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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苍这才缓和了神色,对着他拱手拜道,“皇上英明!”
…
离开宫门,吕心彩不想打扰他们夫妻俩,就单独上了一辆马车。
正好夜颜和慕凌苍有话要说,也就随她了。
“你们为何出来了?”马车上路,慕凌苍这才开始问话。
“还不是嘉和王递奏折的事。”夜颜也开始抱怨起来,“有位叫水公公到魂殿来查问祁司尘的情况,小婵看到祁司尘递给了他一本奏折,我当时就感觉不妙,赶紧叫上心彩来了。”
“嗯。”
慕凌苍沉着脸,眼底像灌满了寒冰似的,那眸光冷得让夜颜都忍不住起鸡皮。
“凌苍,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她试探的问道。
“嘉和王在宫里有靠山。”慕凌苍冷硬的溢道。
“是母妃,对吗?”
“嗯。”
“我之前也没想到,都是到了你们跟前听到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才怀疑上的。”想到什么,她突然感叹,“幸好吕姨早给了你书信,要不然今天这局面我们不但会输,还会让心彩掉进深坑之中。”
母妃……不,应该不能叫母妃了,作得这么明显,假得让人无法形容,还叫什么母妃呀!
没有吕素的书信,今天这女人完全有资格仗着是吕素的结义姐妹替吕心彩做主把她嫁给祁司尘。
就算吕心彩不同意,她也会以长辈的姿态说服她同意……
就吕心彩的性子,能招架得住别人的算计?
今天祁曜的态度也让她意外,她还以为他会无条件的支持那个女人呢,结果到最后他还帮着劝说那个女人。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问道,“凌苍,你觉得皇上究竟有没有看出她有问题啊?他今天的表现很理智哦。”
慕凌苍冷哼道,“他敢不理智吗?东龙国有意与我们结亲,已经是够给他面子了,这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要是坏在他手中,他就算是一国之君又如何,难道就可以任性妄为吗?他要是把东龙国得罪了,这次荣国都不会帮他!”
听得出来,他对祁曜是很有怨言的。
尽管祁曜心中深爱着凤玲,可是他对一个假凤玲如此宠爱,这任谁看着都别扭。就算慕凌苍是亲生儿子,也一样。
不过他说的话夜颜是极度赞成的。
吕素敢把自己的侄女交给他们,这就是对他们足够的信任和诚意。如果仗着自己身份就胡来,那还谈什么和睦,直接开战得了。
就算开战,祁曜也是输理的那方。没办法,人家吕素明明白白的说了,是托付她家凌苍操办心彩的婚事,祁曜再是皇帝也没资格做主。
知道他心中不但有怨,还有恨,假凤玲的破绽渐渐的显露,对他的伤害和打击只会越来越大。
从一开始的期望到最终完全的失望,这个心理过程绝对是沉痛的。
她握着他的大手,低声安慰道,“如果你觉得哪些事承受不了,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承受,行吗?我们还是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就算宫中那位母妃是假的,但我们起码知道了一件事,真正的母妃还安静的睡在陵园里,没有人打扰到她。”
想起什么,她赶紧又补充道,“对了,昕蔚和心暖还没去拜祭过他们祖母呢,我想母妃一定很想见他们。等我娘带着他们回来,我们就带着他们去陵园拜祭母妃,让母妃看看她的孙儿孙女有多可爱。”
慕凌苍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夜颜坐到他腿上,搂着他脖子认真道,“让我们把那些杂念和不该有的侥幸都抛开吧,专心致志的斗败这些人,母妃泉下有知会更欣慰的。虽然我们现在拿捏不到证据,但我有信心能打赢‘这场仗’!”
慕凌苍轻抚着她白皙的脸颊,眸光里有着许许多多复杂,低沉叹道,“那么逼真的一个人在我们面前,要我没有一点杂念真的好难。每一次见她,我心中都有许多无法控制的情绪。”
夜颜心疼的点头,“我知道,我能体会你的心情。”
慕凌苍欣慰的低下头,额头抵着她额头,“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为夫要何时才能摆脱这样的折磨?”
夜颜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目前还没有主意,她有皇上护着,除非我们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她是假的,否则不但动不了她,还有可能惹怒皇上。她现在是皇上的枕边人,谁知道她会在皇上耳边吹什么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说你不信任他,就已经是在给我们加罪名了。我们现在处在无计可施的境地,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全力做到见招拆招。”
“嗯。”
慕凌苍也没多话,他确实是心烦意乱,要他拿主意,很难。
看着他无措又无奈的样子,夜颜是真的心疼。他在外人面前是真的孤傲冷漠,可是她很清楚,他的心藏着柔软。
对她、对孩子、对长辈、对兄弟……
他其实很柔和的。
正因为他心中有这份柔软,所以在面对一个跟他母妃一模一样的女人时,他的心会乱。
这是正常人应该的,如果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才叫真正的冷血和无情。
她决定调节下气氛,把宫里的人和事给抛到脑后,跟他聊点别的趣事——
“凌苍,我跟你讲,昨晚上祁太子又占心彩便宜了。”
“嗯?”慕凌苍蹙起浓眉,“他又做了何事?”
