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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
洪天震漆杯酽酽的红茶,在妻子没带女儿渺渺回来这段极肃静的时间里思考。他想到丁广雄讲的情况,简爱飞离长岭前对他说袁凤阁曾配制过
减肥药,曲忠锋怀疑王淑荣之死与减肥药有关的线索很重要。曲忠锋可能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尤其他是医生,提出这样的怀疑一定有根据,可惜他被杀了。那么,王淑荣吃药是自己取的,还是通过什么人给她的?找到知情者是关键。袁凤阁研制的药有无减肥效果莫论,起码他不至于配药杀人吧?王淑荣的父亲王子良说过,女儿很胖,减过肥,吃的什么药还是采取什么超声吸脂、溶脂方法他不清楚。“临死前很瘦,几乎瘦成一把骨头。”王子良提到女儿的死,必说这句话。
一个肥胖又无慢性疾病导致消瘦的人,短短几个月中,瘦成副骨头架子,肯定与药物有关。减肥药功效消脂瘦身,假若有人利用她服减肥药之机害死她……有这样动机的邢怀良嫌疑最大,他害死前妻为了什么,明摆着再娶,他娶的是夏璐。从情人到夫人,她在这一过程中充任什么角色呢?
“但愿她没沾边儿。”洪天震自从接手暗查王淑荣死亡原因时起,反反复复地如此希望。两年的调查中,种种迹象表明,她非但沾边儿,还参与了,可能是帮凶,甚至是凶手之一。下这个定论时,他非常冷静、理智。两年里,他做着她一无所知的事,尽量排除她,解脱她,洗清她。然而,他越这样努力,事情越朝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她好像掉进墨水盆里越洗越黑。近期,他奢望自己判断错了……下文不读,他已知道了,是极其残酷的内容:她伙同邢怀良向王淑荣伸出罪恶之手。
第十五章 杀机四伏(7)
“唉!”他身子仰靠在沙发上,呆望石膏装饰的天棚。他情绪低落时,就这样呆望天棚,白色天棚慢慢变幻成记忆的天空,有时晴空万里;有时烟雨蒙蒙;有时云块堆积被风吹碎,星般地坠落……
——某年。夏。傍晚。
长岭二十中学校操场,夏璐和洪天震打羽毛球。
夏璐忽然哎哟一声,扔掉球拍蹲下来。
洪天震从球网下钻过来:“怎么啦?”
夏璐一条腿拘挛,她撩起裙子,手按在痉挛部位,痛苦呻吟。
洪天震急得直搓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夏璐喊道:“快帮我,捏腿……”
洪天震迟疑,目光呆落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夏璐瞋目叱之、叱责:“天震你封建!”
洪天震伏下身,双手掐住她蜷曲不能伸直、葱根般的腿,双目紧闭,头极力转向一边。
夏璐又气又恼:“我不是毛毛虫,我不是癞蛤蟆!”
洪天震不敢睁开眼睛看她……
——某年。夏家。夏璐卧室。
洪天震背上书包:“我回家了。”
夏璐跑去关门,背靠着堵着门,眼睛里透出渴望……
洪天震明白她的暗示,精神颠倒错乱……
夏璐两颊绯红,嗫嚅:“吻、吻……吻我!”
洪天震紧张、喘吁:“我,我不敢。”
夏璐小声地:“我让的。”
洪天震蹑手蹑脚上前,书包从背部滑落……
……记忆的天空风云变幻着,洪天震觉得鼻翼处凉丝丝的,他知道自己怎么啦,用手掌抹了抹。
4
蒙蒙的细雨飘洒,又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
她抱着只枕头,薏苡坚硬而光滑的果实作瓤装的枕头有点凉,隔着睡衣,她胸前感觉到了丝丝凉意。那棵今年枝叶格外繁茂的钻天杨荫蔽了卧室的窗户,她有一种身置落雨林间湿冷的感觉。房间空荡荡,空荡得让人可怕。她在此时此刻想他,给他打电话,他说今晚不行,明天或后天晚间一定过来。
她知道今夜又是自己孤零零在静谧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枕头作伴。因此紧紧抱着它。枕头纯情月亮般地伴着她,有许多话向它倾述:
“喂,你在听吗?你该听我对你说。哦,我知道你在听。其实你什么都看见了。”
“他们两人,你喜欢哪一个,橡皮?承剑?也许你都喜欢,也许你都厌恶,你没对我说过。对,我没问过你。”
“人生是娱乐,这样说你听不懂。我们的夜晚,你目睹了我们有趣的事。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你看到那一时刻那件事。”
“橡皮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是他最先迷上了我……是他使我结束了卖笑的生涯,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巢……结识你就从小巢开始。那时我们都很年轻,彼此互相需要……你明白吗?这就是激情、浪漫、潇洒!”
“你记得橡皮经常放在嘴边的话吧,他说我们是先做爱,后恋爱。一部老电影里的台词是先结婚后恋爱,橡皮八成给攥改了。”
“是吧,你为他帮我戒烟的事感到十分惊异。我们的方法空前绝后?假若好意思说出口,我大声疾呼戒毒者采用此种方法,特别是青春男女,性爱同毒品作战,性爱一定能赢,我们的事证明了性爱是最有效的解毒药!”
