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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付雨愣愣的看着远方,目光空洞。
“付雨,你感觉怎么样?”
“……”
“付雨,你跟我说一句话呀。”
“……”
死一般的沉静。
宗嘉琪在床边把头埋进去,
“你跟我说说话呀。”宗嘉琪几乎是跪在床边,“付雨,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倒是说句话呀。”
依旧相对无话。
“我从来没想到过我母妃居然把你当作工具,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宗嘉琪几乎是自言自语。
无论他怎样说话,乐付雨就是不理他,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上,为何这么无力挣扎呢?
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痛,可是如果不能感应就好了,可是每处伤疤这么明显的□□,每一道伤口真的很痛很痛。
——只是痛太久了,已经忘记了,疼得习惯了,可是总有人喜欢揭开伤疤然后把盐揉进伤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放心,所有的公道,我替你讨。”他执起女子细白的手,留恋在唇边。
“我一定会得到江山无限,到时候与你共赏。你这么的漂亮,一定要把最好的给你,能够配得起你的只有这美丽的江山……”
男人说起情话来,一套好过一套。
乐付雨依旧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那双澄澈的眸子变得浑浊。
那温婉的笑容去哪儿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呢?
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撞墙,怎么会有人傻到撞墙呢?
这是我,这怎么会是我呢?
眼前依旧有个穿着蓝白色长裙的身影飘过,一头撞在了那坚硬的墙壁上。
墙壁上有斑驳的血迹,那女子,倾国倾城,愁容满面。
我的笑容呢?
我那倾尽繁华的笑容呢?
没有了,都没有了,随风而逝了。
她疲倦的闭上眼。
长长的羽睫煽动,婉柔落花点流水。
宗嘉琪把怀里的女子抱紧,生怕她会化去一般。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突然,乐付雨用力的推开他。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我要去找我的笑容。”她坚决的站起身,也不管体力不支。
“你怎么了?”看她踉跄一下,宗嘉琪立刻上去去扶。
“我才不要被你们支配的活着,既然得不到就毁掉,这样对谁都公平。”她喃喃自语。
最终因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是谁说着那梦幻的誓言,那少年眉目如画,美人眉间点朱砂,彼时俏笑妍妍,她于淮河之畔遇到年少的他,明艳少女好奇的看着少年填的词:若是倾城曲,何妨吟上邪。
可是,他在七夕之夜约她出来,那一季的花开得很明媚,可是他失了约。后来,凄凄苦雨,他说:忘了我吧。
再然后,父亲逼迫,贵妃施压,她不得不与二皇子结姻,那庚帖一夕送去,天下大吉,只是后来呢?后来心里还有执念,所以二殿下一直在等她。
当初那美艳的女子是那么的美丽,她的笑容明艳如春花,如今笑起来,连自己都害怕,她指着镜子问道:你为什么会笑得这样苦呢?
这个世界都是怎么了?
我最爱的人,最爱我的人,他们都不在了,然后都是一片血雨……
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呢?
若是倾城曲,何妨吟上邪!
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哀。
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绝。
此生绝,今世绝。
☆、谷海菱怀孕
风落叶归家,如同柳絮飘下,夕阳下,美人娇若桃花映着晚霞。
“小泉,今天多亏了你。”谷海菱往嘴里塞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她的唇娇艳欲滴,而不像白夜如那样毫无血色。
双唇色忖着肤色无暇,恣意慵懒得躺在贵妃椅上,娴雅明艳。
“嗯,爹早就说过我是我们家里最聪明的。对了……”谷泉夭看着手里的小人书,泛黄的扉页规整的写着几个字:“大哥说你是最笨的。”
她说得不以为然,谷海菱听得面红耳赤。
多年的姐妹情摆在那里,自小争到大,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谷泉夭的,这些就像一把利剑深深的插在心脏里,可是她不得不欢笑,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觉得上天真是讨人厌,怎么可以这么讨厌呢?
为什么别人的妹妹都那么的漂亮可爱,而这个妹妹却是那么讨厌,事事都要跟自己争,就算现在出嫁了,还要被她嘲笑。
“你不就是嫉妒我嫁得比你好。你就往死里嫉妒吧。”
谷海菱感觉一阵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
“早就让你不要暴饮暴食了,你不信,看吧,你得病了吧。”谷泉夭扭头对着宫女道:“快去叫太医。”
从小到大,她们是最不对头的姐妹,算作生死冤家。
除夕之夜,为了最后一颗汤圆而争破头。不计生死,只为荣誉。
甚至为了父亲哥哥的一句话而对立半月或长达一年。
想起以往那段幼稚的经历就好笑,那些时光就像这个时候的斜阳,慢慢的沉落在山头,待到第二天升起来的时候又是一副模样。
太医匆匆而来,半个时辰之后,宣布有喜了。
当时谷海菱拉着她的手喜出望外。
她从来没看到过谷海菱会如此的开心。
她总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容嚣张跋扈,这次居然要做母亲了。
她的手按在腹部,那里,即将有小生命孕育而出。
生命好神奇的呀!
