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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起来自己身上究竟有没有那些痣,但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她也不能脱裤子……
不过,他说得如此肯定,而且她只要有机会检查自己,就能确认他是否说谎。
凭这一点,她选择相信他。毕竟那种地方,除了自己的夫君外,还有谁能看得到?
“你真是我夫君?那你叫什么?”她眨了好几下眼,急切的想知道更多。
“我……”蓝文鹤捧着她的脸,喉间嘶哑得难受,“你叫我‘文鹤’,文采的‘文’,飞鹤的‘鹤’。”
“文鹤?”季若婕低声念了一遍。
蓝文鹤咬着唇,抬手狠狠的吸气,天知道他有多想再大哭一场……
老天没收走他们的命,却搞了这一出,这不是让他比死还难受么?
季若婕虽然接受了他,但抵触的心还是有的。一边在他怀里挣扎,一边转移话题,“这是哪里?我们的家在何处?”
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蓝文鹤心里不满归不满,可想着她脑子犯糊涂,也没跟她计较。
放开她,他拉她起身,四下看了看,决定带着她往溪水上游走,“我们去高处看看,趁着天还亮,找找出去的路。”
这里荒无人烟,周围又是野草遍布,季若婕主动的抱住他手臂,生怕他会把自己丢在这里似的。
她这主动的样子,总算安慰到了蓝文鹤那颗受伤的心。看出她害怕,他从她手中抽出手臂,搂着她在野地里行走。
四周太过静谧,季若婕被他搂着身子都有些哆嗦,见他突然沉默起来,她只能主动与他说话。
“文鹤,你的伤要紧吗?”
“都是些在树上划破的皮外伤,不碍事的。”说起来,都是那些长在山壁上的树救了他们。不是那些树拦着他们,直接从上面掉下来,他们早就粉身碎骨了。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
蓝文鹤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关心的样子,唇角倏然勾起,“不会,我舍不得你当寡妇,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要陪你终老。”
没有人知道他想起那一幕心有多痛……
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撇下去去死,而他为了她,宁可共赴黄泉……
就算她现在眼里只有他,他也知道,这不是她发自内心的关心,只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已……
看着脸颊上浮出的红晕,他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滴着更多的血。
“走吧。”
他收回含痛的眸光,一手搂着她一手为她拨开野草,继续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在这山涧野地里,他知道自己必须挺住……
两个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的走着,感受着山涧的幽沉和静谧,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可四处怎么都看不到出口。
感觉到身旁的女人时不时抬头看他,蓝文鹤也会在她收回眸光时偷看她一眼。
怀里的她让他感觉好陌生,不论是她对他说话的方式,还是她偷看他的行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起初他是很不适应,可随着两人安静和睦的相处,他突然发现有些喜欢这样的她了。
原来的她在面对他时,身上就像有一层屏障,不论他如何努力,始终都被她隔绝在屏障之外。她的心里、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蓝文鹤。
而今,她的眼里只有他,跟他说话的样子好温柔好体贴,让他感觉像是做梦般……
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没想到今日居然发生了。
“文鹤,你看那边有人!”
就在他沉溺在思绪中时,耳边传来她惊呼声,他赶紧回过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脸色唰的变得又黑又青。
可不是嘛,草地里有个人。凭那身衣裳,他就知道是谁!
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扭头看着她,眸光里又含着几分痛。
“文鹤,你快去看看,不知道她死了没有。”季若婕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嗯。”
蓝文鹤这才抬脚走过去,看着满身是血的辛氏,他带着恨意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她的呼吸和脉搏。
“死了。”
“死了?”季若婕紧张的抱住他膀子,只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脸就赶紧扭开了头,“那……那怎么办?”
