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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泪。
那么那么的美,那么那么的好看。
“需要,没有美人,权利就是苍白的。”宗嘉琪哈哈大笑,顺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潇洒傲然。
乐付雨隔着高阁,看到院子里朦朦细雨之中一个人带着斗篷穿着黑夜的夜行衣走入别院,由管家领着走进别院的书房。
她有一些好奇,这到底是谁?为什么她的身影那么的像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衣,在走廊的重重暮雨与斑妃竹之中穿过,乐付雨跟着她的身影移动,接着人消失在走廊之后,她陷入沉思。
这个身影太像一个人了,那么的像,这个念头激得她立刻回过神来。
她立刻跑下阁楼,冲入夜幕雨中,乐莲儿在后面撑着伞,就连宗嘉琪也没有赶上她的步伐。
甩开下人的阻拦,她冲进别院,在门外站着的时候,她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咬咬唇,纤细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推开门。
赶来的宗嘉琪也愣住了:“母妃?”
南贵妃一愣,黑色的紧身衣裹住婀娜多姿的身材,她的脸上没有诧异,平平淡淡的看了过来,眉头紧皱,似乎带着一丝不悦。
“父王?”乐付雨喊道,声音就像那春雨,很好听也很悦耳。
“付雨,你怎么来了,快回去。”乐正王催着她。
乐正王喊道,可是乐付雨有点不解的看着他们。
南贵妃坐在椅子上,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可是南贵妃的左手放在乐正王的手心里,乐正王正小心翼翼的擦着她手上破开的伤口,十分的疼惜。
她想起了她那因为爱而不得的母亲。
她的母亲,那个慈爱的母亲,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一切。
至始至终从未得到乐正王一份的疼惜。
“不恨君无意,只恨南山南。”乐付雨缓缓的念出口,最后声音变得讽刺而尖锐,她的声音飙高,宛若从地狱传来魔鬼的吼叫声,声声凄惨:“不恨君无意,只恨南山南。”
——不恨君无意,只恨南山南。
——不恨君无意,只恨南山南。
这句诗是她母亲临死前写的,前面几句她并没有看清,当时墨泼了整张纸,只是在那只字片言的中最后一句流传下来。。
只有这一句,她印象十分的深刻。
原来如此呀!
原来是这样。
可是怎么会是这样呢?
“君无意,南山南?你们……”她指着南贵妃与她的父亲,难以置信的。
“放肆。”乐正王拍着桌子,他十分的恼怒,吼了起来,“贵妃娘娘在此,你怎敢如此无礼?”
乐正王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因为暴怒,他整个人显得可怖,倒有一种被撞破了事情恼羞成怒的感觉。
“我无礼?”乐付雨仿佛听见很好笑的笑话,失声的笑了起来:“父王,您还记得我母妃长什么样的吗?您还记得她的忌日吗?”
应该是不记得了。
瞧,年迈的老者是多么深情的样子。
世人都说乐正王深情,可是谁又知晓这深情背后是多么的讽刺,赤果果的讽刺。
什么挚爱发妻不纳妾,什么糟糠之妻不可弃,通通都是什么呀?
都是假的呀,这个男人正在觊觎皇帝的女人呢?
看看吧,这些都是所谓的痴情的男人,自己的女人不爱,偏偏觊觎那得不到的东西,这也叫做深情?
“付雨,听话,一会儿再跟你说。”乐正王从来没有吼过自己的女儿,他以这个女儿而骄傲,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几近祈求,却不失作为父亲的威严。
“还用说吗?这不就是事实吗?”
“这不是事实,娘娘的手不小心破了点皮,我只是替她查看伤口。你看到的都不是事实?”
“那事实是什么?”
“事实是……”
乐正王看了一眼南贵妃,欲言又止,想了一下,看着自己女儿愤恨的眼神,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确实,我与娘娘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可是我从来没想到背叛你的母亲,而且我与娘娘有缘无分。”
“确实呀,你们有缘无分,你就不该奢念,可是你呢?你把自己的糟糠之妻置于何地,你把我这个女儿置于何地。你害死我的母亲,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对她冷落会是这样吗?您还记得她生前是什么模样吗?”
“付雨,你听父亲解释?”
“我不听,我不需要知道你心里有多苦,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你们对不起我母亲,我娘因为你失去了自己的性命。我会记得,你们……”
乐付雨两三步退到门口,一巴掌打掉宗嘉琪上来扶的双手。
宗嘉琪被她那怨恨的眼神钉在原地,迟迟的不敢动。
乐付雨一个人冲进雨里,她在想,她这一生简直是个笑话。
是的,是大大的笑话。
雨水慢慢的渗入肌肤,衣服湿透的粘在身上,粘着肌肤,可是她只想一直走下去,就算没有终点也要走下去。
哪怕前面是悬崖,她也要毫不犹豫的踏上去,她不敢回头,一回头就想起母亲那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深夜等着父亲回来,就会想到母亲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哀伤悲戚。
爱而不得,她的娘如此,而如今她也是如此,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明明白白的去伤害,而有的人却要去痛苦的承受,为什么不能洒脱一点?