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夜颜忍不住失笑,“放心吧,他还算克制,没发展到那种程度,只不过是偷了点香而已。”
慕凌苍摇着头,无语的叹了口气。
夜颜拿手指戳了一下他胸口,挑眉问道,“今天发生的事你就不想告诉他吗?难道你不想看看他是何反应?”
慕凌苍微微眯眼,倒也来了一丝兴趣。
“好,回去逗逗他。”
“呵呵!”
…
祁滟熠一出房门就听说夜颜她们去宫里了。
左等右等,总算把他们等回来了。
他赶去大门口,第一眼看了吕心彩之后,才对旁边的夫妻俩问道,“出何事了吗?怎么去宫里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昨夜睡得太晚……不,应该说失眠到一夜都没睡着。天亮的时候他才睡着,醒来就发现他们都出去了。
慕凌苍朝夜颜递了递眼色。
夜颜故意长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事,就是嘉和王想娶心彩,还给皇上递了一份奏折,想让皇上做主赐个婚啥的。”
闻言,祁滟熠猛然睁大眼,“什么?他要父皇赐婚?”
不止是惊讶,他还一脸怒气的朝吕心彩质问道,“你答应他了?”
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他,吕心彩眨巴着眼,很是不解,“我答应他什么了?再说了,这是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祁滟熠顿时被堵得说不话来,好在她第一句是反问、而不是肯定的语气,他脸色才稍微能看。
夜颜在旁边看得直想笑,怕他俩在门口就吵起来,干脆找了个理由对吕心彩道,“心彩,晌午了,该用午膳了,你帮我去问问厨子,看现在能用不?”
吕心彩一听要吃饭了,摸着肚子点头应道,“好咧,我这就去!”
看着她跑远,夜颜才放心的笑出声,开始打趣起人来,“祁太子,今日要不是我的话,心彩可就成别人媳妇了。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不出手,小心后悔药都救不了哦。”
祁滟熠脸色憋得忽红忽青,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情绪很不稳定。
见他还死闷着不表态,夜颜都没耐心了,“行了,看你这样,好像我们在逼你一样。既然你不想要她,那就这么着吧。反正皇上已经知道凌苍要给心彩操办婚事,他可高兴了,今日就算没有嘉和王,以后也会有王孙公子排着队向心彩提亲的。”
祁滟熠捏着拳头,突然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瞧着那一身杀气大开的模样,夜颜有点担心,“凌苍,你说她会不会去把心彩掐死,然后再来个殉情?”
慕凌苍冷飕飕的斜睨着她,“你当他是你二哥?”
夜颜呵呵直笑,拉着他赶紧跟上,“走,去偷看热闹。”
她是真好奇祁滟熠会如何做,更期待他俩能有个结果,然后成双成对的把祁司尘活活气死!
从吕心彩到京城的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要是祁滟熠这里再没有点结果的话,那些想打她歪主意的人就不会死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生出幺蛾子。
…
“喂,姓祁的,你究竟想做何啊?颜颜还等着用午膳呢,我得帮忙去!”
被祁滟熠拉到他房中,吕心彩气急不已,见他还把门关上了,跺脚之后就跑过去拉他。
“你是不是要打架啊?”
“打架你也得选好地方啊!”
“能不能等我把午膳用了再打?我饿!”
面对扑过来拉他的女人,祁滟熠也突然用了几分蛮力,把她推到门上抵着。
四目相对,她眼里有怒火,他眼里也有怒火。
只不过在看清她眼里的怒火后,他的怒火渐渐的消失,包括他手上蛮横的劲儿都小了。
最后,他垂下眸光,转身走到桌边,背对着房门坐下。
吕心彩本想打开门跑出去的,但气氛一下子变成这样,她别扭的同时也有些好奇。
“喂,你到底怎么了?”
昨晚他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说他生病了吧,也没见他有任何病症。
可她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样的。
想起夜颜在马车上给她说的那些有关他的事,她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后,走到他身前,半蹲着身子将脸凑到他眼皮下方。
“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伤心事了?哎哟,不是我说你,那些女人嫌贫爱富,本来就不能要。没了她们你再找就是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们。”
祁滟熠猛的睁开眼,“你知道了?”
转眼一想,也不奇怪,肯定是夜颜告诉她的。
但他震惊的样子让吕心彩误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于是更加卖力的安慰道,“你不要这样子嘛,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她们你也看久了,估计也看厌了,没了她们