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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去看樱花,因为他们觉得樱花加上野花是最美的。
昨日花如雪,今日雪如花。
可是,谷泉夭去的时候,差点想打人。
她把刀都带了,准备刻上“谷泉夭到此一游”,甚至还买了一堆红薯干以及烤鸭,准备边吃边看的。
可是,这什么狗屁樱花呀,明明写的樱花园,可是这里的樱花一棵都没开,倒是桃花开得满园都是。
壬訾逍看了她一眼,明明咧开嘴笑了,可是从牙缝里迸发出的讥讽听得她心里很不舒服。
有幸的是,壬訾逍的一个粉丝,之前在宴会上与她作对的乔家大小姐,她兴冲冲的跑过来,摘了一堆桃花送给壬訾逍。
壬訾逍当时非常的尴尬,面对粉丝的热情他只得接受,谁让这个世界是看脸的世界呢?
长得帅到哪里都有脑残粉,这是公认的。
按照他的话来说,有粉丝代表人家对他的脸的认可,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眉飞色舞的向谷泉夭炫耀。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人面桃花相映红,露出一霞绯色,笑得腼腆:“我叫乔拉菲,我们之前见过的。”
“啊,谢谢呀。”壬訾逍捧着一把桃花道谢。
壬訾逍确实不算高冷,就是最贱,因而这样使他的人气更加旺。
“小子,别人种花,你采花,太坏了。”辛勤的园丁扛着锄头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轮起锄头就劈。
壬訾逍吓得立刻把花一丢,拉起谷泉夭就跑。
那一把桃花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度然后四散开来就那样丢在乔拉菲的面前。
跑了很久,谷泉夭喘口气道:“都说了路边的野花不要收,你不听,坑死我了。”
“你不懂,长得丑的永远都不知道长得美得人的悲哀,这就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你逃就好了,干嘛要拉上我?”
“我最讨厌我不自在的时候,别人很自在。所以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你也不能自在的看笑话。”
说完,他低下头,说:“我得回家了。”
清和一十二年夏,驸马平北王被碧珊长公主刺死,公主殿下疯癫,养在太清宫中,和帝宗章以壬家霍乱朝纲,欺君罔上的罪名夷灭三族,其余远亲贬为庶人。
清和一十二年秋,驻守边疆的南王壬序因不满亲子死于非命,率领三军造反,战争一炮而响。
据《大夏史》记载,那次是清缴壬家的最大战争,也是巩固皇权笼络地方的最佳时机,更有人说这场战役在二十几年前长公主出嫁都埋下祸根,那个时候,和帝都已经有了清缴壬家的心,可是却一拖再拖,只为了今日一战。
对于那场战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的,谷泉夭依旧摇着扇子浑浑噩噩的穿梭市井之间,当得罪了人,直接报上自己老爹与哥哥的名号,欠了钱,也直接打着北辰侯未婚妻之名到处招摇。
那段时间,她听到的都是关于“壬序之乱”的事情,她忽然很想念壬訾逍那个朋友,可是她似乎明白壬訾逍可能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改变,而她却依旧浑浑噩噩。
☆、你全家完蛋
一代江山,万世基业,就这样因为一代帝王的野心就千万人筑就血骨,用白骨堆彻然后万代留名千载不弃。
和帝初登帝位之时,为了赢得开国功臣世家的壬家的支持,就将自己的妹妹许给壬家当时的杰出子弟壬玉柏。
在和帝登上帝位之后,壬家更是为保边疆巩固九死一生,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壬家就已经埋下了骄奢淫逸的祸根。
不光壬家子弟各个欺世霸街,凡是跟壬家有关的人都高人一等,和帝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说壬家没有好的子弟,有当然有,以壬訾逍为代表,作为壬家杰出子弟,壬訾逍一直自命不凡。
所以多大的权利就有多大的脾气。
在早朝的时候,南王壬序从来不行跪拜之礼,他觉得自己算朝之重臣,没有他,哪儿来的和帝万事基业。
和皇帝当时根基不稳,因为大肆屠杀皇族中人,导致身边的近臣都是外姓子民,并且能与壬家相比较的更是少之又少。
近年来,和帝实行铁腕政策,大肆排除异己,扶持自己的核心势力。
原来的壬,王两大家中,王家因为支持前太子而被和帝夷灭的夷灭,放逐的放逐,落魄的落魄。
所以壬家在整个大夏一直算根深蒂固的家族。
所以唇亡齿寒,王家被连根拔起,那么壬家岂会逃脱。
和帝是一个很懂得制衡的皇帝,就如他扶持了不属于任何党派的羽苒与海公公,比如他给了□□的谷家一些恩顾,当然也会为二皇子党的太史家以官位。
所以一旦制衡的双方有一方倒塌,那么另一方就算林立许久最终也逃不过倒塌的命运。
这位皇帝的皇帝的内心无人可以揣测出来,只是知道这位皇帝一直实行着铁血政策,他的任何一次的命令都带着血的。
“和皇帝会立太子为储君的吧?”谷泉夭将书丢在一边,眉峰是那种少有的戾气,她正在看着自己的哥哥,她不知为何这几天老是有这样的预感。
“让你好好读书,好好读书,你不听,你看看你,尽胡说?”