夜晚愈加灰暗,雨点敲击树叶的声音如簌簌落泪。她感到窗外正落雪,积雪渐渐掩埋楼房和整座城市。她猝然停止对枕头的倾诉,寒冷没能阻止思绪,它如风般地侵袭。
那夜,杨树筛下的月光在卧室飘舞。
“在如水的月光中死去一定很美好!”她的眼睛像落到深水里一颗珠子般地煜煜放光,她兴奋地说道,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这样想?”他怪讶,问。
“人活着不能永远呆在一起不分离,只有死可以永远在一起。”她忧伤地说。
他听出她话中埋得深深的东西。他说:“橡皮已经死了,但我们俩还是不能太公开、张扬……你虽整了容,名字也改了,可是你记录在案,多双警察的眼睛盯着我。萧萧你想想,我们这个时候……容易露出破绽。”
第十五章 杀机四伏(8)
“我不是急不可待,也不是非要那个形式。唉,快30岁的人了,先后和两个男人同床共枕,没名没分的。”她声音发涩,“我总想回趟老家,带丈夫回去,我爸我妈快黄土埋到脖梗的人啦,他们见我成了家也闭眼了。”
“回哲里木盟?还是回湖南呢?”
她一时语塞了,哲里木盟是她的老家,确切说是冯萧萧的老家,湖南是刘稚菲的家乡,现在她们俩不仅仅是互换了身份证,技术高超的医生给她们互换了脸皮,真的刘稚菲为躲避拈花惹草、窃玉偷香的丈夫的纠缠,反正她自己说的,真实情况天知道。冯萧萧为躲避警察,她才变成刘稚菲。
“回到老家又怎么样?你已面目全非,父母还能认出你吗?一旦你整容的消息被长岭警方探知,查清你的来龙去脉很容易,拿你的过去治你的罪,轻不了啊。你明白吗,萧萧?”
“唉,带着假面,命运注定我这一辈子孤雁一只,独飞世上……”她叹息着,止不住眼泪,唏嘘道:“没有一个亲人……”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他用真诚的表白,排解她的痛苦,“不能让你再过孤独的生活了,不,永远不。没办结婚手续你心里不踏实?”
“我咋能那么想呢?”
“想也正常,搁我也这么想。”他劝慰道:“萧萧你牢记我的话,你幽囚的日子即将过去……我正做一件事,需要一些时间,但不会太久,等那件事做完,我们到靠近海岸的地方,最理想是渔村,买幢房子……”
“再生个小孩。”她在未来生活图景上点厾一笔。
“我们购艘小游艇,我们一起出海,忘掉世间的一切一切烦恼。萧萧,你不是很喜欢海吗?”
“坐在船头……我想,承剑你猜猜我坐在床头想干什么?”海风轻轻吹来,她眼睛闪着神秘的亮光。
“想干……”他用手指做了个直白的动作。
“错!我洗脚。”
“你到大海里洗脚?”
“水宽绰呀!”
“宽绰,浩瀚海洋里洗一双女人脚丫子……”
他们拊掌大笑。他抑扬顿挫地吟咏:“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哎呀!你说我是只大鹅……”
细雨蒙蒙的夜晚,蜷缩床间的冯萧萧,高傲的向天歌的鹅倒不像,倒酷似一只落汤的鸡,疲}呆呆的像只瘟鸡。雨似乎小了些,敲打树叶也没那么急促响亮,闷闷地如落在枯叶上。
“他在做什么事呢?”她抱紧枕头,声若游丝般地轻悄。
5
一个杀人计划在开往科尔沁的轿车上阴谋完整,
保时捷车由孟志惠驾驶,邢怀良衰惫在座椅上,双目无神,忧心忡忡,不时轻声叹息。
“邢总,您心里有事?”孟志惠试探问。
“我那点魇心的事,你最清楚了。”
“她又闹啦?”
“升级喽,雇私人侦探调查我。”邢怀良把夏璐雇用黄承剑调查他和柏小燕的事情学说一遍。然后说,“他们搞到了把柄,足以让我丢尽脸面的照片。”
孟志惠从邢怀良的口气判断出照片的重量,私人侦探采取偷拍手段他也略知一二,“针孔”幽灵般地无所不在,防不胜防,给人们生活带来恐慌。假若私人侦探在邢怀良和柏小燕幽会的地方,偷拍偷录了生动的场面,那就麻烦了。他因没亲眼见到那照片,确定不了照片有多大的破坏力——指对邢怀良名誉而言。他问:“您亲眼见到照片了?”
“嘿,差点儿没气死我。”邢怀良这样说即绕过难以启齿的照片内容,又婉转而得体地说明白了。
“哪家调查所整的?”孟志惠凶恶起来,“不想活了?胆子恁大!”
“这与私人侦探无干。”邢怀良面容暗淡,“志惠,你想想她拿到那些照片,是怎样对待我的?”
孟志惠思忖,他望望邢怀良,在他颓丧的神情里找到了答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