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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拾到一个扳手,”窦城斌将护城河中找到的那截铁管子照片拿给鲁雅芬,“看,是它吗?”
“没错儿,把儿上的塑料还是我亲手套上去的。”鲁雅芬辨认后,说。
窦城斌找到齐胖头的头盔、一双皮鞋带走。
杀手是齐胖头确定无疑,为防止鲁雅芬走漏消息,特派小曹到店里“陪伴”她。鲁雅芬表示理解,但她始终怀疑警方搞错了,她说:“胖头怎么会杀人呢?你们一定……”
“立刻动身去黑河。”池然下达命令,“昼夜兼程,密捕齐胖头!”
2
夏琪要见洪天震,连打他三次手机。第一次,第二次都被他推脱,因为那天上午他正在看守所审讯假刘稚菲,脱不开身。第三次电话,夏琪这么说:“姐姐活着时,告诉我一件私秘的事,她嘱咐我在她不在的时候告诉你。”
夏璐让妹妹在她不在——遭不测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定是件重要的事,而且一定与她的死有关。洪天震决定在上午审问冯萧萧结束后,下午找时间见夏琪。他说:“午后3点。我们在哪见面?要么,到警队?”
“姐姐让我在河边对你讲述,她具体告诉了我那一段河……”夏琪说。
“好吧,我开车接你,然后一起去河边。”洪天震在看守所的院子里接完电话,继续审问冯萧萧。
“你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姓名?为什么?”洪天震单刀直入。
“我根本不叫什么冯萧萧,我真名叫刘稚菲。”冯萧萧指着自己的脸皮,“不相信可找来熟悉冯萧萧的人指认我,问他们我是不是。”
“你老家到底在哪里?”
“对你们说过了,在湖南攸县皇图岭镇。”冯萧萧固执道。
“通火车吗?”洪天震突然问。
她一怔,狡辩道:“这问题与你们怀疑我持假身份证没关系,我拒绝回答。”
“冯萧萧,听我给你讲讲你的身世。”洪天震说,“你从内蒙古哲盟地区来,在长岭夜总会当小姐,后结识毒贩橡皮,他真名孙德宝,成为他的情人,并参于贩毒……在一次缉捕中,你从警方手中脱逃,我们有足够证据证明你是被人放走的。然后你从长岭消失,是橡皮带你到深圳,在一家私人整容院,修改了脸,对吧?”
“你编故事,我不认识什么孙德宝,也没参于贩毒,更没到南方做什么改脸手术。”冯萧萧一一否认。
“你的谎撒得太不着边际。不认识孙德宝,你现在住的就是孙德宝的房子。”洪天震说,“还是听我把你的经历讲完。到了那个叫完美的整容院,姓谭的院长给你做的手术,他技术的确很高超,把你变成同时到该院做整容的刘稚菲的模样,她才是真正的攸县湘妹子,她为彻底摆脱一个旧情人的纠缠才改的脸……你们互换了身份证。后来你同孙德宝回到本市,你摇身一变,成为刘稚菲。”
冯萧萧冷笑予以否认。
“冯萧萧,实话告诉你,我们已拿到你大量的犯罪证据。一次次把坦白从宽的机会留给你,你坚持抗拒到底,我们也没办法。”洪天震不再盘究下去,“冯萧萧,我希望下次我们再见面时,你能改变态度。”
洪天震在下午开车到药业集团居宅楼前,夏琪早下楼等着他。她一身休闲装,手里捧着两枝金色的蔷薇。他一时没弄懂她为什么带花,花与她要讲的事情有内在的联系吗?
“往北大桥开……”她指路后,便陷入沉默。一双忧郁的眼睛隐蔽在头巾式的帽子下,眉很长,明显的修饰痕迹,眉梢是描长的。而她的姐姐是自然黛色的长眉。
“沿着河岸向南走。”她第二次开口,肩胛往上蹿高些,基本与座椅持平,“我们有十几年没见面了。”
“那时你很小。”他的记忆中夏琪是淘气的小姑娘。
第二十章 老鼠末日(4)
“指什么?”她侧望他一眼。
“年龄。”
“其实姐只比我大三岁。”她声音像在罐子里发闷发憋,“我小时候很不懂事,成天玩呀疯呀的,家里的事全由姐姐做。我爸把家务活作了明确分工,刷碗、擦箱盖的活儿是我的……我懒,都是姐姐替我。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个疼人的姐姐真好,哦,前边,那片蒲草,到啦。”
下车后她走在前面,自言自语道:“白沙滩,蒲草旁的白沙滩。”
白沙滩出现,很小的一块,沙粒在午后的太阳照射下,烁烁闪光,很像月光洒在湖面上,粼粼地荡漾。
“我们坐下吧!”她背对白沙滩,面朝那在青草间水流迟滞的小河,一只小鸟悠悠地飞落在河畔杞柳上,坠弯了柳枝,悬垂的一团儿浅蓝色羽毛,像一朵盛开的野石竹花在风中摇曳。她说:“姐说一旦她出现不测,让我转告你一件事。但必须在这河边。”
夏琪的叙述飘忽过来,正穿过他的回忆,渐渐变幻成她的声音。啊!是她,夏璐。在生长青草的河边,夏璐倾诉,袒露内心的秘密:
“为小羽毛裁剪店的发展,经孟志惠牵线我认识了邢怀良,那是两百多套高档服装业务,为揽下这批活儿,我努力争取。
“邢怀良暗示,只要我与他上床,那批活儿就给我做,而且还不止这一批,药业集团还要加工一批厂服……我是有点奋不顾身,加之我和刘长林在情感方面出了问题,他对我失去兴趣,拼命用语言伤害我。说我像一双穿旧的鞋稀松,我知道他说的稀松指我身体的一个部位。
“他说:‘你该到整形
医院去修复、去做紧缩术,去胶粘……’特别是他动手打了我以后,我开始恨他。
“情感出现真空的日子,邢怀良直白地问我愿不愿意同他上床。我当时赌气,为证实自己没松懈、对男人还有魅力……我承认自己很脆弱,很任性,渴望男人强有力的臂膀的拥抱。我感到邢怀良有能力,也能够呵护我。
“和他在酒店开房,意外被刘长林捉在床上。我以为他要打要闹,结果他平静得出奇,竟没一点怨恨,破天荒地请我和邢怀良吃饭……生平我第一次理解什么叫忘情。他把我当成他进入药业集团搞药浴开发的砝码,只要邢怀良答应,他非但不把我和邢怀良的事张扬出去,而且允许我们来往。一个女人背叛男人,和被一个男人出卖,是两回事啊!
