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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恩~德一拍巴掌,笑道:“是吧,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皇上立国,救百~姓于水火,驱逐鞑虏恢复汉家衣冠,那都是莫大的功绩,可是皇上搞这么一套君主立~宪,天底下什么人都一般重要,皇帝的话不如什么法~律重要,一开始大家感觉没什么,可是到了后来,这般做派成了各家的习俗,谁还把皇帝当一回事情,谁还乐意心甘情愿地奉养皇帝,愿意尊你为先,愿意你穿着龙袍呢?”
司徒嘉没想到,一向看上去只会溜须拍马,钻营媚上的魏恩~德竟然也有如此的眼力。
“古来君王无不想把权~柄抓得牢靠,秦始皇觉得分封诸侯碍事了,就开始郡县治~国。朱元璋看着宰相碍眼了,就废了宰相,大全一把抓。可是咱们皇帝反其道而行之,就算是出行的车马,也可以跟自己的士兵同乘,更不忌讳自己说话不如什么宪~法声音大。”魏恩~德抓着手上的杯子,默默的道。
“可是皇上可不傻,他这一代可能没什么大事,皇帝积威深重,而且自己又有大功德于社~稷江山。可是三代之后,十代之后呢?皇帝不掌实权,形势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总有人不满,总有人想要取而代之,到时候谁来保护自己呢?所以,皇室直属军~队世世代代都保留在皇帝自己手里,绝不假手他人,乱政的、篡权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瞧见皇上的实力,都得一番权衡,而皇帝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牌打。”
司徒嘉默默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特卫一师和皇室教~导师都是皇上保住皇位和权威的最后一道保险了?”
魏恩~德点了点头,道:“皇室教~导师,从来都在别人视线之外,具体多强我们无从可知。特卫一师和特卫二师乃是新近组建的人马,皇上敢这么带出来参战,就说明其实这些人必然早就存在,训练已久,此番只是列好编制,出来操练操练。我们下南洋一年多,皇上就先后组建了特卫一师、特卫二师,至于什么特卫三师、四师有没有不知道,但是皇上显然对自己的安全、对皇位的安全越来越在意了。”
“这是人君的必然之行,没有人能逃得出去。”司徒嘉淡淡的说道,“即使他要做放弃了权~柄,一个精神象征式的君主,他也对于这个貌似万~人之上,天下第一人的位置不敢轻易忽视。”
魏恩~德笑道:“是啊,毕竟是皇帝啊,天底下有哪一个不想当一当。”
副官再次道:“师长,慎言!”
魏恩~德大力地拍了他一下,笑道:“你这夯货,知道什么叫做言~论自~由么?就是我说些不危害国~家人~民的话,图图痛快,谁也管不了。”
司徒嘉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把这些胡思乱想扔出去,随即开口叹道:“咱们这么朝北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中原,可千万别到了之后,看到满地都是荆楚军~区啃剩下的残羹剩饭。”
“知足吧你,我的少爷旅长,要说当年老~子还在狗屁辫子国效力的时候,兵勇上阵输送,全靠一对脚底板,什么军械粮草送来送去也总是送不全乎,军饷这东西从来就没全额过,每日里还得琢磨着怎么拉帮结派,讨好长官。哪里有现在的日子这般轻~松,扛起枪来放上几下,然后打完收工。”魏恩~德抱怨道,似乎想起了自己还是阳江镇一介小兵的日子。
司徒嘉耸了耸肩膀,笑道:“这是时代不一样了,以前谁能想到世上能有只吃黑石头就可以自己跑的东西,说不定以后咱们子孙打仗,直接能从天上跳下来呢。”
魏恩~德嬉笑道:“你小子是不是看什么劳什子小说看多了,从天上跳下来,不摔死也得半残。”
只是当几十年之后,魏恩~德的小儿子成了一名伞兵教官之后,魏恩~德想起当年的话,也只能慨叹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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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蓝衣军来袭
自剿灭钟人杰一伙儿之后,林则徐就坐镇南阳城,一面休整新绿~营队伍,另一面安抚当地已经十不存一二的百~姓。wWW。虽然清政~府财政困境愈演愈烈,但是仍然给初定的河南下了三年免税的旨意,另外仿明初大槐树例,从山东人口稠密地区迁徙居民到已经荒弃了大片土地的河南地区。
林则徐走在南阳城外的农田阡陌中,正是夏日时节,讲求仪表的林则徐一身官服,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的,不停地往外淌汗。
“大人,天气炎热,坐下歇一歇,吃块西瓜吧。”曾国藩殷勤地道。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虽然中过进士,但是却心存鸿鹄之志,自觉在林则徐身边充一个幕僚,所作所为能够有成效。
林则徐也颇为欣赏曾国藩的才干,他接过曾国藩递过来的一角习惯,坐在农田树下,浅浅的咬了一口。
西瓜很甘甜,可是眼前的景致并不佳——宽广的天地无人耕种,已经涨满了野草,就算是找~人收拾田地,也收不全人手。已经是夏天,也延误了春耕时节,明年的河南仍然不好过啊。
想到这里,林则徐不禁觉得口~中的西瓜也变得并不那么甘甜了。
比起百~姓困苦,林则徐还有另一桩心事,这桩心事更困扰他,也让他经常彻夜难眠。
“伯涵,最近那南朝有何异动?”