“别管她,我们继续找出口。看来我们是走反了,应该顺着溪水往下游走。”蓝文鹤假装从容的起身,然后拉着她准备原路返回。
“可是她……”季若婕又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这样子,蓝文鹤既松了一口气,又满心复杂。
庆幸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娘都忘了,否则,这会儿她怕是恨死他了。
可是辛氏是真的该死,就算他们饶过她,她也不会饶过他们的。
停住脚步,他沉着脸脱了自己的外袍,然后盖在辛氏的身上。
“我现在也没力气去埋她,先让她在这里吧,等我们找到出口,再叫人来给她收尸。”
他也没说谎,他现在确实是有心无力。
季若婕也没强迫他,“嗯,那我们赶紧去找出口吧。”
蓝文鹤又复杂的看了一眼她,可从她脸上只看到了紧张和不安。
他对着辛氏的遗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搂着她头也不回的往下游走。
而就在他们刚走没几步,原本盖在辛氏脸上的外袍突然滑落,血肉模糊的脸上,一双充血的眼睛,狰狞的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
他们在山涧不知道走了多久,始终没找到出口。眼看着天都快黑了,蓝文鹤才决定找地方先歇下。
再这么带着伤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他是很想带着她离开这里,可自己终究不是铁打的身板,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极限。
在一个小石洞里,季若婕在附近找了些枯草树枝,好在蓝文鹤身上带了火折子,她生了一堆小火,小石洞里没多久就暖和了起来。
蓝文鹤靠着石壁,连睁眼都觉得累。喝着她手捧回来的溪水,他又舍不得闭眼,只能不停的掐自己受伤的地方,想让自己能多坚持一会儿,让他能多看看她,多感受一下她的温柔。
“婕儿……”
“我在。”看着他疲惫到极点的样子,季若婕紧张的劝道,“你好好休息,我会守在这里的。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我……我想抱你……”他眸光已经很难凝聚,干涸的薄唇就连说话都费力,可他还是用了最后的力气抬手。
“可是你的伤?”这个时候季若婕也没去想什么男女有别,她只看到他快撑不下去了。
“婕儿……不要离开我……”
她柔软的身子一入他怀中,蓝文鹤猛得收紧手臂,彷如下一瞬她就会消失一般。
而他,再也没有力气撑下去,脑袋落在了她的肩上,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
这一晚,蓝文鹤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唯一的感觉就是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他们幼年时的情景,她追在蓝文濠身后,而他总爱搞破坏,不许她跟蓝文濠接近,还要把她送给蓝文濠的东西全都破坏掉。
所有的过去全出现在他梦中,最后一幕梦到她跳崖死了,他心痛欲裂,大喊着她的名字惊醒了过来。
季若婕正靠着他入睡,被他一嗓子给吓醒了。
“婕儿!不要离开我!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见她就在身侧,蓝文鹤翻身就把她扑倒,犹如失而复得般激动。
“文鹤……咳咳咳……”
季若婕一晚上没休息好,趁他睡得沉,帮她清理伤口,还要安抚他睡梦中大喊大叫的情绪,天亮的时候才开始闭眼休息。
加上又没吃东西,被他这一压,差点昏厥过去。
“婕儿……”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蓝文鹤才渐渐的从梦境中走出来。撑起身看着完好无损的她,他眸光一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住她。
“唔!”两唇相触,季若婕惊骇的推开他,吓得往一旁退缩。
“婕儿?”蓝文鹤皱起眉,很不满的瞪着她。
“你身上的伤还痛吗?我饿了,你要是有力气的话,能不能去外面找点吃的?”季若婕红着脸开口。
想到确实两天没吃东西了,蓝文鹤脸色这才好看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发现只剩一件里衣,中衣不知道跑哪去了。
身上明显不对劲儿,他扯开衣领一看,顿时有些惊讶。
“我把你衣裳撕了给你包扎伤口了。”季若婕看出他惊讶,主动解释道。
“嗯。”蓝文鹤忍不住勾起薄唇。
后背、前胸、手臂上都能感觉到绷带的存在,就连大腿上也有……
他能不乐才怪!
看着她莫名涨红的脸蛋,他喉结动了动,直勾勾的盯着她,都不想眨眼了。
“你、你赶紧去找吃的!”季若婕抓着衣襟,故作凶恶的催促他。
“好。”要不是怕她饿着,他真想立刻扑上去先把她‘吃了’。他现在才发现,这女人换了一副性子,竟是如此勾人。
出了小石洞,他不放心的转身叮嘱,“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天还是昨天一个样,灰蒙蒙的,可他的心情仿佛焕然一新,一股难以形容的美好滋味在心尖里流淌,热热的,暖暖的,二十四年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四周依旧险山环绕,但他已经忘了昨日绝望的心情,甚至有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的想法……
…
经过一天一夜的搜找,夜颜他们总算从两座山缝间找到下山崖的路。
落在山谷中,天已经亮了。她和慕凌苍也不敢让将士们休息,毕竟时间紧迫,万一掉下来的人还有生还的机会,他们也能及时救命。
一大批将士分成几路,脚不停歇的开始在山谷间搜找起来。
“二皇子——”
“二皇子——”
“二皇子——”
一时间,山谷里全是呼喊声和响亮的回声。
夜颜和慕凌苍没往深处去,带着几名将士顺着溪水往下走。
“文妍公主,快看,那里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