泥泞溅了她裙子满裙子都是,清雅而华贵的袍子上面因为雨水的冲刷而显得很难看。
可是她就像失了魂魄一般一直向前面走去。
她忽然想起她娘总喜欢抱着她在床边看雨,她想起了母亲总喜欢在下雨天在门边等自己的父亲,一直等到月上柳枝头。
想起来了很多……
最后所有的画面定格在母亲死前的惨样。
一把匕首结束了她的性命,结束了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甚至捅破了她对亲情的奢望。
然后她留给她的只有那么一句话——不恨君无意,只恨南山南。
想着,想着就没有了意识。
天地都在旋转,雨还在下,只是下的不是那么的温柔,如同刀子刻在脸上,疼得让人不想再有感觉。
谷泉夭就一直在客栈的门外看着羽苒。
羽苒很温柔的看着床榻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就是那个晕倒在街边的乐付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还是很好心的把她带到客栈里面来了。
她觉得自己很傻,傻到把自己的情敌带到喜欢的人身边。
她给自己的解释的打过那么多人,偶尔救一个人的感觉很爽。
后来呢,后来呢,她神使鬼差的通知了羽苒。
而如今,她的未婚夫与自己的前一位情人很好的在一起,她守在门边看着他们。
羽苒温柔的看着乐付雨,坐了一个时辰,一动不动的。
而谷泉夭就靠着门弦看着他,同样一个时辰,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羽苒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羽苒想要干什么?
就是很想哭。
如果床上的那位不是乐付雨,而是她多好呀!
她愿意淋十场雨,只需要满足她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愿望。
很卑微的,很执着的,很热切的愿望。
这份爱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了默默地看着他,然而他却默默的看着他的前情人。
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一个被人嘲笑的白痴。
她其实并不想流泪的,眼泪是弱者的象征,可是此刻她的眼泪却不愿意听她的话,无声无息的滑落,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羽苒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扶住路过的店小二,笑嘻嘻的:“你们店里的土豆烧鸡不错,给我来十盘。”
那店小二正在惊讶于如此能吃的客人的时候,抬头,却看见这个客官泪流满面……可是她的嘴角一直笑着……
她的笑容很美,她的泪水很苦。
自店小二走后,谷泉夭就回头看了一眼羽苒,羽苒依旧默默的坐在哪儿。
谷泉夭蹑手蹑脚的走近,羽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一种磁性的沙哑,可是却绵长而清冷:“谢谢。”
谷泉夭摇摇头,看了一眼乐付雨,那么女子确实很美,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这也是她不得不承认的,那么的美,可以说倾国倾城。
就连她最落魄的时候,躺在路边也是病西子。
相比之下,她再看看自己,尚且还说得过去的容貌,尚且还说得过去的装扮。
“乐小姐一定会好的,小侯爷您就放心吧。”
“谢谢。”
只是随着他这一声谢谢,她的心就沉下去了。
她觉得她是羽苒的未婚妻,这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人对她是如此的客气。
羽苒拉过她的手,细心的为她把脉,然后把桌子上已经温好的姜汤倒进瓷碗里,细心地,温柔的。
虽然当时阴雨连绵,可是谷泉夭只是觉得他的身上有一层光,一直照耀到她的心里去。
这是清和十二年三月二十四,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男子是如何的温柔,喂她喝姜汤。那个时候她是如此如此的幸福,幸福的掉下眼泪来。
羽苒拿起白色的丝帕,给她擦眼泪,一点一点,虽然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他对待别人都是很好。
这是她第一次低下头示弱,她竟然私心的想上天对她可是真好呀,知道她受了很多苦,所以让这个人来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可以去爱他,而自己爱的这个人正好是自己未婚夫。
在之后的岁月里,她每次一想到这里就感到幸福而心暖。
☆、我父王死了
清和十二年四月初一。
天色间却放晴,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雨后的淮河之上七色的彩虹宛若桥梁横在两河之间,如梦似幻,漫漫无暇,那种柔和的光就像少女的梦。
谷泉夭总有一种错觉,那绚丽的色彩梦幻的光晕是乐付雨的梦境,比如她此刻美丽的睡颜。
她忍不住看看天,看看这美丽的世界,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所喜欢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跟她自己无关。
是谁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