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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地平线》杂志1988年俄文版第5期第34页;《苏联历史百科全书》俄文版第7卷第493栏。
在1928年时,某些领导人曾建议在国外购买粮食。斯大林却对这些“投降主义者”、“进行资本主义复辟活动者”和“富农在党内的代理人”进行指责,说他们犯了“右倾”。①于是这位克里姆林宫里的财主便把那些从正在饿死的农民那里抢过来的粮食卖给西欧。几百万人就是由于他而被饿死的。
①《斯大林全集》中文版第11卷第231—232页。——译者注
1942年,温斯顿·邱吉尔同斯大林交谈时问他:集体化是否牺牲了很多人?斯大林把张开五指的双手向上一举。他是想用这个举动来说明集体化使人民付出了1000万生命的代价呢①,还是这个手势只不过是意味着“很多,多得很!”?对这位职业的人道主义者来说,屠杀几百万人早在战前很久就是一种很普通的事了。不同的史料提供了不同的死亡人数:从300万到600万。②而整个这场以强制手段迫使农民集体化、“消灭富农”、斯大林制造饥荒和进行镇压的运动,根据西方一些作者提供的资料,使农民付出了2000万人生命的代价。可以确信,这个数字并没有过分夸大。关于乌克兰的资料是很能说明问题的:乌克兰的人数从1926年的3100万人减少到1939年的2800万人。③消灭了300万人。但是还存在着人口的自然增长。每年可能增长2%(作为一个平均增长数来说,这个百分数是相当低的),即每年增加60万人。换句话说,在这14年中,增加了将近900万人。加上那300万人,就是1200万人。这1200万乌克兰人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要知道强迫集体化的大镰刀也割到了北高加索、伏尔加河流域、中亚细亚……等地区。在1930年,从农村中迁出的“富农”家庭有115000个,而到193;互年则为266000个。在两年中迁出的“富农”家庭一共为381000个。④如果按一个家庭平均有5口人来计算的话,那就有将近200万人。仅仅在两年中就消失了200万人!但是统计还没有说明死去的“富农”及其子女和老父老母有多少,关进监狱和集中营的人又有多少。那些被流放的、被逮捕的和被褫夺了一切公民权的人,他们的子孙曾经经受了一些什么样的苦难。不久前发表的И.Т.特瓦尔多夫斯基的《回忆录》⑤使人们对此有所了解。
①《新世界》杂志1988年俄文版第9期第30页。
②В.Л.丹尼洛夫《西方报刊关于苏联1932—1933年的饥荒和30—40年代的“人口惨剧”的争论》。载于《历史问题》杂志1988年俄文版第3期。
③А.И.戈祖洛夫和М.Г、格里戈良茨合著的《苏联的人口》1969年莫斯科俄文版第91页。
④《真理报》1988年8月26日。
⑤《青春》杂志1988年俄文版第3期。
把人分成战争时期的牺牲者与和平时期的牺牲者的这种分法,是极其相对的。用强制手段进行的集体化,就是用武装部队夺取土地,俘虏几百万富裕农民,并将他们赶入致命的流放地;就是抢光财产;就是屠杀’人民——这不是斯大林在1929年发动的一场国内战争又是什么呢?关于这场战争,关于集体化所造成的牺牲者和关于遭饥荒时的牺牲者——关于这一切,斯大林在世时,谁也不敢去谈论。那时各家报纸都保持沉默,演说家们都保持沉默。
可是,你看,列宁在1921年时就不怕公开地讲出实情!关于伏尔加河沿岸发生的饥荒,各家报纸都写了文章,在国际联盟的会议上还就那里的饥荒作了报告。在很多省份里以及在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里,都建立了救济饥民委员会。当时在萨马拉这个饥荒中心担任该省救济饥民委员会领导工作的弗拉基米尔·安东诺夫—奥弗申柯,根据列宁的请求,发表了一本关于同饥荒作斗争的小册子,标题是:《赶快去救济正在饿死的人》。各家报纸上每天都有关于饥荒的综合报道。在所有的杂志上都有关于谈论饥荒的文章。还有作家们关于饥荒所写的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以及在第九次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上关于饥荒所作的许多发言。
列宁在同非党农民、同出席代表大会的代表们交谈后,把安东诺夫—奥弗申柯叫去对他说:“你们萨马拉的农民布尔马特诺夫讲得很好。但是,安东诺夫同志,他说,在他们那里的斯塔夫罗波尔县,有人吃人的情况。”安东诺夫回答说:“情况并不完全是这样,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那里,而且不只是在那里,有人吃尸体情况。”“人吃尸体?”列宁又问了一遍,然后痛苦而又愤怒地说:“对此,武装干涉者要受到惩罚。”①
①А.拉基京的前引书,第139—140页。
