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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贵妃喂伤痛中的女儿一口一口喝下,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得好几次都差点落泪。
“梦儿,你放心,既然你父皇知道了此事,定会追究下去的。等你父皇下了旨意,母妃再给他们补上一刀,让他们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嗯。”蓝瑛梦欣慰的点头。在她面前,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我本以为伏戾王和夜颜不过在荣国暂时居住,他们早晚会离开,我们只需热闹一段时日再对付祁雪那个贱人。可没想到伏戾王对我下手竟是如此狠厉无情,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我不但要他们身败名裂,我还要祁雪和夜颜那两个贱人从世上消失!”
“公主——公主——”突然一名宫女从门外闯了进来,因为太过慌张,差点被门槛绊倒。
“出何事了?”母女俩同时望过去,盈贵妃很是不满的斥问道。
“娘娘……皇上派人来……说是要罚公主二十杖……”宫女跪在地上反手指着外面颤颤惊惊的回道。
“什么?”盈贵妃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床头边起身。
不等宫女再复说,只见一名太监出现在门口,并带着几名侍卫擅自进了房内。
“大胆!你们这是做何?”盈贵妃当即怒喝,女儿寝宫岂能容忍这些人进来?
“参见贵妃娘娘。”太监不慌不忙的朝她先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冷肃的宣告蓝铮的口谕,“皇上有旨,瑞嘉公主捏造不实之事意图毁人名节,经查明,乃是子虚乌有之事。为惩戒瑞嘉公主捏造事实之过,特罚杖二十,以儆效尤!”
无视盈贵妃和床上蓝瑛梦瞬间变化的脸色,他随即朝侍卫抬手,“看在瑞嘉公主有伤在身的份上,不必拉出去了,就在此用刑吧。”
“是!”两名手持扁杖的侍卫立刻应声,然后严肃的朝床边走去。
“放肆!”盈贵妃回过神,气得挺胸立在床前,冷声怒喝,“有本宫在此,谁敢对公主动手?”
“娘娘,这是皇上下的旨意,您还是让让吧。”太监冷肃的开口,没有因为她的阻拦而露出一丝惧意。
“皇上的旨意?瑞嘉公主发现伏戾王和太子妃有奸情,皇上理应奖赏才对,怎会责罚瑞嘉公主?依本宫看,定是你们借皇上之命想加害瑞嘉公主!”盈贵妃指着他,描得精致的美目中全是深深的怒火。
“娘娘,您要是有何异议可以去向皇上禀明,但此刻皇上旨意已下,奴才也要奉命行事,否则奴才交不了差也会受皇上责罚。”太监面不改色的同她说完,又朝身后其他的侍卫抬了抬手,“行刑!谁敢阻拦,当与瑞嘉公主同罪处置!”
突来的场景是盈贵妃和蓝瑛梦怎么都没想到的。
特别是蓝瑛梦,虽然被慕凌苍所伤,但她已经向蓝铮告了御状,且蓝铮当着她的面下令传唤慕凌苍和祁雪到跟前审问,她因为蓝铮听信了她的话才得以安慰,然后被宫人送回寝宫治伤。
这才多久?半个时辰而已,自己的父皇居然派人来惩罚她,这不仅让她傻眼,最重要的是没法接受。
“你们要做何?全给本宫退下!”她在床上吃力的坐起身,激动的指着朝自己而来的侍卫,“本宫揭发伏戾王和太子妃奸情,是有功的,父皇怎会惩罚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本宫命你们滚出去!”
盈贵妃也想再出声,但两名侍卫上前架着她就往一旁拉开,根本不管她如何挣扎动怒。
气得盈贵妃急声朝自己的宫人大喊起来,“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他们给本宫撵出去!”
可四周的宫人全跪在地上,没一个人敢上前。
眼见他们对自己的母妃都敢动手,蓝瑛梦更是激动,忍着浑身的痛楚就要下床去救人,“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开我母妃!”
然而,架着盈贵妃的侍卫不但没松手,那两名手持扁杖的侍卫抡起扁杖就朝她打去——
“啊!”蓝瑛梦惨叫的倒回了床上。
两名行刑的侍卫也没上前碰她,一扁杖打趴她以后,紧接着第二杖、第三杖落在她身上……
“梦儿!”见女儿受此残酷的刑杖,盈贵妃简直抓狂了,发疯似的挣扎起来。
架着她的两名侍卫发现快拦不住她以后,一人抓着她一只手臂就往寝宫外拉。
盈贵妃那里肯就范?一边挣扎着一边不断的回头嘶喊,“梦儿——梦儿——”
但蓝瑛梦正受着刑杖,自己都痛不欲生,哪里顾得了她?
