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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琳也是发愣,但是她还没说完话,她面『色』越发魅『惑』,但是却让人感觉无比的圣洁、瑰丽,她道:“奴家愿为陛下鞍前马后,效力一生。蒲柳之姿,『蒙』君不弃,愿荐枕席。”
得亏她是江湖儿『女』,又有大家之风,不然光是说这番话,就让人羞臊。
所有男人再次把目光挪回何沐平身上,就差在他脸上写四个字:“飞来『艳』福”。
何沐平没什么特殊反应,还是温温吞吞,负手站在那里。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有问题问我,我也来问你好啦。”
唐若琳深知自己的美丽可谓是世上最厉害的东西之一,几乎没有人能够在这种『诱』~『惑』下保持本心,但是这个号称万乘之国的帝王,却反过来跟她玩起了问答游戏。
“请陛下问。”
何沐平点点头,问道:“这世上,什么是最大的?”
唐若琳想了想,道:“是上天最大。”
何沐平又点了点头,再问:“那天底下什么是最大的,当然,我问的不是大小,而是真正的最大。”
唐若琳这次没有再想,直接回答道:“天底下,天子最大。”
何沐平道:“哦?是这样么?”他笑了笑,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天子最大?”
“天子,上天之~子也,代上天而牧天下万~民。天子自是帝王,帝王之威,莫敢沛之;一言而出,可决千万~人~祸福生死。故而,天底下,天子最大。”唐若琳声音轻妙,仿佛每个字都是在歌唱,让人情不自禁地心弦紧扣,难以自拔。
唐若琳再次看了何沐平一眼,道:“也就是,天底下,您最大。”
何沐平笑着摇了摇头,问道:“都说帝王是天子,那么我是天子,那北~京~城里坐着的咸丰小皇帝,又是什么呢?”
“自然是伪帝,他一个孩子,又有什么资格窃据皇帝天子之名,我华夏之土,鞑~子怎么有资格敢称万~民之国?”唐若琳答道。
何沐平又是摇头笑笑,问道:“唐若琳,你可知道,这世上可不止我们华夏,在西边有不列颠、法兰西、普鲁士,在东方又有美利坚、墨西哥、阿根廷。他们每一国,都有一个君主,那么每个君主都是天子么?”
唐若琳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道:“那般生番,人都不见得算得上,如何敢称天子。”
“这西洋人虽与我们风俗不同,但是也有道~德之士、才学大能,视他们为藩夷的鞑清,二十万大军打不过他们两万~人。称他们为生番,倒是有些过了。”
唐若琳歪着头想了会儿,又道:“天底下只有中~国之地的君主才可称天子,其他地方的君主,应伏惟我天子皇帝之命。”
何沐平笑笑,道:“你这样解释,倒说得通。只是我华夏子民这般想,那西人是否也会这般想呢?你怎的知道,你对,或者他们对呢?”
事实证明,跟绝世美~『女』讨论这种问题是煞风景的。
“想听听我的看法么?天下最大的不是天子,而是天理。你觉得呢?”
唐若琳眼前一亮,道:“确实如此,这天理不管到哪里都是通行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其实何沐平很像问一句,你杀了多少人,有偿命么?但是何沐平的本意不是这个,所以就继续道:“没错,天底下,天理最大,什么事情都得占住一个理字。满清无道,致使生民涂炭,被外夷所欺。『逼』我汉~人易服剃发,杀我姊妹兄弟,更是可恨。所以我起正义之师,北伐无道,还乾坤以正『色』。”
唐若琳不痛不痒地恭维道:“吾皇万~岁。”
“可是,刚才说了,有罪便罚,乃是天理。天理到了一国之中,便是法~理。伊里布杀~人灭族,便是犯了残~暴之罪,他杀了多少忠良,祸~害了多少百~姓,他就得受多少惩罚。”
“陛下圣~明!”唐若琳一『激』动,一位何沐平就要同意。
“但是,”转折终于出现,何沐平道:“伊里布犯法,自有国~法、刑罚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山野『女』子?你是苦主,你可以出庭作证,他对你家犯~下了滔天罪过,让国~法去罚他、去打杀他,那一条国~法允许皇帝将罪犯送给别人处置?既然国~法大,天理大,有没有这样的道理,一个皇帝因为贪慕美『色』,就随便将个罪人『交』给别人。”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异常的让人觉得心头『荡』漾。
“有没有?”何沐平问道。
唐若琳低头道:“没有。”
但是片刻之后,她又抬起头,说道:“可是这世道,从来都是有钱人、官老~爷们说的算的,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小民,我们小『女』子说的算。”
何沐平一语不发,慢慢地走到了唐若琳的面前。
“陛下不可!”众人惊呼,这个距离,唐若琳只要一伸刀子,就能剐了何沐平。
“退下!”何沐平厉喝道。
何沐平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个仍然举着刀的佳人,佳人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因为弯刀已经架在何沐平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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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了结此事
何沐平像是一个疯~子一般,把自己的脖子向这唐若琳的刀子底下送,他每向前一分,唐若琳就退一分,唐若琳还生怕自己已经握不紧刀的手不要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杀了这个被人们传为有道明君的漂亮男人。WWw;
是啊,他是一个漂亮的男人。他说自己很漂亮,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漂亮的人儿呢?唐若琳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男人,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比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加在一起,都要美。他比自己的过身的父亲还要有气度,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和气场,在他的跟前没有丝毫作用,她第一次会觉得面对一个男人时,会用小『女』人的心态,会害怕,会觉得难以力敌。
何沐平面『色』沉静地盯着唐若琳,道:“你说的是,这世道,从来就没有让小民做主过,小民的死活,官老~爷们从来就不关注。大人物们只是关心自己娶了多少房娇妻美妾,关心自己是否青史留名,什么国~家民~族的大业。可是,没有人仔细想过你们的柴米油盐,没有人真正考虑过你们的喜乐安泰。”
唐若琳声音仿佛降了三个音量,低低的道:“是。”
然后她抬头,将刀真的架在了何沐平的脖子上,厉声道:“那我为什么相信你?!没人在乎我们的死活,没人能真的给我们讲~理!你那所谓的天理最大,国~法最大『混』账套路,我怎么能够接受?”
