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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头!一丛丛荆棘挡住行路,蓝紫色小花漂亮迷人,花卉下却是坚硬的刺,越过它谈何容易?
许久许久,他睡去,梦见自己正越过荆棘丛,不止是荆棘,还有毒树丛。觅着灰色椋鸟的叫声走去,追赶飘在前面的红披肩,他追呀追。突然,柞树的叶子纷纷飞落,顷刻间,榆树、栌树、桦树坠满冰霜……太阳融化了树桠上的冰霜,滴向红披巾,如雨。
他知道自己刚哭过!
第七章 备份情人(1)
1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夏璐一时不知所措。
这是几年前栀子花酒店8081房间的一场演砸了戏的尾声,也是她回忆最厚的云层。堆积心头的云块,竟未被岁月的风吹散,她经常与回忆交谈。
“他真有点莫测高深。”邢怀良在刘长林走出房间后,说。
刘长林今天的行为的确有点反常,试想一个男人发现妻子不忠,且捉奸在床,他该怎么做?可是刘长林异常平静,平静得让当事人发懵发怵。
“我们应该怎么办?”她急得直搓手。
“既来之,则安之嘛!”邢怀良往床上一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该发火的人都无事一样,我们还能怎么样?发展看啦。”
夏璐和邢怀良的私情已不是什么秘密,她担心亲朋故友的藐视。“他们要指我的脊梁骨。”
“指指戳戳算啥?只要不指你的鼻子贬损。”邢怀良说,他拉她的衣裙边缘,说:“磨损了,再买一件吧!哦,海丰大街新开一家美胸店,采用乳房膨胀芳香疗法,听说增大、坚挺、丰满,90分钟
丰胸动感十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她嗔怪道。随即仍一往深情地望着他,说:“他肯定不会饶恕我。”
“据我的经验,他能放过你。”他坐起身,将她拖拽到怀里,手向温暖的地方运动,说,“我们做完就走。”
“我没心情。”她从他胳膊的藤缠中挣脱出来,拒绝了他的要求。
很快,他们一起离开栀子花酒店,他坚持让她上
保时捷,送她,她死活不干,叫了辆出租车。
做贼是什么滋味?夏璐真切地饱尝了一回。从栀子花酒店出来她的心被悬吊起来,出租车停在小区大门前,到自家楼口,至多100米,她却感到有1000米那么远,落脚便踩空一般,悠悠的没底。谁看了自己一眼,目光像射来的刀子,割削脸皮,撕纸似地揭开。啊!多么寒伧、丑陋,没有了脸皮,还能见人吗?那种做贼的感觉更强烈起来,又一次揪住了她的心。快逃,从人们鄙视的目光中逃走。
“我都干了什么?”爬楼梯时,她扪心自问。
刘长林不在家,婚后她第一次感到小巢冷清、空落,她需要鼓足勇气才能呆下去。时针指向夜11点,是他们平素上床熄灯时间。他还没回家,也没打电话,他根本不想打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频频看表,到了凌晨2点,坐不住了,拨他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糟糕,她意识到丈夫可能去某地方找女人,管她漂亮不漂亮,是女人就成,报复不忠的妻子男人普遍采用这种方式,以毒攻毒,或曰以牙还牙,真的那样,过错在自己而不在他。假若他和一个女人鬼混,自己同样会采用同样的方法。
“唉!”她长长叹口气,多少有些后悔自己没守住道德底线,经不住诱惑同他人上床。当时没想想丈夫的感受,羞辱他莫过给他戴绿帽子。那奇异而刺激的美丽事情,把一切都湮没了……潮退了,留下隐隐痛苦的水渍。
新的一天开始时,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天空山脉状浮云正朝楼房压来,好在她不知晓。不然,她会感到更压抑、更沉重。云飘过了,阳光呼唤她醒来。屋子,仍然同昨晚一样空荡。
一整天,她如放在沙发上的一个布娃娃,以几乎不变的姿势呆坐着。夕阳的光带在墙壁间变得狭窄,慢慢移了出去。防盗铁门始终没响动,她已盼那金属声音一天一夜。过去的宝贵日子里,她甚至能听到他爬到二楼的脚步,他们的家在四楼。夜晚的幸福从钥匙插入锁孔哗啦旋转声开始,接下去一分一秒地去享受。
刘长林的电话是在第三天上午打来的,他说:“中午到湘香鱼馆,我请香辣臭鳜鱼。我已通知了邢怀良,你过来吧!”说完便挂断电话。
请我们两人吃饭,在他眼里的奸夫和不守贞节的女人吃饭?他不会是神经有毛病吧?死亡约请吗?他在餐桌上突然引爆炸药什么的,仨人同归于尽,她一开始把事情想得很坏。继续往下想,便温和了些,或许当着他们的面提出
离婚,他主动要求下岗。再往下想,也可能他要勒索,狠狠地敲邢怀良一笔钱。除此,他还会有什么目的?左思右想,不外乎以上三种可能。
第七章 备份情人(2)
“即使摆的是鸿门宴,也去。”她决心已定,在10点左右开始化妆,让白净皮肤更白,让丰满的嘴唇更丰满,挑选一件自己剪裁的衣裙。落地穿衣镜前的那个叫夏璐的女人衣着整洁、靓丽,绽放出青春光彩!她用手指在镜子中女人的前胸丰凸的最高点,戳了一下,自语道:“是该丰满丰满,它太平坦了,缺少男人们喜欢的动感。”假若这场风波能平稳度过,她一定接受邢怀良的建议,去美胸。
湘香鱼馆在长岭很名气,虽然远离南方,却有活的鳜鱼、武鲳鱼。池子里养着,随捞随加工,十分新鲜。臭鳜鱼倒是地道的死鱼,而且有些发臭,经厨师巧手精烹,变成一道美味佳肴,是湘香鱼馆的当家——特色菜。
完全超出夏璐的想像。她原以为丈夫阴沉着脸,绝情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情形正相反,刘长林对她依然如故,温和、宽恕地对待她,并用了极亲密的字眼儿:“亲爱的,你喝汇源果汁?还是啤酒?”