可是,对于在集体化的年代里死去了几百万农民这一点,应当受到惩罚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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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2月,斯大林在莫斯科召开了全苏集体农庄突击队员第一次代表大会。会上,这位伟大的集体主义者什么话没讲呀!他先是表现出一种过分谦恭的样子:说什么我本来不打算讲话,可是因为你们一定要我讲话,而权力又在你们手里,我就只好遵命了。①接着他向与会者谈了几个神话:说什么二千万贫农已经变成了生活有保障的人②;社会主义的幸福生活在等待着他们;他还讲了忍耐的好处这一怪事。原来在国内战争时期,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工人每天每人只能领到八分之一磅的黑面包,而且还掺着一半豆饼渣。在整整两年中工人们一直在忍受着。他们忍耐着,但没有灰心丧气。因此“庄员同志们,你们目前的困难是微不足道的。”③
①《斯大林选集》人民出版社版下卷第313页。——译者注
②同上,第321页。——译者注
③同上,第318页。——译者注
这位善良的魔术师在说着,顺从的孩子们在听着,他们玩弄一会口号,夸耀一番出色的成就。斯大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不去说这些突击队员代表们那几千万弟兄所遭受的饥饿痛苦。而饥荒在整个冬天一直不停地、凶残地使养育者大批死亡,死亡的人数达几十万人之多。而一个新的口号又“开枪”了:“要使集体农庄成为布尔什维主义的集体农庄,使集体农庄庄员成为生活富裕的人。”有一句格鲁吉亚的谚语:“如果你手里没有棍子,就给狗扔去一块面包。”斯大林根本没有按照这句谚语的精神去做。他没有给任何人以任何东西,而只是从别人那里枪走东西。他敢于这样作,是因为他一次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棍子。
而我们的作家们,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的大师们在干什么呢?在1932年12月,他们准备召开作家协会组织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来划分文学方面的权力,猛烈地抨击拉普分子①、超越分子②他们还要歌颂斯大林的英明领导下所取得的成就和胜利。但就是只字不谈国家所发生的饥荒和国家所遭受的悲剧!这时他们已经学会了随声附和和保持沉默。③
①拉普分子是1925—1932年间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协会的会员,拉普的领导人在为文学的党性原则而斗争的同时.却陷入了教条主义和庸俗社会学的泥潭。——译者注
②超越分子是苏联文学小组(1923—1932年)“超越”的成员,曾出版有超越文集,他们在美学和艺术实践方面坚持唯心主义,过高地估计作家的直觉主义和自我表现原则。——译者注
③Л.利霍杰耶夫《隐喻。关于苏联作家第一次代表大会的思考》,载于《文学问题》杂志1988年俄文版第10期。
列宁的一位战友、革命后在乌克兰工作的埃马努伊尔·克维林,在1918年时,向中央委员会寄去了一个报告。他得出了一个迥非寻常的结论:“工人阶级不是力量的代表,它具有民主性。而农民则是:谁给他土地,他就跟谁走。”①正统派认为,这位老布尔什维克的意见是重大政治错误。斯大林夺去了农民的土地,因此,农民自然不跟他走。当时,他夺去了很多农民的生命,而对那些不太固执而任性的人,则以慈悲的态度把他们迁移到极远的地方去。但是,就连剩下来的人也并不了解他那天才的意图。从那时起,俄国的粮食就不够吃。难道真是克维林不对吗?
①根据谢·伊·霍普纳尔的证词。
历史学家们在想出了各种数字的组合和有利的计量点之后,不管摆弄多少次数字,也回避不了一个简单的真理:1928年是在直到战争爆发为止这一漫长的岁月中农业生产发生转变的一年。如果说在此期间偶而也曾出现过一个丰收年(感谢天气!),那么,被糟蹋掉的粮食又有多少!30年代一幅典型的风景画是:在火车站上,在道路两旁,新收获的麦子堆起了一个个很高的锥体。但是,没有车皮,也没有仓库。于是粮食受到雨淋后便坏掉了。而没有一个人敢去拿一点,因为荷枪实弹的红军战士在保护着粮食。对于“进一步提高农业”来说,任何萨满教①的巫术也无济于事。斯大林使农民的心不再对土地有什么好感。于是土地就成了农夫们咒骂的东西。
①萨满教是宗教的早期形式。其基本观念是相信巫师(萨满)在行巫术时(即在一面敲击铃鼓,一面狂唱的仪式中进入神魂颠倒的状态时),能与鬼神交往。——译者注
斯大林实实在在地破坏了工农联盟,而工农联盟是革命的主要原则之一,是苏维埃制度的基础。在同自己的人民作战中的重大胜利就是这样在“斯大林的英明领导”之下取得的。为了表彰这位对农村实行大清洗的鼓舞者与组织者的战功,193o年时授予了他以红旗勋章,这是授予他的第二枚战斗勋章(据命令中说,勋章是“根据许多组织、许多工农兵大会提出的大量请求”①而授予的。但是,这项命令却不知为什么竟作为密件被保存了起来)。
①《军事历史》杂志1966年俄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