“啊——啊——”
“梦儿——梦儿——”
在门外听着女儿凄惨的叫声,盈贵妃双目都变得赤红,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把两个侍卫推开,突然朝瑞嘉宫外面跑去——
…
东宫——
蓝铮接连两次派人来传旨,要他们四人前去御书房,夜颜在太监第二次出现时就火了。
而她刚准备前往御书房大闹一场时,蓝铮又派了人前来,说是误会一场,不让他们去了。
听最后来传旨的太监说夜芸也在御书房时,四人心中一默,都知道肯定是夜芸帮了他们。
很快,他们又得知蓝铮下令责罚蓝瑛梦,这时,四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把两名太监送走,夜颜摸着下巴干笑,“看来父皇也不是太蠢,还知道该如何摆平这事。”
祁雪揪心道,“我很担心,瑞嘉公主这样被罚,肯定会恨死我们。”
夜颜白了她一眼,“不罚她,你以为她就会感谢我们?雪儿,你别忘了,她跟盈贵妃可是一伙的。盈贵妃把你放在眼中吗?你杀了她身边的赵嬷嬷,还不知道她在心里把你恨成什么样了呢!”
祁雪点着头,承认她说得有理。
她深知处在深宫中的这些女人的心思和手段,她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为了权势地位,为了荣华富贵,她们从来不会真正屈服于谁。就是受了一点点委屈,只要他们找到机会都会施以报复,以满足自己那颗势利又虚荣的心。
蓝瑛梦同样是这种心思,所以才会在发现一点事情后,连只字片语都不听他们解释就急着嚷嚷,恨不得全宫的人都知道她和伏戾王的‘丑闻’。
夜颜走到她身旁,拍着她肩膀,道,“别想太多,父皇对她施以惩罚,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嘴臭。”
祁雪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颜颜,我不是怕,我只是还不习惯跟人斗来斗去。其实在心里面,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
夜颜忍不住失笑,“看不顺眼就说啊,又没谁要你憋着。你把自己憋出毛病,人家才高兴呢,还会说‘得了,这谁谁谁已经快被我们气死了,太让我们省心了’。”
也就她才会这样不正经的讲道理,祁雪都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来。
蓝文濠和慕凌苍在一旁听得只能摇头叹气。
眼看着天要黑了,四个人哪里都没去,开始让宫人布置晚膳,准备敞开肚子喝喝吃吃。
本来祁雪提议去见见夜芸,问问她究竟对蓝铮说了什么。
但夜颜拦着不让她去。
蓝铮都已经下令惩罚蓝瑛梦造谣诬陷了,他们还跑去做什么?
既然是造谣诬陷,那他们更应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清者自清’。如果现在去见蓝铮,反而会让外面的人议论更多,明显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
广阳宫——
从御书房回去,在面对身边一直跟着他们的小羿时,蓝铮心里复杂着,总会有意无意的打量他。
经夜芸一提醒,他越看这孩子越像东龙国尹家的人,特别是他的眉眼,真是像极了他祖父尹厉川。
对尹厉川的儿子他不了解,更没见过。他只见过尹厉川,还是在很多年前尹厉川作为使者出使荣国,他们有过接触。
东龙国与他荣国的关系并不要好,甚至当年因为疆土纷争打过一仗。他清楚的记得那一仗很是浩荡激烈,荣国差点兵败投降,还是祁曜派慕凌苍带了几万精兵前来助援,才使得荣国反败为胜。
最终疆土保住了,但东龙国在签下降书后与他荣国从此再无任何往来。
也正是因为那一仗,他的儿子文濠与慕凌苍结成了生死兄弟,两人一直要好到现在,比亲兄弟还默契。
他真是没想到,身边这个小家伙竟是东龙国的人,而且还是亲王尹厉川的嫡长孙……
他更想不到,慕凌苍竟然会把尹家的子孙带在自己身边抚养。
这事要是让尹厉川知道,也不知道那老家伙会是何反应?
这些年,东龙国与他荣国关系僵冷,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现能否为两国带来一些转机……
当然,他并不是要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事,相反的,他更多的希望是这个孩子能让两国关系有所缓和。
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谁没事会劳民伤财的去打仗?
“陛下,我脸上有东西吗?”突然,一张精致的小脸凑到他跟前。
蓝铮赶紧敛住心思回神,被他这么一吓,忍不住轻咳,“咳……朕、朕是看你长得极好。”
小羿一脸蒙圈,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夜芸走了过来,将小羿拉到身后,没好气的朝蓝铮瞪眼,“不是说带孩子吗?一回来就在这里坐着,看到昕蔚哭也不知道帮忙哄哄!”
蓝铮黑起了脸,指着一名奶娘怀中的小外孙,“他又听不懂话,我怎么哄?”
夜芸给了他一记嫌弃的眼神,然后拉着小羿走开了。
蓝铮只能瞪着她生闷气。宫里人手这么多,她还把孩子带在身边亲自照看,这不是自己累自己吗?
回来这么几天,就第一天让他碰过,后面几天他忙得废寝忘食,她也从来没过问一句,更别说关心他了。
他知道她很介意宫里的那些女人,可他早就表明过心迹,对那些女人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更不可能去碰她们,到底还要他如何做她才能好受?
正在这时,一名太监在门口禀道,“启禀皇上,盈贵妃在寝宫外求见。”
蓝铮一听,下意识的朝夜芸看去。见她正抬头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