唐若琳双目血红,嘶声道:“你把伊里布给我,我就放了你,不然咱们就一起死!”
“皇上小心!”“护驾!”一片喧杂之声暴起。
何沐平面『色』不变,手上做了个微不可查的动作,让其他人退下。沉默了片刻。
他问道:“唐若琳,你杀过多少人?”
“五百一十七个。”
“不少呢。”
唐若琳猛然道:“可是我没有杀过一个不该杀的!要么是贪~官污吏,要么是恶~霸山匪。我要是杀过一个无辜之人,那我就不~得~好~死!”她说着,扔掉一把弯刀,左手伸出了三根手指发誓。
何沐平笑道:“那你觉得我会是第五百一十八个你的刀下之鬼么?”
“那得看你的决断了,我的皇上。”
“那我算不算是你杀的第一个无辜之人呢?”
唐若琳无~言~以~对。
曹翰突然大声喊道:“唐姑娘,请你三思。你现在拿刀威胁的是一国的君王,是我中~华万~民福祉所在。你今日如果鲁莽愚行,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过,那就是置天下万~民生死幸福与不顾,那得了衣食保暖的百~姓,来日是否还能安享太平日子,就全变了如梦泡影。你身上就会背下亿万~人之罪,想必尊父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见你有违侠义之道!”
唐若琳扭头冲他吼道:“我唐若琳只是个小『女』子,我只要报父仇,血家恨,什么天下万~民,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沐平呵呵一笑,道:“言归正传吧。你说天下没有小民说话的权力,全是官老~爷和绅士们做主,那么我告诉你,唐若琳,我何沐平来这世上,不仅是为了驱逐鞑虏,恢复汉家山河。让我中~华之族傲立于世。更是为了千万中~华子民,耕者得食,勤者幸福,公~理的伸张于天下。这世道,在我何沐平手里就要变了!所以我告诉你,唐若琳,不管伊里布还是咸丰,我连根~『毛』都不会给你!但是他们对你和你的家族犯~下的罪过,有一丝一毫,我也给你讨回来!你可以出庭,你可以指控,但是你不可以审判,这公~理就在这。还有,唐若琳,你这个杀~人狂,你他~妈给我听好了,以前的事情我不论了,我按情节大~赦的诏书就揣在马车里,以后你他~妈再敢给我胡『乱』杀~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天理绝不会放过你!你自己说的,杀~人偿命!就算是坏人,应死之人,也决不能没有道理的让你胡『乱』杀了!”
他越说越粗口,一众大小官~员和将领,都是看上帝一样的看着他,而唐若琳也是神『色』恍惚,不敢相信地盯着这个从斯文瞬间转型粗~鲁的男人。
何沐平说完,也不理惊愕的众人,直接从正在愣神的唐若琳刀口下脱出,缓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孟洪硕一挥手,就准备叫人把唐若给包圆了。
何沐平停住脚步,道:“算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死,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她今天拦驾,也算是情有可原。法外容情,也就发过他们了,再不识好歹自有他们受得,收拾东西,整理队伍咱们快些动身吧。我还想在紫禁城里洗个热水澡呢。”
在场的一众,哪一个相信他那一套什么天子不如公~理大的鬼话啊,都觉得他是怜香惜『玉』,而且每个人都打算编造一段什么风~流天子遇『女』侠的佳话,出去跟别人显摆,擅自改变了美好故事情节,反而不妙了。于是众人都假装刚才没有任何事情,那个“刺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