曾国藩做了一礼,回答道:“回大人,倒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湖北一带尤其平静,听说就连军~队调动都少了许多,只是往北来的商旅更加的少了。”
林则徐点了点头,道:“河南已然疲敝,商人寻不得利益,自然转身他投。”
林则徐随手扔掉西瓜,站了起来,接过曾国藩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手上的西瓜汁~液,忧心道:“只是仅湖北一地,就驻扎了蓝衣军10万之众,据你所说,这些蓝衣军不仅日日操练,而且还都真刀真枪地练,我新绿~营也不过三日一操五日一练,这蓝衣军若是真的没日没夜地操练行伍,会是多么厉害?”
曾国藩深明为下属之道,诡~辩道:“这操练勤勉本是好事,只是若是如南蛮一般,日日操练,还一刻不停地严加管束,非但不是好事,反而却是大患。”
“哦?此话怎讲?”
“这所谓冰至寒而碎,弦愈紧则崩,南蛮蓝衣军这般不体恤士卒,无半点仁慈地把他们当做牛马,其一士卒必然身~体虚弱,难以维系,其二必然心生逆反,若有一点事端,必然会营啸。反观我新绿~营,操练有度,官长爱惜兵勇,绿~营将士既得其操练技艺,又明了大人的爱惜之情,必怀身报大人恩~德之心。我新绿~营面对钟贼,以一敌十不是问题,这蓝衣军虽说多有战绩,想来以一敌五也不在话下。”曾国藩侃侃而谈,似乎他所说的都是他所知所见的真~理一般。这文人谈兵事,有时不只是纸上谈兵,更多的时候,连思维都是荒谬得要命。
林则徐听了,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他缓缓道:“你说冰至寒而碎,弦愈紧则崩都有道理,这凡人身~体皆有限度,南蛮把人当牛马一样,却不想人是否承受得住,所以,我也认为,这蓝衣军体力身~体皆是不如我新绿~营。可是,伯涵你又少见蓝衣军行止,本官曾身陷敌手数月,多少也见识过所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蓝衣军,且不说别的,但是身上的气度,便不是寻常军旅可比的,人人沉静如卧虎,起时则呼啸成风,而且这蓝衣军入营,先是教育,给他们换一副头脑,所以临阵之时,蓝衣军少有怯懦,而且唯命是从,这一点我新绿~营是远远比不得的。”
曾国藩丧气道:“大人又在灭自己士气,长他人威风。”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啊,本官也在思量,是否也在新绿~营中,搞一套什么官兵教育。”
曾国藩眼珠子一转,拍手叫好,赞道:“大善啊,大人!正所谓书不读不明,理不辩不清,这好生教~导士卒学懂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士卒必然更有精忠报国之心,上阵杀敌则更为雄~壮威~武,正所谓王师无敌,有此王师,天下何人能与之争锋?”
林则徐摇了摇头,缺什么都没说。
曾国藩自从跟随他,就显露~出了非常严重的排外思想以及传统儒家宗族观念,和宣扬理学宗义的态度。他初时建议组建以家族宗社为基础的团练武~装,一军之中,士卒皆为同宗同族,守护相望,有人被杀,则余人皆为其仇敌,奋勇争先,为亲人报仇。他还推崇精神化十足的理学,要求人人都守礼守制,他这个礼制与何沐平的不同,是迂腐刻板的理学礼法,对人的诉求极度压抑,畸形地要求忠君爱~国。
从根本上,林则徐也是同意忠君爱~国的,只不过曾国藩做起来,则更为不择手段,对付其那些他眼中的异端,酷厉得让人惊悚。
让林则徐感觉最为可笑的是,此人分明不懂军事,反而认为只要军中人人忠君爱~国,团结一心,即使手持大刀长矛,也一样可以打败敌人的火枪大炮。
两人正驴唇不对马嘴地说这话,突然一个戈什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叫道:“不好了大人,南蛮大军兵发武昌,已经攻入了河南,在没有几日就要打到南阳来了。”
林则徐眉头一皱,看着曾国藩,问道:“不是说,南蛮没有什么异动么?怎么突然打了过来?”
曾国藩也是尴尬,强自辩道:“也许减少行动次数,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这南蛮好生恼人。”
林则徐觉着跟他说,是没有什么作用了,又回头去问那个戈什哈:“有多少人马,多少人配了火枪火炮?”
戈什哈道:“左右两翼三万,共六万多人,探子说这可能是南蛮的先头部~队,因为据说南边的火车打几日前就不断地从广东往武昌送军~队。大人,关于这火炮火铳的,这到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据民间谣言,这南蛮蓝衣军,人人皆有枪~械,火炮成百上千。”
林则徐点了点头,挥散了自己的幻想,他当年守卫武昌的时候,南蛮大将武清溪可是摆出了千炮大阵围城,那时若是没有什么内部叛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