谷泉夭甚至有点喜出望外:“我有侄子了,好了不起的感觉呀。”
“谷海菱,你今天真漂亮,我突然发现你也这么漂亮呀,一点也不像土豆。”
谷海菱此刻笑容被带上了母性的光环:“是呀,好像是很了不起呢。”
“呀。”谷海菱惊叫一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忘记告诉太子殿下了,这个时候,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那些女子,那些可怜的女子,总以为丈夫是自己一生的依托,可是却从来不知道所托非人,就算遇到对的人,却永远不知道男人的心多变。
“你快去吧,我也回去,告诉爹。”谷泉夭笑道:“一定要让爹知道这件事。”
这个世界,有人会为了小生命而喝彩,有人却会为小生命而犯愁,可是那些利益背后蠢蠢欲动的阴谋也在因为一个小生命而变得诡异。
“菱儿怀上皇长孙了?”谷熙点头笑道。
看起来很欣慰,浑浊的目光下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经过朝堂风波的洗刷,皱纹爬得眼角到处都是。
那一刻,谷泉夭忽然觉得父亲老了,不再是那个对着朝堂风云可以谈笑风生的三公之首。
这个男人能处理好朝堂上的事情,却永远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
这个男人不算好父亲,不算好丈夫,甚至不算好儿子。
可是他对家人的关爱一份都不会少。
“嗯。”
——啪
白夜如手里的茶盏打碎了。
如同……粉碎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就那样咯噔一下。
谷泉夭顺着光线看去,烛光明明灭灭的,这个世界这么大,而她站的位置那么小,烛光使劲的摇曳,仿佛想要照到她的身上,可是呢?始终照不到,她就一个人处在黑暗之中。
“你有空就多去陪陪你姐姐,别惹她生气,姐妹就应该多多走动。”
她有口无心的应道:“是。”
白夜如在庭院里看着月亮,上弦月固执的在黑暗之中扯开一道口子让光洒进来,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孤寂而凉薄。
“夜如姐姐,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白夜如扭过头来,眼睛深邃不见底,而面色明显一愣:“我为什么难受?”
“你骗不了我,你每次难受的时候,表情很冷,你以为这样可以掩饰,其实这样才是最没用的。”
“呵呵。”白夜如轻笑两声:“居然被你这小丫头片子看出来了,做人好失败呀,看来主人说得对,无论我怎么掩饰始终做不好一个杀手。”
留下两行清冷,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冷。
那是她第一次哭,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谷泉夭有点惊讶,这样冷漠无情的人怎么会哭?
而且哭起来的时候,越是冷,越是可笑,越是毫无遮掩。
白皙的脸上划过两滴清泪,在月下泛着冷淡的色彩,越是执拗的擦去泪水,泪水越是像断了的线一般流下。
“夜如姐姐,我知道在你心里并不喜欢我哥哥,你喜欢太子,只是之前你不知道他是太子而已。”
“我与他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也不会认识。”她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抖着抖着只得抱着剑:“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谁比我了解你。”
“你不了解。”白夜如冷冷的丢给她一句话。
看着清冷如水的背影,她突然想要哭。
她与白夜如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需要什么就会尽力去争,去抢,去夺。
可白夜如不同,白夜如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除了命令,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这样的人让人很心疼却不敢去心疼。
“她怎么了?”谷冥的出现吓了谷泉夭一大跳。
“她心情不好。”谷泉夭声音是慵懒而不在意:“女人总有几天心情不好的。”
谷冥点点头,“有道理。”看了一眼谷泉夭,笑道:“女人与女人还是不一样的。”
谷冥还不时地点点头,他在为自己的话点赞。
谷泉夭竟然是无言以对。
“大哥,如果夜如姐姐不喜欢你怎么办?”
谷冥一愣,面色有点不自然。
“那我希望她幸福。其实她是个很可怜的女子,从小就家破人亡,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喊过一声疼,她每次受伤宁愿把牙咬碎也不愿意喊疼。”
她看着这个哥哥,五味杂陈,她有个嫂子,嫂子也是名门之后,但是谷泉夭知道这一切是父亲的安排。
谷冥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