“我没有,两个家族,在大夏已经根深蒂固,长久以来的在大家眼前弄权而早已引起一些寒门子弟的不满,所以和帝要收回王权,就一定要把这两个家族给歼灭。可是他作为一代帝王,灭了王家,那么壬家呢?就是他要留给下一个储君立威信的时候的。”
“读书,切勿胡言乱语。”
“读书,读书,读书有屁用呀,我不用像姐姐那样嫁入皇族,我也不用像太史奚一样考取状元,读书有什么用?当别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总不能背一首《将进酒》给他听吧,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背一段佛经为自己超度呢?”
她争辩道:“而且父亲你也不用担心,这次哥哥一定不会出征,这次是帝王家立威的时候,和帝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不会让人跟他儿子抢功劳。”
帘风摇动,带着冰冷的气息,谷泉夭看着床帘背后的人影,不动声色。
“老爷,陛下许太子都统将军令,可以统帅三军,持帝剑七星龙剑平定南王之乱党。”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七星龙剑灿若星辰,任何一个看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当年高宗皇帝宗锡就是提着这柄代表权威与帝王的杀戮之剑,踏着累累尸骨一统山河,成为大夏的开国皇帝。
当年锐帝用着这把杀戮的剑平定匈奴,在琅琊之上用这把剑刻下“壮哉,大夏。”从此他领军而回,成为千古一帝,琅琊之上风沙驰骋,湮没了诸多痕迹,只有那剑刻的字灿灿若朝阳。
当年和帝持着这把剑杀兄夺位,砍杀兄弟姐妹,一时间天地被血色渲染,没有人敢去谈救赎。之后,他每次夜里顶着噩梦醒来就会到藏品阁静静的抚摸这把帝王的剑。
有多少次,内侍听见清和皇帝在藏品阁大喊:来呀,来呀,来与我争夺皇位呀,我不怕你们。
有多少次,心智失常的清和皇帝用这把剑砍杀了身边亲近的人,之后却又伏尸痛哭。
如今,又由着太子带着这把“帝王之剑”踏入征途。
“陛下并没有指派任何大将跟着太子,只单单许了北辰侯作为书简吏官随太子出征。”
“北辰侯?”古熙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手下意识的停顿,毛笔丢在了纸上,然后顺着桌子滚在桌角上,在桌角留下厚重的一堆墨,宛若泼墨画。
“看来一切都算好了。”古熙喃喃自语。
“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太子怎么会胜久经沙场的南王呢?这不是扯淡吗?”
谷冥还在为自己不能上战场而抱怨,这么一场宏达的战争,作为大将军的他却生生的错过了,有生之年怎么不为这而懊悔呢?
“别忘了,还有北辰侯。”谷泉夭小心的提醒。
“北辰侯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他能干什么?拿得动大刀吗?扛得起大炮吗?所以陛下根本就是让太子去送死。”谷冥感慨一句:“借刀杀人,皇帝还真是猜不透呢?爹,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您对我真好,起码不会看着我去送死。”
谷冥冷笑,看着一眼谷泉夭:“太子一死,那么我们谷家也会跟着完蛋。”
“你才完蛋呢?”谷泉夭觉得不过瘾,哥哥是大将军,可是谋略也只是停留在兵书上:“你全家都完蛋。”
看着谷熙那锋利的眼神,谷泉夭下意识低下头来。
“小泉,你说你是怎么想得?”
“她的想法就是羽苒天下第一,北辰侯天下无双。”
“住嘴,你要是有北辰侯一半的才,你老子我死也放心了,只可惜你有的只是匹夫之勇。”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你如果有才,就不会畏惧羽苒那小子,眼巴巴的得罪二殿下而要与北辰府联姻。”
“你……”古熙气的手都在抖。
“不会的,如果太子这次大获全胜,那么他就是将来的储君,这样一来,不仅立威,而且南王是谁?已经四朝元老了,英雄暮年再怎么厉害他依旧不会有以往的雄风。”
“第一,陛下只是为了显示大夏英雄出少年,更是为了向普天之下示威。”
“第二,太子若是不胜,那么他就会立二殿下,这对这两位皇子只是考验,就算太子败了也可以年少不更事作为搪塞天下人的理由,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和帝而言这些都是有利的。”
“可惜了。”谷冥看着谷泉夭:“可惜为什么你是女儿身,你如果是男儿的话,老爹不知道有多么欣慰?”
“万一太子输了怎么办?”
“不会。”谷泉夭斩钉截铁:“绝对不会输,因为他身边有个羽苒。这就是陛下的用意,这是年轻人的战场,需要年轻人去用血洗礼。据我所知,羽苒门客三千,其中很多骁勇善战的,而且这些人都在等着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一个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