“果汁吧!”她把关闭的心房之门启开个缝儿,疾速看一眼另一重要角色——邢怀良,他像参加朋友的宴请,一脸的春风荡漾。她吃惊面前两个男人,情敌之间怎会如此样子。
做东的是刘长林,故此他主持,并先端起杯,按东北请客风俗,要有祝酒辞——开场白。他说:“今天有幸请到两位,能够给面子到场,长林十分感激……”
三只酒杯碰了碰,照刘长林的样子,都喝干了杯中酒。当然,夏璐喝的是丈夫特意为她要的百分百汇源果汁。
直到酒过三巡,刘长林语出惊人:“我不反对你们两人在一起。”
“不反对?”邢怀良听来反倒蹙眉,迷茫的目光瞧着刘长林,一时难理解不反对的真正的含义。是大度,还是正话反说?他吃不准,小心翼翼地浅声问:“长林的意思是?”
哈哈哈,刘长林爽朗地大笑,而后说:“恕我把话说得直白,你们可继续相处,继续发展感情,朝纵深发展。”
“你想离开我?”夏璐敏感到他要提出
离婚,不然怎能支持自己同情夫发展感情,而且向纵深发展。
“亲爱的,我没那么小心眼儿。”刘长林仍然风度,他说,“古人云,成人之美。”
邢怀良觉得眼前雾很浓,看不清刘长林的面容,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同另个懵然者面面相觑,酒桌出现沉默气氛。
“来,喝酒!”刘长林兴冲冲地说下去,“为天下有情人,长相思长相忆长相守,干杯!”
酒宴进行到这个份儿上,沉不住气的夏璐说:“长林,绕绕扯扯不是你的性格,有话说吧。”
“是啊,长林。”邢怀良表明态度,跟上一句。
“好,我想翻过这一页。”刘长林宽容的口气说,“今后我不会干涉你们,为情为爱总是件美好的事情。”他停顿一下,分别看他们两人一眼,说,“我有一事请邢总帮忙。”
“请讲!”邢怀良差不多猜到对方要说的事。
“我喜欢药物开发,邢总能不能……”刘长林支吾着,现出求人不好意思的神态。
“没问题。”轮到邢怀良爽快了,他当即答应。脸上出现喜悦与得意交融在一起的神情。
一盘香辣臭鳜鱼端上桌。一场交易在湘香鱼馆谈成。
2
洪天震和小路赶到兴隆镇已是傍晚时分,好在路上他俩换着开车,面包就矿泉水算是用了午餐,现在还不感觉饿。有一段路施工封闭禁行,他们风尘仆仆的在土路行驶,速度大大减慢,计划5点左右到达,结果迟了一个多小时。
“看样子今晚要住下喽。”洪天震说。
“洪队,车子有点毛病。”小路说,“减震出了问题。咱们先找旅店,还是直接去宁家?”
“宁家。”
吉普车在宁家前边的王家铁匠炉旁停下,得步行到宁家,胡同刀条般地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老式低矮、破烂的房屋形成的胡同,蛇爬行般地曲折。偶尔有一只野狗蹿出,狠了两个陌生人一眼,没叫没咬,跑回自家的院子里。
第七章 备份情人(3)
“蒜味儿。”小路说。
此刻,锅爆大蒜味在胡同里飘扬。
“兴隆的大蒜很有名。”洪天震说,他的话引起很少来此地的小路的目光向沿路房舍屋檐望去,一串串大蒜辫子似的垂挂着,经一冬水分蒸发,蒜头发空,微风一吹,它来回摆动,并有干蒜皮脱落像雪片一样飞扬。
“唔,长岭农贸市场小贩一个劲儿地喊兴隆大蒜,原来如此!”小路想起他去农贸市买菜时遇见的情形。
“这里的大蒜出口日本。”洪天震本想向小路介绍兴隆大蒜,已走近宁家的附近,他用手一指,“门口站着老太太的就是宁家。”
房盖长满去岁枯草的宁家,弯曲黢黑的木棍夹的杖子——栅栏,夕阳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双手拄着棍子,毫无血色皱纸克似的下颏垫在上面,一双黑洞般的眼睛盯着街路,她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