“我们名存实亡的婚姻,终因他离开长岭去南方而结束。那时候,我喜欢上了邢怀良,有点离不开他……我们盼望早一天走到一起,可是他的妻子障碍着。
“邢怀良说:‘她会病死。’
“我说,‘她体质那么好,怎么会病死。’
“他说,‘她正千方百计地
减肥,这倒是个好机会,这样……’我一听他的想法,马上反对,‘不行,那样做太残忍。’
“他说,‘是残忍了点,不那样做,王淑荣那体格能活80岁,80岁你等得了?’我是不能等那么久,他也等不了那么久……
“我按他说的去做,先是同王淑荣处感情,成为要好的姐妹,待她完全信任自己,开始向她介绍服药减肥方法,并亲自取药给她。我从此成为杀人犯,一个到死也饶恕不了自己的罪人……
“从袁凤阁那取减肥药,途中掺入孟志惠给我的药,浅黄色的粉末,每次加入6毫克左右,两个多月下来王淑荣瘦成一根刺儿,心、脾、肝、肾受到损害,直到死在医院……我是凶手,杀人犯,毒死一个无辜的人……”
那只石竹花一样的蓝色小鸟婉转歌声淹没了河水的淙淙流淌如喑的叙述。
夏琪面前有闪光的东西掉落,她问:“姐说的是真的吗?”
洪天震将脸转向一边,他不想让夏琪看到自己湿漉漉的眼睛。说:“她完全可以不这样做。”
“姐太轻率了。”夏琪说。
“也许是她无望中的错误选择。人毕竟不是块石头,爱的溪流会打动一切的。”他说,“她内心有着无法告诉他人的痛觉,恶梦般地缠着她……愧疚使她选择了自己被杀,也许为赎罪吧。夏琪,你明白的我说的话吗?”
第二十章 老鼠末日(5)
“你说姐知道自己的死,而且是谁杀死她?”夏琪惊诧。
“她怀着赎罪的心理,等待着别人的杀戮——惩罚。她告诉你这些,说明她已做好了去死的思想准备。”洪天震看见两枝蔷薇在夏琪的胸前盛开,蓦然明白她为什么带花来了。
“姐让我将这两枝花给你,”她将花递给他,“她说,你要亲手把花一枝扔进河里,一枝插在白沙滩,你能做到吗?”
他手捧蔷薇转身走向沙滩,于是一枝黄色蔷薇鲜艳在洁白的沙砾间。然后他走向河边,扔下那枝花,缓慢的河水漂走它。他望着,默默地望着。
“姐没爱错你。”夏琪说。
他怆然站在河边,望着夕阳送远的蔷薇……他忽然觉得衣襟被抻一下,侧脸见夏琪朝身后使眼色。他转过身,见沙滩上有个身着素服的人直跪在那插在白沙间的蔷薇花前,风吹拂黑白掺半的头发,给人一种残喘衰竭的感觉。“他?是他!”
“咱们走。”夏琪说,她不想见到那人。
“你先到车上去等我,琪。”洪天震走向白沙滩。
刘长林仍然跪着,捧起白沙埋向蔷薇,沙堆一点点增高,已成冢形,花儿即将被埋没。
“慢,不该埋葬它。”洪天震说。
一双捧起沙子微微颤抖的手凝在空中,细白的沙子水似地从干瘦的手指迅疾流下,他没抬头。
“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揪掉一朵蓓蕾?”
刘长林的双手凋敝下去,他仰起一张痛苦、淌满泪水的脸,凄怆的目光望着洪天震,哀求道:“请你原谅我……”
“你!”洪天震语塞,迅捷地大步走开。到轿车前,开车门时他回望:一幅日薄西山苍茫间一孤独身影的图景……
3
“先将孟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