁?”
柳桐桐微微垂眸,笑了笑:“普通人家嫁娶没那么繁琐,点了灯烛上告天地,败了堂入了洞房,也就算是成亲了!”
“具体哪天呢?我叫人来送贺礼呀!”
柳桐桐只好说实话:“五日之后吧,我这院子还要收拾一下,谢琰家中没有父母亲人了,我恰巧也是孤家寡人,日子就随便定了。”
刘鎏眼看着人家姑娘主意都定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劝,心里有了别的主意,面上倒是能平静下来,叹了口气:“好么!你要成亲,谁也不拦着你!我来得急,也没给你带礼物,回头叫人送来!绿腰……”
绿腰在一边站着,失魂落魄的模样,刘鎏唤第一声的时候,她还没听见。
“绿腰!”
绿腰这才回神,惊慌失措地问:“小姐……”
“怎么了这是,这几天每次见你都是这副丢了魂的模样!你记下,回头从我的私库里,给桐桐备一份厚礼送来,知道了吗?”
绿腰慌张记下了,打起精神不敢再走神。
刘鎏又拉着柳桐桐,打探了一番那个谢琰的资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
到了家,刘雍就鬼鬼祟祟地将她带进了书房里,一进门就问:“怎么样?改变主意了吗?”
刘鎏饿得很,摆手招呼绿腰:“打包的红烧肉和肘子呢?”
绿腰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将食盒递上来。
刘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接了食盒,嗤道:“下去吧,怎么回事呢!”
绿腰有些惊惶地急忙走了出去。
刘雍急切地在她面前坐下:“怎么回事?怎么说的?”
刘鎏姿态优雅慵懒地吃饭,拿眼瞪他:食不言寝不语不懂吗?
刘雍只好耐着性子等她吃完,时不时还要给她递帕子擦嘴,直等到她将一碟子肉和一只肘子,外加一盘子炒青菜和一大碗米饭都吃掉了,他才开口问道:“这下子能说了吧?”
“没改主意!是要嫁人了!”
刘雍脸都绿了:那你这让我等半天是想干嘛?
“别着急生气啊,我还没说完呢!”刘鎏擦干净嘴,才接着说出自己的打算,“桐桐五日后成亲,你带人过去,将人抢了!”
刘雍目瞪口呆:“啥?”
他刚才听见的是啥?
“抢人啊!除了把人从喜堂抢出来,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
这一晚,柳桐桐在后院里神情寥落地准备嫁衣和喜烛,正在捏着嫁衣发呆,房门被人轻扣,她立即放下嫁衣,喊了句:“请进。”
谢琰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短打走进来,浅笑着看她一眼:“在做什么?”
“哦,看看明天的东西准备全了没有。”
谢琰走进来将房门关上,轻笑着将她膝上的嫁衣拿过来,看了看,赞道:“绣工很不错,你自己动手做的?”
柳桐桐苦笑着点头:“是啊。”
谢琰将嫁衣拿过来,伸手拉过柳桐桐的手,忍不住问:“真的要这样做吗?”
柳桐桐一愣,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喜欢的是他,为什么要和我成亲?”
柳桐桐有些惊惶,但是转瞬间懂了,她自打和谢琰决定成亲之后,就时时会苦着脸发呆吧?所以谢琰才看得出来!
“我……对不起你!”
“你若真的想嫁,我就娶。只是,你可想好了,一旦成了亲,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柳桐桐一笑,眼神坚定起来,看着谢琰:“我嫁。”
谢琰容貌方正清朗,板着脸的时候,看着就有些威严的样子,一双微微狭长的眸子看着柳桐桐,忽然就轻笑了一声:“那好,我回去歇着,明早接亲。”
柳桐桐听到“接亲”二字,心里就是一颤,点点头应了:“好,早些歇着吧。”
她却怎么都睡不着的。
洗漱完躺下,翻来覆去的总不踏实,要说是成亲之前的紧张呢,好像也不大对,索性起身点了灯,拿起一本杂游记来看。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心情平静下来,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躺下就睡了。
外面天色大亮的时候,她晕晕乎乎地被叫醒,柳叶在床边站着,小脸板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姐,起来换嫁衣了!”
柳叶如今也长了半大不小的个子,柳桐桐要出嫁,他总要背她出门,好在柳桐桐是个瘦女子,要是个大胖子,柳叶可就没辙了。
她爬起来,眼底一片青黑,神情憔悴地朝柳叶笑笑:“好,我这就换!你且出去等着吧!”
柳叶点点头,出了门,看了一眼后院的偏门,走上前,将门栓拿了下来。
回身正要往前走,冷不丁看到谢琰一脸威严地站在不远处,目光只盯着他手里的门栓,问:“这么早就把后院门打开做什么?”
柳叶毕竟是小孩子,下意识地将门栓藏到了背后,嗫喏地答:“我…我待会儿要出去河边洗衣服呢。”
谢琰淡淡一笑:“今天家中有事,就不必洗衣服去了,明日再说吧。”
柳叶哦了一声,将门栓顺手扔在后门边,倒是没有把后门关上,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酒楼有喜事,自然要歇业,酒楼前门就没有开。
柳桐桐换上嫁衣,眼看着吉时还没到,坐在卧房榻上心神不定地等待着。
外面天色渐渐大亮,她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抬手将盖头盖上来,闷在盖头下,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对刘雍,到底是有深情在,只是前世太苦,实在不能害人害己,索性嫁给别人,倒免得重蹈覆辙。
正在胡思乱想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只听房门嘎吱一声,一个穿着墨色短靴的男人走进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柳桐桐浑身一颤,被那人拉着站起来。
他没说话,她只有默默地跟着出门,那人牵着她的手,一路往前。
柳桐桐走了几步,只觉得不大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方向不对!我们不是要去前堂拜天地吗?”
拉着他的男人,却忽然伸手掀开了她的盖头。
眼前光亮大盛,柳桐桐下意识地眯眼,刹那间看清楚面前的人,大惊失色:“你……”
刘雍笑眯眯地抬手在她颈上砍了一下。
她立即眼前一黑,身子软倒在他怀里,被他打横抱起来,从偏门走了出去。
刘鎏在外面的马车里,贼兮兮地掀着帘子往外看,见刘雍跑来,急忙伸手将柳桐桐接进了马车里,姐弟俩手脚麻利地将人放好,打马就跑了!
刘雍亲自打马,带着柳桐桐去了城北一处二进的小宅里,那是他名下一处无人得知的别院,谁也想不到他会在城北这片平民区买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吧?
姐弟俩又特意从街上临时租了一辆马车,并没有英国公府的徽标。
马车到了宅子外,刘雍将人抱进卧房,转头就红着脸朝刘鎏道:“姐,你走吧!”
刘鎏啧啧两声,笑嘻嘻地朝刘雍挤眼:“你也要正常上朝才是。”
刘雍点头:“我明白。”
他因为从龙之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侍郎一职,当然不能太放肆。
刘鎏这才放心,出门骑了马直奔酒楼。
她女扮男装,看着就是刘雍二号,带着礼物去酒楼做出一副参加婚礼的模样来,一进门,就把谢琰惊了一跳。
谢琰穿着一身的大红婚服,迎过来,板着脸行礼:“刘大人,怎么有空过来?”
刘鎏看他一眼,嘿,真别说,这小子虽然看着年纪稍微大了些,但是身长八尺,穿着喜服这么直挺挺地站着,倒也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